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如小嬌先是給小馬打了電話,確認自己的戲份要到下午後,才換上了唐修送的手機。她將大師兄的手機放進包裝袋,準備去還給大師兄。


    大師兄一般都在外麵拍戲,很少在家,更難得去公司。如小嬌就先給二師兄打了個電話,好確認大師兄的行程。


    二師兄似乎還沒睡醒,打著哈欠說:“落緣啊,又換號碼了,聽說老換號碼的人不靠譜,你知道嗎?”


    如小嬌用的是唐修送的手機,手機號碼也是唐修選的,後八位是27272727,愛妻愛妻愛妻愛妻。她自己剛看到時,也是天靈蓋一麻,幾乎都想給唐修跪了,這種肉麻兮兮的號碼,讓她以後怎麽有臉用?


    如小嬌打著哈哈,將號碼這個問題蒙混過去。她問二師兄:“大師兄現在在哪?我找他有點事?”


    “你找大師兄,打我電話幹什麽?直接打大師兄的私人號。”二師兄還在鬧起床氣。


    大師兄連手機帶號碼都在我這裏啊,要不然我早打了。


    如小嬌“嘿嘿”笑了兩聲:“我怕直接打電話會打擾大師兄跟嫂子的二人世界啊,就先打電話問問你。如果大師兄在家,我就不去找他了。”


    “小落緣懂事了,懂得體貼人了。”二師兄欣慰地笑了起來,又打了個哈欠,才說,“放心吧,大師兄在公司。今天法國老頭找他有點私事,要打擾也是打擾他跟法國老頭二人世界。”


    問出了大師兄的行蹤,如小嬌心情大好,跟二師兄道了聲謝,又突然提高聲音喊了一嗓子:“恩緣,起床尿尿。”


    二師兄小時候愛尿床,師傅就讓師兄弟們排個班,晚上輪流叫他起床尿尿。隻要有人喊:“恩緣,起床尿尿。”他無論睡得多熟都會一骨碌爬起來往外跑。後來長大了,武館的師兄弟們老拿這件事取笑他,他也最煩別人提這個。


    如小嬌這麽一喊,二師兄果然暴跳了,對著電話嚷:“落緣,你活膩歪了是不是?你……”


    但是沒等他說完,如小嬌早已哈哈大笑著掛斷了電話。


    大師兄果然在公司裏,正在總裁法國老頭的辦公室裏談事情。據法國老頭的秘書說,大師兄已經在裏麵待了三個多小時了,中間隻要了回咖啡,連廁所都沒上。


    如小嬌坐在公司的休息室裏,喝了四杯咖啡,上了三回廁所,辦公室的私人會談還沒結束,她忍不住開始對法國老頭對大師兄的黏糊程度感到有些擔憂。


    等得太無聊了,她就站起來在休息室裏走來走去。走到第十八圈的時候,大師兄終於出來了。


    施禦陽此時的臉色有些不太好,心不在焉的,走路還撞到了桌子。


    如小嬌的憂慮頓時加深了,飛快上前扶住大師兄,痛心疾首地問:“大師兄,那法國老頭對你做什麽了?”


    “結婚。”施禦陽笑容有點勉強,“他想讓我盡快結婚。”


    “跟他?”如小嬌簡直震驚了,利用職務之便,向自己的下屬兼未來幹女婿逼婚,這還得了?


    “跟菲麗絲。”施禦陽一頭黑線,敲了下如小嬌的頭,“想什麽呢?”


    “哦哦。”如小嬌揉著被敲疼的頭,鎮定下來,嘿嘿一笑,“本來不就是要結的嗎?好事、好事,定好日子記得告訴我哦,我給大師兄你包個大紅包,雖然我沒什麽錢。”


    “總裁剛才已經跟我商量好日子了,就在七夕情人節那天。婚禮地點、婚禮規模,宴請的賓客名單都商量好了。”施禦陽說著,語氣有些疲憊,“因為菲麗絲的父母已經去世了,所以,總裁會代替菲麗絲的父親,送菲麗絲進禮堂。”


    “哦哦,七夕就是下個星期啊,真快,祝賀你了,大師兄。”如小嬌在笑,可若是仔細看她的眼睛的話,會發現她的眼睛裏其實是有淚光的。


    沒辦法,任誰聽到自己從小暗戀的對象要結婚了,也高興不起來,她覺得自己的表現還算鎮定的,為了不讓自己臉上的笑容垮下來,她甚至開始在心裏默念大慈大悲清心咒。


    “原本想先訂婚,年底再結婚,現在日程一下子提到了下個星期,有些不太適應。”施禦陽苦笑了一下,“而且,菲麗絲最近有點奇怪,情緒總是不穩定。我有點擔心,她是不是在恐婚。”


    如果是恐婚的話,那菲麗絲對自己的種種敵意也許都是因為不安引起的,也不能怪她。如小嬌在心裏這麽對自己說,她輕易地就原諒了菲麗絲。


    “那你要好好安撫嫂子哦。”如小嬌強擠出一絲笑容來,她跟施禦陽開玩笑,“萬一嫂子因為恐婚逃跑了,你就完了,哈哈哈。”


    施禦陽也笑了,摸摸如小嬌的頭:“我會好好安撫她的。”


    如小嬌笑著低下頭,任由他像小時候一樣蹂躪她的頭發,而施禦陽的手也一直放在如小嬌的腦袋上,雖然沒說話,笑容卻越來越暗。


    兩個人很長時間都沒說話,似乎是各懷心事。


    這個時候,施禦陽才想起來什麽似的,問如小嬌:“對了,落緣,你來找我有事嗎?”


    “有事,有事。”如小嬌趁機將自己的頭發從施禦陽手中解救出來,退後一步從包裏掏出包裝好的手機,遞給他:“手機還給你,我已經有新的了,才不要你這個舊的。”


    她故意說是自己不想要舊手機,菲麗絲打電話給她這件事,她一個字都沒提,她不想給大師兄添堵。


    施禦陽疑惑地接過手機,皺了皺眉看著如小嬌:“你買新手機了?”


    如小嬌拿出唐修送的手機在施禦陽麵前晃了晃,得意地問:“怎麽樣?漂亮吧。”


    這款手機是市麵上的最新款。為了顯示手機的獨一無二,唐修還特意讓人定做了一個騷包的粉色外殼,上麵刻著他的名字:修。


    裸機的價格加上定做外殼,沒有個一萬塊拿不下來。施禦陽看著手機,還有手機上的“修”字,眉頭皺得更深了。


    “落緣,你哪來的這麽多錢買手機?別撒謊,我了解你的財務狀況。”他板著臉問,聲音有些嚴厲。


    如小嬌的財務狀況就一個字:窮。


    “那個……”如小嬌看著施禦陽的臉,隱約感覺拿出唐修送的手機有些失算了,於是幹笑道,“別人送的。”


    “誰送的?修字是怎麽回事?”施禦陽一把搶過手機,左右看了看,然後打開屏幕看到屏保,臉瞬間黑了,“這個人是誰?怎麽看著這麽眼熟?”


    如小嬌暗叫一聲糟糕,手機的屏保還是唐修的照片呢,是唐修這個自戀的變態自己設的,她還沒來得及換掉。


    這個時候,施禦陽已經想起什麽似的,抬頭盯著如小嬌,生氣地說:“我想起來了,這個人是唐修,唐氏莊園的那個唐修。你跟他是什麽關係?他為什麽送手機給你?”


    “他、他在追我……”姑且可以這麽說吧,如小嬌在心裏暗暗叫苦,總不能說,三百年前她就在他家族譜上了,這種話說出去沒人信不說,說不定還會被當成妄想狂,說她想嫁入豪門想瘋了。


    說起嫁入豪門,如小嬌真心覺得自己挺冤枉,唐修家算是豪門嗎?狼門還差不多。


    “你知道唐修是什麽人嗎?他們唐家是什麽背景你了解嗎?想要搭上他的一線女明星都不知道有多少,他會看上你?”施禦陽說到這裏,可能覺得自己的措辭有點傷人,輕咳了兩聲,稍微緩和下情緒,才繼續說,“我不是說你不好,而是,你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我怕你被他騙了。你想要什麽東西,大師兄都會買給你,就是不要隨便接受男人的禮物。你怎麽知道他不是心懷不軌呢?”


    施禦陽此時的語氣,簡直就像是擔心自己女兒被壞男人拐騙的操心老爹一樣,苦口婆心,循循善誘。


    如小嬌突然之間有點感動。她上前挽住大師兄的胳膊,甜甜笑著說:“大師兄,我會注意的,說起來這個唐修,對我真是挺好的,也許人家就喜歡我這型的也不一定。而且我也不一定會接受他的追求,你放心去結婚,別再為我操心了。”


    “不接受他的追求,就更加不能收他的禮物。唐家在本地的風評並不好,跟他扯上關係,我怕你會吃虧。”施禦陽的眉頭還是緊緊皺著,“盡快把手機還給他,不想要我這個舊的,我再買新的給你。不許再收他的禮物,聽到沒有?”


    看得出大師兄是真生氣了,如小嬌連忙打著哈哈說:“知道啦知道啦,馬上還,立刻就還。”


    之後,如小嬌賭咒發誓,答應了以後不再亂收別人禮物,找到男朋友的話一定要帶到大師兄麵前讓他過目,他點頭同意了,才能開始談戀愛等等條件,施禦陽這才不再念叨她。


    如小嬌鬆了一口氣,看著大師兄清俊如鬆的麵孔,心裏又暖又無奈。


    其實大師兄說起來算是個高冷的人,並不愛說話,隻有碰上跟她有關的事情才會特別囉唆,從小到大,這一點都沒改變過。


    這種如兄如父的感情怎麽就不能變成男女之愛呢?如小嬌的心裏好惆悵。


    走出公司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大師兄原本要司機送她的,如小嬌再三保證不亂跑,出門立刻打車去劇組,施禦陽才放她走,並且塞了一千塊的打車費給她。


    一千塊都夠她打車出個省再回來了,如小嬌有些無奈,但是還是接了大師兄的錢,一方麵是想讓大師兄放心,另一方麵,她是真窮啊。


    真窮鬼當然不舍得打車,如小嬌準備坐公交。就在她一邊哼著“咱老百姓,今兒個真高興”,一邊往公交站牌那兒去的時候,突然一個小小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視野裏。


    那個穿著整齊的幼兒園製服,背著小書包,戴著小禮帽,幹淨漂亮的畫風都跟周圍有些不同的小朋友,不是唐律嗎?


    這個時間,他不在幼兒園裏,怎麽一個人在街上晃?而且旁邊竟然沒有人跟著。


    如小嬌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要知道唐修這種兒控,對唐律的照顧可謂是無微不至。因為怕唐律被綁架,就算唐律在幼兒園裏,也會派保鏢在幼兒園附近埋伏著,車接車送更不用說,隻差在唐律身上裝上衛星定位係統。這樣的兒控,他竟然允許唐律一個人出來晃?


    難道是唐律逃學,偷跑出來的?


    要是這樣的話,唐律豈不是很危險?唐修的兒子,在外人看來活脫脫就是一個移動金庫,萬一真被圖謀不軌的人綁架了怎麽辦?


    要不要跟上去?


    可是下午還要拍戲。


    如小嬌大腦裏正在天人交戰時,唐律小朋友已經抬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眼見著唐律上車離開,如小嬌再也來不及多想,飛快地攔了一輛車,囑咐司機跟上前麵的車。


    唐律在一個花園別墅區下了車,如小嬌也跟著下了車,因為擔心唐律看到她,不讓她跟著,她迅速地就躲進了一邊的樹叢裏。


    唐律背著書包往前走,走幾步就從書包裏掏出平板電腦來看,似乎是在看地圖,看完繼續走,在別墅區裏左拐右拐,最終停在了一棟白色的洋房門前。


    這棟房子倒沒什麽特別的,隻是院子裏的花圃打理得特別好,柵欄上還爬著薔薇,看上去生機盎然。


    院子裏有個坐著輪椅的女人正在給花澆水,旁邊一個女仆人模樣的女人時不時給她擦汗。隻是這兩個人都背對著柵欄,看不清長相。


    唐律在門前站了一會兒,似乎很猶豫,但是最終還是按了門鈴。


    女仆人模樣的女人跑了過來,看見是個小孩,和藹地彎腰問唐律:“小朋友,你找誰?”


    唐律冷著臉不理她,隻是直勾勾地看著坐輪椅的女人,直到那個女人也轉過身來,他才喃喃地喚了一聲:“媽咪。”


    坐輪椅的女人看到唐律,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一張人偶般漂亮的臉上有震驚、有喜悅。她默默看了唐律一會兒,便笑著朝唐律伸出手來:“律,好久不見。”


    對麵母子團聚,畫麵感人又催淚。


    躲在花叢裏,舉著一截樹枝,努力將自己偽裝成一棵植物的如小嬌,此時卻有種被雷劈過的感覺。


    那個女人……她2.0的視力如果沒有突然遠視、近視加散光的話,應該是菲麗絲。


    大師兄的未婚妻菲麗絲。


    而現在唐律卻撲在她懷裏叫“媽咪”。


    唐律是唐修的寶貝兒子,唐修口口聲聲說她三百年前就已經是他老婆了。


    也就是說,菲麗絲給唐修和大師兄一人戴了一頂綠帽子。


    那她是什麽?傳說中的接盤俠?


    如小嬌蹲在花叢裏,舉著樹枝,沒風也快淩亂了。


    回到劇組已經是下午三點,導演看到她,兜頭就是一頓臭罵。


    如小嬌眼神呆滯,站在那裏,任由導演罵,一聲不吭。她不回嘴,導演罵了一會兒倒覺得沒意思了。他朝小馬揮揮手,說:“帶她下去化妝,下一場拍她的戲。唐大少吩咐了,晚上讓她早點收工,他還在酒店等著她呢。”


    如小嬌一直呆呆的,聽到“拍戲”兩個字,才打了一個激靈活了過來,衝導演擠出一抹笑,閃去化妝了。


    戲拍得還算順利,如小嬌扮演的角色本來就是那種憨直型的,等於是本色出演。而且這種“我就是又傻又笨,我的智商離家出走了”的角色,就是為了襯托女主角的牛叉哄哄而存在的,完全不需要亮點,演得自然就行。


    幾場戲拍得順利,導演還破天荒誇獎了如小嬌幾句,被誇獎的如小嬌也開心不起來,滿腦子都是“綠帽子”和“接盤俠”,但是角色需要她開心時,她還是要對著鏡頭“哈哈”大笑,一個下午過去,她覺得自己快精神分裂了。


    她在沒人的地方,握著手機,看著大師兄的號碼,看了許久都沒撥出去。


    大師兄,你未婚妻我未來的嫂子,有個三歲的娃,而且是長耳朵的狼娃,你未婚妻也可能不是人,你知道嗎?


    這種話,她怎麽可能說得出口?


    晚上,在酒店看到唐修,如小嬌的心情也很複雜,看唐修頭上的帽子,怎麽看都覺得是綠色的。


    不過唐修的心情看起來還不錯,先是帶如小嬌去吃了大餐,然後又親自開車帶她去半山看星星。


    唐修開的是輛黑色的敞篷車,開得不快,但是還是有風,帽子很容易就被吹跑了,兩隻狼耳露在外麵。雖然現在是晚上,街上沒什麽人,如小嬌還是一陣心驚,跪在副駕駛上給他捂著兩隻耳朵。


    “你幹什麽?”唐修晃著腦袋,耳朵被她壓著很不舒服。


    如小嬌義正詞嚴:“別動,萬一被別人看到了,會被抓進動物園的。”


    唐修笑了,當即停了車,拉著她往路邊一家飾品店裏走。


    如小嬌嚇得不輕,這狼的身份要是被人發現,隻有兩種結果,一是他被抓進動物園供人參觀,二是這狼狂性大發殺人滅口。


    兩種結果,她哪種都不想看到啊。


    她正瞎操心的時候,唐修已經進了店裏,指著頭上的耳朵,又指指如小嬌,對店員說:“給我女朋友拿一對跟我這個一模一樣的狼耳。”


    店員應一聲:“好的,帥哥!”就閃走了,不一會兒就拿了一對狼耳過來,給如小嬌戴上。那對狼耳做得十分逼真,而且不是發箍形式的,而是用隱形的帶子係在腦後,然後將帶子藏進頭發裏。


    戴好之後,如小嬌對著鏡子照了照,果然跟唐修頭上的一模一樣。


    店員小姐說:“現在買這種狼耳的人特別多,約會的時候,戴起來萌萌噠。”


    唐修晃著頭上的耳朵,對如小嬌眨眼:“這一次,要一起被抓進動物園了。”


    店員小姐看到唐修的耳朵在動,頓時星星眼:“帥哥,你的耳朵哪裏買的?還能動,好逼真,好酷哦。”


    “原裝的。”唐修神秘一笑。


    店員小姐嬌嗔起來:“帥哥,你真會開玩笑。”


    看著麵色微紅的店員小姐,如小嬌頓悟了,怪不得唐修有恃無恐,原來現在流行啊。


    如小嬌鬆了一口氣,但同時又有點不爽。這狼對著店員小姐笑得這麽開心做什麽?不知道自己笑起來殺傷力很大嗎?


    她賭了一口氣,轉身就走。


    唐修沉默地在後麵追,一直到了車上,他才湊過來說:“吃醋了?”


    “哪有?”如小嬌撇開頭,嘴上不承認,臉上的表情卻出賣了她的情緒。


    何止吃醋,簡直要被醋淹死了。


    “真是喜歡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唐修摸摸她頭上的假狼耳,“這個樣子就跟我族人一樣了,忍不住就想把你推倒。”


    “那我如果真是你們族人,這個樣子算美的嗎?”如小嬌依舊有些賭氣,仰著頭問。


    唐修突然就笑了,笑得前仰後合:“你自不量力的樣子,也挺可愛的。”


    你才自不量力,你們全家都自不量力。


    雖然很想這麽回,但是看看唐修的硬件條件,想想他那逆天的種族優勢,又覺得自己真的沒啥立場回嘴,隻能鼓著腮幫子跟他生氣。


    唐修覺得她這個樣子真好玩,拿手指戳了戳她的臉頰,笑著說道:“你生氣的樣子也挺可愛,吃醋的樣子更是可愛。”說到這裏,語氣已經有些邪惡了,“這種時候,按照我們的習性應該將你推倒,不管你願意不願意。”


    如小嬌瞪他:“你們的習性就是下半身思考問題嗎?”


    “這才是自然界的法則啊。”唐修不以為意,“證明我有你反抗不了的強壯體魄,這難道不是一種魅力所在嗎?”


    “這不是魅力,這是犯罪。”如小嬌繼續瞪他。


    “種族代溝。”唐修一臉的無法理解,聳一聳肩,發動車子,往目的地進發。


    今天也不知道是什麽日子,半山上好多情侶。唐修停好車,摟著如小嬌,麵不改色地擠進情侶紮堆的草地,拖著如小嬌坐下,仰頭看星星。


    如小嬌被半強迫著坐下。雖然她從身到心就對“大半夜的不睡覺,跑來看星星”這種行為表示不齒,但是不得不承認,星光之下那狼仰頭望天的樣子實在太美。


    清風徐徐,星光閃耀,耳邊是情侶們你儂我儂的悄悄話,這一切實在太愜意了。如小嬌漸漸放鬆下來,靠著那狼,眯著眼睛抬頭看。


    周圍人都看星星,她看美人,看著看著,她覺得自己疲憊了一天的靈魂都被治愈了。


    就這麽看了一會兒,風漸漸有點涼了,周圍的情侶還在你儂我儂,顯然沒人願意離開,有的男朋友幹脆將自己的女伴整個抱在懷裏,用自己的外套為她擋風,女方嬉笑著,很是享受的樣子,或者利用衣服的遮擋親親小嘴。


    那狼往周圍看了看,也將如小嬌抱進了懷裏,拿外套將她裹了起來,低頭就要親她。


    如小嬌已經快要睡著了,猛地被抱起來,嚇得差點尖叫,一睜開眼睛,就見那狼的唇馬上就要貼上來了,她一個激靈醒了過來,條件反射地將他推開。


    “你幹什麽?”如小嬌怒氣衝衝。


    那狼一臉無辜,指指周圍:“跟他們學的啊,難道這不是你們人類談戀愛的方式嗎?”


    如小嬌看看周圍親熱的情侶,臉瞬間爆紅,結結巴巴說:“也不一定別人怎樣,我們就要怎樣啊。而且他們是在談戀愛,我們還沒開始談呢?現在隻是你在追求我的階段,我還沒點頭答應,你就不是我男朋友,沒有權利對我動手動腳。”


    雖然已經被“動手動腳”過很多次,但是她覺得,有些事情的立場必須要擺正。


    “追了那麽久,還沒進入戀愛階段?這戀愛沒法談了。”那狼怒了,站起來甩手走了。


    如小嬌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這一次深深地體會到了什麽叫作“種族代溝”。


    一向奉行著“看對眼了咱們就手拉手去生娃吧”的狼,果然理解不了“立場”和“害羞”是什麽意思。


    幸好,那狼雖然生氣了,但還是坐在車上等如小嬌,一直將如小嬌送回住處。


    下了車,跟他說再見的時候,如小嬌看著他生氣的臉,心裏忍不住產生一絲愧疚。


    這狼確實在努力學習人類怎麽談戀愛,自己的態度是不是太糟糕了?


    而且,她明明發現唐律和菲麗絲的事,卻不提醒他,是不是也有些不厚道?


    躊躇半天,如小嬌終於受不了良心的譴責,決定給他一點提示。


    她拿起他丟在後座的帽子重重給他戴上,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帽子!綠色的!”


    潛台詞是,你娃他媽要嫁人了,你被戴了綠帽子了啊,你個白癡。


    說完立刻轉身離開,深藏功與名。


    還在生氣的唐修一臉莫名其妙,拿下頭上的帽子看了半天,心想:這小妮子是色盲吧,藍帽子也能說成綠色。


    雖然說生氣,但那狼好就好在臉皮夠厚,第二天又若無其事地跑來片場找如小嬌。如小嬌在拍戲,他就讓衛何給他找了把躺椅,撐了把太陽傘,他就那麽半躺在太陽傘下,吹著風扇,邊喝著飲料,邊看如小嬌拍戲。


    現在雖然已經入秋了,但是上午的太陽依舊很大,現在拍的又是一出打戲,如小嬌穿著厚厚的古裝,吊在威亞上,飛來飛去,早已經是一身一頭的臭汗。當她低頭看到唐修悠閑愜意的樣子忍不住有點暴躁,力氣使大了點,一腳踢倒了一台攝像機。


    “如小嬌,你眼睛長鼻孔裏了?”導演肉疼地立刻站起來,扯著嗓子喊,“攝像機的錢從你片酬裏扣。”


    唐修不樂意了,他的人怎麽能因為一台破攝像機被罵?


    於是站起來,朝導演勾了勾手指:“不就是一台攝像機嗎?我賠。以後她想砸什麽就讓她砸,砸完了去我那裏拿錢就是。”


    大金主都說話了,導演當然沒話說,連連應著“好好好”,繼續去拍戲了。


    如小嬌吊在半空中朝唐修看,唐修得意地朝她舉了舉杯,賤賤地地笑道:“不用謝。”


    如小嬌無語,徑自轉身去拍戲了。


    一連幾天,片場的工作人員都摸清了規律,如小嬌、唐修、導演,這三個人,就像是棒子、蟲與雞的關係,雞吃蟲,棒子打雞,蟲蛀棒子。如小嬌怕導演,導演看唐修的臉色,唐修又對如小嬌寵得無法無天。


    有唐修在,如小嬌就是片場的女王,片場的工作人員對她的尊敬程度,簡直與日俱增。


    明明沒有和唐修確認關係,也明明多次跟同事們澄清過她跟唐修沒關係,但是不知怎麽的,隻要有唐修在,她就有種“被包養”的恥辱感。


    戲這麽斷斷續續拍了半個多月。一天晚上,唐修約如小嬌去酒店見麵。


    如小嬌一進酒店房間,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唐修今天穿了合體又時髦的正裝,沒戴帽子,頭頂上竟然也沒有狼耳了。如小嬌開始以為自己看錯了,但是,她走過去之後使勁揉了揉眼睛,發現眼前的那人真的沒有狼耳,但是確是唐修的麵孔。


    如小嬌錯愕了:“你、你、你是誰?”


    沒狼耳卻跟唐修一模一樣的男人,挑了挑眉,一步一步逼近如小嬌,如小嬌被逼得一步一步後退,一直退到門口再無路可退時,那男人趁機一隻手鉗製住她的腰,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略微抬高,低頭吻了上去。


    一吻過後,男人挑眉問:“我是誰?”


    如小嬌被吻得頭暈目眩:“唐、唐、唐修。”


    還是原來的麵孔,還是熟悉的味道。沒錯,是這狼,但是狼耳呢?


    她紅著臉,暈暈地抬手,朝他頭頂指了指:“耳朵……”


    “耳朵?”唐修想起什麽似的,笑起來:“沒耳朵就不認識了?”說著,頭頂上的狼耳突然冒了出來,在頭頂上晃了晃,“這樣呢?”


    “嗯嗯,這樣看著比較習慣……”如小嬌驚訝地看著那對憑空出現的狼耳,伸手摸了摸,毛茸茸的,溫熱的,確實是原來那對耳朵。這耳朵原來還可以收放自如的。


    她正摸得起勁,隻覺得手上一空,狼耳又消失了。


    “今天的造型不適合戴帽子,自然要把耳朵收起來。”唐修放開她,邊說著邊往房間裏麵走。


    如小嬌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好奇地追問:“原來還可以收回去的。那你平時幹嗎不收回去?老戴著帽子多難受?”


    “你把耳朵割掉會不會舒服?”唐修瞥了她一眼,像看白癡一樣,一臉嫌棄。


    哦,原來平時不把耳朵收起來,是為了舒服,也就是說收起耳朵對於唐修來說比戴著帽子還難受嘍。如小嬌恍然大悟。隻不過今天是吹的是什麽風,讓一向“爺要舒心、爺要快活、爺就是唯我獨尊”的唐修,竟然為了配合衣服,收起了耳朵。


    就在如小嬌快被這個問題憋死的時候,唐修指了指裏麵,對她說:“去換衣服,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如小嬌條件反射地問。


    今天的唐修似乎特別沒耐心,慵懶地靠在門框上看她,不答反問:“是你自己換,還是讓我進去幫你換?”


    “自己換,自己換。”如小嬌應著,乖乖鑽進房間裏換衣服去了。


    進了裏麵的房間,如小嬌才發現,不僅是要換衣服,還有化妝師和造型師在等她,她就像是個木偶,一進去就被按在座位上,快速地弄頭發、化妝、換衣服。


    短短的半個小時之後,如小嬌已經從頭到尾徹底大變樣。她看著鏡子中明豔動人的自己,頭有點暈,隱約有點理解了灰姑娘被仙女變身時的感受。


    衣服是唐修選的,是一套長禮服,裙擺很大,色彩運用得非常巧妙,走起路來就像一道彩虹一樣光彩奪目。


    她踩著高跟鞋走出來,唐修看她一眼,眼睛有一閃而過的驚豔。他笑著走過來,在她頰邊印下一吻,挑眉道:“我眼光真好。”


    誇人還不忘自戀,如小嬌翻了個白眼,懶得跟他計較。


    走出酒店,衛何已經站在車門前等著了,見他們兩個下來,麵無表情地拉開車門。


    上了車,如小嬌習慣性地往後看了看,並沒有看到唐律,他的兒童座椅上是空的。


    “律怎麽沒跟來?”如小嬌想起半個月前跟蹤到唐律去見菲麗絲。唐律最近有沒有再偷跑去見她呢?


    “律在睡覺。”唐修側頭看她,“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了,這個時候小孩子一般都要睡覺了,怎麽可能會跟來?”


    “哦。”如小嬌縮著腦袋,反複問:“你確定他在睡覺?親自確認過他在床上?”


    “我確定他在睡覺,親自確認過他在床上。”唐修莫名其妙地看著如小嬌,眼神有點疑惑,“你今天似乎特別關心律。”


    “沒、沒有啦,那一天在餐廳看他似乎不太高興,怕他出事而已。”她說的是跟唐修去看舞台劇的那天。如小嬌打著哈哈,慌張地將視線移開,不再說話了。


    其實,此時她的內心是無比糾結的,兩個小人正拿著刀劍進行大絕殺。


    第一個小人義正詞嚴說:“律是唐修的兒子,他有權利知道自己兒子的行蹤,你應該告訴他,律去見過菲麗絲。”第二個小人不屑:“那是人家的家事,你偷窺到了,本來就是你不對,說到底跟你也沒什麽關係,別多管閑事了。”


    第一個小人又說:“菲麗絲都要跟大師兄結婚了,你難道也不擔心大師兄嗎?把這件事告訴唐修,讓他去把菲麗絲這小妖精收了,你不也能坐收漁翁之利,從此獨占大師兄了嗎?”


    第二個小人鄙視他:“我怎麽能做這種卑鄙、無恥、齷齪的事?大師兄一向光明磊落,才不會接受這麽卑鄙的我。”


    第一個小人就笑了,笑得高深莫測:“你這麽藏著掖著不說,其實是有私心的吧?你說,你是不是有那麽一絲絲喜歡上了唐修?怕將律見菲麗絲的事戳穿之後,人家一家三口趁機摒棄前嫌,從此過上幸福快樂的日子,把你給炮灰了?”


    第二個小人就慌了:“你、你、你胡說什麽?我是喜歡大師兄的,巴不得唐修他們一家三口從此幸福快樂在一起。”


    第一個小人搖頭歎息:“女人啊,總是口是心非,自欺欺人。你敢說你對唐修一點感覺都沒有?明明被吻的時候,還欲仙欲死來著……”


    第二個小人舉劍就把第一個小人捅死了,血濺當場。


    天人交戰結束,如小嬌喘著粗氣,在心裏喊:殺得好,讓你瞎說大實話。


    進口的加長車性能良好,再加上衛何的駕駛技術高超,車內一直安靜而平穩,耳邊是悠揚的古典樂,這種氛圍是唐修最喜歡的。他本想閉上眼睛睡一會兒,可是旁邊這個小妮子實在是怪異,臉越來越紅不說,嘴巴裏還念念有詞,兩隻手指絞在一起都快絞成麻花了。


    “你……”唐修看著她,終於有些忍無可忍:“想去洗手間,就讓衛何停車,不用憋著。”


    如小嬌覺得自己悲春傷秋的小心思,瞬間被破壞的幹幹淨淨,有些氣惱地抬頭對唐修嚷:“你才想上洗手間,你們全家都想上洗手間。”


    唐修心想:關心也不對?人類真是不可理喻。


    車最後停在了海邊港口處。唐修帶著如小嬌下車,由幾個服務生模樣的男生指引著,上了一艘豪華的巨型遊艇。


    遊艇內部裝飾得十分豪華,地上鋪著柔軟的地毯,滿目洛可可風的古典裝飾,頭頂上是華麗的水晶吊燈,衣著光鮮的男女穿梭其中。


    如小嬌跟在唐修身邊,四處張望,眼前的華麗看在她眼裏,隻有兩個字:腐敗。


    她不信唐修帶她來這裏就是為了腐敗,她問唐修:“帶我來這裏,到底要幹什麽?”


    唐修這一次終於開了金口:“確切地說,是因為你,我才要來這裏。”


    如小嬌用一臉“別逗我了”的表情看著他。


    唐修挑眉:“還記得《宮廷內鬥》嗎?上次替你要了個角色,欠了導演一個人情。這次他邀我來參加《宮廷內鬥》的開播慶典,我總不能不來。你說,這是不是因為你,我才非要來這裏應酬不可?”


    唐修一臉幽怨,如小嬌才恍然大悟,四處看了看,果然看到好多熟人,還看到了孫思茹,孫思茹朝她招了招手,她撒著歡就跑過去了。


    “春桐小姐,我好想你。”


    唐修鬱悶極了:這小妮子真是養不熟。我這麽辛苦地為她鋪路,她竟然過河拆橋。


    這一晚上,如小嬌可謂是如魚得水,跟著孫思茹結識了很多前輩,又由於她是唐修帶來的,大家都對她客客氣氣,尊敬有加。


    反倒是不喜歡應酬的唐修被冷落下來,一個人端著酒杯斜靠在角落的沙發上,像隻慵懶而漂亮的異域大貓。衛何站在他的旁邊,禮貌而堅決地為他擋掉了所有想要過去攀談的人,所以盡管酒會很熱鬧,他的周圍也是安靜而冷清的。


    在酒水區拿香檳的空當,孫思茹拉著如小嬌躲在一邊。孫思茹指了指唐修那邊,跟如小嬌耳語:“小嬌,你真是厲害,怎麽就能入得唐先生的眼了?你不知道,queen因為上次刁難你的事情,現在已經被公司高層雪藏了。我們不說,也知道是因為什麽,是誰在上麵說了話。”


    queen竟然被雪藏了。


    真是因為她?唐修這狼原來在娛樂圈有這麽大的影響力?


    如小嬌震驚了。


    看如小嬌呆傻的模樣,孫思茹恨鐵不成鋼地晃了晃她:“別發呆了,你要好好抓住這位唐先生才是。唐家可是個百年望族,根基很深,據說在國外也很有影響力,豪門中的豪門。加上他對你的這份心,真是羨慕死人了。”


    孫思茹最近都跟如小嬌一個片場,唐修怎麽對如小嬌的,她全部都看在眼裏。


    唐修對她的心,她不是看不到,是因為心裏都是大師兄,選擇性得失憶了而已。現在想想,自從他答應了會好好追她,不再強迫她之後,確實一直費盡心機,投資她所在的劇組,給她安排角色,帶她去看稀缺場的舞台劇,提高演技,明明自己那麽不喜歡應酬,還是帶她來這種地方見世麵。


    如果說一開始他是霸道的,隻想要將她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現在的他,已經慢慢在改變了,在盡心地扶持她,讓她完成自己的夢想,過上自己想過的生活。


    如小嬌看著唐修,隻覺得燈光映襯下,這狼真是貌美得過分,看著看著,就呆住了。


    “你就繼續犯傻吧。”孫思茹拍拍她的肩膀,“等唐先生被別的女人搶去,你哭都來不及。”然後,搖頭歎息著閃人了。


    如小嬌聽到唐先生被別的女人搶去這一句,突然冒出一股莫名其妙的自信來,在心裏直搖頭。


    不會不會,我的名字三百年前就在唐家族譜上了,我可是名正言順的正妻,他等了我三百年,怕是怎麽搶都搶不走了。


    這麽想著,如小嬌突然“嘿嘿”一聲,壞笑著端著酒杯,朝唐修走去。


    衛何見是如小嬌過來了,自覺閃到一邊。唐修吩咐過的,如小嬌過來讓道,其他人過來,一律踹走。


    如小嬌笑眯眯地坐在沙發上,也不說話,隻是盯著唐修的臉看。


    唐修被她看得發毛,再加上她臉上的笑實在不正常,正奇怪她是不是吃壞東西了,就隻見眼前笑眯眯的人,突然嘟著小嘴獻上了一吻。


    唐修全身都僵住了,被她主動親吻的感覺實在太美妙了,他的心都跟著飄了起來。


    如小嬌偷吻得逞,得意地嘿嘿笑,在他耳邊輕聲說:“我有良心,你對我的好,我都感覺到了,謝謝你。”


    偷吻一個狼人就要做好相當的覺悟,這一點如小嬌顯然是不懂的,因為狼性被喚起之後,才不管是什麽場合,就一定要把她推到。


    於是當雙目泛紅的唐修將她壓在沙發上熱吻的時候,如小嬌顯然是受到了驚嚇,連踢帶打,卻被唐修惡狠狠地鉗製住。


    衛何不動聲色地擋在沙發前,但還是有人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紛紛發出小小的驚呼聲。倒是孫思茹欣慰得很,對著這邊直點頭。嗯,孺子可教也。


    就在這麽微妙的時候,會場的另外一端,一個怒氣衝衝的人影飛快地閃了過來,以衛何完全來不及防範的速度衝到沙發旁,將唐修拽起來,迎麵就是一拳。


    前一秒還在甜蜜醉人中,後一秒臉上就結結實實挨了一拳,就算身經百戰,唐修也被驚呆了。


    如小嬌更是詫異,等看清來人,臉紅得都能滴血了。


    大師兄!


    不會吧,剛才這麽勁爆的一幕被大師兄看到了?


    如小嬌張著大嘴,別無他想,隻求速死。


    施禦陽是臨時被請來撐場麵的,他不是主角,為了不搶主角的光,特意低調,一直待在客房裏沒出來,直到有人想跟他拍照,他才來了會場。結果一到會場就看到了如小嬌,他原本是想過去打招呼的,但是如小嬌卻迅速朝一個角落裏飄去,然後,就被一個禽獸壓在了身下。


    我的師妹,怎麽能被這樣欺負?他都快氣瘋了。


    “姓唐的,誰允許你碰她的?”


    會場裏發出一聲驚呼,接著閃光燈不停地閃,唐修這才回過神來,看著正提著自己衣領十分暴怒的施禦陽,抹了抹嘴角,挑眉笑道:“哦,原來是大舅哥。”


    如小嬌心心念念著的大師兄,他的頭號情敵,他怎麽可能不去了解了解,所以一早就讓衛何搜集來了他的資料,當然認得他的長相。


    “誰是你大舅哥?唐家好歹也是名門望族,你怎麽能這麽無恥?欺負一個小姑娘?”施禦陽怒氣衝衝地指控,然後一把拽過如小嬌,“落緣,跟我走。”


    “小嬌。”唐修猛地抓住如小嬌的手腕,臉上雖然笑眯眯的,但眼神看起來卻並不友善,“小嬌,你來說,剛才是不是你先主動的?”


    “落緣!”施禦陽也注視著如小嬌,目光灼灼,“你別怕,大師兄在這裏。”


    一邊是那狼,一邊是大師兄,兩道視線注視下,如小嬌覺得自己就是塊肉,兩邊都是三昧真火,已經將她烤的外焦裏嫩、哧哧冒油,撒點孜然就能上桌了。


    “大、大師兄……”如小嬌哆嗦著,權衡了一下,她決定說實話,因為比起大師兄,她更怕唐修啊,大師兄最起碼有底線,唐修這狼真得什麽事情都幹得出來,“是、是我主動的。”


    “看吧。”唐修得意地挑了挑眉,“我們兩個郎情妾意、情意綿綿,她是良家女子,我也並非始亂終棄,大舅哥,你著什麽急?”


    施禦陽的臉黑了又黑,最後變得鐵青,抓著如小嬌胳膊的手,一點都沒鬆開:“落緣,你先跟我回去,回去再好好說清楚。”


    就在這時,唐修突然站起來,走了兩步,來到一個一直坐著的女人麵前。他雖然臉上帶笑,卻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冷清的聲音說道:“唐菲,管好你家的小狼狗,不要讓他到我那裏搶人,否則我就對他不客氣。”


    那個女人慢慢抬起頭來,木偶一般精致的麵孔泛著青白,卻依然強擠出一絲笑:“修,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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