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視他眸底的深潭,“那事實是什麽,你敢說你和我領證之前真的對我一無所知嗎?”


    許皓辰臉部有一瞬間的僵硬,鐫刻的五官水晶燈光下凸顯著迷離的冷峻,深壑的眸點綴了一抹我看不懂的光芒,“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是我的太太。”


    許皓辰的話說了等於沒說。


    我冷哼一聲,偏過頭去,頓了半晌幽幽的說:“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人,你不用再演戲了。”


    許皓辰扳過我的頭來,“你就是這樣想我的?”


    我怎麽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事實,都這個時候了,這個說一套做一套的家夥還在悻悻作態,也不知道剛才一麵裝著無所謂一麵在我身上製造淤青的人是誰。


    許皓辰的手依然在我的腰上,且有愈來愈向下的架勢,我握住他的手,趕緊說:“你起來,讓我穿好衣服,我們談談。”


    “談吧。”


    許皓辰說的很輕鬆,可是還依然壓在我的身上,這個混蛋,這樣的姿勢,人家的大腦怎麽可能會正常思考。


    我強忍著胸口的怒火,我知道如果我現在發作的話,分分鍾被他秒殺。


    我恨不能馬上變身巴拉拉小魔仙,手持無所不能的魔法棒,口中念著“巴啦啦能量—鳴啦嗚-旋風”然後許皓辰就被風卷到了九萬英尺之外的高空,再狠狠地掉下來,摔他個傷筋動骨三個月下不了床,不對,真那樣的話,就摔死他了。


    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我隻是一個凡身肉體的普通人類,還是麵對現實吧,我決定來個以柔克剛的套路,我口氣軟了下來,“我腰疼,這個姿勢不舒服。”


    “我給你揉揉。”


    這算什麽,打一棒子,給一個甜棗,“不用。”我冷聲拒絕。


    許皓辰幾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你也是,和她們說那些廢話做什麽?白白惹我生氣。”


    敢情還是我的不對了,我字正腔圓道:“我說的是心裏話,我們之間本來就是一場遊戲,現在我不想跟你繼續玩下去了,我累了,我覺得你媽開出的離婚條件很劃算,我已經收下錢了,離婚也是勢在必得。”


    許皓辰捏了捏我的臉頰,“知道我會生氣還這樣說。”頓了一下,他又刮上我的鼻尖,“小東西,就你那點小心思還能瞞的過我,別鬧了,我們明天還要去度蜜月呢。”


    叔可忍,嬸不可忍。


    這個家夥居然還有臉提蜜月。


    我特麽的見鬼了才會跟你去度蜜月。


    我板著一張臉,正色道:“許皓辰,我們的事情還沒完呢,度蜜月,你一個人度吧。”


    “我一個人,最多叫旅遊。”許皓辰不怒反笑,“咱倆一起才叫度蜜月。”


    這貨死皮賴臉的功夫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正欲開口,許皓辰的身體突然下滑,濕漉的吻印在我側腰的肌膚上,灼燙無無比,我隻覺得被他吻過的地方痛感更加加劇,我垂眸望向他那頭濃密的發絲,手指動了動,終是沒有將他推開。


    良久,許皓辰起身,雙手捧起我的臉龐,“那些話以後不許再說了。”


    淚,就這樣不受控製地衝了出來。


    我倔強地抹了一把眼淚,“我們的事情沒完,你不解釋清楚,我就繼續……離家出走。”


    任何情況下,原則問題必須放在第一位。


    許皓辰身體沉了沉,某個部位正抵著我,“我也沒想跟你有完。”


    這個家夥怎麽跟個狗皮膏藥似的,聽不懂普通話嗎。


    我忍不住怒吼,“許皓辰……”


    眼前一個黑影閃過,許皓辰的唇就那樣覆了下來,把我即將說出口的話淹沒在喉嚨裏……


    我自然不會讓他輕易得逞,可是,男人和女人的差別在這件事情上,表現的淋漓盡致……


    翌日。


    我被許皓辰拖著上了車,又被他拖著上了飛往馬爾代夫的飛機,開啟了為期十天的蜜月之旅。


    其實,我的心裏是很不舒服的,有些問題是原則性問題,不是平時的小打小鬧,嘻嘻哈哈就過去了。


    有些事情,一旦用了心,就是心裏的一根刺,我不知道我和許皓辰之間到底算什麽,隻是有一點我很清楚,我再也做不到最初的豁達。


    許皓辰這個人,粘人的本事倒是一流的,這不,在飛機上都跟我膩來膩去的,一會拉過我的手,一根根撫著我的手指,一會攬過我的肩,讓我靠在他的身上,並時不時吻我一下。


    我還生著氣呢,他就給我來這樣甜蜜的相處方式,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呢,心裏憋著一口氣,想發泄又發泄不出來。


    如果哪個天使大姐跑來把許皓辰像老鷹捉小雞一樣拎起來,360度狂揍無死角,我會舉雙手雙腳熱烈慶祝,並附送免費陪聊作為答謝。


    此刻的我,隻能任他這樣那樣的擺弄著,恨的牙癢癢,又無計可施。


    下了飛機,坐了一個小時的快艇,到了蜜月島,這個名字倒是應時應景。


    蜜月島有個蜜月酒店,新婚燕兒的小夫妻,就是衝著這個名字也會選擇這個酒店的,資本家果然都有奸商的頭腦,許皓辰也俗不可耐的把住處選在了這裏。


    我這個人吧,吃喝玩樂,四大樂趣。到了新的地方,自然是興奮的,不愉快的事情,暫且被拋之腦後。


    到酒店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晚上的大海有什麽好看的,洗洗睡吧。


    直到黑暗的房間傳來他清淺的呼吸聲,我才反應過來,這哪跟哪啊,就跟著他來度蜜月了,問題都還沒有解決清楚呢。


    我推了推他的胸膛,“許皓辰,那件事情你最好給我講明白了,不要以為你嬉皮笑臉的就能糊弄過關,我若想離開你的話,一紙婚姻是束縛不了我的。”


    許皓辰頓了一下,聲音輕快,“琳琳說什麽你就信什麽,我做事情就那麽浮於表麵嗎,我如果不了解你,怎麽可能和你領結婚證,我若是想隨便找個人領證做我的檔箭牌,有大把的女人願意配合我表演。有幾個像你脾氣這樣倔的。”


    算他的解釋還勉強過的去,可是問題還有一大堆,“怎麽就那麽巧合是我和你閃婚了呢?”我咬重了“巧合”兩個字,事已至此,我知道此事絕非巧合。


    “領證前兩天,我路過一個路邊燒烤攤,看到你和幾個女孩正好吃完在結賬準備走,旁邊桌的兩個男人站起來跟你們搭訕,別人都一臉警惕,就你笑的開心,穿黃色t恤的男人朝著你走過去,馬上就到你身邊了,你快速的把凳子放倒橫在麵前,人就閃了,那個男的栽了個大跟頭。”許皓辰語帶笑意,“你這脾氣,太對我的胃口了。”


    這件事情我倒是記得清楚,那天有趙雨薇,有蘇巧茹,還有同宿舍另外兩個姑娘,那時馬上畢業,另外兩個姑娘一個即將南下,一個即將北上,那晚是我們最後的狂歡。


    可是,既然是這樣的話,好好的說出來不就可以了嗎,為什麽偏要遮遮掩掩的?當我問出來的時候,許皓辰是這樣回答我的,“不是怕你多心嗎?”


    按照他的說法,許若琳讓他玩玩我,他恰好遇到了我,喜歡我的性格,製造了這次的“閃婚”。


    我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上來問題出現在哪裏,我的智商問題果然早就成了負數,我不死心地說道,“那你發誓,發誓你沒有騙我。”


    “好,我發誓,如果我騙你的話,一輩子硬不起來,一輩子……”


    哪位偉大的哲學家說過男人的誓言就像梅花,應景而開,轉眼凋謝。後來我才明白,他今天的信誓旦旦,掩飾的恰好是一個沉重的謊言。


    話說當時,許皓辰把我摟在懷裏,聲音寵溺,“你最應該相信的人是我,知道嗎?”


    我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本姑娘不但沒能成功逃離是非,反倒接下了一個長期且艱巨的任務----和老佛爺無窮無盡的鬥法。


    愉悅的蜜月之旅正式開啟了,我和許皓辰之間也隨著這一晚的解釋而冰釋前嫌,或許他說的對,怎樣開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婚姻不是兒戲,既然結婚了,就要盡力過的長久。


    原定十天的蜜月期,在第三天我就被許皓辰匆匆拽上了回程的飛機,一路上他的神色肅冷,眼裏陰霾似冰封的湖麵,寸寸凍結了周遭的空氣。


    我問他怎麽回事,他都隻是煩躁的揉著眉心搖頭,到了安宜市我才知道,許若琳在許家扔了一顆炸彈,許皓辰是被這顆炸彈炸回來的。


    許若琳懷孕了。


    未婚先孕的多了去了,又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情。


    孩子是慕泊君的。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的心裏是平靜的,懷孕了,結婚就是了。


    許皓辰堅決不同意,一口咬定慕泊君不是真的愛她。


    許家的事情,我是不參與分毫的,奉子成婚也好,打胎分手也罷,與我有什麽關係,我權當看熱鬧了。


    許若琳的熱鬧,我看的比誰都帶勁,再怎麽說她也是我的小姑子,臉上我還不能表現出來,隻能在心裏偷著樂。


    老佛爺倒是沒有明確表示什麽。


    許雲昌在我和許皓辰的事情上沒有說過一句反對的話,也沒有說過一句支持的話。他泥塑般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神情,在許皓辰和許若琳爭執了一會後,他渾厚的嗓音帶著幾欲壓頂的氣勢逼來,“要麽分手,要麽你給我滾出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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