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的,我可以忍受的,我原來也不是…”淩雪漫倏的止了話音,她原來可不是小姐王妃,她一邊上學一邊打零工掙學費生活費,什麽苦沒吃過?然,這些可不能說出來,所以,眼眸一轉,接道:“姘頭,為了你,我可以不做王妃的,我早說過了,我不在乎榮華富貴,我想要的,隻有你!隻是唯一讓我放心不下的,是離軒,我答應過要和他永遠生活在一起的,若是食言…”


    “這個沒有關係,離軒還會在你身邊的,漫漫,我坦白跟你說,我是宮裏的人,接你到身邊,便是要接你進宮的,所以離軒還可以跟你在一起。”莫祈寒定定的說著,一瞬不瞬的看著淩雪漫,借著月光觀察著她的表情反應。


    果然,淩雪漫驚愕的睜大了眸子,“你,你說什麽?你是宮裏的人?你怎麽會在皇宮呢?你是…你到底是什麽人?”


    “漫漫,或許你很快就會知道我是什麽人了,我確實住在宮裏,我有一個勢力很強悍的敵人,這個敵人也就是曾經三番四次迫害你的人,他的探子把你和我盯的很緊,所以,我現在來見你一次很不方便,我又怕讓你長時間的空等,你會不開心會絕望,所以才又想著接你進宮。”莫祈寒緊鎖著眉峰,緩緩說道。


    “敵人?姘頭,那你不是很危險嗎?怎麽辦呢?”淩雪漫一聽便慌了。


    “沒事,他奈何不了我,是我在尋找機會想要鏟除他。”莫祈寒抱緊了淩雪漫的肩膀,輕柔一笑,“漫漫,別擔心我,照顧好你自己,那這麽說好了,我就按照我的計劃去部署,四天後便接你入宮,你對誰也不能伸張,還有你記住,雖然你不是王妃了,但是你是我的寶貝,誰要是欺負你,晚上便告訴我,知道麽?”


    “嗯,我知道了。”淩雪漫溢著笑點頭,猛然又想到一事,皺眉道:“姘頭,你是宮裏的人,那麽你是大內侍衛?還是禦林軍?或者是…太監?”


    “咳咳!”莫祈寒滿臉黑線,“我是不是太監,你不是最清楚麽?要不要現在驗明正身給你看?”


    “呃,不是,我是說,你是不是假太監什麽的?”淩雪漫小臉跟著抽搐。


    “瞎說!”莫祈寒瞪一眼,眸底邪氣漸漸上湧,便伸手開始脫著淩雪漫的中衣,噙滿了笑意,“漫漫,裸著身子睡覺有利於健康。”


    “啊?你這個色狼!”


    淩雪漫一反應過來,便奮力拍打著那隻魔爪,“你還沒說你是禦林軍還是大內侍衛呢!我們在皇宮裏偷情不是更危險嗎?”


    “越危險,便越安全!”


    莫祈寒不答正題,戲謔一句,笑意深濃的吻上那張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浪費時間的小嘴…


    窗外,夜色正濃…


    鳳辰宮。


    暖陽照進宮殿,莫祈寒逆著光立在殿中央,俊美絕綸的臉上,被陽光渡上了層層金光,流興溢彩,甚是明亮耀眼。


    “寒兒!”


    “兒臣參見母後!”


    莫祈寒行禮,而後起身走近,看著皇後,臉上笑意不減的說道:“母後,漫漫已經同意了,兒臣也決定把她接進宮來,兒臣不能明著照料,但是有雅妃,有軒兒,還有小七他們幾個在呢,與其為穩住賀之信和白靖安,而把漫漫休回淩家,還不如放在身邊來,這樣更安全,您說呢?”


    “這法子挺好,休漫漫回去淩家,保不準那三王爺會趁我們不備帶走她,畢竟離了皇宮,又沒有了和皇家的這一層關係,便難以兼顧啊!”皇後點點頭。


    “嗬嗬,那就好。”莫祈寒滿意的點點頭,碰觸到袖中的畫軸,遲疑了一下,輕輕抽出來,一邊展開一邊說道:“母後,您看下這幅畫,您可認識這畫中女子?”


    “畫像?”


    皇後疑惑的抬眼看去,待全部展開,目光落在畫中美人的臉上時,皇後驚的身子陡然一震,“寒兒,你怎麽會有…會有她的畫像?”


    “母後,您認識此女子嗎?她是誰?”莫祈寒眼神一緊,焦急的問道。


    “她是…”皇後臉色白了幾分,一眼盯著那畫像,突的站起了身子,揪著手裏的帕子,丟下一句,“去問你父皇!”然後便腳步虛晃著走人了。


    “母後!”


    莫祈寒薄唇抿成了一條弧線,目光收回到手中的畫像上,眸子漸漸變得深邃。


    到達龍陽宮的時候,莫馭明午休剛起床,梳洗之後,太監們端上來茶點和水果,然後便都退下了。


    “寒兒,你今天的政事都處理完了麽?”莫馭明執起一瓣桔子放入口中,又拿起一瓣遞給莫祈寒,莫祈寒接過,吃下後才小心的說道:“父皇,政事處理的差不多了,兒臣還有一事想請教父皇,之前夢青在莫祈冥的密室中見到了一幅畫像,回來後便臨摹了一幅給兒臣,兒臣完全不認識那畫中女子為何人,後來和父皇相見,又雜事繁多一時忘記詢問父皇,前日漫漫偷溜進了香壇居,看到了那畫,兒臣才記起這件事了。”


    “畫像?在哪兒呢?”莫馭明一顆葡萄撚在指間,疑惑道。


    “在這兒。”


    莫祈寒將畫軸擺在桌上,緩緩打開,莫馭明起身走近,視線定格在了那畫中女子的臉上時,眼眸立刻變得呆滯,震驚,僵硬!


    “父皇?”莫祈寒輕喚了一聲,看著莫馭明的表情,眉頭擰成了一條線,目光立刻回到畫像上,“父皇,您認識這女子麽?她是誰啊?”


    “寒兒!”莫馭明陰鬱著臉,蹭的背轉了身子,不再看一眼那畫像,語氣急促的道:“把它收起來。”


    “是,父皇!”


    莫祈寒茫然不已,隻得聽話的卷起了畫軸,而莫馭明已經走回了原處坐下,撚起一顆葡萄,卻是手指抖了好幾抖才放入口中,食不知味的問道:“你說這畫像是在莫祈冥的密室裏懸掛的?”


    “是啊,父皇…這女子您知道她是誰,對麽?”莫祈寒很小心翼翼的問道,看來,這絕不是一個普通女子,令母後變了臉色,又令父皇失態,會是什麽人呢?


    “寒兒,你有所不知,這是三十多年前的舊事了,唉--”莫馭明歎一口氣,“你母後又要為此跟父皇置氣了!”


    “父皇,這是三十多年前的事?那這女子她是…她和父皇是…”莫祈寒震驚的看著莫馭明,不敢胡亂猜測,可是又忍不住想到了那方麵。


    果然,莫馭明向後仰靠在椅上,沉默歎息了半響後,才緩緩開口,“這女子原是朕的妃嬪,封號愉妃,是太宗五年參加選秀入宮的,當時朕宮中妃嬪眾多,朕與你母後感情雖深,卻自風流,那愉妃生的美豔動人,舞姿領冠六宮,朕便一時沉迷於愉妃,而忽略了你母後,整整兩個月未踏進鳳辰宮半步,隻是每日差人去探視,卻不曾想,你母後氣怒難平,將朕每日派去的李德厚擋在鳳辰宮外,不見任何人。”


    “當時朕年輕氣盛,雖知你母後性子本如此,卻也震怒不已,便更加寵幸愉妃,也不準李德厚再去鳳辰宮探視,而與你母後賭氣冷戰,誰知,這一賭,便是兩個月,誰也不肯低頭退一步,直到那一日,鳳辰宮的大宮女偷著跑來求見朕,朕這才知曉,你母後竟在朕寵幸愉妃不久便病了,染了風寒不肯宣太醫,她性子傲,平日裏便不向朕低頭,遇到當時那種朕三宮六院獨寵愉妃的情況,便一怒之下更不準宮人去稟報朕,至那大宮女來報時,已寒氣入侵五髒,性命堪虞!”


    “朕當下便心急如焚的趕去了鳳辰宮,驚見床榻上你母後已氣息奄奄,瘦若嶙峋,朕痛心疾首悔恨萬分,宣了太醫為你母後看診,守了她七天七夜,這才撿回了她一條命,誰知,她一清醒,便要請朕廢黜她皇後封號,貶為庶民!且永生再不踏進皇宮一步!”


    莫馭明眸子微閉,當年的畫麵又不禁浮上眼前…


    那一日,莫馭明直感覺天崩地裂,悔恨交織,他不是個好男人,是他負了梁傾城,他千辛萬苦追求到她的人,她的心,卻忘了承諾過她的事,後宮三千,同一個妃嬪不連續侍寢兩夜…


    莫祈寒靜靜的聆聽著,眼眸裏不斷的閃現著驚愕,原來竟是這樣!原來父皇曾說對不起母後,就是因為這件事!


    可是--


    “父皇,那母後是怎樣原諒您的呢?您使什麽手段了?”莫祈寒略有些激動的問道,這手段要是好,得學學,以後萬一他得罪漫漫了,興許還能用得著!


    還有,看來廢六宮真的是必須的,不然他的漫漫更要飛掉了!


    莫馭明深深的一歎,眼睛睜開掃視了一眼莫祈寒,方才說道:“那個時節,正巧是深秋了,朕每夜在鳳辰宮外給你母後吹蕭,在外麵吹的冷風多了,也染了風寒,不停的咳嗽,朕也故意不讓太醫診治,不吃藥,然後接著吹,那自然吹的音不準而且斷斷續續的,你母後聽出蕭聲不對,忍不住派人來探,朕就讓李德厚把朕的病情誇大了五分,你母後本身是愛朕的,一心急便出來見朕了,和好便是順理成章了。”


    “呃…”莫祈寒俊臉抽搐了,咂舌道:“父皇竟使了苦肉計啊,這招兒臣不用學了,兒臣早已經用過了!”


    “嗯?你跟朕學招數?然後去哄你那個死丫頭?”莫馭明怒了,臉上黑線密布。


    “要是招數好的話,學以致用也是沒錯的嘛!”莫祈寒很囧的笑,那個笑容看在他父皇眼裏,卻很欠揍。


    莫馭明皺起了眉頭,思索了一會兒,才沉聲道:“如此看來,愉妃應該才是莫祈冥的生母!”


    “什麽?”莫祈寒驚的差點兒掉出了眼珠子,用手指指莫馭明,又指指桌上的畫軸,不可置信的道:“父皇,您不會是想告訴兒臣,莫祈冥是您和愉妃的兒子,是兒臣的親三哥吧!”


    莫馭明微瞪了眼睛,然後又是一聲歎息,緩緩輕吐道:“不是!”


    “呃…那還好,隻要不是就好。”莫祈寒喘胸平氣,他可是絕對無法接受“親兄弟”這一事情的,然,無論是或不是,都無法阻止他要鏟除莫祈冥的決心!殺兄殺已,殺妻辱妻之仇,不共戴天!


    一伸手,李德厚忙將一碗茶水奉上,莫祈冥輕啜了幾口,道:“愉妃和陵王之事,是朕故意安排的,朕在冷落了愉妃不久後,偶然得到一個消息,原來愉妃在進宮以前和陵王已情投意和,陵王在太宗三年被朕派去鎮守南疆,而愉妃又是記錄在冊的秀女,所以朕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選中了愉妃,若早知她和陵王有情,朕便早將她賜予陵王作側王妃了!也不至於後來發生那些事…”


    頓了頓話語,莫馭明又接道:“所以朕在知曉這件事後,對陵王甚是愧疚,又愧對你母後,便尋了個借口一麵將愉妃送往景州行宮暫住,一麵又召陵王回京,後又命他前往景州練兵,朕是在製造機會給他們,所以朕把護送愉妃的大內侍衛全部調回,令陵王派人保護,後來,朕的眼線告訴朕,他們的確舊情複燃,朕便放下了心,長留愉妃住到景州行宮了。”


    “然而,兩年後,愉妃卻生了猛病,死在了景州,朕感慨之際,隻得調陵王回京述職,而陵王妃產下莫祈冥也僅僅是在愉妃死前不久,那陵王妃當時嫁與陵王已四年之久,卻一直無所出,突然懷孕生子,朕也沒有細想過,隻以為陵王妃苦盡甘來,終於為陵王誕下香火了,現在想來,隻怕是愉妃產下兒子,陵王為掩人耳目,才頂替到了陵王妃那裏,不然莫祈冥藏著愉妃的畫像做什麽?”


    “對啊,很有這個可能。”莫祈寒讚同的點點頭。


    “嗯,若是如此,朕也總算為陵王做了點事啊!”莫馭明歎道。


    聞言,莫祈寒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一件事來,忙說道:“父皇,當年的太監作亂一事,陵王真的是為救父皇而死嗎?”


    “寒兒,你有疑問?”莫馭明睜了睜眸。


    “是啊,兒臣調查了許多,據得到的情報所知,陵王很可能便是那起動亂的幕後主使者,他不是為救父皇,而是為了殺父皇,奪父皇的帝位!隻是機緣巧合下,父皇洪福齊天,才躲過了那一劍,而父皇卻又心生憐憫,為報恩便將莫祈冥過繼為三子,養在宮中。哪知,唉!竟是養虎為患,養了一隻白眼狼!”莫祈寒恨恨的說著,眸中又是一片陰冷!


    莫馭明震驚的呆滯了眼眸,一眼盯著莫祈寒,沉聲道:“寒兒,沒有證據的事,你可不能亂說啊!朕視陵王為救命恩人呢!”


    “父皇,白靖安和賀之信可是陵王生前的親信,而那太監賊首便是白靖安府上管家的親戚,這些不可疑嗎?您再想想,莫祈冥殘害大哥和兒臣的動機目的是什麽?”莫祈寒沉聲說道。


    莫馭明沉默了好久,神情嚴峻,細細回憶著那件二十二年前的舊事,有一刻鍾的時間便是陷入回憶和思索中。


    莫祈寒靜等著,變幻莫測的眸中殺機四伏,若此事得到證實,那麽陵王一家便是更該死!


    “寒兒!”


    莫馭明終於開了口,“太宗十五年,有人揭發陵王謀反,朕不相信,便下旨傳召陵王想要當麵問清楚,誰知,那個夜裏,突然發生了宦官作亂,後宮失火,當時你們兄弟幾人年紀都小,你大哥也才年僅十一歲,朕震怒之下,生怕妻兒被害,便調了多一半的禦林軍和大內侍衛保護後宮,當時的動亂太突然,朕外調兵馬已然來不及,朕的暗衛和親衛軍保護朕從龍陽宮退到宣華門之時,陵王帶人衝過來護駕,那時分,有大批的太監向朕殺來,兩太監一前一後攻向朕,暗衛被阻,千鈞一發之時,陵王用身子擋在朕前麵,眼看朕和陵王皆性命不保,雲王帶領禁衛軍及時趕到,當即先搶過了朕,但已來不及營救陵王,致使陵王被本欲刺向朕身後的劍,刺穿了陵王胸口,傷及心脈,醫治無效而死。寒兒,這便是當時的具體情況,你判斷一下,到底是真是假?”


    “父皇,那些太監的武功如何?動亂之前宮中竟沒有一點異常嗎?”莫祈寒蹙眉問道。


    莫馭明點點頭,冷然道:“這點你說對了,朕也曾懷疑過,因為那批太監武功極為高強,否則以朕身邊的暗衛武功怎會敵不過?而且一看便像是訓練有素的殺手,對宮中環境極為熟悉,動亂平息後,朕命李德厚徹查過在冊的太監,發現隻有一小部分的太監是屬於宮裏的,其它都是假扮成太監的男人,由此可見,這場動亂,蓄謀已久,乃是精心策劃的。”


    “父皇,您當年真該一查到底,那明麵上的太監賊首既然與白靖安有關係,怎能放過白靖安呢?”莫祈寒歎氣,他未說出口的是,恐怕是白妃的關係吧,自古美人笑,英雄塚,這話果然不錯的!


    “寒兒,若是查證陵王謀反屬實,朕便是害了你大哥,害了你的元凶啊!若是朕當年不因陵王護駕有功收養莫祈冥,你們兄弟便不會被他所害了!”莫馭明痛楚的蹙了眉,悔恨不已。


    莫祈寒上前一步,握住莫馭明的手,“父皇,人要為惡,天也難管,所以父皇不用自責,莫祈冥他是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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