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垂了眼,然後苦笑了一下說:“從小,我的父母就忙於工作,很少回家一趟,我一直都是和我爺爺一起生活的,說起來可笑,我童年的映像裏,父母長什麽樣子我都不知道。”


    “……”我早就猜想過他和他的父母似乎不和,可卻沒想到是因為這個原因。


    我倆此時站的地方是一處江邊,他轉身眺望著綿綿不絕的江水,背影有些孤單和落寞。


    “小的時候,為了見他們一麵,看到自己的朋友生病了,他的父母就連夜趕了回來照顧他。我便傻傻的晚上不蓋被子,把自己凍感冒,想著他們很快就會回來看我了,可他們卻連一個電話都沒有,隻是累得我爺爺一邊要幹活一邊還要照顧我。”


    “後來,我爺爺去世了,他們終於回來了,卻是連他的最後一麵都沒趕上,那時,我對於他們回來已經不抱任何期待和欣喜了。


    到了新家,我發現說太忙沒有時間照顧我的父母竟然又有了一個孩子,是個男孩,他成績很好,父母都很喜歡他,怪不得不稀罕我這個在鄉下長大的孩子呢。”


    我記得跟他第二次見麵的時候,他和我跟我哥一起逛街,我給我妹妹買衣服的時候,他也買了一套男孩子的童裝,說是買給他的弟弟的。


    暖男憂桑起來是很讓人心疼的,我想安慰他一句,可想了想,卻又不知道該怎麽安慰,畢竟這方麵我一直嘴笨。


    又想了想,然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兄弟,穩住。一切悲傷和煩惱終將隨風而去。”


    剛說完,還真有一陣陰風刮了過來,他突然就笑了起來,“落落,你安慰人的方法好爛。”


    “知道就好,別說出來啊。”他終於笑了,又是那個露著一排皓齒,要閃瞎人的傅言。我也算安慰成功了不是,雖然……感覺並沒有任何機巧。


    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是袁芳的號碼,我才後知後覺的想起,好像把她忘在了哪裏……


    一接起電話,她雷鳴般的吼聲就差點震破了我的耳膜子,之後我們三個一起去吃了一頓飯。


    吃飯的時候我問傅言,“你最近都去哪了,感覺好久沒見到你了。”


    他正在夾菜的手一頓,然後道:“隻是去了分公司暫時帶一下那邊的人而已。”


    原來他上次和秦江灝說的事就是開了分公司啊,還有那幾張辦公室環境的照片,原來是新公司的環境,我還以為是這邊要般公司了。


    “離我們這邊遠嗎?”


    “不遠,一個小時的高鐵就到了。”


    “哦哦,那你沒事的時候要多回來看看我們啊。”


    “會的。”


    吃完飯,他便走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他的背影比之前更加的落寞了,明明以前他是那麽開朗的人。


    “怎麽?舍不得?要不要追上去。”袁芳在邊上開我的玩笑。


    “瞎說什麽呢,對了,你能不能送我回家一趟。”


    “哪個家啊?”


    “……秦江灝家。”我鬱悶的道。


    “不是不想回去嗎?”


    “我得回去拿換洗衣服啊。”


    “穿我的就好了。”


    “才不要。”開玩笑,她的那些衣服基本都是露大胸露後背腿開叉的,我身材可沒她的那麽好,且不說我不喜歡那樣的風格,我也駕馭不了它們的設計啊,穿在身上一定看起來不倫不類的。


    回了秦江灝的家,把一直扔在地上的吹風機和毛巾撿了起來,然後又拿了拖把把地上的血跡都拖幹淨,之後拿了幾件衣服,才出門。


    鎖上門轉身,赫然對上一張近在咫尺的臉,我嚇了一跳,平複了下心情,沒好氣的道:“又不是女鬼,幹嘛站在我後麵啊,會嚇死人的,知不知道。”


    齊婧一臉的高傲,根本沒有為自己剛才的失態而有半分的歉意,隻是以傲慢的口氣問我,“灝去哪裏了?”


    “他去哪裏了,我怎麽知道,再說,就算知道,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好笑,要是想讓她知道,她跟蹤我的時候,我就讓她跟蹤成功了,以為來攔我,我就會告訴她嗎?太天真了。


    “你不知道怕是沒人知道了,這幾天我都聯係不到他,我問你,他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說了我不知道,別煩我,我還有事。”秦江灝的手機不是一直都開機的嗎?她怎麽聯係不到他?


    她伸手攔在我的麵前,“你能有什麽事!今天你必須告訴我他去了哪裏,不然你別想走。”


    我被她氣笑了,“我其實一直很好奇,你究竟是怎麽想的呢,明知道我跟他結婚了,卻還是鍥而不舍的糾纏他,你就那麽喜歡搶別人的老公?還是你非他不可了?”


    她瞪著臉道:“糾纏他的是你,要不是那會兒我因為有事不得不離開,你以為你能有機會趁虛而入嗎?”


    “嗬嗬,你就那麽肯定若是你當時沒走,他會選擇跟你結婚嗎?”


    “落落。”許是等了好久我都沒有出去,袁芳便過來叫我了。


    看到齊婧跟我站在一起,瞬間就沒了好臉色,“這個小狐狸精怎麽在這兒?”


    或許齊婧和袁芳就是那種天生水火不容的存在吧,兩人一見麵,就開撕了起來,“你罵誰狐狸精呢!”


    “說你呢,老遠就聞到你那股狐騷味了。可真臭。”袁芳故意用手捏住了鼻子。


    “男人婆,你才滿身的臭味。”


    “你特麽說誰男人婆呢,想幹架是不是?”


    我知道袁芳是因為護我短所以才那麽討厭齊婧的,所以並不想她為了我跟別人發生爭執,也不想她被人白罵。


    眼看兩人真的一副要幹起架的樣子,一邊內心吐槽,為什麽白富美們都會有那麽彪悍的一麵,一邊趕緊拉了袁芳朝外走,“算了芳芳,不管她了,我們走吧。”


    齊婧卻拉住了我的手,凶巴巴的說:“你不準走,先告訴我說秦江灝在哪裏。”


    “嘿,你還登鼻子上臉了是吧!”袁芳反身就狠狠一巴掌拍在了她的手背上,“再碰我家落落一下,我給你剁了你信不信?”


    “你敢!”


    “姑奶奶我長那麽大,還沒什麽不敢做的。”


    “……”確實,從我認識袁芳開始一直到現在,就沒見過她怕過什麽。不由朝齊婧睇去一個她真的趕的眼神。


    齊婧這才沒再伸手過來。


    袁芳手搭在我肩上一副黑社會老鐵的模樣,高傲的對我道:“走吧。”


    有人罩的感覺就是爽啊,分分鍾甩掉一個大 麻煩。


    袁芳開車往她家去的時候,我讓她調車去一下醫院,她斜我一眼,“怎麽?又要去偷看他?”說到偷字的時候,她故意加重了語氣,搞得我跟個癡漢似的。


    “我給他拿了幾件換洗的衣服……送給他了我就走。”唉,其實有時候也感覺自己很沒出息。明明他都那樣對我了,我卻還擔心他這個擔心他那個的。


    這奴隸的命啊!


    到了秦江灝的病房外,往裏麵偷偷看了一眼,他好像在睡覺,而杜雲同不在。


    我輕輕開了門,然後將袋子放在門邊,的牆角,本來是想放下就走的。


    但當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不受控製的走到了他的病床邊,看著躺在床上的他。


    氣色好了很多,但臉色卻依舊還是有些蒼白,我不知道他動手術的地方還疼不疼。


    伸手想摸一下他的臉,在快要觸到的時候又及時收了手。


    他一直睡覺都不太穩。說不定碰一下他就會察覺到醒了,到時候看到我,我多沒麵子啊。


    抿了抿唇轉身,關上門出去,在門口看到之前給我白大褂的那個好心小護士,我給她打了個招呼。


    她笑著道:“你不等他醒了才走嗎?”


    顯然她是看到了之前的一幕,我有些尷尬的紅了臉,“不了,我還有事。”


    “明天和災難,我們往往難以預測誰會先到來,所以能在彼此都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時候,多看對方一眼,多跟對方說一句話,都是很幸運的事。”她說這些話的時候,雖然臉上的表情是在笑可我卻看到了她眼底的某種遺憾和哀傷。


    每個人都有一個藏在心底的故事,她能感慨的說出這番話,那麽也許她曾失去過什麽重要的東西吧。


    到了樓下,看到袁芳正站在一個小攤前吃串串,我跑過去,她遞了一串給我,然後道:“怎麽了?上去的時候好好的,下來眼圈紅紅的,他又欺負你了?”


    “不是。”


    剛說完,我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杜雲同打來的,或許因為剛才聽了小護士的那番話,神經還有點敏感,第一反應是秦江灝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接起,不等他先開口,就急切的問道:“是不是秦江灝怎麽了?”


    他在那邊沉默了一下,然後“噗”的笑了一聲,“他能有什麽事啊。”


    “呃……”


    “來了怎麽也不坐下再走啊?”


    你當醫院是你的家嗎?還坐一下,“你怎麽知道我來過。”明明我都沒看到他。


    “秦總跟我說的啊。”


    “唉?”他不是睡著了嗎?怎麽可能知道我去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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