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祈霖瞪了那兩人一眼,不悅的道:“你們還同情她?忘記被她惡整時候的氣了嗎?你們該盼著有人收拾那丫頭才好!”


    “咳咳,五哥你就裝吧!”莫祈琛咳嗽兩聲,附上了莫祈霖的耳朵,壓低了嗓音道:“五哥,我好像聽說有人給四嫂送笛譜了,還是手抄本的,你知不知道啊?”


    “咳咳!”莫祈霖俊臉一熱,拍了一巴掌莫祈琛,低斥道:“不許胡說!想讓父皇知道嗎?”


    “嗬嗬,不說了不說了。”莫祈琛低笑著,坐直了身子,故作一本正經了。


    莫祈冥依舊表情淡漠,一個人喝著酒,偶爾吃一口菜,眼角的餘光淡淡的瞥向對麵的那一襲粉紅宮裝上,一絲熾熱一閃而逝,快的令人無法捕捉。


    莫祈衍笑容溫和,聽到莫祈毓幾人的說笑,端著酒杯再次看向了淩雪漫,專注的凝視著,看到她無聊鬱悶的模樣,嘴角輕勾起一抹弧度,迷人而溫暖。


    莫雅妃輕手輕腳的走了過來,低低的叫道:“四嫂!”


    淩雪漫一震,忙回頭,欣喜道:“雅妃!”


    “四嫂,我去稟報過父皇了,父皇準許我們呆不住的話先出去一會兒。”莫雅妃高興的揚著笑臉。


    “真的?太好了!”


    淩雪漫一激動,站的急了,卻沒注意到衣裙被勾到凳腿上了,結果才往出走了一步,一個趔趄便栽到地上了,這一栽,好死不死的碰著了三王妃的腿,三王妃身子倒向地麵,兩人同時“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四周立時引起了躁動,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了過來,莫雅妃慌忙趕著去扶淩雪漫,二王妃去扶三王妃,莫雅妃幫著扯出了衣裙,淩雪漫氣極用力一腳踢向凳子,黑著小臉咒罵道:“該死的凳子!”


    “四王妃,你什麽意思?你撞我做什麽?”三王妃由於憤怒漲紅了臉,胸口喘著粗氣,厲聲質問道。


    淩雪漫慌忙道歉,“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凳子…”


    “什麽凳子?你分明故意的!”三王妃怒不可揭,咬牙吼道。


    “三嫂,四嫂怎麽會是故意的呢?她也絆倒了,今天是父皇壽宴,這麽多人,還有外國使臣,不要給父皇出醜。”莫雅妃皺眉,低聲提醒道。


    “雅妃公主,你和四王妃姑嫂情深,自然幫她說話了!”三王妃冷冷的哼了一聲,周遭無數的目光,令她權量了一下輕重,狠狠的瞪了一眼淩雪漫,然後坐回了原處,嘴裏嘀咕了一句,“一個克死男人的寡婦有什麽可驕傲的?”


    這話聲音不大,卻是清清楚楚的落入了淩雪漫和莫雅妃的耳朵,二王妃挨的近,自然也聽到了,嘴角一傾,勾起了嘲諷的笑,然後優雅的落座。


    一股悶氣憋在心底,淩雪漫暗暗的攥緊了拳頭,她可以說她是寡婦,但是說四王爺是她克死的,便叫她忍無可忍!


    莫雅妃亦寒了臉,冷了嗓音道:“三嫂,你說的對,是我四哥死了,若我四哥不死,若我大哥健在,想必三嫂說話便不是這般口氣了!”


    “雅妃公主…”


    三王妃轉過了臉,才開了口,淩雪漫一步上前,凶狠的攥住了三王妃的手腕,用力的掐著,暴怒的火苗在眸中“蹭蹭”直往上躥,狠戾的咬牙切齒道:“三王妃,撞到你是我的錯,我已經道歉了,你要得理不饒人,別怪我不客氣!我淩雪漫的確沒有男人撐腰了,但你以為我就低你一等嗎?我警告你,最好別把我的忍讓當懦弱,否則我要你好看!”


    語落,手臂一甩,“雅妃,我們走!”


    莫雅妃從吃驚中回過神來,想說什麽嘴唇動了動,又沒說出來,隻點點頭,再一看淩雪漫已經大步朝後殿出口走去了,忙提裙跟上。


    三王妃不可置信的抖著唇瓣,揉著自己被掐紅的白嫩手腕,瞪視著淩雪漫的背影,氣的發狂,連身子都抖了起來,“這,這個掃把星…太,太猖狂了…”


    莫離軒是坐在一眾親王桌上的,他雖是隔了一輩,但按爵位,卻也是親王,所以,方才的那一幕,看的真真切切,雖聽不清她們在說什麽,可是看淩雪漫的表情變化,眾人便都猜到,估計是三王妃說了什麽把淩雪漫惹怒了。


    幾人的目光便都看向了莫祈冥,莫祈冥深邃的眸光中看不出什麽情緒,但捏著酒杯的大手卻收的很緊,微一側頭,對莫離軒低語道:“軒兒去看看發生什麽事了?”


    “好。”莫離軒點點頭,起身離了座。


    湖邊,淩雪漫蹲在地上,抱著雙腿看著湖中流動的水波,莫雅妃在旁邊站著,兩人皆靜默無言。


    終於,莫雅妃忍不住的開口,“漫漫,別傷心了,你還有軒兒,不是一個人的,還有我,還有幾個哥哥,我們都沒有看不起你,大家都喜歡你的。”


    “雅妃,我沒事,今天我就當自己被狗咬了,人和狗有什麽可計較的?”淩雪漫沒有抬頭,語氣沉悶的說道。


    “嗬嗬!”莫雅妃被逗笑了,也蹲下了身子,“漫漫,你這話好好笑啊!”


    “嗬,不然還能怎樣?今天是父皇壽宴,我總不能讓父皇不高興吧?要是平日,我估計我會出手打人的。”淩雪漫苦笑道。


    “你真的會打人?我聽你警告三嫂的話,都聽傻了!你那話說的帶勁啊!想當初,我太子大哥和四哥都在的時候,誰敢這麽無禮啊?可是現在,母後的兩個兒子,我的兩個哥哥都相繼去世了,虧得父皇對母後情深,母後又是皇後,不然這日子就難過了!”莫雅妃聲音越說越小,直至化成長長的一聲歎息。


    淩雪漫恨恨的一咬牙,“雅妃,我要一會兒表演的好了,我非報這個仇不可!”


    “漫漫,你要怎麽報仇?告訴父皇嗎?父皇最煩這些了…”莫雅妃茫然的說道。


    “不是,我要自己解決,我和三王爺他們不是立下賭約了嗎?若我贏了,我對三王爺的條件就是,我要讓他暴打他老婆一頓,為我出氣!”淩雪漫豪情萬丈的蹭的站了起來,凶狠的說道。


    莫雅妃石化了,“漫漫,這行嗎?三哥他,他不會答應的。”


    “為什麽?說好我提任何條件他都得答應的。”淩雪漫揚眉。


    “三嫂娘家可是汝陽王府啊!麗笙公主的女兒,三哥就是不看佛麵也得看僧麵啊!”莫雅妃撲了一口氣,說道。


    淩雪漫卻是一片迷茫,“麗笙公主?誰啊?”


    “你不知道?”莫雅妃小臉抽了抽,“那是父皇一母同胞的皇妹,我的皇姑,是已逝皇太後最鍾愛的女兒。”


    “啊?”淩雪漫鬱悶了,摸了摸鼻子,雙手叉腰,在地上來回走動著,“那我的仇不用報了?奶奶的,人家後台太硬,我爹才是個禦史,氣死我了!”


    “漫漫…”


    “哎!有了!”


    淩雪漫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忙打斷莫雅妃,趴在她耳朵上,邪惡的低語了一句…


    莫雅妃倒抽了一口冷氣,使勁兒咽了咽唾沫,才讓自己紅透的臉頰慢慢的緩成自然色,但,驚愕的仍然眉角抽了又抽,嗓音被她壓到了最低,“漫漫,你…你這報仇的方法未免…未免太那個什麽了吧?”


    “怎麽?你覺得不妥?嘿嘿,我覺得太棒了!瞧我這腦袋,怎麽能想出這麽棒的法子來呢?哈哈哈…我得意的笑…得意的笑…”淩雪漫激動的自我崇拜到了極點,說到最後,仰天狂笑,然後大唱不止。


    莫雅妃蹲在一旁不斷的抽氣,目瞪口呆的看著淩雪漫,大腦基本石化了。


    “娘親!”


    一道童稚的嗓音響起,淩雪漫的胡吼亂唱被切斷,沒任何心理準備的她一驚,一個趔趄一頭栽向湖麵!


    “漫漫!”


    “娘親!”


    說時遲那時快,莫離軒一躍上前,趕在她身子掉落的瞬間,抱住了淩雪漫的腰,兩人身子急急後退,莫雅妃眼疾手快的縱身搭了把手撐住了兩人迎麵倒地的身子,這才穩穩的站住,有驚無險。


    才一站定,莫離軒便黑著臉發火了,生氣的低吼道:“娘親,你做什麽?你上次掉到湖裏的事忘記了嗎?為什麽不站遠一點兒?”


    頭頂一群烏鴉嘎嘎飛過!


    淩雪漫石化了!莫雅妃抽搐了!


    莫離軒惱怒的吼完,鬆開他環在淩雪漫腰上的手臂,一臉慍色的仔細檢查著看淩雪漫有沒有哪裏碰著,確定身上沒事後,又蹲下了身子,捏了捏她的腳裸,輕問道:“疼嗎?”


    金鏈子!


    莫離軒這一問,淩雪漫癡呆的心神才回籠,身體緊張的一下子緊繃了起來,幾乎是立刻的,她慌忙抽回了腳,極不自然的扯出了一抹笑,“沒事,不疼。”


    虧得她把金鏈子藏在了褻褲裏,而莫離軒似乎也沒有捏到不對勁兒,但對淩雪漫過於激動的反應輕咬了下唇,聽到淩雪漫的話,原本緊擰的眉頭舒展開來,又盯著另一隻腳問,“那個呢?”


    “沒事,都不疼,軒兒你多慮了。”淩雪漫尷尬的抽動著小臉說道。


    莫離軒點點頭,站起了身子,目光瞥了一眼湖水,說道:“娘親,你一會兒不要表演了,我去跟皇爺爺說。”


    “啊?為什麽啊?”淩雪漫驚叫。


    “為免你冒冒失失的再掉進湖裏。”莫離軒答的很幹脆,不容置疑的口吻。


    淩雪漫憂鬱了,苦著一張臉,放柔了聲音,幾乎是哀求了,“軒兒,我保證穩當一點兒,不會掉湖裏了,你讓我表演吧,這個表演對我很重要的。”


    “軒兒,漫漫還想贏了…”莫雅妃開口,想為淩雪漫說話,但莫離軒清澈的眸中卻染上了一抹不符合年紀的深邃,盯著莫雅妃輕緩的說道:“皇姑,我娘親狀況百出,稍不留神就出事,如果她想贏了和幾位皇叔的打賭,卻有可能把自己賠進去的話,我是萬不可能允許的。”


    語畢,再轉眸,對上淩雪漫,定定的說道:“娘親,你要銀子,要喜歡的東西跟我說一聲就好,不必向幾位皇叔開口,四王府有的,我都給你,四王府沒有的,我想盡辦法弄來給你,但是離軒隻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娘親安全為上,離軒已經失去生母了,若再失去娘親,離軒輸不起!”


    “軒兒!”


    淩雪漫吃驚的看著莫離軒,久久說不出話來,這孩子似乎一天比一天成熟,一天比一天像個大人一樣的細心照顧著她,擔心著她,緊張著她,剛才還有始以來第一次生氣的吼她…


    莫雅妃亦震驚的看著她的侄子,震驚著他對淩雪漫強烈的保護欲,這般的成熟穩重,令她…


    “娘親,三嬸的刻薄你別放在心上,別影響了心情,宴席快結束了,你和皇姑在外麵玩會兒,我去叫人拿披風給你們,不要著涼了。”


    莫離軒說完,轉身便走,走出五六步遠,淩雪漫才反應過來,忙提著裙擺追上去,拉住莫離軒的手,“軒兒!”


    “娘親!”莫離軒回頭,“娘親還有事?”


    “軒兒,我…”淩雪漫不知該怎麽說,有些支支唔唔,“軒兒,你就讓我表演吧,我保證聽你的話,就站在船上,按我們排練好的,決不亂改,好不好?軒兒,娘親求你了,不要讓我的辛苦白費嘛!”


    “娘親!”莫離軒皺眉。


    “好兒子,答應我吧,求你了!”淩雪漫低頭,對視著莫離軒,一臉的可憐模樣,厥著小嘴,說完,見莫離軒不為所動,心下一急,雙手搭著莫離軒的肩膀,在他光潔的額頭上重重的親了一下,然後死命的搖晃著莫離軒的肩膀,“軒兒,答應我,我保證不出事,求你了,求你了嘛,好不好?”


    莫離軒一張臉卻霎時漲了個通紅,那溫熱的唇貼在他額上的一瞬間,他大腦一片空白,緊張的手心攥在了一起,再聽著淩雪漫撒嬌般的口吻,身子緊繃到了極致,幾乎是沒有經過思考的說出了口,“好,那你要聽話,不能偏離排練的。”


    “耶!太棒了!”淩雪漫激動的跳了起來,然後捧著莫離軒的小臉,美美的蹂辱了一番,還安慰性的笑道:“軒兒,你的臉好柔嫩啊,摸上去手感特棒!”


    “娘親…”莫離軒哭笑不得了,紅著臉低了低頭,語速飛快的說道:“我去叫人拿披風。”


    說完,那腳步快的有些像落荒而逃了。


    遠處黑暗中,立著兩道高大的身影。


    兩張俊容,一張嬉笑,一張冷若寒霜。


    寒冰般的眸子射在湖邊那抹粉紅的嬌小人兒身上,噴著濃濃的怒火,寂靜的夜裏,咬牙的聲音清晰的傳出,“該死的女人!敢親除了本公子以外的男人,簡直是找死!”


    林夢青雙手環胸,好整以暇的靠在宮牆上,長長的歎一聲,“哎!可惜嘍!可惜本公子想英雄救美還被一個小家夥給搶先了,真是沒勁兒!”


    “不過--”林夢青話鋒一轉,斜睨向正一張俊臉寒若霜凍的某男,邪笑,“不過那小王爺剛剛溫香軟玉,還被賞了一個香吻,那感覺…”


    一記冷冽的眼神掃過來,林夢青話音漸隱,嘴角抽搐了下,幹笑一聲,“嘿嘿,開個玩笑,開個玩笑,老大你別介意啊,是我這張破嘴胡說八道了,人家母子連心,是我思想不純潔,想歪了!”


    “閉嘴!”


    莫祈寒冷哼一聲,眸光卻從未離開過那抹在湖邊蹦蹦跳跳的粉紅人影,寒眸隱著無限的怒氣,拳頭攥的死緊,像打翻了泡菜壇子一般,酸意直衝腦門,莫祈寒暗吸了一口氣,凝視著那張奕奕閃光的小臉,火氣不免更大了,真像離軒所言,狀況不斷,得了上次落湖的教訓猶自沒腦子,還往湖邊站,又幾乎掉進去,是個關心她的男人都得發火!


    “哎,那什麽老大啊,啥時候能讓我出去,和我的意中人聊聊啊?”林夢青等不上某人高深莫測的沉默了,出言探問道。


    “不許現身,你想驚動大內侍衛麽?”莫祈寒冷聲道。


    “咱們都換臉了,就算驚動了,咱倆這四王府香壇居守衛奉命暗中保護王妃,就是見了你家老爺子,也應該沒什麽吧?”林夢青鬱悶的皺眉。


    莫祈寒冷睨一眼,“你懂什麽?即使是四王府的守衛,又豈能隨意出入大內?那都得提前稟報過老爺子才行的,若是讓某人反咬一口,不就麻煩了嗎?”


    “暈倒!早知跟你進來隻能遠觀不能近望,那我還不如回去睡覺好了。”林夢青拍著額頭,崩潰的想死。


    “那你現在回去也不遲!”莫祈寒白了一眼,轉眸繼續盯著湖邊。


    “呃…算了吧,我等這萬分之一的希望吧!”林夢青哀歎著,目光也瞧了過去,“嗬嗬”一笑,“老大,你的小情敵又來了!”


    湖邊,莫離軒抱著兩件披風走近,“娘親,皇姑,披上吧!”


    “軒兒,謝謝!”莫雅妃拿過一件,笑眯眯的說道。


    “嗬嗬,皇姑太客氣了。”莫離軒輕笑著,將另一件親手給淩雪漫披在肩上,又轉過身,細心的將帶子係好。


    “呦,軒兒,怎麽不給皇姑係啊?眼裏就隻有你娘親了?”莫雅妃吃味的打趣道。


    淩雪漫“嗬嗬”傻笑,“雅妃,你趕緊成親吧,等你生一個兒子,就有人給你係披風了。”


    “漫漫,你…”莫雅妃頓時紅了小臉,囁嚅著唇說不出話來。


    “嗬嗬,皇姑,我娘親年紀小,不會照顧自己,皇姑比娘親年長半歲,所以軒兒就緊著照顧娘親了,皇姑不要生氣。”莫離軒歉意的說道。


    “哼哼,反正你們母子感情好,我這個親皇姑倒成了外人了!”莫雅妃不服氣,氣呼呼的黑著臉。


    莫離軒又是一笑,搖搖莫雅妃的手臂,送上一個純真迷人的笑容,“皇姑,不要生氣嘛,等皇姑大婚的時候,軒兒送你一個最精致的禮物好不好?”


    “呸呸!都取笑起了我,我才不要成親呢!”莫雅妃囧的快抓狂了。


    “哈哈…我瞧著上回那個小白臉林夢青貌似想當駙馬啊,雅妃,一腳踢了他!省得那妖精男太過漂亮,給你招蜂引蝶,紅杏出牆!”淩雪漫一想起球場上的事,便笑的前俯後仰,笑到最後,又鬱悶了一句,“好像那妖精男沒聽說離開啊?哼,管家沒說,肯定還躲在我們王府裏吃白飯著!我要回去揪他出來,然後一腳踢他回老家!”


    “漫漫…”莫雅妃不知說什麽好了,又急又羞的結巴道:“你胡說什麽啊?什麽駙馬不駙馬的?林,林公子他…他又沒惹你,你別那麽說他啊…”


    “哈哈,雅妃你心疼了?”淩雪漫瞅著莫雅妃臉上的緋紅,“咯咯”戲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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