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席宴會,自然要準備禮服。時簡找了一個空閑逛街,順便換換心情,emliy那個大肚婆知道後還要出來陪她一起逛,說是懷孕日子太無聊了。


    emliy肚子很大了,還有半個月就到預產期。時簡和emliy走在一起,時時幫她看著前方,她這樣小心謹慎,emliy反而取笑她:“時簡,怎麽感覺你比我更擔心啊。”


    因為……


    時簡不想了,將注意力放回名牌店裏漂亮的裙子。她選了一件中規中矩的,價格也中規中矩。對比有一件她非常喜歡,水藍色,一字抹肩袖,款式很仙很漂亮,就是太貴了,足足比這件貴兩千塊。真的舍不得,以後她不知道怎麽樣,所以必須有個計劃,賺了錢就多存點,總不是壞事。


    “不行。”emliy強烈要求她買貴兩千的這件,理由是,“時簡,你穿這件真的很漂亮!你不買下它不會可惜麽?”


    “貴兩千啊。”時簡輕輕提醒emliy說,她有些心動,還是堅定地搖搖頭。


    “寶貝,你這是怎麽了?都不像以前的你了。”emliy勸說她,“作為易總看上的女人,你能不能對自己狠狠心,打扮得漂漂亮亮,好好抓住易總這棵大樹啊。”


    時簡:“……”


    emliy繼續勸她:“之前還是你告訴我的,喜歡就要買,不然等以後後悔嗎?”


    那是以前啊,人都會變得的嘛。


    emliy不死心:“何況明天你要驚豔所有人,好好打擊那個易碧……”


    時簡想了想,還是決定買了,好像省個兩千塊也當不了富翁,她還是多賺錢吧。


    emliy滿意了:“這才對。”


    對個頭,敗家還有理了,嘻嘻。時簡怡然自樂地買單了,又買下一雙搭配的高跟鞋,細帶係腳踝的款式,可愛又別致。emliy也要買一些嬰兒用品備著,時簡同樣陪同,雖然她不是很想進去。怕一個不小心,emliy會察覺她的怪異。


    好在,她已經很能控製自己情緒了。粉嫩可愛的嬰兒用品專櫃裏,時簡撫摸著柔軟的小毯子,給emliy一些建議。她和emliy相處起來沒有年輕差,emliy也相信她的推薦,直誇她什麽都知道。


    終於大包小包出來,兩人立在商場外麵等出租車。這裏是a城的購物中心,對麵是奢侈品更齊全的南萬大廈,emliy抬頭看看南萬,認真說:“我們應該逛南萬的。”


    “好了。”時簡笑了笑,語氣歎息,“我可不想下個月還不起信用卡。”


    emliy慫恿:“那就勾引易總去,別說區區信用卡,整個南萬都能買下來。”


    要不要那麽誇張,還勾引易霈?時簡告訴emliy:“別亂出主意,到時候我真勾引去了,連工作都丟了,你養我?”


    emliy打住了。有些事情,玩笑歸玩笑,emliy作為已婚女人就算看出一點貓膩,也不敢瞎說。時簡也不比其她之前接觸的小姑娘,清醒著呢。“不行了……”emliy突然眉頭一皺。


    天哪,不是要生了吧。時簡差點丟掉手裏的大包小包,emliy已經將手裏拎著的兩個袋子丟給了她,開口說:“孕婦太麻煩了,我要再上一次衛生間。”


    “……”時簡接過袋子:“需要我陪你嗎?”


    “不用,你拿那麽多東西,陪我更麻煩。”


    emliy回商場找衛生間了,時簡回過頭,嘴角笑意未散,拎著大包小包繼續站在商場外麵。太重了,時簡受不了換了換手,抬起頭,視線不遠處停下一輛眼熟的車。


    葉珈成的車很顯眼,她不用怎麽注意,都能看到。隔著車流人流,葉珈成的車停在對麵南萬,車窗落下,葉珈成似乎也看到她。


    兩人視線撞上了,視而不見不符合葉珈成性格,別別扭扭轉過頭更不是葉珈成風格。果然,葉珈成對她揚了揚唇,打一個自然又隨意的招呼。


    輕鬆地,將兩人的過去掩蓋過去。商場門口,易碧雅拎著購物袋從南萬出來了,上了葉珈成的車。


    emliy出來的時候,emliy的丈夫也過來接emliy,emliy讓先生一塊送送她,時簡婉轉謝絕了。別人老公還是少用為妙,即使是好朋友。打了個的士,時簡拎著戰利品回到楊家,看到小姨和小姨夫都在家,兩人坐在客廳一起看著她,眼神有點奇怪,時簡笑,問了問:“怎麽了”


    楊建濤先說:“那個,簡兒,剛剛易家那邊來下聘了。”


    什麽鬼?怎麽可能啊。小姨也不滿意小姨夫這個玩笑,瞪了他一眼,對她開口:“易總讓人送了宴會小禮服、以及一些首飾過來。”


    “啊?”時簡低低地發出一道聲,這才看到客廳沙發放著兩個包裝精美的盒子。


    除了禮服,還搭配著一整套首飾,難怪小姨夫開玩笑說,易家來下聘了。


    回到房間,時簡給張愷打電話,張愷還屁顛屁顛地道歉起來:“這事易總早交代了,是我這幾天忙得忘了,今天才想起……時簡你快試試。”


    “謝謝啊。”不過,時簡還是要告訴張愷一聲,“宴會禮裙,我已經買來了。”


    她的話,張愷以為是客氣之詞:“時簡,這沒什麽的,你的禮裙本應該易家來準備。”


    “禮裙你用完可以自留,首飾嘛……你想留,也可以留著。”


    想留著,也可以留著。張愷說著隨意又輕鬆,何嚐不是一句試探。好像不管是emliy,張愷,他們都希望她抱住易霈這棵大樹。當然,人往高處走,不是沒有道理……


    隻是想到之前她還腦熱地想跟張愷發展發展,好想吐血。


    裸色裙子是今年巴黎時裝周的走秀款。小姨攤開來,也感歎漂亮。笑著問她要不要試一試。時簡搖搖頭,不試了。美好又奢侈的事物太容易令女人心動,可能她穿上了這件名貴禮服,就會嫌棄了她自己花錢買來的那件。


    何況她一個助理身份,穿了不該穿的衣服,惹人非議。


    一個人躺在床上,時簡閉眼休息,手機進來幾條短信,不想回複,忽然的胸悶,直至窗外的風吹進來,才趕走了少許倦意。


    明天,明天,剛剛在張愷在電話裏,已經“無意間”與她提起,易欽東邀請葉珈成參加明天的家宴。時簡將手按在額頭,轉了個身


    易家的宴會,葉珈成的確收到了易欽東的邀請,原本尋個理由直接拒了,直至易欽東說起了時簡:“時助理說不準真要嫁到易家了,這次宴會彈琴的人又是她,還是我父親欽點的。”


    “是嗎?”葉珈成淡淡回道,語氣不帶任何情緒。


    “原本易家的宴會,易欽東想讓嘉鉑仕那個女孩過來,易老先生請了你……”


    第二天,時簡是跟著張愷去了易家,易霈下午還有商務活動,安排張愷帶她去易家。風光的易宅,她沒有去過。不過她知道易老先生去世之後,易宅三幢房子落入易欽東手裏,之後易欽東敗光了遺產,重新將易宅賣給了易霈。今晚的宴會就在剛修葺過的主宅,氣派非凡,時簡望了望後麵兩幢房子,那是原來的老易宅。


    宴會還沒開始,易宅已經很熱鬧了,一進門張愷便帶著她八麵玲瓏地打起了招呼,郭太太同樣熱情回應她:“時小姐,又要麻煩你了。”


    “不客氣。”時簡微笑,然後到客廳試音,彈了幾個音,發現這家三角鋼琴的音並不準,甚至有些偏。“do re mi……”時簡坐在鋼琴前,郭太太端了水果過來,問她:“怎麽了?”還沒有說話,郭太太先說了起來:“時小姐,鋼琴絕對沒問題,是今年剛買的。”


    郭太太的話,一下子堵了她後麵的話,如果她還硬說鋼琴有問題,就是打郭太太的臉了。可是鋼琴的音,真有些不準,現在估計也找不到人來調音了。


    調音,她倒是知道有個人會調音,等會那人肯定也會過來。


    又試了兩個音,郭太太無法理解地看過來,聲音有些尖銳:“時小姐,這鋼琴昨天還用過,絕對是好的。”


    時簡正要回答,已經有人先開口了:“郭太太,你家鋼琴是有點問題。”


    葉珈成是和易欽東一塊進來,嘴角帶笑,整個人帶著一份如沐春風的清貴之氣,他剛進易家第一眼就看到坐在鋼琴旁邊的時簡,也聽出了這家鋼琴的音不對。


    葉珈成都這樣說了,郭太太不想承認也承認鋼琴的確有問題,幹幹道:“今年新買的琴,不可能壞的,昨天鋼琴老師過來教小天,用的也是這琴。”


    “琴肯定沒有壞。”葉珈成麵帶微笑,解釋說,“隻是音有些不準。”


    “啊,那怎麽辦?”


    葉珈成繼續說些什麽,聲音不疾不徐地在身後響起,時簡挺了挺背脊,站了起來,易碧雅也想出辦法說:“我現在去找調琴師,還來得及麽?”


    “不用急。”葉珈成安慰說,“我試試吧。”


    葉珈成會調鋼琴,時簡是知道的。她主動將位子讓給了他,葉珈成對她扯唇一笑,客客氣氣。時簡不說話,隻是看著葉珈成調琴,並不是什麽陌生的畫麵。


    整個調琴的過程,都離不開彈、聽、調……葉珈成有著非常準確的音感,以前她感慨他怎麽連調琴這活都會,葉先生是這樣回答她:“沒有一點本事,怎麽能入你的眼。”


    現在,又是入誰的眼?時簡勾了勾唇角,心裏的諷刺隻有她清楚。葉珈成調好了,繼續彬彬有禮地對她說:“時小姐,你再試試。”


    時簡回一句:“謝謝,葉總。”


    葉珈成:“不客氣。”


    宴會開始了,易家的燈火亮了起來,每棵樹都掛著閃動的小燈,像是在過節。這次宴會是易碧雅操辦的,可以看出來各方麵都費了心思。


    易碧雅真的挺好的,除了身家背景好,漂亮,善良,就是性格有些膽小,不過葉珈成一直挺喜歡這樣的女孩,讓他有保護欲望。


    哎,她居然自卑了。鋼琴演奏結束,時簡又拿到了郭太太給的感謝紅包,她沒有打開,直接放到了手包裏。她彈琴結束的時候,易霈上來將她請了下來,他握著她的手,掌心溫熱,緊緊地貼著她手心,像是同樣緊緊地抓住她的心。


    不知道為什麽,她今天有點怕麵對葉珈成,也怕麵對易霈。


    幸好,易宅很大,不需要大家時不時麵對麵,眼對眼。


    吃不下精美的食物,時簡找了理由出來,走到了外麵。天色完全黑了下來,除了一片閃爍的彩燈,人群裏時不時爆出一陣歡笑。


    就在此刻,即使她不想見葉珈成,視線下意識還在找他。


    怎麽辦,她真是一路走到了黑,完全不知道怎麽往前走了,這個時候如果有人拉她一把,她說不定就跟著走了。


    所以,她怕麵對易霈。


    時簡離開了主宅,踩著高跟鞋,易宅到處都是人,走到後麵的兩幢樓,頭頂月色迷人,突然想哼哼曲子,消除煩悶。


    不過,時簡還是安靜下來,連腳步都停了下來,視線前方,她的“好老公”正抱著他新女友,浪漫地擁吻在火樹銀花的下,畫麵感很溫柔。


    醉了嗎?明明今晚隻喝了一點雞尾酒,時簡感覺自己搖搖晃晃,大腦卻清醒地提醒她,她應該快點消失在這裏,偏偏挪不動腳步。


    好糟糕,裝了那麽久,還是功虧一簣了,她還是忘不了,葉珈成依舊是那個疼愛過的葉先生。


    怎麽辦,還是忘不了!


    這一刻,時簡是恨的,恨不得撿起花壇裏的石頭,狠狠砸過去。她痛了,所以也想讓他們一起痛,時簡咬著發抖的嘴唇,結果最要命的,她都找不到恨葉珈成的理由。


    恨他不夠愛她,還是恨他瀟灑風流?


    什麽都恨不了,要怪隻能怪自己,怪時間。


    怪時間開的這場玩笑,讓她輕輕鬆鬆就失去了葉珈成。哦,她還可以怪葉先生,因為是他騙了她。


    騙她是那個獨一無二的人,害的她信以為真,才會像現在這樣難過。可是,她連好好質問葉先生的機會都沒有,問問他為什麽要騙她。隻要有了答案,她也不用這樣難堪又無力地堅持下去了。


    前方的葉珈成,似乎有所察覺。不過喝了酒膽子就是大,時簡抬著頭,什麽都不怕,照樣看得一動不動的,直到一隻有力的手,猛地將她帶到懷裏。


    “別看了,時簡。”易霈的聲音帶著難掩的情緒,飄入她耳邊,隨後又低低地問她一句,“何必這樣。”


    何必這樣,他問她,也問自己。


    時簡被易霈按在胸膛,微微抖著肩膀,無聲地抽噎著,昏天黑地。一條路走到黑了,如果這個時候有人拉她一把,她說不定真跟著走了。


    時簡跟著易霈來到後麵這幢樓,古老的房子樓梯都是陳舊的,卻沒有什麽難聞的氣味,上了二樓,還有一股子她常常在易霈身上聞到的檀香味,同樣淡淡的。二樓的起居室,開著一盞落地台燈。她哭得難堪,易霈將燈光調暗,不刺眼,也少了一份尷尬。時簡拿起紙巾吸了吸鼻子,擠了一個自嘲的笑容,“我可能喝多了。”


    易霈不說話,靜靜地看著時簡哭紅眼的模樣,他應該說什麽?


    他被她吸引,像是人心不自覺向陽,每每看到她生動又鮮活的樣子,就是他想要的樣子,不知不覺入了心,真正想擁有她,不是因為她的笑顏,而是藏在她笑容後背的眼淚。他本以為時簡是一道明亮的光,其實她更像如水的月亮,有著月圓花好的美。真正像光的人,是葉珈成,有著刺眼的囂張威力。他呢,更像是一個夜裏趕路的人,每個趕路的人,都希望有一輪隻為他照著的明月。“如果忘不了,就別忘了。”易霈開口,“隻要別為難自己,時簡。”


    “……”時簡抬抬眼睛,抿著唇角,不管如何,她都要說一句,“易總,謝謝你。”


    “時簡,我覺得以我們現在的關係……你可以叫我名字。”


    時簡沒吭聲,主要是不習慣。


    易霈再次開口:“我隻帶朋友來這裏。”感情的事,易霈第一次嚐試,沒想到就遇上了最難的情況。他不怕困難,隻是怕她和他在一起了也不開心。易霈突然想起很小時候外公對他說的話。非分之福,無故之獲,千萬不要貪圖不屬於自己的。


    玻璃幕外可以看到前幢樓,一片燈火通明。時簡情緒慢慢收好,稍微打量了這間起居室的格局和擺設,陳舊、精巧、雅致,不像易霈住過,更像是那位易大小姐的閨房。


    張愷說,易霈偶爾會回來住。


    左邊的牆麵掛著一副畫,時簡停了下來。視線落在畫裏的人,不由愣了愣。她仔細地端詳著,易霈順著她的視線,同樣將目光落在畫裏的人,半晌之後說:“這幅畫的名字,叫《妻子》。”


    時簡臉頰騰地紅了下。幸好,易霈沒有看到,繼續介紹道:“我父親的作品。”


    今夜,時簡同樣知道了易霈一個秘密,他的父親是一個畫家。


    入了秋,天氣很快轉冷,年底一天天接近。


    時簡發送郵件的時候,收到一條來自emliy的短消息,特別周全地特意提醒她:“下個星期,易總生日,別忘了準備禮物。”


    emliy是一個有心的秘書,每年易霈生日都會準備一份小禮物,以表心意。時簡托著腮想了想,貌似易霈的確這個月生日。去年易霈生日的時候剛來總經辦,自然沒準備禮物;今年易霈生,她於情於理都應該送個禮物給易霈,隻是真不知道送什麽。


    隨手翻了翻電腦前的台曆,易霈和葉珈成性子完全不同,沒想到是同一個星座。


    tim也放假了,像上次一樣,提前飛回來陪她。幸好tim提前回來,不然可能就沒辦法飛回來了。今年年底會迎來一場五十年難得一遇的大雪,她還記得上次大雪,她被停留在機場沒辦法登機,打父母電話的時候還哭了鼻子。


    時簡接到了時教授打來的電話,他們正把tim送到機場,告訴她tim大概晚上九點半左右會到a城機場,時簡笑著應著,聊了幾句,時教授的手機已經交給了tim手裏,很快tim越來越清朗的聲音,愉快地從手機傳來:“晚上見,jane.”


    “晚上見,小光。”


    倫敦機場vip休息室,tim掛上手機,忽然驚喜地發出一道,“oh!”


    不遠處走來的男人,大衣圍巾,長長的腿。tim記憶很好,當然能記住這個年輕男人,就是上次情人節背過自己的“假爸爸”,珈成哥哥。


    “珈成哥哥……”tim揮手打起了招呼,“嗨嘍,嗨嘍……”


    孩子都是念好的人,葉珈成留給tim那晚的記憶快樂又美好,他和jane雖然分手了,但是jane告訴她,珈成哥哥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tim打完招呼,像是擔心珈成哥哥忘了他,指著自己用手勢詢問葉珈成:珈成哥哥,我是tim,你還記得我嗎?


    葉珈成看到了tim,嘴角驀地扯起一個笑意。他望了望tim,個子拔高了不少,穿著一件藍色棒球棉服,運動鞋,腦袋還戴著一頂帥氣帽子,帽簷下方的眉眼也越來越像他的姐姐。


    葉珈成這次來英國是親自聯係一位腦科醫生,為父親做手術,具體事項都談好了,才準備回國。視線看向不遠處不停朝他揮手的tim,心情異常溫柔;tim身後還站著兩位家長,身份很明了,他朝他們點點頭。


    tim抬著頭,又正式地問好:“珈成哥哥,你好。”


    “你好,小光。”葉珈成微微低下頭,含笑地對上tim的眼睛,像上次見麵一樣。


    這是遇上熟人了麽?時教授和方女士都很好奇,tim怎麽會認識眼前這位英俊的年輕男人,他們看著自己兒子問道:“小光,你認識這位哥哥啊?”


    “認識啊。”tim眨巴著眼睛,樣子興奮,一時也不知道怎麽介紹,所以實話實說了,“他是jane的前男友。”


    咳咳!時教授和方女士麵麵相覷,葉珈成有些尷尬,也朝時簡的父母恭敬地點了兩下頭。


    “你好。”時教授伸出了手,“……我們終於見麵了,沒想到在這裏。”


    還是見“家長”了,不過他已經不是小狐狸的男朋友了。葉珈成禮貌地回以兩隻手,“您好,叔叔阿姨。”


    有些事,時教授和方女士的思想來說,這樣見麵並沒有多少尷尬。他們隻知道,自己女兒曾經信誓旦旦想要和這位長相英俊高個子男人結婚。正常思維裏,上次他們沒有見到他,更傾向理解自己女兒一股腦想嫁給對方。不過,父母都是偏向自己孩子,時教授和葉珈成這樣遇上,還是要替自己女兒說說話。


    候機廳裏,時教授和葉珈成坐在一塊,溫和地開口道:“我們家女兒從小是一個直腸子,性格又單純,沒經曆過什麽感情,你應該是她第一次喜歡上的人。孩子嘛,總要經曆幾段感情才會成熟,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麽,你和jane都年輕,時簡現在很好,希望你也好。”


    葉珈成低下頭,終於知道小狐狸為什麽是一隻善良的小狐狸,因為她的家人都是存著善念。葉珈成扯唇,幽深的眼眸掩藏著情緒,“叔叔……是我沒福分。”葉珈成說。


    葉珈成和tim一塊登機,空姐幫忙換了座位,兩人一塊坐在頭等艙並排的兩個座位。tim是一個不需要照顧的男孩,累了就睡,渴了就禮貌地找空姐要水喝,無聊了找他聊天說話。tim和小狐狸很像的地方,聊天都喜歡瞎扯。


    葉珈成也是一個很好的陪聊角色,什麽都可以聊兩句,不管tim說什麽話題,他都可以接下去。可惜天氣不好,氣流顛簸厲害,空姐一直提醒係好安全帶,不要離開座位。tim畢竟是孩子,麵色隱隱有些害怕:“老實說,我有些擔心。”


    “沒事。”葉珈成安慰,摸了摸tim的頭。


    tim依舊有些傷感。


    “你姐姐會來接你麽?”葉珈成問了問tim,他也有點擔心,不過是擔心機場那邊的情況,飛機已經晚點,時簡會不會同樣處於擔心中。


    tim點點頭。


    時簡去接tim的時候,a城已經開始下雪了,風裏夾著雪粒子,吹在臉上冷颼颼。好擔心今晚航班情況。坐在入口外麵的椅子,時簡時時刻刻關心著航空公司播報的消息,等得心急如焚,隻能安慰自己,今年不會出任何航空安全問題。


    倫敦的飛機足足晚點3個多小時,終於平安著落。


    時簡立在出口,目不轉睛地看著裏麵的人流,tim歡悅的聲音從前麵傳來:“嗨,jane!”


    時簡上前抱tim,想到tim一個人坐在飛機裏,急切地問:“有沒有害怕?”


    “沒有。”tim堅定地回答,他剛開始是有點害怕,不過後麵他一直和珈成哥哥聊宇宙的奧妙。對了,珈成哥哥……tim欲言又止。


    不遠處葉珈成拿著兩件行李,走了過來。時簡站起來,葉珈成走到她麵對:“我們剛好坐同一航班。”旁邊,tim抬起頭,瞅著她說:“我和珈成哥哥一直在聊天,所以不害怕了。”


    “這一路,謝謝了。”時簡開口。


    “不客氣。”葉珈成握著行李杆,“天氣不好,一起坐我的車走吧。”


    “不用了,打車很方便。”


    這樣的大雪,現在已經是夜裏淩晨,打車又怎麽會方便。機場出租車寥寥無幾,隊伍排得長長的。時簡抱歉地摸了摸趴在欄杆上方的tim,tim轉過頭,開口問她:“jane,你還在生珈成哥哥的氣,對麽?”


    時簡摸了摸jane的頭,不知道怎麽告訴tim,已經不是生氣不生氣的問題。作為前女友的她,應該和有新對象的前男友保持一定距離,將心比心,誰也不會很難堪。


    就在這時,一輛顯眼的車從出租車另一頭駛過來,速度很快,然後tim的眼睛都亮了。


    出租車上車點,葉珈成搖下車窗,對著排隊的她和tim說:“上車吧。”時簡沒辦法拒絕。


    葉珈成開出了機場,時簡告訴葉珈成地址。小姨家距離易茂置業太遠,她在公司附近租了一間公寓。葉珈成開著車,點了下頭:“好。”


    下雪路滑。葉珈成車開地很慢,到的時候tim已經昏昏欲睡。時簡狠狠心捏醒tim,tim也不嬌氣,很快摸摸自己的臉,準備下車了。


    “回去時候,注意安全。”時簡臨走前,還是交代一句。


    葉珈成跟著下車了,一路沉默,放在大衣裏的手掌握成握,“小狐狸……”脫口而出的一句稱呼,太久沒叫了,導致有一種恍然如夢的感覺。


    “小狐狸……”時簡也愣了好久,真的好久沒有聽到這個稱呼了,跟葉先生全然無關的小狐狸,同樣區別了葉先生和葉珈成的不同。時簡轉過頭:“我上樓了。”


    “好。”


    時簡上樓了,葉珈成還沒有離開。雪越下越大,紛紛揚揚,樓道外麵的邊邊角角都堆滿了雪,幽藍的路燈投射下,一片雪亮,仿佛淌著冷色的月光。葉珈成雙手放在口袋,走了兩步,吐出一口白氣,忍不住喟歎出聲。


    真是雪花紛亂迷人眼嗬。


    “柏林下雪了嗎?”“如果下雪了,拍照片給我看吧。”結果,去年還是他忘了拍照,直接從柏林回來了。


    “那我們明年一起去柏林看雪……”


    今年,柏林都沒有下雪,沒想到a城雪下得那麽大。不知道為什麽,他永遠欠著小狐狸一個承諾,無法兌現。葉珈成想起分手之後,他和高彥斐說的話,“如果我和時簡再談幾個月,我們可能就分不掉了。”


    幾個月麽?可能都不用幾個月,隻要好好再談幾天。或者晚點上床,兩人可能再也分不掉了,而不是變成了現在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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