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申墨的話,許空歡仿佛時間靜止了一樣,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愣住了。


    “你,你是要停了我母親的療養費?”


    過了好久,許空歡才緩緩開口。


    她怎麽也沒有想到,申墨竟會恨她到這般地步。


    一次次因為自己,同事被牽連,現在連自己的母親他都不放過。


    “你母親的費用都是我申家的錢,我收回我自己的錢有什麽問題嗎?”


    申墨嘴角的笑更加邪魅。他一隻手拄著自己的下巴,另一隻手敲著桌子眯起眼睛看著許空歡。


    “沒問題,你想對我做什麽都可以,但是請你放過我的母親。”


    許空歡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拳頭,聲音幾乎顫抖。


    因為申永坤的關係,許空歡的母親曲明媚被安排在羅雲市最好的療養院裏接受治療,每天都有專人看護,照料。


    同樣,這麽好的待遇每個月要6位數的費用。


    許空歡哪裏支付得這麽高昂的費用。而申永坤還在國外開會,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母親的病是一刻都不能耽擱的,沒有辦法,迫於無奈,許空歡隻能去申墨,求他放過自己的母親。


    “憑什麽?我為什麽要給無緣無故的人花錢,我又不是救助站。”


    申墨向後靠在椅子上,雙手交叉在胸前看著低頭啜泣的許空歡。


    “我知道申墨你恨我,你想折磨我,我都可以,你想怎麽折磨我都接受,但是我的母親是無辜的,我求你了。求你了。”


    許空歡越說越激動,眼淚順著眼角止不住的流。


    看著眼前咬緊嘴唇努力克製自己的許空歡,申墨的心裏沒有一點點的難過,甚至連一以前點點的心疼都沒有了。


    他的心裏充滿了報複許空歡的快.感,沒有錯,她越難過,他就越開心,自尊心越是得到滿足。


    申墨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包裏拿出一份文件。


    “你想我扶持你的母親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要你答應我一個要求。”


    申墨站起來,走向許空歡。


    “什麽要求?你說什麽我都答應你。”


    許空歡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


    “先別急著答應,你必須要無條件服從我,一切條件都由我來定。”


    “你說吧,不管什麽都我都答應你!”許空歡堅定的看著他。


    “好啊,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把這個簽了吧”


    申墨甩手向桌子上扔了一份剛剛從包裏拿出來的文件。


    許空歡順著申墨的手勢看著桌子上的文件。


    心裏充滿了疑問,文件上赫然寫著兩個大字,條約。


    條約?許空歡此時隻能妥協,於是打開了文件。


    很顯然,這就是一份不平等條約,裏麵的每一句都是許空歡要無條件的服從申墨。


    條約裏有一條是這樣寫的,在申永坤麵前許空歡是申墨的妻子,除此之外的任何時間,許空歡就是申墨的奴隸。


    硬著頭皮,許空歡在右下角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這樣可以了嗎?”並沒有抬頭看申墨的表情。眼眶中僅存的一滴淚水已經悄然的滑過了她蒼白的臉龐。


    此刻的她渾身顫頭,連拿筆的力氣都沒有,區區她許空歡三個字都是她咬著牙強忍著委屈寫完的。


    申墨看到許空歡簽完字,眼底閃過一絲得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直接從桌上抽走了許空歡用手壓著的文件。沒有一絲猶豫。


    轉身向門口走去,背對著許空歡停了下來。


    “既然你已經簽了,你就好自為之吧。”


    說完“咣”的一聲關上了門。留下許空歡一個人呆坐在桌子前。


    剛邁出門的申墨,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心竟泛起了一絲波瀾,他不理解這種感情是從哪來的。


    這一夜,許空歡都是翻來複去的很難入眠。


    第二天,許空歡一早就起來穿好衣服去療養院看母親,按照她和申墨的協議,她每天除了上班的時間以外,隻有半天的自由。


    開車來到母親的醫院,許空歡在車裏對著後視鏡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卻好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從醫院裏出來。


    這是,申墨嗎?不對,怎麽可能是他,一定是我昨晚沒睡,出現了幻覺。許空歡搖搖頭苦笑了一下。


    她還在期待什麽,她現在是隻是申墨的一個奴隸而已。


    整理好心情,下了車,路過主治醫生的辦公室,許空歡還是不放心,進去詢問了一下母親的醫療費。


    “您好,醫生,我是曲明媚的女兒,我想問一下我的母親最近怎麽樣了?”


    許空歡像醫生側麵打聽著母親的情況。


    “你好,你母親最近挺好的,今天下午我們將給她安排最新的治療內容。”


    醫生笑著回應她。


    許空歡心裏的石頭終於落地了,感覺全身都輕鬆了一樣。


    走出醫生辦公室,許空歡來到母親的病房,透著門,許空歡看到母親坐在床上望著窗外,手裏還握著一個相框。


    許空歡明白,母親一定是又想念父親了。許空歡的母親,因為以前的打擊,精神狀態一隻都不是很好。


    時而清醒,時而糊塗,然而每次清醒的時候,母親都會拿著父親的照片看一看,用手輕輕撫.摸。


    她又何嚐不想念父親呢,這些年她一直背負著對父親的愧疚在贖罪。


    若不是因為三歲時她的不懂事,在家裏玩火,火星濺到了家裏的地毯,引起了一場大火。


    而他的父親為了救母親和她被燒斷的房梁砸中,一命嗚呼。


    從此許空歡失去了父親,和母親相依為命。而母親則因為這件事備受打擊,神情恍惚。


    隨著許空歡的年齡越來越大,母親的情緒越來越不穩定,這幾年更是一直在療養院裏接受神經方麵的治療。


    其實每次看到母親,許空歡都能想起父親的逝去,零零碎碎和父親的回憶充斥著許空歡的大腦。


    推開母親的房門,坐在床邊的曲明媚回頭看了許空歡欣慰的笑了。


    每次看到這樣的笑容,許空歡都知道,這時的母親是清醒的。


    “空歡,你來了。”曲明媚給了她一個溫暖的笑容,像冬日的裏陽光一樣包圍著許空歡的心裏。


    “媽,我來了,這是給你的。”


    說完,許空歡拿起了桌子上的花瓶,將手裏的百合插了進去。


    這是曲明媚最喜歡的百合花。


    “還是你最了解我,每次都給我帶花,來,坐到這裏。”


    一邊說著,一邊給許空歡微微移動身體,給許空歡留了一個位置。


    “媽,你最近感覺怎麽樣?身體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許空歡坐下來,握著母親的手。


    “沒有不舒服,你放心吧,我在這裏有醫生照看,倒是你,空歡,你都瘦了。”


    曲明媚摸著許空歡的臉,滿眼心疼的看著她。


    “媽,我沒事,就是最近在趕一個方案,熬了幾天夜,睡一覺就好了,你不用擔心我。”


    聽到母親的話,許空歡的心裏五味雜陳,她也很想告訴母親,最近她發生了太多的事,已經快要讓她喘不過氣來了。


    但是每次話到嘴邊她都忍住了。


    “空歡啊,你看,昨天我還夢到你父親了,他和我說讓你不要太辛苦了,身體最重要。”


    曲明媚拿起手裏的照片給許空歡看。


    照片裏,許空歡坐在秋千上,身後是她的父親許城。


    小的時候,許城最喜歡帶許空歡蕩秋千,這張照片是曲明媚拍的,曲明媚一直隨身帶著。


    “我知道的,你不要太過於擔心我了,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照顧好自己。”


    許空歡黝黑的雙眼的眼望著母親,露出了久違的微笑,將這些天申墨對她所有的傷害都掩藏了起來。


    母女倆就這樣聊著,時間不知不覺的流逝,許空歡低頭看了一小手機,已經是中午了。


    她還沒有和母親聊夠,看著母親現在的模樣,她多想陪在她的身邊,可是卻事與願違。


    正當她還想和母親繼續聊天的時候,手裏屏幕上顯示了申墨的來電,她沒有理會,將電話掛斷。


    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母親。


    “媽,我公司還有事情要處理,改天我再來陪你聊天好不好?”


    母親抬頭看了一眼許空歡,想要開口留她卻沒有說話,隻是衝她點頭笑了一下。因為她知道許空歡工作忙。


    許空歡站起來,轉身走向病房外,忽然停住了腳步,回頭看著病床上母親向窗外張望的神情。


    一種自責和愧疚交織在一起油然而生。還是果斷的回頭走出了病房。


    為了她的母親,所有的事情她都要忍。


    剛踏出病房,就又看到了手機上顯示申墨的來電,許空歡不耐煩的看了一眼,還是沒有接,直接掛斷了什麽的電話。


    許空歡徑直向前走著,留下了一個無助的背影。


    車子直接停到了別墅門口,許空歡已經做好了麵對申墨的心理準備。


    隨著輕輕的開門聲,許空歡的眼底閃過一絲不安。


    黝黑的雙眼緊緊的盯著沙發上帶有寒意的背影,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申墨?


    他怎麽在這裏?


    許空歡心裏一陣淩亂,雖然她已經早就做好了麵對申墨的準備,卻還是再看到他的這一刻有些慌張無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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