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底劃過一道黯淡,失落不已,他真的不是蘇墨,蘇墨怎麽可能會和馮彥博這麽好?


    顯然,他們已經認識很久了……


    手中的畫筆停在紙上,卻再落不下一筆。


    但是為了不讓初初失望,最終我還是堅持把噴泉給畫完了,雖然有些敷衍。


    因為態度的問題,這畫畫的真的不好,可是初初還是個孩子,還不懂欣賞,所以他很容易滿足,因此他還是非常高興的收藏了這副殘次品。


    童家和許家的訂婚宴上,爆出許炎和林喬微的不雅照,當即,蘇璟的媽媽就以強烈的態度宣布退婚,不再照顧林喬微以及林家的臉麵。


    這天晚上,我正準備睡覺,卻突然間接到林喬微的電話,說讓我去林宅一趟,有我母親的東西要給我,她說,“這件東西,我想你也一定很感興趣,想知道是什麽東西嗎?想知道就來吧。”


    她向我投下這麽大一顆雷,並且不給我發問的機會就掛上了電話,逼得我握著手機猶豫不決。


    母親留下的東西?我皺眉,想不明白母親還會留下什麽東西。


    想了想,最終我還是找了套衣服換上,然後開著車去林家。


    此時已經九點半,有的人已經入睡,有的人還在工作中。


    車子在林家大門前停下,那座燈火通明的宅院已經陌生的讓我沒有任何眷戀。


    我走了進去,林喬微母女坐在客廳裏的沙發上,似乎已經等候多時。


    對我的父親,我已經失望到不能再失望,所以,這個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多呆,因此也沒有去疑惑家裏為什麽隻有他們母女兩個人,我直接開門見山:“我媽的東西呢。”


    “在這裏。”許芳雅將一份茶幾上的文件往我這邊推送了一下。


    我皺眉,冷淡的掃了眼她,彎身將茶幾上的東西拿起來。


    原來,這是媽媽在林家所持有的股份,她將所持有的百分之十的股份早在很早的時候就已經全部給了我。


    既然母親將股份給了我,但是,這麽多年,我卻一份錢都沒有拿到,不但如此,林盛德更是不曾給過我一分撫養費。


    我冷然一笑:“我是不是應該問你們追要這麽多年欠我的錢?”


    我問著,心裏卻疑惑,許芳雅這是吃錯藥了?這東西她藏了這麽多年都不曾拿出來,今天為什麽卻又拿出來了?肯定不可能是良心發現。


    在我困惑的空擋,林喬微已經為我解惑:“開個價。”


    簡單的三個字,卻將她的目的表達的清楚明白。


    他們想從我手中買回這些股份啊!


    我欣然微笑:“聽說,源豐打算收購林氏,你說,我若是將這些東西賣給源豐,我會不會賣出更好的價格?”


    “你敢!”許芳雅怒吼。


    我諷刺勾唇,挑釁:“你說我敢不敢。”


    我拿著原本就該屬於我的東西準備離開,許芳雅氣勢揚聲:“葉楚楚,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麽你把股份賣給我們,要麽我就用強硬的手段讓你在股份轉讓書上簽字,讓你什麽都得不到。”


    我腳步不停,已經懶得聽她廢話。


    她陰冷道:“你別逼我,你今天若是不做一個選擇,別想走出這個門!”


    隨著她的聲音,客廳門口立刻就出現兩個高大威猛的男人。


    我頓住,眉宇皺起,看來我今天有點不太好脫身呢。


    我轉身,冷然看著許芳雅:“我手上有一些東西,我想林盛德一定會很感興趣,隻是不知道他看完之後你會是個什麽下場。”


    她一震,眼眸裏凝著探究和好奇,以及擔憂和驚怕。


    我知道,她好奇我手中的東西是什麽,擔憂我知道了她那些不為人知的齷齪事,驚怕我會真的將東西拿出來。


    那次意外發現許芳雅和那個陌生男人的事情之後,我就已經開始讓人著手調查他們之間的事情,倒真是得到不少好東西。


    我陰涼的掃了眼許芳雅身側的林喬微,譏誚:“不知道林家的大小姐以及二小姐到底是不是林盛德的種,你說,如果林盛德去做dna鑒定,結果會怎麽樣?”


    隨著我的話,許芳雅的瞳孔一縮,露出些許慌亂。


    “媽,她什麽意思?”林喬微有些急的問自己的媽媽。


    “別聽她胡說。”許芳雅嗬斥。


    “胡說嗎?”我魅然冷笑,聲音透著威脅:“有些事情的發生,隻在於一個人一念之間的決定,許芳雅女士,你要考慮清楚才是。”


    許芳雅陰冷的看著我,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將我放走了。


    我淡若梨花的燦然一笑,然後大大方方的從林家走了出去。


    我有些凝重的開著車,隻怕許芳雅不會善罷甘休,我有些頭疼的看了眼副駕駛上的文件,隻覺得這東西和我手中的那些證據已經是個燙手的山芋。


    我想,許芳雅這樣急著想要從我手中得到這百分之十的股份多少跟源豐有關係,這算不算因果輪回?曾經她也是這般逼迫我的,讓我不得不屈身決定出賣自己的婚姻。


    車子在一個紅路燈的路口停下,我剛停下等綠燈,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是童悅打來的電話,說她在某酒吧,叫我過去。


    我知道童悅現在正是難受的時候,我對她說我馬上就到,然後就掛上了電話。


    車子開向夜市一條街,這裏聚集著各種各樣的酒吧和會所。


    這是我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剛到這裏,我就被那些震耳欲聾的音樂吵的皺起了眉。


    我找到不夜天,給童悅打電話說我到了。


    她將具體方位告訴我,然後我在不夜天裏的一個吧台前找到了她。


    這是一個高檔酒吧,裏麵裝飾精華而奢侈,充滿了富豪的味道,總之就兩字,燒錢。


    “楚楚。”一看見我,她整個人就撲了上來,沙啞的聲線帶著難過,顯然已經是哭過。


    她一身刺鼻的酒氣,讓我嫌惡的直皺眉,但是我依舊沒有推開她。


    “出什麽事了?”我關心的問。


    她搖頭,“我就是難過,我本來已經決定與他橋歸橋路歸路,以後再見是路人,可是當看見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我卻又那麽難過。”


    說著,她脆弱的淚水又流了下來。


    我歎息,“放不下就去爭取。”


    她再次搖頭:“我一直都在爭取,也已經爭取了很多年了,可是他依舊不為所動,我也是人,我也會累,也會痛,我受夠了,所以我要跟他一刀兩斷,可是為什麽想要忘記一個人就那麽難?”


    愛上一個人,可以是一分鍾,甚至是一見鍾情,當這個人在你的心底生根發芽,想要真的忘記,就要連根拔起,可是,想要拔掉一個岑天大樹,連渣都不剩,又豈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曾經,我也十分有骨氣的想,我既然能愛上蘇墨,就一定能將他從我的心底踢出去,然而,事實證明,是我想的太簡單了,我太高估了自己。


    童悅抽泣著抱怨:“他既然不愛我,為什麽要來我的婚禮上搗亂,讓我出那麽大的臭,他是不是就是見不得我好?”


    她把眼淚擦在我的衣服上,我秀致的眉宇深深地皺了起來,有些莫可奈何。


    誰讓她現在正是傷心的時候?我就勉為其難的忍忍吧……


    “楚楚,我想吐……”突然她說。


    我驚了一下,扶起她:“洗手間在哪裏?我扶你去。”


    她雖然喝的有點多,好在頭腦還算清醒,抬手指了個方向,我忙扶著她朝那個方向走去。


    在去洗手間的路上,我看見了那個女孩,就是那天我畫畫的時候,依偎在那個跟蘇墨有著同樣氣息的男子身側的女孩。


    她應該也是從洗手間出來,我們迎麵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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