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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受罰。”


    魏紫棠頭皮發麻,勉強辯駁道:“我雖然不小心錯了一處,但也挑出原來的一處錯……”


    這話立刻被截斷:“你是管他的,手下算錯了,居然沒有及時發現,本就該受罰。”


    田師叔雖然很藝術家,很技也近乎道,邏輯卻一點也不差……


    魏紫棠沒法反駁,急了,總不能真的在這裏給他掃地鋪床,等著被他有一天吃幹抹淨吧?


    潘旃到時候出來也來不及救她了!


    她心急卻又無法,最後心一橫,耍賴道:“我要修煉,沒空執雜役,田師叔不滿意就一掌拍死我好了。”


    田蕤聞言卻是又一聲冷笑,笑得又冷又硬,“我喜歡你,自然不舍得打死你,不過有些事情我卻會很高興做。”說著眼睛瞟了石床一下。


    魏紫棠打了個寒噤,渾身汗毛都快豎起來了。


    於是,乖乖忍氣吞聲地留在了田蕤的洞府裏。


    她和外界的聯係幾乎被完全切斷,雖然田蕤幾乎不用她真的做什麽雜役,還願意指點她修煉,隻是有時在言語上吃她點小豆腐,動作總在過火和調戲邊緣徘徊。


    魏紫棠卻憂憤欲死。


    她現在還能守身如玉,不過是如同某些要養肥了再吃的東西一樣,總有一天會……不成不成,一定要想想辦法!


    114好師父


    魏紫棠的憂心是在意想不到的情況下解決的。


    某一天,她被田蕤支使著烹茶,突然間地下洞府地動山搖,山石紛紛而下,魏紫棠手中的茶一個不穩就潑了出去,幸好有靈氣護體手才沒被燙傷。


    地震?


    她微吃了一驚,抬頭看。


    旁邊的田蕤已經變色,倏的站起了身來,長睫毛下的眼睛朝她一瞥,聲音幹脆:“你小心待著,我出去看看。”


    魏紫棠想起他的洞府是有大陣防護的,若隻是小小的地震,那是不用擔心的。


    外敵來犯?


    這裏可是羅浮門內部,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敢來此騷擾?


    田蕤的身影消失在洞府的門口,黑色的衣服雖然很不華麗,但顯得他的腰還挺細的,身材還不錯,潘旃的元神一直穿寬袍廣袖,不容易看出身材好壞。


    魏紫棠在洞內留守,猜測種種可能性,突然覺得自己頗像西遊記裏那些被妖怪抓回去的女子,突然有一天孫猴子打上門來,妖怪大王出去應戰,那些女子當時留守洞中的心情不知如何,是悲是喜?是激動還是忐忑難安?


    外麵的動靜大起來,洞內的震蕩進一步升級,魏紫棠已經站不穩,索性放出玉蓮花坐上去,飄浮在半空中,往洞口處靠攏……不知道田蕤是否設下禁製?自己能出得去嗎?


    突然間傳來穆紅的聲音,力透金石:“田師弟,你侍強拘禁我的弟子,莫非是欺我穆紅無能!”


    替天行道的孫猴子居然是穆紅!


    師父回來了!


    魏紫棠大喜過望。


    這下真是得救了!


    接著穆紅的聲音以更具穿透力的方式傳來:“紫棠,出來!”


    魏紫棠聞聲奮力朝門口衝擊,想不到田蕤居然沒有設下禁製,竟真的被她衝了出去。


    好幾天不曾看見外麵的天空,藍天顯得異常明媚,連空氣都格外清新,她忍不住眯了下眼睛。


    再一看,外麵的山崗已經是麵目全非,一塊山頭被削平了大塊,稀稀落落的草木如今更加是蹤跡全無,天空中的兩位還在繼續鬥法,一時間飛沙走石,天地變色。


    元嬰修士之威,一動手便是移山倒海,兩個元嬰修士的鬥法,那是難得一見,聲勢浩大,附近的靈氣都被攪得翻滾不休,魏紫棠隻覺得胸中悶悶的,氣血翻滾。


    兩人都是元嬰初期,穆紅年長,法力精粹雄渾些,田蕤則更擅機變,法寶似乎也更給力些,一時間倒也是鬥了個半斤八兩,難分難解。


    魏紫棠立在旁邊看,雖然靈氣有些失控,身體很不舒服,心中卻有所領悟,隱隱有所觸動。一時間竟忘了勸架,雖然她也勸不開。


    這麽大的動靜自然不可能不驚動旁人,田蕤這裏雖然偏僻,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已經陸陸續續來了執法弟子,還有看熱鬧的,金丹期和築基期的都有。但都不敢靠近,遠遠觀望著。


    似乎有弟子回去稟報通傳,沒多久,果然是柳老祖來了。


    鶴發長須,鶴氅羽衣,履空而至,身後隨行著十數弟子,俱都麵容端肅,不卑不亢,果然有仙家風範。


    元嬰中期修士的威力,同時敵過兩位元嬰初期是沒什麽問題的,穆紅和田蕤動靜折騰得如此之大,柳老祖一揮袖子,廣袖中飛出一把瑩光璀璨的紅色玉尺,一出手,魏紫棠認不得的上古字符就滿天飛,威壓極重,一下便把穆紅和田蕤的法寶都格擋住了,柳老祖這才開口,聲如黃呂:“兩位師弟還請助手。”


    柳老祖掌管戒律堂,便是元嬰修士也都對他尊敬有加,他這一開聲,兩人也隻好停下手來,行禮說:“見過二(柳)師兄。”


    柳老祖臉一沉:“這到底怎麽回事?”


    田蕤一拱手道,也板著臉道:“柳師兄,是穆師兄來我洞府尋事!”


    穆紅聞言一陣冷笑,氣憤難消:“田師弟,我無事來尋什麽事,你無故拘禁我的徒弟,是何道理?”


    柳老祖早看到俏生生立在一旁的魏紫棠,如何不明白是怎麽回事,狠狠瞪了田蕤一眼。


    田蕤卻絲毫無懼:“柳師兄,紫棠素為我所喜,我前一陣子把貢奉堂交給紫棠代管,這不過是招她來指點一二而已,又豈會傷害於她。”


    穆紅又是一聲冷笑:“你打的什麽主意尋思我不知道?你這些齷齪肮髒的心眼,少往我弟子身上使!”


    田蕤卻也長笑一聲:“穆師兄這樣說,好像我田某人曾經欺男霸女一般。”


    柳老祖暗自皺眉,兩人一是自己嫡親的師弟,一是門中大有前途的新近元嬰修士,哪個他也不願有所損傷,眼看兩人越說越僵,連忙打圓場。


    “田師弟,這卻是你的不是!你也太操之過急,既然有意,何不向穆師弟提親,名正言順地行事?”


    田蕤還沒來得及回答,穆紅卻又是一聲冷笑:“我穆紅雖然能力有限,但是自家弟子都不能保全,豈不叫人恥笑,你不必提親,提親也不會將我的弟子予你為妾!”


    柳老祖皺皺眉,心想三師弟果然迂腐古怪了些。


    田蕤回以冷笑:“穆師兄好霸道的口氣,弟子的婚事捏得這麽緊,誰還敢作你的弟子?”


    柳老祖心中一動,心想也是,這姓魏的女弟子田師弟恐怕是勢在必得,他性格古怪,難得對女子動心,何況一個區區築基修士,得以侍奉元嬰真君,難道還委屈了不成?那女子心中必是情願的,被拘禁這些日子,她必是已經被得了手了,看她皮肉完好,神完氣足,也不曾哭哭啼啼,尋死覓活的,心裏定是願意的。


    夫君年少,顏色好,實力強大,世間女子,所求莫過於此,又怎會不願意?


    三師弟不情願不打緊,架不住他的弟子自己願意啊!


    自己幹脆當眾定下來,少了多少風波?


    當即和顏悅色對魏紫棠道:“你可願嫁給你田師叔?”


    魏紫棠抬起眼,看看麵前三位元嬰真君,她本是不敢太過得罪田蕤的,可現在師父都這樣來為她討還公道,她還有什麽可怕的?當即容色鎮定道:“柳師伯,弟子不願。”


    柳老祖臉上一僵,田蕤的臉色也變得很難看。


    魏紫棠卻依然鎮定,輕聲道:“師伯,弟子不願予人為妾,且弟子對田師叔亦無男女之思。”


    這下還有什麽好說的!


    柳老祖縱然有心成就好事,也不能太過,人家自己就不願意,若再威逼利誘,自己家三師弟還不要拚命了?


    當即道:“既然如此,此事到此為止,三師弟和田師弟也不要心中記恨,三師弟,你將你的弟子帶回吧。”


    115長者賜


    魏紫棠本來對穆紅純粹隻是利用的心思,並不曾真的把他當作師父對待。


    何況穆紅這人雖是元嬰真君,脾氣又執拗又小氣窮酸,也挺難對他有好感的。


    但是從上次闖禁地被抓住時他出言維護,到這次他不惜上門大動幹戈來救她,魏紫棠著實心中感激。


    他縱有千般不好,就衝著護短這點,也是個可愛的師父了。


    魏紫棠向來是個受人滴水之恩,就要尋思著湧泉相報的性子,別人對她善待,她就什麽都舍得給人家,打從小時候起,手頭有什麽好東西也從來不會自己藏著,好朋友看上的東西,隻要不是對她有特殊意義的,再珍貴也都舍得送出去,因為這個性子,朋友還真的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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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本性中的慷慨和她遇事一般要從現實角度算計得失一點也沒有衝突,反而在她身上很和諧。


    人嘛,不可能生活在無菌室裏,作為一個智商情商都還不錯又不缺心眼的人,自然不可能一點不懂得算計。


    但是她本性的善良慷慨,她也並沒有如時下的人們那樣認為是一種生存的負累,而要斥之為可笑愚蠢。


    在任何時代,善良正直都是美好的,令人愉悅的品質,即便沒有不擇手段那麽無往不利,盡管會束縛我們的行為,使我們更容易受傷,某種意義上使成功更加艱難些。


    但這世界上,什麽都隻不過是取舍的問題而已。


    魏紫棠並不是誌向特別高遠的人,功名利祿,雖然不是說完全不在意,卻也沒有太急切的心,她比較喜歡欣賞生命本身中一些細微的樂趣,幸福和美,比起結果,她本來就更加重視過程。


    成功如果要依靠不擇手段,那她寧可一輩子平平常常,和潘旃那種一定要站在眾人之上,力量的最高峰不一樣,她就算泯然眾人,或者在途中殞落也不會覺得有太大的遺憾。


    當然,她也不喜歡總是受傷,不喜歡被人當成傻瓜,所以,她也總是有她的算計,那是她的自我保護方式,她縝密地把自己保護在一個繭中,但是仍然保持了心的柔軟。


    她也有手段,但隻是用來保護自己和自己身邊的人,她從來沒有主動去圖謀過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她不是任人魚肉的食草動物,但就算她有爪有牙,她也隻取僅夠自己生存的份而已。


    生命對她很重要,但不是最重要,所以,在朱有德被章魚怪卷走,楚春菲要退出的時候,她還是向前走。


    比起做一個讓自己唾棄的卑鄙猥瑣的人,她寧可冒生命的危險。


    對於自己重要的家人,性命相交的朋友,她不怕赴死。


    對於偶然遇到的值得同情的人,她在能力範圍內願意略盡綿薄。


    強大的力量逼迫下,她也可以虛與委蛇。


    但是有些原則是她不可以觸犯的底線。


    116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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