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不知道,他……他沒告訴我。”


    許空歡有些尷尬,連前助理都知道他去喝酒了,她竟然都不知道。


    “恩……他應該是喝多了沒來得及告訴你,他現在應該在家。”


    見許空歡好像並不知道申墨喝酒的事情,前助理在電話另一頭也有些尷尬。


    “恩,那謝謝你了,我知道了。”


    許空歡一邊掛斷電話,一邊感覺奇怪。


    昨晚自己一直呆在家裏,也沒見申墨。


    難道他是今天早上回來的嗎?應該是在自己走了以後才回來的吧。


    那他昨晚是在哪兒睡的呢?也不知道是和誰在一起喝的酒。


    許空歡的心裏有點難過,午飯也不吃了,直奔公司停車場,開車回了別墅。


    許空歡推開門,環顧了一圈,發現桌子上突然多了一杯水。


    早上的時候自己明明都收拾過了的啊。


    難道申墨真的回來了嗎?


    許空歡在一樓踱著腳步,尋找申墨。


    “申墨?申墨?”


    許空歡小心翼翼的試探性地輕聲呼喊著。


    見沒有人回應,許空歡皺著眉走上了二樓。


    房門半開著,許空歡悄悄靠近房間,聽到腳步聲,申墨坐起了身。


    看到許空歡,申墨顯然很驚訝。


    許空歡這是沒去上班?


    剛醒來申墨就看到許空歡,他的心裏壓抑著情緒,反正已經做好放手的準備了。


    申墨冷眼看著許空歡。


    “申墨,我聽你前助理說你昨晚喝多了,現在好些了嗎?”


    許空歡小心翼翼的看著申墨,她知道申墨又變得和以前一樣。


    不一定什麽時候自己又會踩到他的雷區。


    但是沉下心,許空歡還是想著能和申墨冷靜下來談一談。


    “你不覺得你管的太多了嗎?”


    看到許空歡這樣的眼神,申墨隻感覺心裏特別壓抑。


    許空歡怔了怔,愣了一秒,又回過神來。


    “申墨,我想我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從前天晚上開始,你對我的態度就和以前不一樣了,你沒發現嗎?”


    申墨的心突然揪了一下,但還是麵無表情的看著許空歡。


    “我要休息了,請你出去。”


    “申墨,你到底為什麽總是在躲著我?我做錯什麽了嗎?”


    看到申墨轉身要躺下的姿勢,許空歡有點克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申墨一再的躲避讓許空歡的內心感到越來越不安。


    與其一直這樣下去,還不如讓申墨像以前一樣說她,罵她而不是忽視她,逃避她。


    “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許空歡,你聽明白了嗎?”


    申墨的心狠狠的揪著,他握緊拳頭,表麵上卻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看到申墨從口中若無其事的說出這幾個字,許空歡後退了一步,扶著門。


    這樣的申墨讓許空歡太寒心了,剛剛才和好不久。


    許空歡才重新打開心試著迎合申墨卻再次被狠狠的捅了一刀。


    “恩,我想知道為什麽?”


    許空歡依舊不死心的咬著嘴唇,顫顫巍巍抖著身體,強忍住眼淚。


    “沒有為什麽。”


    申墨的聲音堅決而不容反駁。


    聽到申墨簡短的回答,許空歡再也抑製不住眼淚,掩麵轉身跑下了樓。


    許空歡坐在車裏失聲痛哭,她的眼睛中充滿眼淚。


    那些眼淚仿佛以前是在一個不見天日的深井當中,現在才湧出來,她的內心充滿了尖銳的隱痛,就是流眼淚也無法使它減輕。


    以前申墨也曾對她說過這樣的話,甚至想讓她去死。


    可是許空歡的心從來都沒有像今天這樣的痛過。


    看來她真的應了自己的名字,空歡,這一切的一切到頭來就真的隻是空歡喜一場。


    申墨站在二樓的臥室陽台邊,望著樓下許空歡的車。


    申墨的心沒有比許空歡好受到哪裏去,但是他已經習慣掩蓋自己的情感了。


    自從母親去世了以後,申墨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曾經他也真的希望委屈難受的時候,有個人站在身後,告訴申墨怎麽對抗。


    告訴他什麽都不用怕,但是失去了母親以後,申墨的人生似乎從沒有這種時刻。


    需要的時候,該存在的母親卻不存在,該怎麽對抗該怎麽麵對都是他自己的事。


    從來都隻有申墨自己,哪怕他還有申永坤,也從來沒在他的身上感受到過安全感。


    看似沒有感情的人,實則內心深處卻是一個用情至深的人。


    申墨眯著眼睛看著窗外許空歡趴在方向盤哭泣的樣子,他的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這場風波過後,許空歡冷靜下來,咬著牙給申墨發了一條短信。


    “我以為我們還是可以重新開始的。”


    許空歡看得出來,在申墨照顧她的那些天裏,他眼裏的溫柔和用心她都記在心裏。


    其實感情最折磨的不是別離,而是感動的回憶讓人很容易站在原地。


    許空歡一直都是一個執著的人,甚至有的時候偏執。


    在愛著申墨的這些年裏,哪怕不是所有的付出都有回報。


    她都無怨無悔的深愛著他。


    對許空歡來說並不是所有的回憶都可以忘記,並不是說放手就可以不再回頭。


    申墨看著許空歡發來的短信,他的心顫抖著,可還是關了手機。


    這一天,對於許空歡而言,無疑是漫長的一天。


    挨到第二天,許空歡頂著哭紅的雙眼,一早就到了公司。


    盡管昨天申墨的態度很清楚,但許空歡仍對他抱著一絲期望。


    不管怎麽樣,她都想為了他再去試一試,再去感化他冰冷的心。


    申墨去了公司,仍舊一句話都不和許空歡說,就像她不存在一樣。


    不管許空歡如何百般順從他的意思,申墨都視而不見。


    許空歡越是逆來順受,申墨越是百感交集。


    在家的時候,申墨就將自己關在房間,不讓許空歡靠近。


    在公司裏,好不容易能接著工作上的事接觸申墨,申墨卻還是一副避而遠之的態度。


    漸漸的,申墨也察覺到了這點,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將於空歡留在公司是一種錯誤。


    而現在也該讓這個錯誤適可而止了,申墨看著低頭工作的許空歡,從抽屜裏拿出了一份解約合同書。


    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許空歡的麵前,將合同書扔到了她的桌子上。


    “從明天起你就不用再來了!”


    申墨冷著臉,語氣冰冷,仿佛是一絲沒有舍不得的心情。


    卻在扔出合同書的那一瞬間心也跟著顫了一下,其實申墨的心底還是舍不得的她走的。


    許空歡聽到申墨的話停下了手裏的筆,愣了一下,看著眼前的合同書。


    許久,她才艱難的抬起頭看著申墨的眼睛。


    “一定要這樣嗎?”


    申墨拿起了桌子上的合同書,翻到了最後一頁。


    “簽完字,你現在就可以離開了。”


    申墨說完,不等許空歡再開口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好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於空歡一時難以接受,坐在座位上,眼睛直直的盯著合同書。


    解決合同書這五個字深深的刺痛了許空歡的心。


    難道在他心裏,自己就真的這麽一文不值嗎?


    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當初要許空歡來的人是他,現在要趕她走的人也是申墨!


    許空歡咬著嘴唇,深呼吸了一口氣,抬頭看了一眼申墨。


    她仔細的觀察著申墨的表情,試圖從他的臉上看到一絲難過。


    可申墨的表情似乎沒有一點點的變化,許空歡再也沒有力氣去安慰自己。


    他可能真的再也不想見到自己了吧。


    自己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許空歡苦笑著,眼淚還是不爭氣的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許空歡用力的擦掉眼淚,一遍遍在心裏提醒自己。


    不要再自取其辱了許空歡,他都沒有一絲的留戀,你又何必繼續站在這裏。


    許空歡強忍著顫抖的身體,將自己的東西整理到了文件箱裏。


    走到門口,許空歡還是舍不得的回頭看了一眼。


    申墨甚至都沒停下手裏的工作抬頭看她一眼。


    許空歡失望的大步抱著自己的東西走出了總裁辦公室。


    許空歡以為申墨真的不在意,可是卻沒看到當她在收拾東西的時候,申墨眼神裏閃現出的在乎。


    其實因為這件事,申墨一夜都沒睡著。


    是不是真的要做的這麽絕情,非要這樣不可?


    申墨的心裏也沒有答案,可是看到許空歡的時間越多,他的心就越是在動搖。


    最後,在母親和許空歡之間,申墨還是選擇了親情。


    所謂生活,大概就是這樣,一半驚喜,一般遺憾吧。


    驚喜的是遇見你其實真的不後悔,遺憾的是我們沒有緣分在一起。


    確定許空歡走後,申墨才放下手裏假裝工作的文件。


    深呼了一口氣,原來假裝不在意竟需要這麽大的勇氣。


    許空歡不知道,申墨假裝無情,其實是痛恨自己的深情。


    許空歡愛的太簡單了,太純真了,以至於連申墨這一點點的偽裝都沒有看破。


    看著空落落的辦公室,申墨的心就像之前許空歡的心一樣,好像心裏的某個地方被抽離出了一樣。


    申墨走到落地窗邊,又像在家那次一樣,在樓上偷偷看著許空歡離開的背影。


    申墨第一次意識到許空歡竟然是這樣的柔弱。


    瘦小的身影,孤獨的抱著一個大大的文件箱。


    申墨明白那種孤獨,就像小時候他經常一個人獨處一樣,沒有盔甲,渾身都是軟肋。


    但是申墨並沒有看見抱著文件箱淚流滿麵的許空歡。


    不在乎路人的眼光,許空歡哭的那樣傷心。


    難過的不是申墨趕她走,而是申墨好像真的放棄了她。


    很多時候許空歡也想,如果早知道會是這樣,她一定會怎麽怎麽樣一定不會怎麽怎麽樣。


    可是她也都知道,就算話說的再多,也換不來一次重頭來過的機會。


    她和申墨就像是兩個平行線上的人,好像永遠都沒辦法真的相交。


    於是,隻能淚流滿麵,雖步步回頭,但也隻能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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