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再見,就算不再像以前那樣畏懼他,但是麵對他的時候多少應該會因為來自於他身上那種強大的氣場而壓迫的心驚肉跳,可是這樣的感覺已然不如曾經那麽明顯。


    為什麽?是什麽促使了我們的改變?是時間嗎?還是距離?


    “你能來,我很高興。”他認真的說。


    他灼熱的呼吸噴灑在我的臉頰上,讓我皺起了眉,我忍不住抬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他燙人的體溫讓我驚了一下:“你在發燒。”


    怪不得剛剛司語偷吻他的時候也不見他有反應,我們鬥的厲害也不見他醒。


    看見我驚呼的樣子,他低低的笑了起來,揶揄的,定定的瞧著我不語,狹長冷魅的鳳眼裏撲散開一層暖色。


    見他這副樣子,我好氣又好笑,我推開他,雙手環胸,一本正經道:“很高興我擔心的樣子愉悅了蘇大少你。”


    他眼底的笑意繁華似錦,絢爛生花:“你承認你在關心我?”


    我悠然綿長的揚聲:“承認啊,為什麽不承認?已經這麽明顯了不是?不是說解釋就是掩飾嗎?我又何必多此一舉。”


    我態度坦然,他反而是沉默了下來,眼底的笑意變得深遠而探究。


    我的心跳了跳,不會是示好的態度太過明顯,反而弄巧成拙,讓他開始懷疑我的動機了吧。


    見他不說話,因此我也不敢輕易說話,隻是耐著性子,隨遇而安的與他對視。


    良久,他才又歎息了一聲,對我說:“楚楚,雖然我很惱怒你陽奉陰違的態度,但是我告訴過自己,你若是回來,我一定不會再像以前那樣隻做不說,把什麽都悶在心底,所以,我會等,我會用時間去證明,我對你不是虛情假意。”


    我終於知道蘇墨哪裏變了,以前他的確是不會將心底的一些想法說出來,也從來都是沉默的,更不屑解釋什麽,給人一種高傲,唯我獨尊,不可侵犯的疏冷感來,讓人無法靠近。


    他突然一臉嚴肅認真的說出這樣接地氣的話再次擾亂了我的心湖,讓我兩年多以來積壓的那些怨氣和恨都在開始動搖,漸漸的變成一盤散沙,似乎有脫落的跡象。


    就在我理智快要崩盤,心底堅固的東西快要鬆動之際,另一個理智的我迫使自己握起拳頭,指甲紮在手心,疼痛感讓我一個激靈,我清醒過來。


    我警告自己,不要輕易的相信他的話,因為你永遠也不會知道,這會不會又是一個他設計好的坑。


    我提醒自己,程珊死了,所以,我是他現在能抓住的唯一一個替身。


    我問自己,一個連婚姻都可以布局算計,一個口口聲聲對我說對我不是虛情假意,卻又讓別的女人生下他的孩子的人,他還值得信任嗎?


    不想讓他看見我眼底的嘲弄和譏諷,我斂下眼睫,掩蓋眼底的情緒,淡淡道:“我拭目以待。”


    我拭目以待,看他能用時間證明什麽。


    門外傳來敲門聲,成媽的聲音傳來:“少爺少夫人,午餐做好了。”


    我沒有應聲,他咳嗽著退開身:“下去吃飯吧。”


    我打開門,走了兩步最終還是轉身對他說:“你舊情人不是給你買了感冒藥嗎?好歹也是別人的一番心意,別浪費了。”


    我這話讓他皺眉,他倍感頭疼的揉著眉心,“我和她沒什麽。”


    我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看見他頭疼,我怎麽就這麽開心呢?於是吃飯的時候我多吃了一碗,他因為生病的原因,沒什麽胃口,隻吃了一點點。


    飯後,我和初初在樓下玩兒,蘇墨看著我們玩了一會兒就上樓去了。


    一點半的時候初初要睡午覺,成媽帶著他去睡覺,我摸到他的書房,見書房裏沒人,便關上門打開他的電腦。


    折騰了一陣,我在電腦裏終於找到乘方路那塊地的設計圖。


    做完自己的事情,我走出去,正好與哄完初初睡覺的成媽遇見。


    成媽似乎也有些困,看見我,打著哈欠叫了聲少夫人。


    東西既然已經拿到,那麽我已經沒有再繼續留下的必要。


    “成媽,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成媽睜著有些困倦的眼睛問我:“少夫人晚上回來嗎?”


    我知道,她見我回來,中午吃飯的時候與蘇墨和初初那樣好,儼然一家人般,所以她以為我和蘇墨已經和好才會這樣問。


    但是現實卻是我和蘇墨並沒有和好,哪怕我們的相處方式比以前要緩和很多,但是依舊人心隔肚皮。


    我搖了搖頭,朝樓下走去。


    成媽歎息了一聲:“少夫人,我知道你心裏肯定很怨少爺,也肯定很恨他,沒有一個女人看見自己的老公對別的女人好能無動於衷的,而且少爺曾經又做了那麽多惹你生氣的事,你氣他恨他也是應該,可是少夫人,少爺他其實是喜歡你的,你知不知道,你從小到大……”


    成媽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道沙啞淩厲的聲音打斷:“成媽,你話太多。”


    成媽顫了一下,有些膽怯的看了眼病態十足,卻依舊氣勢逼人的蘇墨,默默地閉上嘴下樓去了。


    我有些懊惱,不該聽成媽說那些話在這裏浪費時間,這下好了,蘇墨醒了。


    畢竟做了虧心事,緊張是自然的。


    我捏了一下手心,平靜的轉身看他,淡然說:“我走了。”


    蘇墨沒有說話,也沒有挽留我,但是我能感覺到他灼熱而迫人的視線一直追隨著我,直到我坐進車裏,我才覺得那道強烈逼人的視線終於消失不見。


    車子駛離錦繡公館很遠了,我這才給馮彥博打電話:“東西我已經拿到了,我要的東西你是不是也會給我?”


    “可以。”


    當年在學校那件事,我一直沒有停止調查,可就是抓不住把柄,雖然知道問題出現在那個老師身上,但我卻苦於沒有證據。


    那是一個在畫界頗有威望的老師,人品也是出類拔萃的,誰會相信,這樣的人竟然會對自己的學生做出猥xie的事情?


    那個老師顯然也是有點能力,否則自己醜事也不會絲毫不漏破綻,讓我苦苦找人查了他好幾年卻也隻查到一些雞毛蒜皮的事。


    那些事情隻能證明他是個猥瑣,品貌不端的人,卻不能證明我與他之間什麽也沒發生,更不能證明,我沒有為了anny老師關門弟子的名額而潛規則他。


    我不管馮彥博是怎麽查到那些東西的,隻要是能洗刷我的清白,我會不擇手段的將那些東西拿到手。


    想通這些後,有些猶豫要不要將設計圖給馮彥博的我也不再猶豫的與他做了交易。


    可是,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為什麽我會這麽不舒服呢?


    兩天後的一則誰抄襲誰的新聞引起了我的注意,說的正是華盛集團的設計圖與另一家公司的設計圖一樣的事情。


    因為對方先公布了設計圖,所以懷疑抄襲方是華盛。


    此事一出,華盛的股票自然有大跌的現象。


    雖然早就已經有所準備,但是當事情真的出了,我還是有些微微的慌亂,畢竟造成這種後果的罪魁禍首是我,良心的譴責讓我的內心並不好過。


    我有想過打電話去問問蘇墨事情是不是很嚴重,但是我又有什麽立場關心呢?反而顯得自己貓哭耗子假慈悲罷了。


    最後我還是沉寂下來,我告訴自己,我沒有做錯什麽,比起蘇墨以前對我做的,這點根本就不算什麽,他蘇墨如果連一個小小的抄襲事件都擺不平,華盛也不會是今天這般宏達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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