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沒有將心中的想法說給喬宇聽,我想,知道真相的他也會難過的吧,畢竟那個人是爺爺,受害的人,是他的父親。


    爺爺不再管我,於是我得到了自由,我每天都會開著車出去轉悠,我不知道該找誰幫忙,找季凱?我想,他不殺季流年已經是萬幸,找蘇墨?可是遠水救不了近火,他的勢力範圍也不在這裏,找喬宇?他現在連自己的頭都要炸了,哪裏還顧得上我?


    夏永清?他現在似乎也不敢再幫我,避之唯恐不及。


    爺爺也肯定不會幫我的,我無奈,隻好自己開著車天天出去轉悠,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


    其實我也想過找黑無常,但是一想到他是季凱的人,我就又打消了那股衝動。


    找不到人幫我,我隻好自己開車出去碰運氣,我每天都會追著本市的新聞跑,尤其是哪裏又死了人,或者哪裏發生過打架事件這類的新聞。


    季流年的事情,季家並沒有公開,季家這樣的家族,是不會將自己家的新聞曬出來供人觀賞的,除了一些皮毛外,別的,誰也別想知道更多,所以說季家是神秘的。


    我早出晚歸,遊街串崗的在城市的各個角落,每天與礦泉水和麵包為伴,哪怕希望渺茫,我也想以這樣的方式去找季流年。


    這天晚上,同樣是十二點才回家的我一回家就看見院子裏停著一輛瑪莎拉蒂,而屋中的燈也亮如白晝。


    我皺著眉從車上下來走進屋就看見季凱在我家的客廳裏坐著,喬宇成了陪客,與他一起坐著,兩人似乎正聊著什麽,麵上都帶著笑,但是我明顯看見他們的笑都未達眼底。


    我知道,季凱這麽晚了都還沒有回去是在等我。


    “回來了?”喬宇看了我一眼,眉眼露著疲態。


    喬宇站起身,“你們聊,我先上去休息了。”


    我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中的車鑰匙,也不看季凱,淡淡的了問了句:“你怎麽來了?”


    “我打你手機你不接,所以就來看看你。”他深深的打量了我一眼:“這麽晚才回來?”


    我不帶任何情緒的‘嗯’了一聲,依舊不看他,朝樓梯走去:“你若是沒事就回去吧,已經很晚了。”


    我剛走到樓梯口,就聽見他沉靜的聲音傳來:“我今天早上就來了,一直等到現在。”


    我很不高興聽他這話,他的意思是他等了我很久,怨我不回來嘍?我腳步不停,邁上樓梯:“我沒讓你等。”


    季凱的聲音比前麵的沉靜多了幾分道不清的情緒,像是怕我聽不見,他提高了幾個分貝:“我今天是來提親的。”


    我頓住,終於轉身,我站在樓梯上遠遠看著季凱,看著這個一身黑色西裝,眉眼沉靜肅殺的男人,就算有過一段時間的友好相處,但是我對他依舊是陌生的。


    “提親?”我想,我已經結婚,於是我的微笑道:“我姐姐現在不在家,你若是要娶她,可能要等一段時間了。”


    季凱凝眉,動了動唇瓣,正色道:“喬靈,你知道我想娶的人是你。”


    我雙手環胸,饒有興趣:“可是我已經結婚了,難道你想讓我犯罪?”


    季凱彎身從沙發上的包裏拿出一份文件遞向我的方向:“季流年給你的離婚協議,隻要你在上麵簽字,你們就沒有關係了。”


    季流年給我的離婚協議怎麽會在他的手中?


    我麵色不善的從樓梯上走下來,走到季凱的麵前,帶著情緒,我揮手拿過他遞給我的協議看了一遍,我翻到最後的那頁紙,上麵的簽字是季流年的親筆字跡不假。


    狂放不羈的三個字,凶猛而潦草,像是很惱怒,又很幹脆,絲毫不拖泥帶水,一筆寫成,卻用力的劃破了紙張。


    我發狠地握著這份離婚協議,冷眼瞧著季凱,然後撕了協議,“說吧,這份協議你是怎麽拿到手的?”


    如果不是逼迫,這份離婚協議怎麽會在季凱的手中?


    季凱麵色沉靜的看著我將這份離婚協議撕碎,靜默不語。


    我將撕碎的離婚協議隨手一拋,紙屑漫天飛舞,散落了一地的淩亂,再拚湊不了原本的模樣。


    現在沒有了這個,看他們還拿什麽要我跟季流年離婚。


    季凱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他的眼底壓抑著某些情緒,麵上卻格外沉靜:“我改天再來看你。”


    話音未落,他就已經轉身匆匆離開了。


    我拖著一身疲憊轉身上樓,走進房間,我將自己疲憊的身體扔在大床上,渾身無力,心底陣陣荒涼,季流年真的不要我了,不是不要,而是他要不起我,也再沒有能力要我,所以他幹脆不要我了。


    找不到他,我覺得焦灼,我不知道他現在是好是壞,也不知道他現在是生是死,可是擔心有什麽用?我找不到他。


    我正苦於到處找季流年,就接到霍思靜的電話。


    接到霍思靜電話的時候正是中午一點,我正坐在車裏喝水啃麵包。


    她給我打電話著實讓我意外,還不等我問什麽事,她已經開門見山:“我知道季流年在哪裏。”


    我喝水的動作頓住,這個消息來的太突然,我許久都沒有回神,過了好一會兒,我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條件。”


    霍思靜並不像是個會做好事的人,所以我想她肯定不會白白告訴我這個消息的。


    她低笑起來,“你很聰明。”


    我淡淡道:“你霍思靜雖然不缺善良,但是絕不是那種會無緣無故做好事的人,所以我知道,你一定不會白給我消息。”


    霍思靜平緩道:“我沒有別的要求,隻是想讓你不要嫁給季凱。”


    我笑了一聲:“你上次明明對我說,你喜歡上季流年了,既然這樣,你難道不應該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趕去看季流年嗎?”


    霍思靜有些不悅,聲線依舊有著千金小姐的矜持和婉約:“少嘲笑我,季流年的確很好,我也很心動,也曾動過心,但是……”


    我打斷她:“但是現在他什麽都不是對吧,給不了你想要的,反而很有可能會讓你露宿風餐,所以你選擇直接舍棄他,而重新選擇季凱。”


    我可以肯定,當初那些肉麻戲,霍思靜是故意做給我看的,尤其是在華都酒店的那一幕,當時的她,因為季凱而報複我,所以她也讓我體會了一把那樣的疼。


    霍思靜沉聲道:“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侍,這是萬年不變的道理,難道我有錯嗎?而且,季凱本來就是我肚子裏孩子的父親,我選擇他有什麽不對?”


    我冷聲道:“你沒有錯,也沒有不對,但是霍思靜,其實你誰也不愛,你愛的隻是你自己罷了。”


    霍思靜冷笑,薄怒道:“喬靈,你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知道,你憑什麽這樣說我,難道你就很懂愛嗎?你就很愛季流年嗎?如果你真的愛他,那麽,麵對現在的季流年,你敢去找他嗎,敢與他出生入死嗎?”


    “你不用對我用激將法,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肚子裏打的小算盤,你會這麽好心告訴我季流年在哪裏,其實你是想借刀殺人吧。”我冷笑:


    “季家的生意,重點在軍火,接觸的都是一些道上的人,他們黑暗血腥,得罪了這些人不會有好下場,現在的季流年,沒有季家的屏障作為保護,那些人自然不會放過報仇的機會,我現在去找季流年,豈不是死路一條?隻有我死了,季凱才會死心,才會什麽都得不到,所以你這是讓我去死吧。”


    霍思靜輕蔑的嗤笑:“怎麽?你也怕了?不敢去?那麽你有什麽資格說我?難道你不是愛自己更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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