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白雪公主與七個小矮人,笑笑更喜歡雪姑七友這個翻譯。


    當可掬與小騫纏著自己講故事時,便把改良版的雪姑七友講給他們聽: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富商。


    小騫插嘴:富商是賣什麽的?


    是、是賣蘋果的,笑笑狡黠地為後麵的故事打了伏筆,繼續講:有一天冬夜裏,下著老大的雪片,富商的妻子坐在一扇窗子邊,正在為她的女兒做針線活兒,寒風卷著雪片飄進了窗子,烏木窗台上飄落了不少雪花。她望著外頭的雪,一不留神,針刺進了她的手指,紅紅的鮮血從針口流了出來,有幾點血滴落在飄進窗子的雪花上。她凝視著點綴在白雪上的鮮紅血滴,又看了看烏木窗台,說道:“但願我女兒的皮膚長得白裏透紅,看起來像這潔白的雪和鮮紅的血一樣,那麽豔麗,那麽嬌嫩,頭發長得像這窗子的烏木一般又黑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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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掬的眼睛非常亮:後來呢?


    後來,她真的生下了一個美麗無比的女兒,她的皮膚真的像雪一樣的白嫩,又透著血一樣的紅潤,頭發像烏木一樣的黑亮。母親給她取了個名字,叫雪姑。


    可掬:真有這麽好看的女孩兒麽?姐姐能給畫下來麽?


    直到故事講完了,笑笑還沒有畫出來,動畫片白雪公主的樣子根深蒂固,若真畫出來孩子們一定會質疑她的發型和衣著。


    “瑛園同學?”


    思緒回到現在,笑笑呆呆望著叫著自己名字的女孩子,真想即刻把她帶回去,拉到可掬麵前:喏,雪姑長這樣兒。


    笑笑活了兩世,第一次被驚豔到。


    女孩子被笑笑看得不好意思,手裏拿著一張白千層的樹皮:“有個不情之請。”


    “請講。”幸而笑笑是個女生,若不然早已拉著人家的手說:姑娘你隻管說,上刀山下火海我唐某在所不惜。


    女孩子一笑,隻一側有小小梨渦:“你練的可是倪體?”


    笑笑點頭。


    “我一直喜歡倪體,不過才初學,再沒見過女孩子把倪體寫成你這樣出神入化的。”


    笑笑心裏嘚瑟了一下,謙虛道:“不過學了皮毛而已。”


    “人家都說這白千層不易得,便想請瑛園同學給寫幾個字,留著做書簽兒。”


    笑笑從來沒被人拍得這麽爽過,甜甜笑道:“不敢當。”


    女孩子連筆墨都給捧過來了,兩人占了旁邊一張幹淨的桌子,笑笑握筆坐下,一時不知道寫什麽。


    “我是不是擋光了?”女孩子挪了挪位置。


    “你喜歡什麽詩句?”笑笑問。


    “想寫什麽都行,被我拘住不好了。”女孩子給了笑笑充分的自由。


    笑笑仔細看了看她,頭上隻插了一朵**白色的玫瑰,竟也能戴出明麗的感覺,笑笑恨不得花一整天功夫細細給她畫一張肖像,然後再換身衣裳再畫,再換再畫,畫十二張做個美人兒掛曆……這是顏值的力量吧。


    穩了穩神兒,便提筆在那白千層細致的皮紙上寫了:薔薇顏色,玫瑰態度,寶相精神。


    因為用心,自己都超水準發揮了,筆鋒竟有些蠶頭燕尾的意思。


    女孩子輕輕拿起來,慢慢吹幹了,珍惜得了不得:“哪個字都寫得好看!詞也好,可是宋代趙師俠的那首朝中措?”


    “看你頭上簪著玫瑰,便想起這幾句來。”


    女孩子不釋手:“真是多謝了,瑛園同學。”


    “太客氣了,你叫我瑛園吧。”


    女孩子一笑:“你可以叫我西子。”


    啊……原來這是大名鼎鼎的溫西子。


    二伯母你還不忿個嘛啊,論顏值,你家倆閨女綁一塊兒也拚不過人家。


    笑笑道:“聽我妹妹說起過,她們都是花藝社的。”


    溫西子一時不知道說的誰,笑笑解釋道:“她們是雙胞胎,一學年的。”


    “是宛白和文漪?你是唐家的女兒?”溫西子有些激動。


    宛白和文漪,原來這是嫣然莞爾的字,太能裝了。


    溫西子道:“你是宛白常說的五姐姐吧,閨名是笑笑?”


    哼,莞爾背地裏肯定直接叫自己唐笑笑,要不人家怎麽會知道自己的真名。


    笑笑點頭:“也曾聽兩個妹妹提到過你,還喝到過玫瑰溫家的花蕾茶。”


    溫西子仍舊有些激動,拉著笑笑的手:“聽宛白說起了玫瑰花宴的事兒,她說是你起的主意,真是個好主意呢!我如今已經開始著手準備了,到時候你也一定來啊。”


    玫瑰花宴?那是多久遠的事兒了?


    溫西子還拉著笑笑的手:“本來想著我們花藝社的姑娘們自己設宴的,偏讓我母親知道了,覺得主意好,打算大辦一場呢!你若有好點子,跟我說說,我想辦個不一樣的花宴呢。”


    笑笑看了看香篆,還有一刻鍾的時間才上課,便道:“不若一起坐下來喝杯茶。”


    “好!”溫西子也不客氣,與笑笑一起坐在窗邊的茶桌旁。


    笑笑感覺鄰座的女孩兒不時朝自己這廂望,看來她們又有了新的談資。溫西子對此司空見慣,依舊談笑風生,美人來到世上,注定是要顛倒眾生的,連幾句謠言都禁不起那還當什麽美人兒呢。


    笑笑拿出茶具布包,取出一塊荷葉紋的細麻巾做茶席,擺上一隻綠泥壺和一對綠泥栗子杯:“我這裏有平水珠茶和君山銀針。”


    溫西子拿起珊娘做的茶具包,已經看住了:“這竹子繡在這裏,一枝最好,再多累贅了。還有這句話也好:天青色等煙雨,從何處想來的呢。”


    “嗯……我母親繡的。”


    溫西子望著眼前精致的茶席茶具,不覺細細看了看笑笑:“竟是個小小茶宴了,怪道你能寫出那麽好的字呢,原是有詩心的。”看了看笑笑拿出的兩小罐茶鹵:“咱們喝君山茶吧,珠茶等過了小滿再喝。”


    一聽這話,知家裏對女兒的疼惜珍,生怕吃了綠茶生寒。珊娘在家裏也很少讓笑笑吃綠茶的。


    笑笑取了一小撮君山銀針:“那吃黃茶,既清新也不那麽寒涼。”


    溫西子微笑,起身取了一隻盛著燙水的小銅壺來。


    笑笑便簡單沏上了:“學裏一切從簡,咱們也跟著湊合湊合吧。”


    “能如此吃茶已經很少有了,我在此上了兩年學,還未見誰這麽講究地擺弄過茶具呢。”溫西子直言,又聞了聞小香爐裏熏的香:“真好聞,這是什麽香?”(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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