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不做累贅


    皇甫雲幽哪兒知是張相戎推脫,她是真心擔憂張家奶奶,更何況她新婚第二天,傳出把長輩氣暈過去的事,對名聲也不好。


    “特定的大夫給祖母看那麽久,病情也不見起色,怕是庸醫,還是讓禦醫瞧瞧,說不定能看出新方子來醫治祖母的心絞痛。”皇甫雲幽道。


    “可是……可是……”張相戎吞吞吐吐的道,“可是祖母不喜歡陌生人給他看病,之前我換過大夫,都被祖母趕走了。”


    皇甫雲幽隻覺得張相戎太遷張家奶奶了,她道:“沒事,我有辦法讓祖母看病,駙馬不用擔心了。”


    事情到了這份上,張相戎再說些什麽,怕是會引起皇甫雲幽的懷疑,他隻得點點頭作罷,心裏暗自乞求張家奶奶別再鬧事了。


    於是皇甫雲幽派人去找禦醫。


    ********


    張家奶奶躺在廂房的床榻上,聽到旁邊沒聲音了,小心翼翼的將眼睛眯成一條縫,見四處沒人了,這才睜開了眼,她猛的坐起身,哪兒還有之前病怏怏的模樣。


    張家奶奶看了看四周的環境,昨日她在這屋子休息的,昨日婚禮太忙,今早她想著給皇甫雲幽下馬威,所以還沒好好觀察一下屋子,這裏是賓客的廂房,可裝潢得一點都不含糊,張家奶奶從未住過這麽好的廂房,廂房分為外中裏三間,外麵是接待和玩耍的茶室,中間設有小憩的軟榻,軟榻上鋪著雪白的熊皮,裏間是寢室了,一張寬大的上好的紫木床,睡上去舒服極了,還有房間裏讓人眼花繚亂的擺設。


    張家奶奶想,賓客住的廂房都這般華麗,主人家的廂房得多寬敞舒適啊,她暗下決定,一定要住下來,誰趕她都不走!


    張家奶奶在中間轉悠,那雪白的熊皮,看著她喜歡極了,張家奶奶走上前去,伸手輕輕的摸了摸,比麵料還柔軟,而且十分暖和。


    張家奶奶瞅著四下無人,剛想著去熊皮上坐坐,去感受一下,卻聽到外屋傳來一陣腳步聲。


    見有人來了,張家奶奶立刻回到裏屋的床上躺好,故作聽到聲音後,迷迷糊糊轉醒的樣子,“相戎……”


    映入眼簾的是皇甫雲幽的臉,皇甫雲幽身後還跟著一個大夫打扮的人,那人瞅著眼生。張家奶奶立刻提起警戒心,“你們來做什麽?!”


    皇甫雲幽笑著道:“聽駙馬說您心絞痛,這叫大夫來給您看看。”


    張家奶奶是裝病,怎麽隨隨便便給陌生人看病?之前叫的那幾個大夫,都由張家奶奶授意,由玉娘打點,收買過來,再加上張家奶奶裝病挺像這一回事的,若是大夫看病之後說病人無恙,會被人懷疑醫術,所以他們故意在張相戎麵前說的病情嚴重。


    如今沒有玉娘在旁照顧打點,張家奶奶防備的看了皇甫雲幽身後的陌生大夫,使勁的搖著頭,耍脾氣道:“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認識他,城北的李大夫呢?平時都是他給我看病的,為什麽今天他沒來?”


    皇甫雲幽以為張家奶奶思想頑固,不願與陌生人接觸,於是她勸張家奶奶道:“祖母,他是城北李大夫醫館裏的,這是新來的大夫,李大夫出去會診去了,隻好派他來了,您讓他瞧瞧吧。”


    張家奶奶一聽是李大夫醫館的,“真的?你沒騙我?”


    “當然沒有了。”皇甫雲幽說著,朝身後的王禦醫使了個眼色,要他上前來把脈。


    張家奶奶心想,既然是李大夫醫館的,那必然知道她的規矩,這才稍稍放下戒心,把手伸了出去。


    皇甫雲幽回到外屋,見張相戎也來了,她笑著與她道:“駙馬放心,祖母不鬧了,禦醫正在為她把脈,不會有問題的。”


    裏屋躺在床榻上的張家奶奶,嘴裏哼哼唧唧的呻.吟著,聲音還挺大,生怕別人不知道她重病纏身似的。


    王禦醫不是外麵的三流大夫,他德高望重,專門為皇室看病,疑難雜症在他這裏,隻要一把脈,什麽都清清楚楚。


    之前皇甫雲幽把張家奶奶的病症告訴了王禦醫,王禦醫前來把脈一看,發現根本不是這回事,這老人家身體挺健康的,哪兒有什麽嚴重的心絞痛啊?


    張家奶奶裝模作樣的哎呦哎呦了兩聲,接著低下聲音對王禦醫道:“還按照原來的說法,知道不?”


    王禦醫有些茫然,原來的說法?什麽說法?他道:“還請老夫人提點一下,在下第一次為您出診。”


    “怎麽,你來之前李大夫沒給你交代嗎?”張家奶奶不耐煩的道:“你把完脈,跟我孫子說,說我心絞痛得厲害,無藥可治,他要是孝順我,忤逆我的意思,還有,說我病這麽重,是被氣壞了,說都是那個公主的錯。”


    王禦醫瞪大了雙眼,“這……這怎麽可以……”怪罪公主,這是會殺頭的啊!


    張家奶奶是個沒見過世麵的人,知道公主高貴,皇室惹不起,可她那蠻橫不講理的性子已經根深蒂固到了骨子裏,“怎麽不可以?當初那個陳玉蘭是被我這麽趕走的,如今隻是給公主點厲害,讓她知道我是長輩,要好好孝敬我!倘若我有個三長兩短,對她的名聲也不好吧!”


    張家奶奶說的一點都沒錯,可前提是別被王禦醫知道啊,王禦醫不動聲色的點點頭,哪兒敢迎合。


    把完脈,王禦醫從裏屋出來,見一臉擔憂之色的皇甫雲幽和張相戎走了過來,“王禦醫,祖母的病況如何?”


    瞅著駙馬爺在一旁,王禦醫不好開口,便先對張相戎道:“駙馬,老夫人在屋裏叫你進去。”


    張相戎點點頭,朝裏麵走去。


    接著王禦醫向皇甫雲幽示意了一下,與她一起朝門外走去,門口,王禦醫看了看四下無人,立刻躬身在皇甫雲幽耳邊把他剛才在張家奶奶那裏聽到的事情說了出來。


    皇甫雲幽聽完後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這老太太也太過分了!一大清早的鬧騰,剛才小茹也跟她說了,張家奶奶是如何在公主府門口撒潑的。對此皇甫雲幽看在她是老人家的份上,不計較這些,可她居然蹬鼻子上臉,想以裝病把她拿捏住,幸虧被王禦醫識破,指不定以後自己要受多少委屈多少罪呢!


    皇甫雲幽握了握拳頭,她是公主,絕對不會忍氣吞聲!皇甫雲幽找人道:“小茹,你在哪裏?”


    聽到公主的召喚,小茹立刻從屋裏出來,“公主有什麽吩咐?”


    “給我備輛馬車,我要進宮。”


    “是,奴婢這去辦。”


    ********


    皇甫雲幽坐著馬車朝皇宮駛去,離宮門口越來越近,委屈的情緒越發的濃烈,使得她忍不住眼淚直流。


    走進皇宮,來到自己住了十幾年的宮殿前,皇甫雲幽見怡淑妃焦急的朝自己走來,再也無法控製住情緒的皇甫雲幽,小跑過去,一頭紮進怡淑妃的懷抱,嚎啕大哭。


    怡淑妃算不知發生了什麽事,也能看出自家女兒的新婚生活並不快樂。


    怡淑妃看在眼裏,痛在心裏,這畢竟是殿門口,怡淑妃怕被有心人看見亂嚼舌根,便連忙拉著皇甫雲幽進去,來到公主居住多年的廂房,除了心腹外,遣走了所有宮人,這才問道:“雲幽,是出什麽事了?駙馬……駙馬他欺負你了?”


    皇甫雲幽邊抹著眼淚,邊哭聲道:“母妃,母妃你要替我做主啊,求你給父皇說說吧,我要合離!我要合離!”


    怡淑妃聞言不禁皺眉道:“胡鬧!新婚第一天合離,你是想要天下人看笑話不成?!”


    “我寧可他們看笑話!”皇甫雲幽是鐵了心的,她悲憤的道:“若是女兒不合離,怕是被算計死了!”


    怡淑妃以為是張相戎欺騙了她女兒,大聲道:“駙馬他敢!欺騙皇室,是要受罰的!”


    “不不,母妃,不是這樣,這與駙馬無關,都是他的祖母……”皇甫雲幽說著,將上午張家奶奶裝病昏倒,以及對王禦醫說的那番話一股腦的全部告訴了怡淑妃。


    皇甫雲幽哭得跟淚人似的,她真不懂,自己到底做了什麽,要遭這種罪?!不是說張相戎家中簡單,沒有深門大院裏的是是肮髒事麽,可這張家奶奶的伎倆,一個頂十個!皇甫雲幽在深宮裏這麽多年,也算見多識廣了,宮裏娘娘們互相踩踏的手段都不如這張家奶奶!


    “母妃!我要合離!我要合離!”皇甫雲幽哭聲道:“女兒以後定會被那老太婆折磨死的!”


    怡淑妃對張家奶奶的行為也十分咬牙切齒,可她比皇甫雲幽要理智得多,說到底這婚是皇上所賜,新婚第一天要鬧合離,這不是擺明著打皇帝的臉麽!


    即使知道事情的過錯在於張相戎的祖母,怡淑妃也不敢貿然行事,因為她除了皇甫雲幽外,還有皇甫晉這個皇子,倘若此事處理不當,會連累皇甫晉,但怡淑妃也不願女兒受虐待,這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最後怡淑妃心裏一盤算,幹脆給女兒找個靠山撐腰。在皇宮之中,說話最有分量,為人處世最公平的人,隻有太後娘娘了。


    想到此處,怡淑妃拉著皇甫雲幽的手,道:“雲幽,別哭,咱們一起去找太後娘娘,找太後娘娘做主!”


    於是母女倆來到慈寧宮中,通報一聲後,兩人隨著嬤嬤前去主殿見太後,這剛走到門口,聽見裏麵傳來一陣悅耳的笑聲,怡淑妃臉色有些難看,不禁懊惱自己過於焦急,應該先打聽一下太後今日是否會客才是。怡淑妃故作不經意的打聽道:“今兒個太後娘娘有客人?”


    嬤嬤回答道:“是徐妃娘娘,太後娘娘覺得悶,徐妃娘娘得知後來與太後娘娘聊聊天,解解悶。”


    一聽見是徐妃,怡淑妃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徐妃那大嘴巴,早上被她知道的事情,下午會傳遍全皇宮,而且當初是她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張相戎和雲幽是好姻緣,才讓皇上生出了賜婚的念頭。


    可人已經來了,總不能到門口打退堂鼓吧,怡淑妃隻得硬著頭皮帶女兒進大殿請安。


    本來坐在客椅上的徐妃一看是怡淑妃和皇甫雲幽來了,連忙起身,麵上一副錯愕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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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過太後娘娘。”怡淑妃和皇甫雲幽恭敬的請安道。


    “雲幽?”太後也十分吃驚,按照祖製,庶出公主應該是大婚後的第三天進宮請安,怎麽今兒個來了?別看太後年紀大了,但眼神還挺好,一眼看出皇甫雲幽雙目紅腫,她關心的問道:“雲幽,你這是怎麽了?怎麽哭了?”


    皇甫雲幽可沒怡淑妃心中那麽多計較,見祖母這般關心自己,她跪在地上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皇祖母,求您給雲幽做主啊!!嗚嗚嗚嗚……”


    太後先是一愣,然後立刻給身後的嬤嬤使眼色,嬤嬤得令後,將殿內的宮女太監們全都遣了出去。而徐妃對此一點眼色都沒有,是丁丁的站在那裏,要聽個所以然來。


    不等太後發問,徐妃先開了口,她道:“哎喲,公主,你這是怎麽了?新婚第一天又哭又鬧的,這可不吉利啊!若是被皇上知道了,會被怪罪的。”


    徐妃這麽一說,皇甫雲幽哭得更凶了,怡淑妃怒氣衝衝的朝徐妃啐了一口,道:“徐妃姐姐,你少貓哭耗子假慈悲,若不是你,雲幽怎麽可能這麽慘!”


    “這跟我有什麽關係!”徐妃大呼冤枉,道:“太後娘娘,您可要給臣妾做主啊,臣妾從未欺負過雲幽公主。”


    “好了好了,你們倆都給哀家消停點,”太後擺擺手,向徐妃發出警告的眼神,要她別無事生非。看著自己孫女哭得快喘不上氣了,太後十分心疼的道:“雲幽,快別哭了,告訴皇祖母有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是不是駙馬他欺負你?告訴皇祖母,皇祖母替你出氣!”


    “我……我……”皇甫雲幽哭得一抽一抽的,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一旁的怡淑妃道:“啟稟太後,太醫院的王禦醫最了解事情的經過,不如把他叫到跟前來問話?”


    太後點點頭,還不等她下令,身後的嬤嬤悄悄的傳話給門口宮女,要她快點把王禦醫請進宮。


    那王禦醫的預感挺準,他覺得這事今天得鬧開,所以乖乖的在門口候著,等著宮裏人來召喚。這樣,王禦醫跟準備找他的小宮女碰個對頭,隨著小宮女去見太後了。


    見到太後的麵,王禦醫不敢隱瞞,將張家奶奶給自己說的話一字不落的說給太後聽,王禦醫邊說冷汗邊流,怕太後一個震怒波及到自己。


    之前隻聽了個大概,如今被王禦醫這麽詳細一說,怡淑妃也紅了眼,自己當做寶貝似的養了十幾年的女兒,嫁過去遭人這般虐待,幸虧給那老太婆看病的人是禦醫,若是被買通的郎中的話,氣長輩心絞痛的黑鍋絕對讓自家女兒背!


    怡淑妃也跪在地上,哀求太後道:“太後娘娘,雲幽是公主,是皇室,如今被一老太太這般玩弄,還請您為雲幽做主啊!!”


    太後也被氣壞了,她狠狠的拍打著扶手,大罵道:“好一個張氏!敢如此對待皇室公主,簡直不要命了!”


    “太後娘娘,請您息怒,”徐妃連忙製止道:“這事得從長計議,急不得!”


    “急不得?!”怡淑妃冷笑一聲,諷刺道:“受委屈的不是你女兒,你自然說從長計議,若是八皇子受一丁點委屈,怕是徐妃姐姐你第一個衝出去跟他們拚命!”


    “淑妃妹妹,請你稍安勿躁,”徐妃不緊不慢的道:“算你們想替雲幽公主討回公道,可在此之前,先讓我問雲幽公主幾個問題吧。”


    接著徐妃轉向皇甫雲幽,問道:“雲幽公主,本宮問你,那張氏裝病的事,張相戎是否知情?是否與張氏串通一氣?”


    “這……這我並不知道,”皇甫雲幽斷斷續續的哭聲回答:“但是……但是駙馬他……他很關心他祖母,我……我是看著他這般擔心,才……才找禦醫的,誰知……誰知……”


    徐妃又問道:“那你認為這件事應該怪罪張大人嗎?”


    皇甫雲幽點點頭,可想了一下,又搖了搖頭,“駙馬是無辜的。”


    “是啊,駙馬是無辜的,公主你嫁的人是他,又不是他祖母,”徐妃語重心長的道:“你實在不該把事情鬧大。”


    “哼,不鬧大任由她受人欺負?!”太後不樂意的道。


    徐妃連忙賠笑解釋道:“臣妾又沒說不為雲幽公主討回公道,隻是不該將事情鬧大得討回,或者說不應該明著麵的拿身份壓人。”


    對此太後沒啃聲,她看著徐妃,倒是要聽出個所以然來。


    徐妃一一為太後分析道:“雖說公主與駙馬之間,先是君臣,再是夫妻,駙馬的祖母欺辱公主,理應受罰,可是太後娘娘,您要知道,咱們大楚以孝治天下,駙馬又是出了名的孝順的主,那張氏一看是個沒見識的老太婆,處於弱勢,而公主高高在上,處於強勢,倘若公主因此事懲罰張氏,外人會怎麽看?他們可不管張氏是否冒犯公主,隻會認為公主對祖母不敬,那公主的壞名聲此落實了,而且還會與駙馬之間產生隔閡。”


    太後一聽,的確是這個理,可心裏又咽不下這口氣,“那照你所說,雲幽得忍氣吞聲,任人欺負了?”


    “怎麽會呢,”徐妃站出來拍胸脯道:“倘若太後與淑妃妹妹信得過臣妾,不如將這件事交給臣妾去辦,保準解決雲幽公主的後顧之憂。”


    “你?”怡淑妃狐疑的道:“徐妃姐姐,你葫蘆裏賣得什麽藥啊?”


    “怎麽能說是葫蘆裏賣藥?淑妃妹妹如果不需要我幫忙,那也無所謂,”徐妃聳聳肩,道:“我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張氏的做法和地痞無賴沒差別,淑妃妹妹你出身貴族世家,對這種人沒法子,你們也知道我嫁給皇上前是做什麽的,對付這種人我最得心應手了。這事還不不要驚動皇上為好。”


    徐妃的最後一句話立刻點醒了太後,婚是皇上賜的,新婚第一天雲幽又哭又鬧的跑回宮,這讓皇上的臉往哪兒擱,想到此處,太後點頭道:“徐妃說的沒錯,這些後宅女人們的事,咱們自己能解決不要告訴皇兒了。那徐妃,這事交給你去做了,哀家不要雲幽以後再受委屈,你明白哀家的意思嗎?”


    徐妃行禮應答道:“臣妾明白,一切交給臣妾好。”


    ********


    怡淑妃扶著哭的全身虛弱的女兒走出慈寧宮,她看著皇甫雲幽憔悴的麵龐,心疼的道:“雲幽,事情解決之前別回公主府了,跟母妃一起住在宮裏吧。”


    跟在她們身後的徐妃聽怡淑妃這麽說,連忙兩三步的跨到這母女麵前,“等一下,公主。”


    怡淑妃站在皇甫雲幽的麵前,將女兒護在身後,防備的道:“徐妃姐姐,你想做什麽?!”


    徐妃沒搭理怡淑妃,她的目光由始至終都盯向皇甫雲幽,她輕聲勸道:“雲幽公主,聽本宮一句勸,適當的裝無知,更容易得到幸福。”


    皇甫雲幽依舊抽噎著,可她將徐妃的話聽進去了,那雙暗淡無助的雙眼中劃過一絲亮光。皇甫雲幽那本該由怡淑妃攙扶著的手反抓過去,拉住了她的袖子,這可憐的公主發出嘶啞的聲音道:“母妃,我……我要回去,我要回公主府!”


    “雲幽!”怡淑妃驚呼道。


    皇甫雲幽向徐妃輕輕俯身,表示謝意,“多謝……多謝徐妃娘娘提點。”


    “不客氣。”徐妃心中不免歎氣,倘若玉蘭有雲幽公主這般想得開,也不至於遠嫁西疆城。


    ********


    皇甫雲幽回到公主府時已經是下午了,她一走進門,有婢女前來告狀,原來那張家奶奶說心絞痛,占著公主府不走了。


    皇甫雲幽對此沒有做出任何回應,而是朝張家奶奶那邊的廂房走去,她一踏進廂房的門,那張家奶奶前一刻還直直的坐在榻上,後一刻病懨懨的靠在背後的熊皮上,跟變戲法似的。


    張相戎見皇甫雲幽回來了,連忙迎了上去,“公主,你去哪裏了?”


    “我……我回宮了……”


    還不等皇甫雲幽說完,那張家奶奶仿佛抓住她的小辮子似的,一副“我說吧”這樣的口吻對張相戎道:“相戎,相戎,我說什麽來著,她去告狀了吧!她還有理了回娘家告狀!”


    “祖母!你別說了!!”張相戎大聲打斷張家奶奶的話,怕她再說出大逆不道的話來。其實在皇甫雲幽離開公主府的這段時間裏,張相戎發現張家奶奶陷入了一個誤區,她以為公主嫁進來跟普通媳婦一樣,張相戎想給張家奶奶說清楚,解釋這中間的利害關係,可惜張家奶奶撒潑慣了,哪兒會聽張相戎的話,她隻認為是自家孫子有了媳婦忘了祖母。


    “你……你這個白眼狼!居然吼我!我是你祖母!!”見張相戎對皇甫雲幽如此維護,張家奶奶對這個孫媳婦又厭惡三分。


    皇甫雲幽見狀,連忙上前扶住張家奶奶,輕聲細語的道:“祖母,您別動怒,駙馬他不是有意的,您有心絞痛,可要注意身子啊。”


    皇甫雲幽的這等反應讓張家奶奶始料未及,這公主不是該大吵大鬧的嗎?!張家奶奶愣了愣,吭吭哧哧的回過神來,“哼,不用你假好心,我心絞痛都是被你氣的!”


    被張家奶奶責怪,皇甫雲幽委屈的紅了眼,她看向張相戎解釋道:“駙馬,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祖母有心絞痛。”


    見皇甫雲幽這般自責,張相戎於心不忍的安慰道:“公主,你別在意,沒事的,不怪你。”


    可這話讓張家奶奶聽來不對味了,“什麽不怪她?!難道不是她氣我昏倒的嗎?!怪她!怪她!她不是覺得委屈跑出府了嗎?怎麽又回來了?回來裝可憐?我可不信你!”


    皇甫雲幽何時受過這等侮辱,她心裏默念著徐妃交代她的話,暗暗握緊拳頭,不停的告訴自己要心平氣和,心平氣和。貼身婢女小茹怕公主忍不住大發雷霆,連忙雙手捧著禮盒,吸引張家奶奶和張相戎的目光,她故作為主子辯白的大聲道:“老夫人,您錯怪公主了,公主出府回宮都是為了您啊,”小茹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的禮盒打開,裏麵的東西呈現在張家奶奶麵前,隻見錦盒裏裝著兩支靈芝,每支都有拳頭那般大,小茹道:“公主得知您心絞痛了,十分擔心,大夫說靈芝是治療心絞痛的靈丹妙藥,公主趕回宮從怡淑妃娘娘那裏討了來,專門給老夫人您熬藥的。”


    靈芝可是價值連城的珍貴藥材,張家奶奶一看見好東西雙眼直冒星光,還不等小茹雙手奉上來,她伸手把裝著靈芝的錦盒搶了來,生怕被人偷走似的抱在懷裏,“既然給了我,可別想要回去!”


    張家奶奶這貪得無厭的嘴臉,皇甫雲幽根本不想看第二眼,她盡量讓自己臉上保持微笑,別讓張相戎看出端倪,她小心翼翼的道:“駙馬,我不是故意惹祖母生氣的,你不會怪我吧?”


    皇甫雲幽這單純且討好的樣子,讓張相戎有些心疼了,“我怎麽會怪你呢,我永遠不會怪公主殿下。”(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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