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被剃須刀的聲音吵醒,我起身走進浴室,就看見蘇墨對著鏡子在剃胡子。


    看見我站在浴室門口,他道:“我今天有個重要的會議,要去公司。”


    我沒應聲,隻是倚著門框神色寡淡的看著他。


    他像是已經忘記了昨晚發生的事情一般,對我又道:“我快來不及了,衣櫃裏有一條紫色的領帶,給我拿一下,嗯?”


    我轉身去衣櫃放領帶的格子裏拿他所說的紫色的領帶,看著一片深淺不一的灰色,我皺眉,我哪裏知道哪條是紫色的?


    我憑著感覺隨便拿了一條遞給他,他正洗臉,看了一眼:“不是這條,是紫色的那條。”


    我隻好又轉身去給他換,這是我拿回來的第三條,他再次強調是紫色的那條。


    我昨晚的火氣還沒有消散,頓時有些惱火,哪條領帶不是用?


    我道:“在我眼底都是灰色的我怎麽知道哪條是紫色,自己拿去!”


    說著,我沒好氣的把領帶給他扔了過去,打算不伺候了。


    我剛轉身,就被一股力道拽了回來,他抓著的手臂,揚了揚手中的領帶問我:“這是什麽顏色?”


    我抿著唇瓣緊緊地盯著那條灰色的領帶,根本就說不出它是什麽顏色。


    他的眼神變得深諳起來:“為什麽不說。”


    我想起昨晚他吼我的話,想起喬芷韻送他回來的事情,冷笑了一下:“跟你有關係嗎?多管閑事。”


    說著,我就打算掙脫掉他拽著我的手轉身走掉。


    他雙手扶著我的手臂,緊緊拽著我,怒聲叫我:“葉楚楚!”


    我嗤笑了一下,陰陽怪氣的揚聲:“喲,火氣不小,你不是有個重要的會議要開嗎?還不走。”


    他固執的拽著我,緊緊鎖著眉,大有我不說實話他勢不放手的念頭。


    我心一橫,反正又不是我要開重要會議,他願意耗,那就耗著唄。


    我們就這麽僵持著,他的手機一遍又一遍的響,想必是有人在催他了,我卻依舊無動於衷,但是心底還是有些動搖。


    我分得清事非曲直,於是我淡淡道:“你要來不及了,有什麽事等你回來再說。”


    他卻並沒有放開我,深諳的眸光依舊固執的鎖著我。


    他這是不弄個清楚明白是不打算走了?


    我笑了一下:“蘇墨,那我們就來說說昨晚的事情吧。”


    他凝眉,握著我的手微微鬆了些許。


    我冷笑:“怎麽了?一提起昨晚的事情就軟了?”


    我斂下眼睫,笑的冷嘲:“是不想對我說還是你覺得那不是我該知道的事?”


    我冷嘲的語氣帶著悵然:“是啊,跟我有什麽關係呢,不過是多管閑事而已。”


    說著,我就掙脫掉他已經有些鬆動的手腕轉身準備走開。


    他從後麵抱住我,我掙脫著他,“放手!”


    他反而更加用力的錮著我,我有些憤怒的道:“蘇墨,昨晚的事我知道我做的不對,不該隱瞞你,我本來也沒想隱瞞你的,隻是不知道怎麽開口,我知道你不高興,我也知道你心裏有氣,你對我發火我都不怪你,可是你卻從來都不曾對我說過你心裏的事兒,那些你不想提及的,讓你不願意觸碰的事。”


    我想喬芷韻肯定是知道他那些事情的,不管是不是他對她說的,她肯定是知道的,他不痛快了,可以在別人麵前發泄喝酒,最後還被別人給送回來,卻從來沒想過要對我心平氣和的說一說,哪怕是傾訴也好。


    在我剛回國沒有多久的時候,那個晚上也是,我隻是給蘇爸爸送了一把傘,就被他絲毫不講情麵的訓斥。


    昨天晚上也是,他竟然用那樣的話來傷我,說我多管閑事。


    多管閑事?如果不是因為他我才懶得去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還給自己找不痛快。


    “你昨晚和喬芷韻是不是聊的挺開心?我看你現在挺不痛快的,那我去幫你叫她,你們繼續聊,要不要我給你們準備酒?對,還有毛巾,你若是再喝醉她好幫你擦身,我覺得我還是直接騰地兒比較好,這樣還需要擦什麽身啊,多麻煩,直接脫光了扔浴室就好了。”


    一腔火氣頂在我的胸口,那些話都不用經我大腦思考,就跟說順口溜似的,劈裏啪啦地擠了出來。


    我本來還想些什麽,卻被他搬過身子,直接被他堵住了嘴,那些喘息著準備吐出來的話就這麽被淹沒在他的吻裏。


    我知道我的話激怒了他,所以他的吻帶著明顯的懲罰性。


    我也絲毫不嘴軟,狠狠咬傷了他的唇瓣,我聞到一絲微弱的血腥氣,我知道,那是他的,因為他的牙齒沒有我的鋒利。


    讓我無法正常呼吸而癱軟下來是他慣用手段,這次也不列外,我大腦缺氧地癱軟下來,他這才放開我。


    我喘息著瞪著他,“蘇墨,你能換點別的招式嗎。”


    我覺得他卑鄙,每次都撿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對我,讓我毫無招架之力。


    他一本正經的揚眉:“招式不在新,有用就行。”


    我別開眼,緩了一下力氣,手撐在他的胸膛上,準備與他保持距離,卻又被他扣著腰攬了回去。


    “對不起。”他說。


    我頓了一下,然後抬眼冷笑著看他:“然後呢?”


    外麵傳來敲門聲,我們誰都沒有說話就已經有人走了進來,我和蘇墨走出去,就看見端著一碗東西的喬芷韻走了進來。


    喬芷韻的視線直接落在蘇墨的身上,淡淡的聲線透著一抹柔和與關心:“你昨晚喝了很多酒,所以我做了一碗醒酒湯給你。”


    我笑了一下,對喬芷韻說:“光送醒酒湯有什麽意思,他還沒吃早飯呢,愛心早餐一起送了唄。”


    喬芷韻這才終於舍得將視線落在我的身上,她的眉宇深深地鎖著,像是有些看不懂我。


    是啊,若是一般女人遇見這樣的事情,隻怕是會指著鼻子罵對自己老公獻殷勤的女人是狐狸精,然後像潑婦罵街似的,將她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一遍。


    我葉楚楚才不要做潑婦,也不要做自掉身價的事情,所以讓她失望了,我隻怕是不會潑婦罵街。


    我腰側的皮肉被人掐了一下,我吃疼的皺眉,就聽見蘇墨客氣而疏淡的聲線傳來:“謝謝你昨晚送我回來,也謝謝你的醒酒湯,不過我不吃別的女人做的東西,你還是給少秋送去吧,他應該也用得著。”


    喬芷韻的臉色僵硬了一下,有些慘白難堪,她僵直地站在桌子邊,醒酒湯已經放在桌子上,頓了一下,她這才緩和下起伏的情緒說:“要送人還是自己喝或者倒掉都隨你的便。”


    音落,她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看著她明明就受了傷害卻挺直著背脊離開的背影,我突然又不忍起來,哎,跟她又有什麽關係呢?她也隻不過是喜歡蘇墨罷了,喜歡一個人並沒有錯。


    我將所有的根源都怪在了蘇墨的頭上,扭頭瞪了他一眼,真是個害人精啊!


    “既然你不喝也別浪費了。”說著我端起那碗醒酒湯喝了兩口。


    雖然嚐不出味道,但是從湯給人的那種滑嫩的感覺上說,這是一碗不錯的醒酒湯。


    蘇墨哭笑不得的看著我,氣也不是怒也不是:“我就沒見過你這麽無厘頭的女人。”


    我挑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依舊懶得理他。


    房門再次被打開,蘇凡走了進來,他看了我一眼,點了一下頭算是打招呼,然後他拿著文件走向蘇墨。


    我抬眸看了他一眼,竟然在他的臉上看見一個不明顯的五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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