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醫院門口不遠處的那個噴泉邊,為了表示誠意,我特意站在了喬靈從窗戶能輕易看見的地方。


    今天的天氣不是很好,沒有昨天的烈陽高照,風有些大,再加上我感冒了,哪怕我已經裹成了粽子,依舊冷的發顫。


    秤砣不知道我這是要幹什麽,見我傻傻的站在這裏,他也沒有多問,反而是陪著我一起站,累了受不了了他就蹲在噴泉邊縮成猴子在那裏避風。


    冷風吹的呼呼的,讓我整個人都有些頭重腳輕的昏眩,我覺得累,覺得困,覺得身上發燙。


    頭像是漿糊一般,開始讓我無法思考,神智不清,脖子上像是頂著千金重的鐵錘。


    我不知道自己這樣站了多久,隻知道我中途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卻是天花板,耳邊傳來秤砣的聲音:“靈丫頭,你這個玩笑開大了,若是老大回來,我怎麽跟他交代啊。”


    喬靈撇嘴:“我怎麽知道她這麽弱不禁風啊,她才站五個小時而已啊。”


    秤砣有些哭笑不得:“五個小時也不少了,你還想怎樣,若是被老大知道,你看他怎麽收拾你。”


    喬靈吐了吐舌頭:“我也不是故意的嘛,我隻是為我姐姐抱不平嘛,她那麽喜歡墨哥哥,墨哥哥卻連一點機會都不給她,還那麽殘忍的拒絕她,一點麵子都不留。”


    秤砣搖頭不讚同道:“那是莫老大和你姐姐之間的事情,你瞎參和什麽?再說,莫老大喜歡楚丫頭怎麽了?難道就因為莫老大喜歡她不喜歡你姐姐她就有錯了?”


    喬靈靜了一下:“好嘛,算我做的不對,因為那一耳光的事,墨哥哥就已經很不給我留情麵了,你就別再數落我了。”


    “他第一次用那麽凶狠的眼睛看我。”她抱怨。


    秤砣無奈:“你呀,真是個孩子,你要我說你什麽好。”


    見我睜開了眼睛,喬靈一陣欣喜,“她醒了她醒了!”


    秤砣忙轉過身看過來,緊皺的眉宇微微放鬆了一些,對我說:“你發燒了。”


    我的喉嚨又幹又痛,艱澀的問:“我睡了多久?”


    “一天。”秤砣回答。


    “我想喝水。”我低啞的說。


    像是為了表達歉意,聽見我這樣說,喬靈忙轉身倒了一本熱水過來。


    秤砣已經將病床搖了起來,喬靈將水遞給我。


    指尖有些使不上力,水杯落在我身上,水灑在了被子上,而我卻隻是呆呆愣愣的看著這一幕的狼狽。


    喬靈皺眉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哎呀你看我這記性,竟然忘記這事了,你等一下。”


    她扭頭對秤砣說:“你去重新拿一床被子來。”


    說著,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屋中,回來的時候,她的手中又多了一瓶藥。


    她拿出一顆藥,又倒了一杯水,走到我的麵前:“張嘴,把藥吃了。”


    我吃下藥,隻聽她道:“還好我備了一瓶。”


    “謝謝你。”我對喬靈說。


    她有些別扭的別開眼,“我這麽做也是因為墨哥哥。”


    我知道,喬靈的心思簡單,她這個人也簡單,並沒有那麽多的心機,她有著孩子的心性,很多情緒總是會寫在臉上,因此從剛開始見她的時候我就從她身上感覺到了她對我的不喜。


    剛開始的時候,我以為季流年是蘇墨,所以我誤認為她這是在把我當情敵,後來確認季流年不是蘇墨,我也沒多想她對我的排斥是因為什麽。


    現在我才知道,原來是蘇墨不知道從哪裏又招來了一朵爛桃花,正好那個人是喬靈的姐姐,所以她才會排斥我,為自己的姐姐抱打不平。


    這時秤砣抱了一床幹淨的被子進來,他歉然道:“她這丫頭就是這樣,我看得出其實她還是挺喜歡你的,隻是因為她姐姐,所以她有些不理智,你別生氣。”


    “誰喜歡她了!”喬靈扭捏的吼道。


    秤砣揶揄她:“難道不是?上次打牌的時候誰姐姐長姐姐短的叫的那麽膩人?”


    喬靈強撐著麵子,嘴硬道:“那也是因為她幫我贏了錢。”


    看著她別扭的樣子,我微微笑了笑,怪不得上次她拿我當錢包使,其實她當時就想讓我出點血,給她姐姐抱不平的吧。


    秤砣對我微笑:“你看,這丫頭就是這樣,死鴨子嘴硬。”


    我懨懨地‘嗯’了一聲,我知道,秤砣這是在幫喬靈說話,他是怕蘇墨知道這些事會傷害喬靈,所以想我到時候給喬靈說點好話。


    但是我也看得出,喬靈除了因為她姐姐排斥我外,她其實並不討厭我。


    想到蘇墨,如果我睡了一天,他不可能會不知道,那麽他人呢?


    於是我問:“他呢?”


    隨著我的問話,氣氛沉寂下來,喬靈和秤砣同時沉默下來,兩個人的臉上也染上了一些嚴肅的情緒。


    我的心跳了起來,追問:“怎麽回事?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喬靈看了我一眼,沒有回答,將秤砣抱來的被子重新給我蓋好,“你現在的任務呢就是好好養病,其他的什麽都不要管也不要問。”


    她越是這樣不說,我就越是想知道怎麽回事,我拉住她的手,認真凝重的問:“告訴我,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我首先想到的是季流年的死,蘇墨是不是因為季流年的死去找馮彥博報仇了?他們之間這次是不是直接刀對刀,真槍實彈拚個你死我活?


    光是想想,我就一陣心驚肉跳,那樣的場麵,想必定是驚心動魄一場惡戰。


    對上我固執的,勢要問個一二三的眼神,她歎息道:“放心吧,墨哥哥肯定不會有事的,他一定會活著回來的,所以你也一定要好好的。”


    音落,她撇嘴嘟囔了一句:“你若是不好,等墨哥哥回來,受罪的可是我,他非扒掉我一層皮不可。”


    秤砣調侃她:“你現在知道怕了?早幹什麽去了。”


    喬靈瞪了他一眼:“你還說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為難她一下嘛,誰知道她竟然在生病。”


    我在醫院住了四天,或許是因為心裏有事,所以我晚上一直睡的不好,感冒也好的很慢。


    蘇墨一直沒有任何消息傳來,我開始有些焦躁不安,像是脖子上加了一把刀一般度日如年。


    我很想打電話過去問問情況,又怕打擾了他正在做的事情,或者再次闖禍,我無比小心翼翼,所以隻好按捺住心底的擔心備受煎熬的等消息。


    這天晚上,我剛睡著沒大會兒,就聽見喬靈的聲音響了起來,她衝到我的屋中,搖晃著我,“楚楚,出事了,快起來。”


    我睜開眼睛,還來不及問什麽,她忙拿過我放在床頭上的衣服給我裹上,嘴裏有些慌亂的念念有詞:“出事了出事了……”


    我被動的被她暈暈乎乎的從床上拽起來,走出房間我就看見秤砣和一個滿身血的男子在說著什麽。


    我一個激靈,立刻就想到了蘇墨。


    “發生什麽事了?”我抓著自己的衣服,顫聲問。


    秤砣說,“交易不順利,馮彥博發現了老大的臥底身份,引爆了炸彈,倉庫爆炸了,而他們……”


    這個人傷成這樣,想必場麵肯定不小,必定是九死一生。


    我和喬靈同時踉蹌了一下,喬靈最先找回自己的聲音,她拽住那個滿身血的人:“你們在哪裏交易的?”


    對方虛弱地報了個地址,喬靈鬆開他就竄了出去,我穿著病號服,外麵裹著一件羽絨外套也跟著她的身影走了出去。


    我們剛坐上車,秤砣的聲音傳來:“我來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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