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一夜的申墨,幾乎酒已經清醒了一大半。


    他冷靜一下,看著許空歡乞求的眼神,他的心還是因為許空歡有了一絲動搖。


    這一夜,兩個人都徹夜未眠,申墨抽了一整晚的煙,許空歡看著天空從星星變成了太陽。


    第二天,對申墨和許空歡來說,這都是特別的一天。


    許空歡一早就出現在了母親曲明媚療養院的門口。


    她也不知道申墨會不會來,也不知道申墨會不會給自己這個機會。


    可是她真的很想解釋清楚這個誤會,也很想解開這麽多年來一直埋藏在申墨心裏的心結。


    許空歡站在療養院的門口走來走去,她期待著申墨的到來。


    她就這樣一直等到了中午,還是沒有看到申墨的身影。


    與此同時,申墨抽著煙,心裏也在糾結著到底要不要去見許空歡的母親。


    逃避總是不能解決辦法的,早晚都要麵對,申墨掐滅了手裏的香煙,拿著外套走出了別墅。


    許空歡站累了就蹲在療養院的門口,她一直都沒敢進去看母親,生怕錯過了申墨的身影。


    當她看到申墨的黑色悍馬時,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謝謝你,申墨。你能來,我真的很高興。”


    許空歡走到申墨的車前,看著從車裏下來的申墨。


    申墨看了一眼許空歡,還是選擇了沉默。


    “進去吧。”


    許空歡走在申墨的前麵,帶著他來到了母親曲明媚的病房前。


    申墨的全身突然變得緊繃,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曲明媚本人。


    以前申墨都隻是在母親的口中聽過曲明媚,卻從來都沒有真的見過她,也可以回避見她的機會。


    “那就是我的母親。”


    許空歡指著病房裏母親曲明媚看著申墨,語氣裏充滿了溫柔。


    申墨看到一個女人背對著他們要坐在病床上,手機好像拿著什麽東西望著窗外。


    “進去看看吧。”


    許空歡看著申墨,推開了母親的病房。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進了病房,但是曲明媚好像一點都沒有察覺到有人進來了,依然摸著手裏的東西看著窗外。


    “媽。”


    許空歡輕聲呼喊著曲明媚,用手輕輕的拍了她肩膀一下。


    努力的擠出了一個微笑,她已經好久都沒有笑過了。


    曲明媚這才一臉茫然的回過頭看著許空歡。


    “你是誰呀?”


    曲明媚歪著頭,看著許空歡一臉疑惑。


    見曲明媚一副不認識許空歡的樣子申墨皺了一下眉頭。


    “我是空歡啊,媽。”


    許空歡苦笑著,看來母親又糊塗了。


    “你是空歡啊,我的女兒!原來你是我的女兒,空歡。”


    曲明媚的臉上露出了微笑,好像才認出來許空歡一樣。


    “恩,媽,是我,空歡。”


    許空歡用手輕輕的撫.摸著曲明媚的後背。


    “那他是?”


    曲明媚又疑惑的看著眉頭緊鎖的申墨,用手指了指他。


    “他……他……他是我的一個朋友。”


    許空歡想了半天,不知道該怎麽和母親解釋自己和申墨的關係。


    其實,她自己都不知道,現在的她和申墨算是什麽關係。


    “老許啊,你快看啊,咱們的女兒都長這麽大了,還帶來了男朋友來看我們。”


    曲明媚的臉上突然露出來了笑容,她將手裏的照片用手抬了起來。


    在申墨和許空歡的麵前晃了晃,又輕輕的愛.撫了起來。


    申墨這才明白,原來曲明媚的精神有些恍惚。


    也才看清楚她手裏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個和許空歡神情有些相似的中年男人。


    曲明媚不停地和照片裏的人自言自語的說這話,時不時叫兩句老許。


    許空歡每次看到母親這樣,心裏都特別難過。


    “照片上的男人是我的父親,許強。在我三歲的時候,家裏發生了火災,父親為了救我和母親被燒斷的房梁砸中,離開了我們。”


    悟空話說到這裏的時候,聲音變得有些哽咽,每次提到這件事,許空歡的心裏都充滿了對父親的內疚和自責。


    “母親接受不了父親離開的事實,所以,自從這以後,她就像一直像現在這樣時而清醒,時而糊塗。”


    申墨之前麵無表情的臉正在一點點的發生著變化。


    “所以,她真的沒有去破壞過你的家庭,她也不能去做這樣的事情,她的狀態你也看到了。”


    許空歡看著申墨的眼睛,眼神裏充滿了真誠。


    許空歡的話圍繞在申墨的耳邊回響著,他的內心湧動著一種說不上來的情緒。


    萬千的思緒湧上他的心頭,想到曾經母親的話。


    申墨又看著現在在他眼前手裏握著許強照片的曲明媚,他的心裏十分複雜,同時又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樣。


    “空歡,我昨晚夢到你爸了,他說他很想你,你要多去看看他。”


    曲明媚手裏握著許強的照片,不停地愛.撫的摸著照片裏的許強。


    “媽,我知道了,你最近是不是又失眠了?”


    再過幾天就是許強的忌日了,每年到這個時候,曲明媚的情緒波動都格外的明顯,也常常在夜裏難以入睡。


    這點許空歡是知道的,同樣許空歡也知道母親對父親的愛,一臉心疼的看著曲明媚。


    “沒有,我很好呢,空歡啊,我隻是想你爸了,過兩天你和我一起去看看他好嗎?最近醫生都不讓我出去。”


    曲明媚思念的看著照片上的許強,又握著許空歡的手,一臉懇求的看著她。


    每年在快要臨近許強忌日的這幾天,曲明媚的精神狀態和身體狀態都不是很好。


    所以醫生都會讓曲明媚禁足,每當看到母親過於思念父親的樣子,許空歡都於心不忍。


    有一次,在許強忌日的那天,許空歡帶著母親去了父親的墓碑前。


    剛到墓地的時候,母親曲明媚就淚流滿麵。


    後來更是趴在了許強的墓碑前嚎啕大哭,哭得死去活來。甚至哭昏了過去。


    許空歡趕緊帶著母親回了醫院,一路上,曲明媚都像是要喘不過氣一樣。


    好在趕回醫院的及時,醫生才得已將母親搶救過來。


    這次經曆給她嚇壞了,她再也不敢帶著母親曲明媚去看望父親許強了。


    “媽,等你病好了我就帶你去,你乖。”


    許空歡輕輕安撫著母親的情緒,不想讓她又思念父親過度。


    “我沒病!空歡!我沒有病!你讓我去看你的父親!讓我去看他!我要見他!我不能沒有他!放開我!你放開我!”


    聽到許空歡這麽說,曲明媚的情緒立刻變得激動。


    她推開許空歡試圖要衝病房,許空歡拉著母親,瘦弱的她隻能靠用身體抱住母親。


    看著情緒激動的母親,許空歡的淚水奪眶而出。


    許空歡渾身顫抖的很,眼簾上掛著晶瑩的淚珠,隻見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來。


    ?微微顫抖的手拭去臉上的淚水,但是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怎麽擦都止不住。


    ?她不敢哭出聲來,怕被母親聽到聽見。


    緊接著,拭去淚水的手緊緊地捂住了嘴。另一隻則緊緊的攔著懷裏的母親。


    而她身旁的申墨看到曲明媚這一係列的反應更是當場愣在了原地。


    好像石化了一樣,他的眼裏的瞳孔一點點不斷的微微放大著。


    全身僵硬的他站在原地好像不能移動。


    病房裏窗邊傳來一陣冷風,切過申墨的背脊,這一刻,仿佛時間之輪停止了運轉。


    這一刻,他親眼看到了在許空歡懷裏掙紮的曲明媚,申墨就如同斷線的木偶般站立在一旁。


    有那麽一瞬間,申墨感覺眼前的一切看起來就像是一場夢。


    他眼前的一切還在發生著,許空歡快要控製不住母親了。


    看著一旁愣住的申墨喊著“快幫我找來醫生!”


    許空歡一臉懇求的看著申墨,申墨這才有一點回過神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挪動步伐走出病房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叫來醫生的。


    醫生聽到申墨的話以後,知道是曲明媚的病房,一路跑了過去。


    四五個醫生圍在曲明媚和許空歡的身邊。


    有兩個年輕的醫生用手鉗製住曲明媚的胳膊,將她從許空歡的懷裏拉到了病床上。


    曲明媚一看到醫生,情緒就變得更加越發的激動,場麵幾乎要失控。


    曲明媚在醫生的控製下不停地掙紮,嘴裏喊著放她出去。


    許空歡不停地和醫生一起安撫著母親的情緒,卻一點也見不到效果。


    情急之下,醫生給曲明媚打了一針卡馬西平。


    曲明媚這才安靜下來,好像折騰累了一樣,有氣無力的躺在了床上,閉上了眼睛。


    看著母親終於平靜了下來,許空歡終於強忍著淚水再也控製不住了。轉身路過申墨走出了病房外。


    她蹲下來,雙手捂住臉,把頭埋進膝蓋間,小聲地抽泣著,卻還是能感覺到她內心的難過。


    孱弱的雙肩不停地抽動,很快,眼淚就把膝蓋處的褲子弄濕了一大片。


    這麽些年來,帶著對父親的愧疚,許空歡每每看到母親的時候心中都是無限的自責。


    在許空歡的世界裏,這件事就像是她心底裏的一個陰影一樣在包裹著她的生命。


    在人短暫的生命裏,總會有那麽一些事是難以釋懷的,魂牽夢縈,成為心中永遠的痛。


    這種抱恨終天的感覺好像永無天日的折磨著她。


    這麽多年來受得委屈她也承受不住了,她也隻是一個小女生而已,卻一個人堅強了這麽多年。


    與此同時,醫生們走出了病房,隻留下一個看護的醫生。


    “你也先出去吧,病人需要多休息。”


    醫生禮貌的看著愣住的申墨,臉上帶著一絲疑惑。


    從來都隻有許空歡和申永坤來看過曲明媚。


    他還沒見過除了這兩個人以外的其他人來探過病。


    申墨這才回過神來,神情恍惚的把眼神從躺在床上的曲明媚身上移開。


    申墨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病房的,他隻感覺雙腿好像早就已經不聽使喚了。


    他低下頭,看著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許空歡。


    這麽多年以來,他一直都將母親的死,歸結在許空歡的母親曲明媚的身上。


    申墨一直都以為曲明媚真的就像母親口中描述的那樣勾.引了他的父親,破壞了他的家庭。


    才讓他失去了父愛又失去了母親,他一直都不能接受母親張白蘭的自殺。


    直到今天,看到曲明媚拿著許強的照片情緒激動的樣子,他才知道原來曲明媚真的隻愛著許強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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