我心內冷哼一聲,不想和他說話。


    白建民是故意的,他又不是看不出來,還來說這些磨牙的廢話。


    見我不理他,許皓辰一路擺著一張臭臉,回到家,他就躺床上去休息了。


    這樣壓抑的氣氛我也受不了,我寧願兩個人痛痛快快的吵一架,也不喜歡這樣的冷戰。


    我索性到衣帽間換好衣服,準備出去逛街,剛走出衣帽間,許皓辰正靠在床頭吸著煙。


    我瞥了他一眼準備離開,“你做什麽去?”許皓辰聲音低沉。


    “我出去。”頓了一下,我又加了兩個字,“有事。”


    許皓辰把未燃熄的半截香煙按在煙灰缸裏,倏地下床,“陪我打球去。”


    我突然覺得這個人好自大,憑什麽你想做什麽就要做什麽,我毫不猶豫的從唇瓣溢出兩個冰冷的字符,“不去。”


    許皓辰拉過我的手,拽著我就往外走,我用力甩著胳膊,“我不跟你去。”


    他轉頭,猛地把我緊緊抱在懷裏,冷戾的聲音挾裹著幾分委屈,“你到底要做什麽,把手機往家裏一放,你就偷偷跑了,我昨天找了你一天,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你還不給我開門,今天又跟我鬧脾氣。”


    我鼻尖一陣酸澀,“哪裏是我跟你鬧脾氣,是你自己聽了別人的話心裏不舒服,就找我撒氣。”


    我越說越激動,眼淚也不爭氣的冒了出來,“我和何博銘的事情早就過去了,你還總揪著不放,遇見他也是偶然,我也沒想到他會抱著我不鬆手,跟你說了也不聽,你媽還偷拍我,你們家人一直對我居心叵測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媽為難我就算了,你還拿著照片大作文章,前天晚上差點弄死我,我身上現在還疼呢。”


    許皓辰雙手捧起我的臉龐,眼神如揮開薄霧般點綴了細碎的光芒,“我就是見不得你和他樓樓抱抱。”


    他頓了一下,眼睛裏的細芒寸寸凍結,“媽的,上次打他打輕了。”


    我抽抽嘴角,那天分明是他挑釁人家好不好,許皓辰釋然般一笑,音調輕快,“走,打球去。”


    尼瑪,這人變臉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上一秒眼裏的陰鷙還在肆意滾動,下一秒就能歡快的像個孩子。


    有的時候,上帝他老人家總是和我開玩笑,一個玩笑接著一個玩笑,可是玩笑太多了就不好玩了,還容易引發一場血戰。


    這不,剛到斯諾克門口,好巧不巧,我和許皓辰打開車門下車,越過兩輛車,就看到何博銘的黃色路虎穩穩的停在那裏,許皓辰拉著我的手緊了緊,若無其事般走過去,又在門口遇到了從裏麵出來的何博銘。


    上帝啊,您若是想把我和何博銘牽在一起,就早早的給我們一條紅線,別在我們各自成家後一次次的讓我們陷入這樣的尷尬裏。


    我準備越過他徑直走進去,許皓辰卻腳步凝滯,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弧度,狀似輕快的語調滿是火藥味,“何少以後抱人的時候可要認準了人,如果錯抱了別人的太太,輕一點說,是你的眼神不好使,重一點說,就是你的心需要剖出來分辨一下顏色了。”


    我不由佩服許皓辰這罵人的水平,最近大有長進啊。


    何博銘也不甘示弱,他向來波瀾不驚的臉上漾開若有若無的笑意,“我從來沒有抱錯過人,我抱的都是我想抱的。”


    我心裏一陣哀嚎,你倆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這樣針尖對麥芒。


    許皓辰的臉瞬間陰霾冷冽,隱在臘月的刺骨寒風裏愈如同浸潤在千年冰潭,他額頭青筋暴突,握起拳頭就朝著何博銘的臉揮了過去。


    吃了一拳的何博銘似一隻被激怒的豹子,毫不客氣的照著許皓辰的臉揮去,許皓辰早有準備般跑進門內,拿起矗立在角落的滅火器,一手拎著滅火器就氣衝衝的出來照著何博銘的頭上砸去,何博銘躲閃了一下,打在了頸椎上……


    我定睛看著地上打的亂作一團的兩個人,我應該說什麽,還是應該做什麽,我再也理不清頭緒。


    這已經是這兩個人第三次打架了,第一次是在何博銘的新婚夜,我可以甩一個水晶飾品砸在他們身邊,高冷的說你倆打死一個少一個。第二次我也可以假裝淡定的冷眼旁觀,這一次呢……


    勸架這樣的事情我永遠也做不出來,要麽我就讓他倆打,要麽我就幫一個。我不知道我應該幫誰,而且許皓辰明顯占了上風……


    救護車來的時候,這倆人躺在寒冬臘月的地上,還在怒視著對方,兩個人的眸光都似鋼釘般恨不能穿透對方的血肉。


    他恨他,他也恨他。這是我的感覺。


    兩個人的灰頭土臉和斑斑血跡似在回味著剛才的激戰,兩個男人為我打架的事情我從未想過,卻真刀實槍的打了三次,直至打到住院。


    我隻覺得心陣陣刺痛,不知道是為何博銘,還是為許皓辰,同時帶著一抹難堪,我現在畢竟是許皓辰的妻子,何博銘也早已為人夫。


    醫生下來的時候,我下意識的和醫生一起,攙起許皓辰,我明顯的感覺到何博銘向我投來異樣的目光,他冷笑一聲,聲音帶著一抹漫漫無邊的蒼涼,“你愛上他了。”


    我的心一顫,我不知道我和許皓辰之間算不算愛,剛才我也沒有多做細想,隻是我的腳步帶著我走到了傷勢較輕的許皓辰身邊。


    許皓辰嘴角還掛著血跡,眼角眉梢的笑意卻一覽無餘,帶著男人的挑釁,聲音似一個凱旋的將士般帶著居高臨下的姿態,“我的太太,當然愛我。”


    慣於隱藏情緒的何博銘總是在我麵前輕易的泄露自己,比如此刻,他眼眸暗淡無光,似夜空的星辰被雲層一點點遮蓋,嘴角勾起抹自嘲,聲音幽遠的如同天邊的餘音,“我早就應該知道的。”


    許皓辰傷勢不大,他說他不願意躺在滿是消毒水的醫院裏,拗不過他,處理好傷口,我和他就回家了。


    許皓辰雖然受傷了,但是表現的卻很開心,回家的路上,一直緊緊的把我摟在懷裏,還不老實的動手動腳,看在他受傷的份上我也不與他計較,最後我實在受不了,我看了一眼前麵專心開車的劉叔,忍不住拍著許皓辰的魔爪,“你能不能安靜的坐一會。”


    “瑤瑤,我……”許皓辰聲音雀躍的像個孩子,“我太幸福了。”


    尼瑪,你的腦漿子剛才打架的時候打出來了吧。


    我手撫上他的額頭,“沒發燒啊,怎麽就說胡話了呢,第一次聽說跟人打完架還幸福的,那等會回家我把你揍個傷筋動骨,你就可以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了。”


    許皓辰噗嗤一聲笑了,沒再說話,隻是摟著我的手更緊緊的把我按在他的懷裏。


    其實,我也是有些擔心何博銘的,但是我已經習慣了自我催眠式對他不聞不問,自從我和他分手的那一天,我就一次次告訴自己,他過的很好,不需要我擔心。近兩年的時間,我習慣了身邊沒有他,即便再次遇到他,我也習慣了和他相對陌路。


    入夜。


    許皓辰把我擁在懷裏,手腳動來動去的就要幹點兒童不宜的事情,我的身上還有些疼,他剛處理掉的傷口肯定也是疼的,我推了推他,“別鬧,養好身體再說。”


    他哪裏肯聽,三下五除二除去彼此的障礙物,可是,一向勇往直前的許皓辰也有露怯的時候,居然舉著滅火器找不準滅火口了。


    我能說我差點笑噴嗎,可是我知道,男人最擔心別人質疑某方麵的能力,我努力的忍著笑,忍著忍著,忍到再也忍不住的時候,我幹脆翻了個身,趴在床上笑的一顫一顫的。


    笑著笑著,我就笑不出來了,他找不到常用的滅火口,居然想去開發新天地,那我能幹嗎,我翻過身來踹了他一腳,他淬不及防被我踹下床,一手扒著床沿,可憐兮兮道:“最毒婦人心。”


    “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我坐正身體,看著他,一字一頓的笑道:“我是女子,也是小人,現在被你變成了婦人,毒就對了,毒是我的本性。”


    許皓辰就是一頭蟄伏的豹子,隨時準備著攻擊別人,在我放鬆戒備心的時候,他猛地站起來撲向我,於是……


    麽麽噠進行時……


    揉揉噠進行時……


    啪啪噠進行時……


    所有的進行時結束,許皓辰在我耳邊喘著紊亂的粗氣,似有似無的聲音沙啞的如同磨盤中的礫石,傳進我的耳朵裏那般真切又那般模糊,“告訴我你愛我。”


    什麽?我心一顫,愛,我愛他嗎?我聽錯了吧,我抽抽嘴角,強忍著去掏耳朵的衝動,我斂下心神,推了推他,努力鎮定道:“你沉死了。”


    許皓辰乖乖翻身下來躺好,一條手臂橫在我的肚子上,把我揉進他的懷裏。


    關燈,睡覺。


    許皓辰吻上我的額頭,靜謐的房間傳來他輕鬆含笑的嗓音,“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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