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宇恨鐵不成鋼的對我吼道:“瞧瞧你現在的樣子,出息!不管因為什麽,他背叛了你,不值得你原諒,你應該恨他!”


    “他都不在乎,我恨有什麽用?”我仰起頭輕聲呢喃。


    隻有對方在乎了,你的恨才會傷害到他,既然他都不在乎,就算我再恨,也隻是對牛彈琴罷了,對他構不成任何威脅,也影響不了他任何情緒,既然這樣,我恨有什麽用?


    不過就是一場獨角戲,恨也是需要感情和力氣的,所以我不恨,至少現在不是恨的時候。


    喬宇見不得我頹靡的樣子,他拽起我:“喬靈,你的驕傲呢?你可一向都是嬌寵的,誰招惹了你都不行,季流年怎麽?難道你就這樣任他遺忘?”


    驕傲?哪怕到了現在,我依舊是驕傲的,可是……


    “喬宇,我的嬌寵是他給的,現在沒有了他,我還怎麽嬌寵?”我空洞道,從未有過的頹靡。


    以前的季流年護我,就算我要上天,他也會給我撐腰,一心一意的護著我,就算沒有喬家,他也會護我周全,不讓我受一絲委屈,那是因為他嬌寵我,可是現在,沒有了季流年,我拿什麽嬌寵?


    如果他現在在乎的人是霍思靜,我憑什麽嬌寵?


    我以為,就算他忘記了我,我也可以讓他對我產生興趣,因為我們以前本就是相愛的,就算遺忘,我們之間多少也會有一種叫做熟悉眷顧的感覺存在,那是言語無法敘述的微妙,會牽引著我們再愛,可是現在,我不那麽確定了,甚至不敢確定。


    喬宇心疼的按著我的頭,將我的頭按在他的胸口,他拍著我,然後溫柔的對我說:“沒事,沒有了他季流年的嬌寵你不是還有我這個哥哥嬌寵你,還有叔叔嬸嬸嬌寵你,你還有爺爺嬌寵你。”


    我的心被他的話溫暖,雖然心底是難過的,但是我還是淺淺的笑了。


    可是,季流年的嬌寵和他們的是不一樣的。


    又坐了一會兒,我已經沒事,那些難過也被我迅速的拋到九霄雲外,我又是那個倔強且歡樂的姑娘,我對喬宇說:“你走吧,一會兒我會叫別人來接我的。”


    喬宇認真且嚴肅的瞧著我:“你準備叫誰來接你?”


    我俏皮的擠了擠眼睛:“秘密。”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是想叫他來接你吧。”喬宇有些生氣,他估計是覺得我這姑娘真的是沒得救了,他磨著牙惡狠狠道:“真是狗……”


    他想罵我狗改不了吃屎,我打斷他:“閉嘴!在罵我之前先想想自己,我們可是一家人呐。”


    如果他罵我是狗,跟我一個姓的他又是什麽?


    喬宇憋氣的訕訕住嘴,最後他真的沒再管我,頭也不回的坐進了車子裏。


    “把你車裏的那箱啤酒給我留下。”臨走前,我對他吼道。


    喬宇真是掐死我的心都有了,他咒罵了一聲,最後還是下車將他後車廂裏的那箱啤酒提下來扔給我,他對我吼了一句:“你一個台球讓我砸掉了幾百萬,你得想辦法給我連本帶利的賺回來,否則我絕不原諒你!”


    我沒好氣的撇嘴:“勢利眼!”


    喬宇回應我的,隻是揚長而去的汽車引擎聲。


    我自然不會忘記那天在私人會所的事情,原來,那一台球,讓喬宇賠償了季流年幾百萬?難怪後來這事石沉大海了呢,原來喬宇早就出過血了,幾百萬?是不是也太貴了些?他怎麽不去搶銀行?


    我拿出手機給季流年打了過去,電話很快被接起,我連給他說話的機會都沒給,就直接報了地址,讓他過來接我。


    季流年一句話都沒有說,於是我邊喝酒邊問:“沒打擾你的好事吧?”


    這次他沒有沉默,語氣很惡劣的說:“你是故意的吧!”


    他的話讓我很不舒服,我握著啤酒罐子的手緊了緊,將易拉罐捏的變了形,裏麵的啤酒被擠出來,灑了我一手,難道我真的打擾了他和霍思靜的好事了?


    我的胸口一窒,臉色沉了下來,語氣也是陰沉沉的:“季流年,別忘記了,我們的賭約還沒有結束呢!”


    電話那頭回應我的卻是一片盲音。


    隨著他掛掉的電話,我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幹了一般,我混亂的想著他和霍思靜赤身裸體的糾纏,心底一片刺疼蒼茫。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會來,在這荒山野嶺,我一個人坐在這黑夜裏有一口沒一口的喝酒,對著繁星閃爍的夜空發呆。


    這樣美麗的夜晚,我卻沒有欣賞的心情。


    一個人在這裏,我並不害怕,還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對著夜空尖叫。


    一束燈光遠遠照來,我有些欣喜的看去,隻見夜色裏,那束燈光盤桓在山路上漸漸靠近,向我這邊駛來。


    最後,車子在我身後的馬路上停下,車窗落下,露出季流年那張清雋逼人的容顏,五官立體,黑夜裏,那雙眼睛格外的迫人犀利,也太過冷酷,帶著威壓的氣勢,無形中暗含著攻擊性。


    但是我並不怕他,我扭頭瞧了他一眼後別過頭繼續喝酒。


    “我以為,在這種溫香軟玉的情況下,你不會管我的。”其實我這句話是充滿著試探的,就看季流年是承認還是否認,或者直忽略。


    “我不想我一世英名毀在你手中。”


    他這算是忽略嗎?最終,我的試探石沉大海。


    我拿起一罐酒拋給他:“一起吧。”


    他穩穩接住,然後打開車門從車裏出來站在我的身側,視線悠遠的望著遠方,打開易拉罐喝了一口酒。


    “那天你說這塊地我很早的時候就已經買下來了?”他忽然問道。


    “對。”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問這個,我還是點了點頭。


    他點著頭笑道:“這的確是個好地方,我可以考慮在這裏建個城堡,然後把霍思靜圈養在這裏,你說怎麽樣?”


    他的話讓我愣住了,心也跟著一陣抽疼,我的反應很大,猛然站起身,卻見他笑的冷酷又惡劣,我猛然醒悟,他是故意的!


    我清冷的與他對視:“季流年,這樣刺我是不是很好玩兒!”


    他笑的興味闌珊,眉眼裏全是惡劣冷酷戲虐。


    我覺得他是在報複我,但是我又有些想不明白他為什麽而報複我。


    我壓下心底的驚痛,格外平靜的問:“你這是在報複我嗎?”


    他這般傷我,也不過是仗著他知道我心裏有他罷了!可是,我給他權利了嗎?


    他輕佻的揚眉:“你不是應該很了解我嗎?難道會不知道我的目的?”


    痞氣爬上我的唇角,我也輕佻的揚眉:“你是在氣我的出現,還是在惱霍思靜的欺騙?”


    明明心裏因為他報複的態度而疼痛,我麵上卻笑的不懷好意,我甚至輕嗤了一聲:“看來被人欺騙和戲耍的感覺讓季二少很不爽啊!也是,季二少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何時被人戲耍過?是不是有一種被人輕賤的感覺?”


    季流年眯了眯眼睛,他一把掐住我的脖頸,惱怒出聲:“別一副很了解我的樣子,我最討厭別人揣測我的心思。”


    哪怕要窒息了,我依舊倔強不屈的微笑,我曲腿一腳頂在他的肚子上,他悶哼一聲放開我。


    我喘息著,穩穩地站著與他對峙。


    因為沒有了關於我的記憶,因為我對於他來說隻是一個陌生人,所以他對我亦是毫無溫柔,毫無憐惜,我覺得,此時的我,在他眼中反而像是一個讓他心生討厭的人,像是他的敵人。


    這樣的感知刺傷著我的心,我一時傷神,悲慟的說了一句:“為什麽忘記的那個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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