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瑞彩回到課室,見女孩子們都紮堆兒湊在一起,也不知在研究什麽。


    瑞彩:“又有什麽新鮮玩意兒了吧。”說著也擠進去看,一大群人圍擠在教室中間某位同學的小小座位上,跟擠公交車似的,“疏香!再給我一張兒!”“我這個都裂了,再給張好的唄。”“蘭釭,你搶我的幹嘛?”“魏瑞彩,你都拿了幾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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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笑感覺搶銀票也不用這麽賣力,舉目課室,見隻有霓節一個人在看書。


    霓節抬眼看見笑笑:“對了,耳房裏每人有一隻櫃子,上麵寫了名字的,用發的鑰匙可以打開。櫃子裏可放一些備用的衣裳雜物。”


    “方才瑞彩帶我去過了。”笑笑坐在霓節前麵的位子上,倒著看她書上的字:褚六娘捉刀越過眾匪,如一陣黑旋風,呼嘯淩厲,白光厲閃晃瞎眾匪眼,直取匪首而去!


    笑笑:……


    霓節的表情仿佛自己在看計然學,淡淡道:“今年學了天元術,不知你可跟得上。”


    笑笑轉換了一陣子心緒,才慢慢適應了這種錯位感。暗忖,天元術是方程,初學應該不難的:“母親教過些天元術的皮毛。”


    “唔。”霓節想了想,“教算學的鞠先生,有讓新生上前答題的習慣。”


    “謝謝助學提醒。”笑笑的眼睛盯著霓節的書。


    “可還有要問的?”


    你怎麽還不翻頁兒呢:“褚六娘可殺了那匪首了?”


    霓節翻過一頁看了看,麵無表情道:“沒殺成,讓逮住了。”


    “哦,也是,還有這麽厚,怎麽可能一下子殺的成。”


    霓節思索:“也有第一頁殺成的,後來去修煉了。”


    哦,那是修仙兒文吧。


    眾女生終於緩緩散開了,瑞彩興高采烈地衝笑笑跑過來:“瑛園瑛園!我得了四張!”


    笑笑看她手上,是幾張邊緣不規則的雪白羊皮紙似的東西。


    “這東西能寫字呢,說是閩中的一種樹皮,”瑞彩神秘道,“疏香是閩中人,回了老家幾個月,前兒才回來了,這種樹咱們這兒是沒有的,這樹皮絕對是稀罕物兒。”說著大方拿出兩張來:“分你一半兒。”


    笑笑拿起來細看:“這個是白千層的樹皮。”


    “白千層?”


    “對,南方的樹,樹皮一層一層可以剝下來。”


    瑞彩瞪大眼睛:“疏香也是這麽說的,她是覺得有趣兒,才取了許多帶回來的,且這東西還能寫字,一點兒不比宣紙差呢。”說著又問:“你是怎麽知道的?”


    笑笑曾經在台灣旅遊時見過這種白千層樹,也曾用樹皮寫過字畫過畫兒的:“以前隨父經商也曾到過閩地。”


    兩人正說著,已經有女生在上麵畫了一枝梅花,其效果自然比不上宣紙,但物以稀為貴,大家都說用這個做書簽兒寫信是再好不過的了。那張可憐的畫梅花的白千層傳了一遭下來,邊兒都被摸黑了。


    瑞彩大聲道:“你們知道麽,這是白千層的樹皮,瑛園也見過白千層樹的。”


    不一會兒,大家都議論起來:“這東西叫白千層,”“白千層特難得特少有特名貴,”“白千層得五十年才能長成大樹!”“白千層得上百年才能長出一層兒來!”……


    女孩子們湊到一塊是大驚小怪地誇誇張。


    瑞彩也湊過去,展開了聊天室狀態。


    笑笑望著手裏的白千層樹皮,腦子裏湧出一條不切實際的發財之路來。


    正在怔怔想著,便有個聲音道:“瑛園同學,可願訂些白千層麽?”


    不由一驚,此語與自己不謀而合了,莫非是自己內心的聲音?抬眼一看,是個女同學,穿著洗的發白的學裙,頭發隻利索地梳了個髻,一點首飾也無:“若有意要,家兄便在閩地經商,可讓他走貨的時候捎回來些。”


    笑笑看了看自己手裏的兩張白千層,似乎這件東西已經頂替了葫蘆藤絡子,成了班裏新的流行,大概過不了幾日能傳遍全校。


    女同學長得利索,說話也利索:“十文錢一張,一百文十二張,一兩銀子算你一百八十張!”


    笑笑看她手裏拉的單子,已經有不少人定了,自己便也隨大流定了一些:“我要十二張足矣。”


    “好,”女同學並不嫌笑笑定的少,微微一笑,“先付一半定金,等貨到驗貨再付另一半。”


    這交出了五十文錢。


    突然開悟:100文算1張,一兩銀子是1500文,算180張,其實並沒有多給。但讓她那語氣重重地一說——一兩銀子算你一百八十張!——仿佛買家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女同學給笑笑開了張類似訂單的東西,寫明了:白千層十二張,一百文錢,已付一半定金,其餘□□。在訂單上留了個章:遲慧。


    遲慧又遊走到前桌的瑞彩那裏,瑞彩豪舉二兩銀子,要了三百六十張。


    笑笑不由走過去道:“要這麽多,不多給一些麽,這麽算下來還是按的100文1張呢。”


    聲音不大,也沒想當眾揭穿她,隻是不願瑞彩吃虧。


    瑞彩還沒反應過來,那遲慧幹脆道:“贈你二十張!”說著在訂單上加了二十張。


    待那遲慧走了,瑞彩道:“我剛才都沒算過來,經你一提,可不是,那遲慧最有心眼兒了,她可是個徹頭徹尾的生意精兒。”


    “她倒是個能幹的。”商學院需要的不是這樣的人才麽。


    瑞彩歎了口氣:“她也不易,她們薛家真是刻薄至極,她們姐妹們的學費都是要自己掙的,一年三百兩銀子呢,談何容易!更可惡的,嫁妝也要自己掙呢!據說在家裏,一個姑娘一個丫頭,粗使細使都包了,學裙還得姑娘自己洗!”


    薛家倒是聽說過:“那薛慧是她姐姐?”記得薛慧是擷英女學最優秀的畢業生,連得了七個優的,後來嫁給了沈家的商業俊才沈英白。


    “是,她名字是薛聰,確也聰明。”瑞彩接著道,“不過,這一批白千層,她讓她哥哥給她捎,弄不好薛睿得再敲她一筆運費!”


    這都一家子什麽人啊!這是把孩子們扔出去當狼養呢。


    笑笑慨歎:“十年之後,隻怕薛家興旺,無人能及。”(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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