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的話讓我臉上的笑容冷卻下去,季家人來鬧了?是誰的意思?


    我有些難過,覺得淒涼,很懷念以前的我們,友好,互關互愛,親密無間,相親相愛,一家人從來不說兩家話,然而,往事不複。


    就是因為以前的我們太好,所以才會在事情發生後矛盾衝突那麽大,因為我們彼此都給了彼此太高的信任和期望,當那些東西破碎,才會產生更多的埋怨。


    沒有人敢挑爺爺的權威,吃完飯,我和喬宇乖乖的去書房跪地板。


    半個小時後,我跪的膝蓋都在疼,腿發麻,爺爺這才杵著拐杖姍姍來遲。


    他在書房裏的沙發上一坐,鶴發童顏,精神抖擻,聲如洪鍾:“知道錯了嗎。”


    在這種事上,我和喬宇早就已經養成一種默契,我們心口不一弱弱的應道:“知錯了。”


    爺爺這次顯然已經不想再吃我們這一套,他手中的拐杖往地上一敲,發出沉悶迫人的聲音:“知錯了知錯了,你們永遠都是這一句,認錯的態度倒是挺好,但是你們有哪一次是真正認錯的?”


    爺爺生氣了,我和喬宇低著頭紛紛沉默,誰都不敢抬頭去看威嚴的爺爺。


    “你們若是真的知錯了,喬宇明天就給我從你的公司撤出跟我回醫院,喬靈你也明天就給我滾醫院去好好上班,做點實際的事情,正好我們有項新研究,正需要用人,以後離季流年遠遠的,別再參合季家的事。”


    爺爺話音剛落,喬宇就道:“爺爺,我不想去醫院上班,我就喜歡開公司有什麽不可以?而且我的公司也挺好的啊,你也不是沒有看見,為什麽非要逼我回醫院呢。”


    爺爺惱怒:“喬宇,你是喬家唯一的男孩,以後喬家是要靠你繼承的!”


    像我們這樣的家族,很少有女孩子繼承家業,女孩子都是要嫁出去的,因此我也不怪爺爺有這樣的想法,他這是根深蒂固的想法,算不上重男輕女,因此我並沒有不舒服。


    因為從小到大,爺爺都很疼我和姐姐,隻是我比姐姐頑劣,所以他對我更嚴厲。


    喬宇不喜歡醫學,雖然小的時候他也被逼著學了醫,但是他並不喜歡,後來跟朋友一起開了公司,為這事,爺爺沒少鬧,如今二伯進了監獄,喬家形式嚴峻,爺爺也就更加急了,他希望喬宇能快點適應家族的產業,並且接手。


    “實在不行就把芷韻叫回來吧,總之我不會接手醫院。”喬宇固執道。


    “混賬!”爺爺被氣壞了,又跺了跺拐杖,那聲音聽在耳中暗沉又驚心。


    “爺爺,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說什麽我也不會回去的。”喬宇表明著他堅定的立場。


    “既然這樣,喬家還養你做什麽?你還不如死了算了!”爺爺的拐杖高高舉起,對著喬宇打去。


    “爺爺!”我大驚,沒多想,忙護著喬宇。


    爺爺的拐杖打在我的身上,我痛楚的尖叫了一聲:“啊!”


    我覺得,我背上的骨頭都要斷裂了,好疼。


    “喬靈!”喬宇驚呼,嗬斥:“你這個笨丫頭,誰要你護了,我皮糙肉厚的,就算打在我身上也不疼。”


    “好疼。”我疼的眼淚都掉出來了,小臉皺成一團。


    爺爺也慌了神,手都是抖的:“趕緊送醫院!”


    他撐著拐杖三步並作兩步急匆匆的奪門而出,叫囂著:“喬伯,準備車,送二小姐去醫院。”


    我父母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聽見我的叫聲也都過來了,見我被喬宇抱著,我媽的眉眼也皺起來了,一個勁兒的問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了這是。


    書房的門口頓時亂成一團。


    “我送喬靈去就行,你們休息吧,一會兒我給你們打電話。”喬宇給我父母使了個眼色:“爺爺剛才發了脾氣,給他查查血壓。”


    於是我父母的重心立刻從我身上換到了爺爺的身上。


    喬宇將我放在車上,帶著我出了喬家。


    我忍著疼,側著身子坐在車座上,看著外麵烏黑的夜空難過,“我當時怎麽就撲上去了?太沒有腦子了。”


    喬宇哭笑不得:“你這是後悔了嗎?”


    “這麽疼,你說呢?”我搖頭:“果然是跟著豬一樣的隊友呆久了也被感化了。”


    喬宇被逗笑,他好氣又好笑:“喬靈,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扔下去。”


    “如果你不怕爺爺還有我爸媽找你算賬的話你就扔吧。”


    喬宇憋屈:“你贏了。”


    “去仁安醫院。”我道。


    “毛病,把錢送給別人的醫院。”喬宇悶哼。


    “叫你去你就去,哪兒那麽多廢話。”我沒好氣道。


    其實我隻是想去碰碰運氣,看看季流年在不在。


    喬宇看出我的意圖,眯眼嗤笑:“你該不會是去衝著季流年去的吧?”


    我裝作沒有聽見,閉上眼睛靠著椅背,留給他一個沉默的背影。


    最後喬宇還是將我送去了仁安醫院,他去掛號,我在站在一旁四處搜尋,雖然知道季流年不會出現在這裏,但是我還是忍不住的想要在人群中搜尋。


    醫生對我檢查了一下說沒大事,為了更放心,他還是對我提出了拍片的要求。


    拍完片,結果還要等半個小時左右才會出來,喬宇在接爺爺打來的電話,我的視線落在那邊的樓梯上,很想去樓上的住院部瞧瞧。


    季流年的身份,住的肯定是vip病房,我直奔仁安的vip層。


    vip病房的走廊靜悄悄的,我走了一圈又回到電梯口,準備離開。


    我總不能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去敲門。


    我的手機響起,是喬宇打來的,問我跑到哪裏去了。


    電梯打開,我正準備進去,卻在看見電梯裏站著的人時頓住了,再邁步開腳步。


    聽不見我的回答,喬宇一遍一遍的叫我的名字。


    我沒有應他,匆忙掛上了電話。


    季流年的額頭包著紗布,英俊的眉宇在看見我的時候皺了起來,身上的氣息不迫人,卻總是神態逼人。


    突然與他遇見,我一時間也不知道要說什麽,過了一會兒,我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個,你頭上的傷沒事吧?”


    他漠然的掃過我,走了上來,直接將我撞開去,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向病房。


    我的背撞在電梯上,很疼,我忍不住痛楚的悶哼了一聲。


    我這一聲將季流年又引了過來,我看見他站在我的麵前,居高臨下,陌生而倨傲的瞧我,言辭凝聚著輕視:“裝可憐?”


    我被他的話刺傷,大腦頓時喪失了言語功能。


    我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季流年!


    他悠然的問:“說吧,要多少錢。”


    他什麽意思?把我當碰瓷的嗎?還是因為我鬧了他的訂婚禮,又讓喬宇用球打傷了他所以用這種方式羞辱我?


    我雙手環胸,哪怕身高沒他高,我還是挺直著背脊與他對視,我翹起一根手指:“你給的起嗎?”


    他輕嗤:“一百萬?”


    我豎起的那根手指晃了晃,表示不是。


    他冷然一笑:“一千萬?”


    “對!你給的起嗎?”我自然知道,季流年根本就不缺這一千萬,但是我的目的並不是他給不給的起。


    “一千萬?”季流年清貴的笑了一下,拿出支票開了一千萬給我:“想要這一千萬也要看你有沒有本事拿。”


    他的指尖夾著那張支票,指尖微微一鬆,那張支票就飄然零落,在空氣中飄搖。


    他真的是要羞辱我啊!


    我伸出手,準確無誤的夾住那張支票,淡若青煙的笑,麵上燦爛,心底淒苦。


    我抬眸,眼色淩厲的對上他輕薄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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