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的時候,跟他說是因為不想彼此間變得更糟糕,所以才想要離婚的。可是離了婚以後卻發現變得更糟糕了。


    見麵會很尷尬,不知道他的情況,再沒任何資格管他的事,就連遇到了,想打個招呼,都不知道要怎麽去開口。


    看了他第一眼,我就按耐住自己,逼迫自己千萬別轉頭,平常心要淡定,可是還是會忍不住偷偷用眼角瞄他,自己也非常看不起自己的定力。


    可是,白落落遇到秦江灝又怎麽可能淡定得了呢?


    “你事情都辦完了?”非亦掃了秦江灝一眼,淡淡的問道。


    看來他們也是認識的。


    秦江灝點了下頭,沒說什麽,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後端起喝了一口。


    “什麽時候回去?”非亦又問了他一句。


    “不急。”秦江灝仍然是沒有什麽談話的興趣。


    自秦江灝來以後,傅言一直坐在旁邊,什麽話都沒有說過。一直低垂著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菜上來,各自默然吃著,秦江灝沒有吃,說是已經吃過了。非亦一直在跟秦江灝說些有的沒的小問題,秦江灝每一句都會回答,隻是話很少,能不多說一個字就不會多說一個字。


    所以一直以來別人才會覺得他高冷傲慢,不太容易接近,跟非亦和傅言是極端的兩個個性。


    其實他隻是在說話這事兒上有些偷懶,就像從小到大一樣,無論如何被人冤枉,他隻說結果,從不好好解釋,或許這是他小時候就因周遭的環境造成的因素吧。


    這種性格真的很讓人討厭,至少我不喜歡他總是這樣……或許隻是因為我想他能話多一些,什麽都不要一個人扛著,承受著吧。


    非亦和傅言飯量都不大,沒吃多少就不吃了,而我即使沒感覺到飽,自然也不太好意思再繼續吃了。


    說起來,秦江灝的飯量也小,男的飯量不應該都很大嗎?我以前工作的同事,包括陳誠和杜雲同,他們的飯量可都是很大的。


    吃了飯,我們並沒有立刻走,非亦告訴我隨時都可以過去上班,然後說了下稿費的細節什麽的,跟我互換了下號碼,方便聯係後,就沒再跟我說話了,而是繼續和秦江灝說話。


    從他們的談話種中,我聽出來好像他們也是有一些合作的。


    一直沒怎麽說話的傅言突然站了起來,跟非亦和秦江灝說:“你們慢慢聊,時間不早了,我得送落落回去了。”說完他看了我一眼。


    我趕緊站了起來,卻下意識的看了秦江灝一眼,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隻能看到他一個冷漠的側臉。


    直到我跟傅言出了門,他從頭到尾也沒跟我說過一句話。


    說心裏沒有一點難受是假的,可是除了強裝淡然和不在乎,我又能有什麽辦法。我們已經離婚了,也沒辦法再回到最初,所以說啊,不然為什麽很多小說裏電視裏,玩的很要好的兩個人,明明彼此喜歡,卻不會告訴對方呢,因為太害怕失去啊。


    而我,即使沒有說出來,卻仍然逃不過失去,不過還好,我還留下了一點僅剩的尊嚴,我沒有透漏我的秘密,是我選擇先離開了他。


    可笑的尊嚴啊,其實即使保留了也沒有卵用,隻不過是圖有個自我安慰,讓自己每次在他麵前沒有那麽狼狽罷了。


    傅言說送我回家,但出來後。他卻並沒有送我去車站,而是開著車慢慢行駛在大街上,“你以前有來過s市嗎?”他突然問道。


    “沒有,不過我聽說過,這邊有幾個旅遊景點。”


    “這樣啊,那你想看看s市的風景嗎?”


    “這邊有個古鎮很出名?”


    “其實也沒多稀奇,不過是因為年代久了些,所以人們把它當寶了吧,去轉轉嗎?”


    “好啊。”既然以後要來這個城市工作,那麽提前熟悉一下這邊的環境也是好的吧。


    於是,在去古鎮的路上,我一直盯著擋風玻璃外的景物看,試圖讓它們烙印在我的腦海裏。


    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腦袋是怎麽回事,特別的記不住事,尤其是路線什麽的,一路明明有好好記路了,可是往後回想,卻發現什麽都沒有記住。


    唉,路癡這病,看來是沒辦法治了。


    說是古鎮,其實隻是有些古代建築罷了,而大部分建築物早已被翻修過了,根本看不出什麽時代的印記。


    逛了沒多久就沒了興致,路過一個冰糖葫蘆的小攤位,我盯著看了幾眼,傅言注意到了我的目光,然後便笑著問我,“想吃嗎?”


    我都還沒有回答,他就想去買了,我趕緊把他拉住,“不想。”


    賣冰糖葫蘆的,是個大嬸,很會來生意,趕緊道:“欸?小姑娘,想吃就讓你男朋友給你買一串唄。一串又不貴,很甜很好吃的。”


    怎麽老是被人誤會我跟傅言是那種關係呢?不過也很正常,我跟我哥上街都老被人誤會成情侶呢。


    “我不喜歡吃甜食。”我跟她說了一句,然後強行拉了傅言就走。


    走得遠一些了,我才跟他道:“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吃冰糖葫蘆了。”


    傅言愣了一下,然後問,“啊?為什麽?”


    “跟你說啊,有天晚上我和室友逛街,在路上遇到一個推著自行車,賣冰糖葫蘆的大嬸,一時嘴饞就跟她買兩串,一串路上吃了,當時在路上燈光比較暗,沒看到什麽,剩一串拿回宿舍,才發現裏麵很多蟲。”每次想到這件事,都忍不住惡心。


    那段時間還有心裏作用,懷疑自己肚子裏已經蟲生蟲的爬滿了蟲呢,還特意去買了蛔蟲藥吃,別提多害怕了。


    從此以後,我發誓,再也不吃冰糖葫蘆了,雖然偶爾看到,還是會有那麽點小讒。


    傅言聽了我說的,久久沒有回答,不過我不是在問他問題,隻是再給他陳述一個事實,根本不需要他的任何回答。


    回了車上,時間說早不早,說晚也不晚,才下午接近四點,然後他一邊開車,一邊跟我道:“要不,你在這邊留一宿吧,我明天不上班,帶你到處轉轉,以後你過來工作了,我沒法陪著,也放心你一些。”


    我回到家也沒什麽事,家裏親朋好友很多瑣碎小事,也煩得我頭痛,想了想,便答應了下來。


    “我在這邊租得有房子,你……就去我家吧,離豐翼很近。”說這句話的時候,傅言還有些不好意思。


    我也有點尷尬,雖說我們是好朋友,但畢竟對方是個異性,我怎麽好意思去人家家裏住呢,於是道:“不用了,我住酒店就好。”


    “酒店不太安全,我不放心你……”他頓了頓,忽然笑了下,“還是說你擔心我會對你做什麽?”


    “……”我怎麽可能會擔心這種事,他不是那種人,我知道的,隻是他那麽一問,反而更加的尷尬了。


    說起來,為什麽我跟秦江灝一起住的時候,即使沒發生關係之前,為什麽就不會覺得尷尬呢?也不會擔心別人會誤會。


    是因為我和他結了婚的原因,還是因為從小一起長大已經很熟悉了的關係?更或者是因為自己喜歡他,從內心巴不得自己跟他發生什麽事,所以才不會想太多?


    “不是啦,隻是不好意思打擾你。”我朝傅言笑道。


    可是我覺得我的笑,大概有些僵硬。


    “不用擔心這種事,我沒什麽事,不怕打擾。”他頓了頓,話鋒一轉道:“前幾天這邊的酒店發生過女生被陌生男性騷擾的事。雖然不一定你也會那麽發黴,但是安全起見,你還是去我家住吧,不然你若發生什麽意外,我會內疚一輩子的。”


    再推辭我就有點作了,老實說我可不認為傅言會對我做什麽,隻是真的覺得去人家家裏住有點太麻煩別人了而已。


    但是他說的這種事我也很害怕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畢竟這兩年網上,太多女生酒店夜宿,被陌生男人騷擾和拉扯的恐怖事情,這邊對於我而言又很陌生,心裏還是會有所顧忌的。


    於是終於點了頭。


    傅言勾唇一笑,然後轉了方向盤,朝他家使去。


    傅言住得房子是在一個環境不錯的小區裏,二樓,三室一廳的那種,空間很大,看門口的拖鞋,應該是隻有他一個人住。


    他進了門,一邊放下鑰匙,一邊跟我道:“這是我臨時租的,因為家人都不在這邊,所以隻有我一個人住。”


    我跟著進去,看著客廳的布局,很溫暖,壁紙都是采用暖色的,跟傅言的氣質很符合。


    隻是,曾經聽到有人說過,喜歡把自己的屋子裝修得很暖的人,要麽是因為這個人是個很溫柔的人,要麽是孤單太久,沒有安全感和缺乏關愛的人。


    綜合他小時候的經曆,我覺得傅言幾種都是,隻是不知道哪種更盛。


    說起來,為什麽秦江灝的家卻是全銀白色的壁紙呢?給人的感覺很是冷清。


    難道……他寧願明明白白的孤單著,也不願意靠這種視覺效果來填補一下自己的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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