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旃一眼就看出來, 秦成元的修為已是進入金丹後期, 短短不到二十年,能進階如此之快,實在是不容易, 可見那個豎型靈脈確實不同凡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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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的仇敵是雲洲數一數二的大宗門, 區區一個金丹後期的修士,能怎樣?


    連元嬰都沒修到就想報仇, 未免沉不住氣了。


    潘旃認得秦成元, 秦成元卻不認得潘旃,不過卻也看出進來的是一位元嬰前輩,船長已是立刻撇開秦成元過來對著潘旃點頭哈腰笑顏如花了:“前輩有何吩咐?”


    秦成元從小是被捧著奉承著長大的, 即便門內的元嬰修士, 對他也有幾分情麵留著,可這些隻維持到玉溟滅門之時, 從那以後, 秦成元不但背負國仇家恨,也嚐過了世態炎涼,故而此刻雖然覺得自己受了冷落,心中略微不適,倒也能平心靜氣地等待。


    船長也是金丹修士, 金丹修士對元嬰修士恭敬些也是理所當然。


    故而秦成元雖沒有特意向元嬰前輩行禮,卻也起身作出恭敬狀立在旁邊。


    潘旃掃了他一眼,突然便不想說添個房間的事兒了, 便冷冷地一點頭,說:“隻是來問問你行了多遠了,還需多久才能到?”


    金丹船長立時便有些額角出汗,連忙解釋道:“前輩有事隻管傳音吩咐晚輩過去就是了……此行頗為遙遠,隻怕還需月餘方得到達……”


    潘旃“嗯”了一聲,點點頭,轉身便出去了。


    留下的二人麵麵相覷,尤其是船長,沒想到堂堂一個元嬰修士會這麽閑來問這問題,又這麽好說話被打發走了。


    而潘旃回去之後,卻跟魏紫棠說船上沒有上等艙房了。


    魏紫棠無語,這船上的修士稀稀落落都不足一百人,跟當初來的時候不可同日而語,居然還說沒有艙房,何況,就算真的沒有,你潘旃開口,誰還敢不讓給你?……


    她其實也生怕如此一次兩次的到最後自己也把持不住,理智認為分房睡比較好,隻是此刻戳穿潘旃似乎也是不智之舉,糾結了一番,最後還是忍了。


    潘旃考慮了一下要不要告訴魏紫棠自己遇到秦成元的事,最後還是決定什麽都不說。


    可是畢竟船就這麽大,魏紫棠也不是喜歡整天悶在船艙裏的人,潘旃也不願意專門委屈她躲秦成元,所以也不阻攔,一來二去,沒幾天,就在甲板上偶遇了。


    其實秦成元倒是挺隱蔽行蹤的,他甚至還作了一些偽裝才離開他的船艙,可是當他看到斜倚船欄的夢中人時,理智就飛到了九霄雲外,直衝過去,伸手想要握住魏紫棠的一隻手,聲音都在發抖:“重紫,真的是你……難怪我心緒不寧,隻想回雲洲一次,原來,原來竟是為了遇到你……”


    魏紫棠怔住,仔細辨認,才認出是秦成元。


    秦成元雖然已經被他腦補的“有緣千裏來相會”激動得不可自製,但是最終還是沒敢去握那隻閑閑擺在船欄上的纖纖玉手。


    潘旃正朝這邊走來,聽到秦成元的“為了遇到你”理論,忍不住冷然嗤笑。


    他當初就看不上秦成元此人,覺得他表麵正經上進,內裏還免不了風流自詡,如今更是看不起他了:國仇家恨,到現在居然還不如一個女子重要。


    潘旃於是繼續朝著魏紫棠走過去,一邊喚她:“小紫。”


    甲板上其實還有些旁人,遠遠站著,但是對於船中有位元嬰真君,這些修士們都是知道的,並且也知道這位元嬰真君還攜帶了一位年輕美貌的金丹女修士。


    這二位一直都是隻敢遠觀的,今天突然多出一個金丹男修,儼然一副老相好的架勢,高階修士的狗血八卦頓時引起了廣大修士的濃厚興趣,忍不住期待看到醋海生波,捉奸在船,大打出手之類的戲碼,又怕被波及,都退得遠遠的偷窺。


    秦成元怔怔看著一個氣勢迫人的男子走向魏紫棠,親昵地喚她,並且過去很自然攬住她的腰。


    然後他認出那就是早幾天見到的元嬰修士。


    再然後,他看到他朝思暮想的女人朝著那男子溫柔地微笑,一點都不抗拒腰間那隻礙眼的手……


    她顯然已經是他的人了。


    他愛若性命的潘護法,他的重紫,已經找到與她相配的人了。


    秦成元隻覺得腦袋裏嗡嗡直響,眼前一片模糊,就彷佛家破人亡的那一天。


    他聽到那個男子異常清冷卻悅耳的聲音:“紫棠,你的故人麽?”


    魏紫棠暗自感慨潘旃裝功演技實屬一流,口中卻配合著微笑道:“嗯,是過去的同門。”


    潘旃不感興趣地“哦”了一聲。


    秦成元想起潘護法以前對自己的冷若冰霜,雖然後來滅門之後偶遇溫柔了不少,卻也不曾這樣柔順過,心中一酸,突然抓住了一點:那男人叫她紫棠!


    她用化名!


    也就是說她還不曾真的信賴他!


    說不定是被迫的!


    秦成元的鬥誌瞬間燃燒起來。


    魏紫棠又開口寒暄:“秦道友,你修煉得不慢啊,不過那時候不是說要等元嬰才出關?”


    秦成元連忙回答:“隻因瓶頸難破,出來找找契機。”


    也是,即使豎型靈脈彷佛積蓄靈力的作弊器,可元嬰又談何容易,就光是心境,也不是秦成元之流能隨意破的。


    魏紫棠頜首,正要再說兩句,潘旃已經不耐煩,手臂在她腰間緊了緊,故意道:“紫棠,要敘舊這船上還有月餘光景,有的是時間,現在先回船艙陪我去。”


    秦成元聞言臉色又是一白。


    魏紫棠想說什麽,奈何潘旃很強勢,半摟半抱強逼著把她脫走了。


    秦成元呆呆在甲板上立了很久。


    而魏紫棠被拖回船艙免不了被又抱又啃折騰了一番,雖不如上次危險,卻有些懲罰的意味在內,動作不免粗野了些。


    不過潘旃心裏一直警戒自己,倒也收得住,親夠了就伏在她頸邊,低聲說:“你對那沒用的小子那麽客氣作甚!”


    魏紫棠猶自喘息,聞言嗤笑:“你吃什麽醋!他喜歡的是你,又不是我!”


    潘旃怒了,一把按住她肩膀,“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是不是非得要我現在就把你……”


    把她如何,他沒說完,可那灼灼目光卻說明了一切,魏紫棠臉紅了,扭過臉去:“你別老這麽威脅我……”


    潘旃見了忍不住又堵住她已經被親得微微紅腫的嘴唇吮吸了半天。


    再次平伏呼吸和情緒後,兩人才繼續討厭剛才的話題。


    魏紫棠說:“別叫人家沒用的小子,人家也金丹後期了,元嬰不遠了。”


    潘旃不屑:“不是人人都能成嬰的,你那個便宜師父穆紅,當初在金丹後期停留將近三百年,快死了才僥幸成嬰……他至少還有毅力可取,秦成元有什麽?以他心性,能成嬰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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