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淩雪漫心“咚咚”狂跳著,一把扳開莫祈寒的手,騰出嘴巴問道:“你怎麽在這裏?你來多久了?我是不是在做夢?”


    “我剛來不多會兒,你不是在做夢,是我,你的姘頭來了!”莫祈寒看著淩雪漫,嘴角浮上一抹淡淡的笑意,輕語道。


    淩雪漫從莫祈寒的懷中直起身子,想要坐在床上去,卻被他一蹙眉,將她抱在他腿上坐好,並不悅的道:“幹什麽?不相信是我嗎?”


    “不是,你的聲音我聽的出來,而且…而且你的身材我一摸就知道。”淩雪漫微微紅了臉,不覺聲音越說越小了。


    他的突然到來,令她有些無措,心中不可否認有些許的驚喜,可同時也生氣不已,在她今天九死一生的時候他沒有來救她,等她平安了他卻來占她的便宜,教她怎能甘心?何況…


    莫祈衍的臉驀地浮現在眼前,淩雪漫身子不由輕顫了一下,眸子垂的很低,腦中亂哄哄的,那額頭蜻蜓點水般的一吻,她記得是那樣的清楚,及他在她耳畔留下的話…


    莫祈寒感覺到淩雪漫的異樣,總以為她是劫後餘生的後怕,便緊抿了下唇,出言安慰道:“雪漫,別怕了,災難都過去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明早皇上就會放你出天牢的,回去四王府後,好好休息,我會再來看你的。”


    “明天早上皇上會放了我嗎?你怎麽知道?”淩雪漫倏的抬眸,驚喜的問道。


    莫祈寒俊顏一笑,似戲謔又似認真的道:“嗬嗬,要是皇上不放你,夫君我找他去!”


    “夫君?”淩雪漫小臉狠狠的一抽,撇撇嘴道:“真當你是我男人啊?你是沒見皇上那凶狠的模樣,對我是除之而後快,你還想跟他兒子搶女人?我看你大腦也抽筋了,找他?先摸摸你脖子上長幾顆腦袋吧!哎--”


    “嗬嗬,怎麽,不信我?”莫祈寒揚眉,自信且得意的道:“我就是你男人,你不信,咱倆賭一賭,要是五年之內我不能名正言順的娶你做老婆,我就把自己輸給你,任你處置,如何?”


    “切,五年?我可想不了那麽遠,我隻想著,離軒不要死,我也不要死,我們娘倆兒能順利的過一個年就好了!”淩雪漫重重的歎氣,未來一片黑暗啊!


    莫祈寒失笑不已,可惜他蒙著黑巾,淩雪漫看不到,但那眼眸裏的笑意在月光的反襯下熠熠閃光,看的淩雪漫竟有一瞬間的失神,手不由自主的揚起,想掀開他的麵巾,一睹他的廬山真麵目,但距離他的臉方寸之時,小手被那隻大掌握住,嗓音略帶沙啞的問道:“你幹什麽?”


    “我想看看你,你都跟我這般親密了,總不能讓我對你一無所知吧?我隻看下你的模樣而已,肯定不會去告發你的,你放心啊!”淩雪漫用認真的語氣說道。


    “不能看。我不怕你告發,但就是不能讓你看到。”莫祈寒又恢複了一慣的冷冽,說著將淩雪漫的兩隻手盡握在了掌中,並輕語道:“還冷嗎?”


    “不讓看算了!”淩雪漫惱羞成怒了,掙脫不開莫祈寒的鉗製,便低吼道:“你無情無義,我出事的時候你在哪裏?還騙我說,明天早上皇上會放我,怎麽可能?離軒現在生死難測,我怕是很難活著走出這天牢了!”


    莫祈寒皺眉,“莫離軒不會死,明早他就應該醒過來了,隻要他沒事了,皇上肯定會放了你的。”


    “你怎麽知道?我憑什麽要相信你的話?”淩雪漫下巴一抬,反問道。


    莫祈寒看著淩雪漫的眼睛,稍頓了下,才低語道:“我自然知道,因為是我救的莫離軒。”


    “你騙人!你會醫術嗎?太醫都治不了離軒,你怎麽會治得了?”淩雪漫明顯不信,冷嗤道。


    聞言,莫祈寒有些生氣了,他每每告誡自己,他對淩雪漫好,隻是要留著她的命來利用她,可是每一次與她在一起,他都忘記了這一點,情不自禁因她的話,因她的表情動作而彎了嘴角,就如此次,知她身陷囹圄,他急的心都快跳了出來,安排了人時刻盯著她的安全,可是她…


    困乏的眸子用力眨了眨,讓自己清醒些,莫祈寒身子向後倒去,連帶著淩雪漫一起躺在了石床上,緩緩說道:“你信不信是你的事,我不會做過多的解釋,你隻要知道,在你危難之際,我永遠不可能丟下你不管就是了!”


    “你又騙我!明明我今天差點兒就要被活活燒死了!”淩雪漫一提起這茬,頓時委屈的掉了眼淚,“你知不知道,當我身邊的柴禾被燒著的時候,我多麽盼望你能像上次在膳房一樣來救我,可是你沒有!是…是二王爺他們不顧性命跳進火海救得我。”


    “我知道,雪漫別哭,我不會讓你死的,今天即使二王爺他們沒有來救你,你也會平安的,隻是情況不會是現在這樣,而可能你已經回到四王府了。”莫祈寒用手指輕拭著淩雪漫臉頰上的淚珠,話語輕柔的說道。


    淩雪漫氣結,一邊哭一邊掙脫了莫祈寒,狠狠的捶打著他的胸膛,“騙子騙子!你到現在還騙我!”


    “我沒有!”莫祈寒斂眉,抓住那兩隻小手,沉聲道:“我派了手下在盯著你,刑場上,如果到最後一刻皇上還不放你,他們就會將你劫走,誰知二王爺他們突然衝出來了,那自然我的人就不用出手了,況且…”


    “你真的派人來救我嗎?況且什麽?”淩雪漫清澈的眸子綻出一抹喜悅,旋即又疑惑的問道。


    況且若不是無極三人出手,莫祈衍和莫祈霖怕是已經死在那人手裏了!虧得他布置周密,也由此可見,那人是抵死不回頭了!


    莫祈寒緩了緩情緒,依著月光,定定的看著身側的淩雪漫,狀似漫不經心的問道:“雪漫,昨夜二王爺是不是來看過你?”


    “呃…來,來過。”淩雪漫緊張的口吃了,感覺心跳的很快,像是就要蹦出嗓子眼兒一樣,甚至不敢去看莫祈寒唯一能讓她看到的那雙墨黑的眼睛。


    “哦?他來幹什麽了?”莫祈寒淡淡的揚眉,語氣輕緩的像是溫柔的情人一般。


    然,淩雪漫卻第六感覺不對,緊張的低垂著眸子,訥訥的道:“他來…來給我送了些點心,我肚子餓。”


    “是嗎?那我該感謝他幫我細心照顧我的女人了?”莫祈寒依然柔聲輕語,那骨節分明的大手溫柔的劃過淩雪漫的五官,食指在她的唇瓣停下,輕輕摩挲著。


    淩雪漫抑製不住的發抖,若是此刻的莫祈寒能讓她相信是真實的話,那麽她就絕對是白癡了!


    艱難的咽了咽口水,淩雪漫聲音細若蚊蟻的胡亂說道:“不,不用客氣,二王爺他,他人很好的,我是他四弟妹,他…他不過是幫他四弟盡心而已。”


    “嗯?”


    優雅的單音揚起,莫祈寒輕吐了一口氣,“是嗎?雪漫,你確定你有沒有做什麽對不起我的事?”


    淩雪漫一個激靈,脫口道:“沒有!我確定沒有!”


    “哦?答的這麽幹脆?”莫祈寒突然“嗬嗬”輕笑起來,將瑟縮恐懼的淩雪漫緊摟在了懷中,低下頭輕不可聞的道:“雪漫,二王爺是怎樣的人,我比你了解,隻要你不對他動心,他即使喜歡你,也不會對你無禮,因為他是個真正的君子!所以,收起你的情不自禁,若你在意了他,便是在毀滅他,我不會容他和你相親相愛,皇上更不會允許,明不明白?”


    “明…明白,可是…可是你既然不喜歡我不愛我,為什麽不能大發慈悲放了我?你有那麽多的女人,不差我一個…”


    淩雪漫的話音漸隱,直至消失,因為一股噬骨的冷意傳來,令她膽顫心驚!


    莫祈寒危險的勾唇,那眸中的寒芒盡顯,“淩雪漫,看來你還沒有搞清楚我是怎樣的一個人,凡是我碰過的女人,即便我不要了,也不允許別的男人碰,何況,我還沒說不要你了!”


    “你…你就是個魔鬼!”淩雪漫咬緊了牙關,不可否認,她即使不相信他能毀了莫祈衍,也得相信皇上今天話中的深意!


    “莫祈衍,朕對你說過什麽?你當真忘了嗎?看來這女人是確定不能留了,否則遲早禍亂朝綱,毀我明國江山社稷!”


    淩雪漫抱緊了雙臂,蜷縮起了身子,她不想聽,可是他如鬼魅般的警告再一次響起。


    “我早說過,想背著我偷漢子是絕不可能的事,你就不奇怪我為何能自由的出入這天牢嗎?我告訴你,凡是莫祈衍能到達的地方,我一樣能來!這世上,隻有他辦不到的事,而沒有我得不到的!”


    “莫離軒的生死,雪漫,其實掌握在你的手裏,你若聽話,我便讓他活,你若偏偏要惹我生氣,我不介意事不關已,高高掛起!”


    淩雪漫豁然抬眸,發狠的問道:“離軒是不是你害的?”


    “嗬嗬,離軒是誰害的,你該去問你爹淩北源!不過,他怎麽會告訴你呢?因為離軒是在淩家中的毒!”莫祈寒冷笑著,算計的光芒在眸中一閃而過。


    如此利用一番淩雪漫,又如何?


    “我爹?”淩雪漫一驚,“怎麽會呢?我爹還跪求離軒,讓離軒在皇上麵前為我說話呢,他擔心皇上會因那張告示而殺我,怎麽會去害離軒呢?”


    “嗬嗬,或許他在等人來救你,他想知道救你的人會是誰!”莫祈寒笑的深沉,如幽潭般的眸子,深不見底。


    淩雪漫呆滯了,沉默了片刻,驀地緊緊的揪住莫祈寒胸口的衣服,語氣急切的問道:“你說我爹是壞人嗎?他怎麽能狠心去害一個對我好的孩子?我不相信,我真的不相信!”


    莫祈寒緊了眸,複雜的盯著淩雪漫,如果說她此刻是在跟他演戲的話,那麽她的心機就足夠深了,可是,他的直覺告訴他,不像,一點兒都不像,她說話做事是那麽的隨心所欲,直白的張口就來,為此惹怒了他好多次,自己也挨了打,而且她對他,似乎也沒有深究的意思,更沒有任何異常的舉動,比如借故接近香壇居!


    “說話啊?你告訴我,我爹到底是不是如此一個心狠手辣的人?”淩雪漫用力搖著莫祈寒,不願相信的問道。


    她其實不管淩北源是怎樣的人,但是她不能因為自己而害了離軒!


    莫祈寒輕抿唇,讓淩雪漫半趴在他身上,輕撫著她黑亮的發絲,淡淡的道:“雪漫,這世上,好人和壞人很難分得清楚,你爹是不是好人,我不確定,但是有一點你得記住,凡事多留個心眼兒,別把自己置於險地,我不是神仙,不可能次次都救得了你,就像上次你蠢的自己害自己幾乎被燒死一樣,人的性命是最珍貴的,我也不否認我不是君子,因為你現在屈從於我肯定不是你自願的,我也樂於用這種方式逼你就範,但,我承認,我對你有極強的占有欲,所以這一次,我出手救莫離軒也有一些原因是為救你,如果能讓皇上主動放了你,也可以幫我省一些麻煩。”


    “你真的,真的去救我了嗎?離軒的毒真的解了嗎?”淩雪漫問的很小心,她隻是想親耳聽到他肯定的回答。


    “嗯,我不方便出麵,便派了人盯著,一旦你有危險,他們會拚死救你脫險的!莫離軒肯定不會有事了,信我一次,可好?”莫祈寒微笑,柔聲道。


    淩雪漫點點頭,眼眶噙滿了淚水,語帶哽咽的道:“我信,我現在最期待的就是離軒能活蹦亂跳的出現在我麵前,不然我萬死難辭其疚。”


    “好了,怎麽又哭了?我來看你一次也不容易,不能呆的時間長了,何況我兩天沒有睡覺了,現在好困,你乖乖的陪我睡一會兒,行不?”莫祈寒倦怠慵懶的打了個哈欠,閉上了眼睛。


    “嗯?你幹嘛兩天沒睡?你上青樓了?”興奮之餘,淩雪漫趁著莫祈寒心情大好之際,勇敢的提醒道:“姘頭,我可告訴你啊,你有多少女人那是你的事,但是不準你上青樓!不對,是你去了青樓之後就不許再強行碰我的身子,我怕你帶回一身的花柳病再傳染給我!”


    “丫頭,你不困啊?我可是真的困了,你這些廢話留著給自個兒說吧!”莫祈寒又重重的打了個哈欠,拍了拍淩雪漫的手,完全不睬她的提醒。


    “哎呀,我說真的!我一向認為人生最失敗的死法就是得性病而死,所以你得記住我的話,你死不死的我不管,我是不想這麽死掉的!”


    淩雪漫著急的拍打著莫祈寒的胸膛,她完全不了解這個男人一天到晚在做什麽,也不知這男人身份是幹嘛的,但這個時代的男人基本都愛逛青樓,所以她得為自己考慮一下。


    “天哪!小祖宗,你煩不煩啊?”莫祈寒氣的頭都大了,蹭的坐起身子,低吼道:“本公子什麽身份?那些青樓女子給本女子提鞋都不配!你少在那兒杞人憂天了,要是你得了那髒病,本公子還要質問你是不是紅杏出牆了呢!”


    聞言,淩雪漫倏的閉上了嘴巴,飛快的搖頭,然後再乖順的點頭,示意莫祈寒可以不受幹擾的睡覺了!


    莫祈寒白了兩眼淩雪漫,重新躺下,但是又不斷的蹙眉,繼而又坐起了身子,伸手揉揉背心,鬱悶的道:“本公子平生還未如此紆尊降貴的睡過這麽又髒又硬的床!第一次進天牢,居然還是因為你這沒良心的丫頭,真是自作自受,早知道就聽勸不來了!”


    “切,我又沒請你來,你要是從此再不糾纏我,我可以每天把你當神一樣的供奉起來!”淩雪漫撇撇嘴,白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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