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君看我乘風起。   吳用來不及高興自己沒有被清號重來, 更加慶幸位麵交易法則第一條就是無法交易活物,不然自己從哪裏去弄一隻滾滾(大熊貓)給修真的道長?


    然後他飛速去退了網吧的卡, 收回來七塊錢的零票。回想起來,自己上輩子就是從小細節開始放鬆警惕的吧,怎麽能因為換到了金項鏈就忘記網吧的卡還能退款呢!


    然後吳用拿著退回來的七塊錢去買了幾張印著熊貓的明信片,修真界給的交易物是一些生肌丸, 據說對外傷很有效。


    後續又用熊貓滾滾的海報換了生血丸——畢竟按著交易平台的開啟條件,彷佛要用到自己的血液,萬一哪天鮮血不夠用,好歹還有這補充!


    吳用也不用考慮修真界的東西保質期如何, 反正放在位麵交易平台的儲物空間裏, 放進去是啥樣, 拿出來就是啥樣。除了不能攜帶活的東西,這簡直就是居家旅行收納的好幫手。


    這一世,他更加低調謹慎,秉承小富即安的原則,本本分分做人, 好好學習, 也不像前世那樣急著賺錢了, 而是打算好了要學一些專業性強一點的東西,這樣子就算哪一天失去了金手指,自己也有生存的資本。於是他去學了法律, 老老實實考過了司法考試, 本本分分做著上進好青年。位麵交易得來的好東西也囤著不敢輕易用, 好像是過冬的倉鼠,時不時看看交易平台李儲存著的與末世位麵雇傭兵魏源換來的黃金、武器,與未來位麵的影帝秦異人換來刀槍不入的緊身衣、微調外貌的變裝藥劑,以及與修真位麵的雲穀子換來除生肌丸、生血丸之外的靈藥“一旬”。


    當然,這輩子吳用沒有引起任何勢力的關注,可是天有不測風雲,距離三十而立沒幾天飛機失事……未來科技緊身衣雖然保證刀槍不入,可是難救空難。


    “我真是沒事出門旅什麽遊啊!悶聲發財兩輩子了都沒來來得及花……”失去意識之前,吳用很是遺憾。


    而位麵交易平台後台則是經曆一串數據流,分析宿主當前情況,本著既然流出來就不要浪費的原則,充分吸收了吳用因為飛機解體而粉碎的身體中的血液。當然,拿人手短,位麵交易平台也不是隻收獲不付出的,於是。緊急製動係統再次啟動。


    吳用再一睜眼:大屁股台式電腦沒了,吃方便麵噴口水的小青年沒了,本該在口袋裏的雞蛋倒是怎麽卡在嘴裏?好像還是帶著殼的。硌得怪難受的,大概是吃的太著急了,堵得自己呼吸不暢,吞不下去又吐不出來,梗得臉紅脖子粗,立時就要厥過去了,最後也不知怎麽地,圓溜溜、硬邦邦的整個兒“帶殼蛋”就從他嘴裏囫圇出來了……昏迷後的他並沒有聽見有個婆子喜氣洋洋地報訊兒:“二太太生了個哥兒,我的乖乖,口裏銜著一塊玉呢!”


    ……………………


    吳用再次有意識,是因為不可描述部位一陣濡濕。


    他心想:壞了,難道我英年癱瘓,大/小/便不能自理了麽?


    睜開眼睛發現霧蒙蒙的,本來就不斷下沉的心這下子跌到了穀底:不隻是癱瘓,眼睛還出了問題?


    張口想要說話,卻是聽見:“嗚安嗚安……哇?哇!”


    “喲,我的乖孫孫怎麽啦?”一銀發老太太扶著丫鬟的手恰好走進屋內。吳用就聽見自己斜上方一個敦厚的女人微微帶顫音道:“回老太太的話,哥兒是尿了。”


    好麽,穿越至少比癱瘓強了。


    發現自己這回不是重生,改穿越了的吳用想要打開交易平台,卻被告知因緊急製動破碎時空耗能巨大,交易平台需休眠一段時間以存儲能量,於是他安心做個偽*小嬰兒,吃吃喝喝睡睡,當然,吃/奶的時候還是糾結了五秒鍾,最後生物本能和對生存的渴望讓他閉著眼睛用力吮/吸/奶嬤嬤的乳/頭。


    不知不覺過了約十日,吳用自然是沒有去室外的,也就是憑著室內點亮的燭火猜測日月輪換的次數。


    說回到端陽節。


    接上頭的話,吳用迷糊睡去,兩個奶嬤嬤還在絮叨——主要是女高音在囉嗦。


    “我跟你說,要不是咱倆一個屋,食盒一塊送進來一塊兒撤出去,人家指不定以為吃胚是我,我才懶得和你說道這些個……”


    見小主子睡了,兩位奶嬤嬤放輕了推悠車的手,給小主子窩好薄被,女高音不由自主地多摸了兩把:這可是上好的蠶絲被,這麽薄薄一條就值自己一家子一年的嚼用了,嘖嘖嘖。


    待到吳用滿月的時候,已經是五月末了。滿月後的他精神頭比之前稍好了些,每日裏昏昏欲睡的時間比之前少了那麽一時半刻的,又因為他平日甚為乖巧,隻尿濕或屙屎才會哭鬧幾聲,已算是比較令人省心的孩子了,因此被打扮成大紅包的樣子,由親媽領著、女高音奶嬤嬤抱著去給人顯擺了。


    女眷們還未開席,先來拜見此家中輩份最大的老太太。


    這個老太太吳用就是熟了,幾乎每天都要差人來問問自己今日吃喝拉撒的情況,期間還親自來了兩趟,前呼後擁好不威風,不過倒也是真心疼愛自己的。


    這不,剛坐定,就叫大丫鬟從女高音手裏把自己接過去抱著了。


    上門來的女眷也有那略莽撞的,對外頭傳得沸沸揚揚的消息很是好奇:“二太太,聽說您生這小二哥的時候可是滿屋異香、彩霞滿天,哥兒銜玉而生呢。現下外頭都在說,您府上的這位小少爺是仙童轉世。今日我倒是想要開開眼,好叫我們也看看這仙家寶貝?”


    吳用原本正提起精神應付一下老太太身旁拿著絡子逗著自己的大姐姐,結果聽到這句話,當真是如醍醐灌頂,多麽明顯的提示!


    “我怎麽早沒想到!”吳用咬了一口牙床,不小心從嘴裏吐了一個泡泡,引得大姐姐抿嘴一笑——哦,現在他知道了,自己的這個大姐姐就是元迎探惜(原因歎息)的賈元春了。


    其實也不怪吳用迷糊,奶嬤嬤和丫鬟們平日裏嗑牙也不過是說東家長西家短的八卦,哪裏會提及本府老爺太太們的事兒?更不會以下犯上提主人家名諱。他雖是喊著玉出生的,但是生下來就昏睡過去了,等再次醒來,那通靈寶玉就被塞在繈褓裏,身為小嬰兒,活動不方便,也根本就沒察覺。


    一個月的時間大多是昏昏沉沉,不知身處何地、今夕何夕,也是情有可原。


    吳用想起自己的第一輩子,那個最後關頭狠狠坑了自己的女朋友,有一陣子電視熱播穿越劇,她也是看的津津有味,隨口就調侃吳用,說他如果穿越,必定是水泊梁山的智多星,誰叫他們名字一樣、又都聰明多智呢。後來想起來,可真是諷刺,如果自己真的是足智多謀的人,也不會終究被算計,臨到頭了差點身死,還是靠著金手指才有接下來的奇遇。


    “現在想起她做什麽呢,真是人老了就愛回憶從前了。誰知道我居然真的會穿越,而且十有八/九是成了賈寶玉。”吳用安慰自己,雖然身為大老爺們,沒什麽細膩心思去讀《紅樓夢》,但是感謝從前的人教版語文教材,裏頭就有劉姥姥進大觀園這個課文,再加上電視劇好歹也翻拍了好幾回,看看劇評就等於說得到了劇透,自己好歹大概知道大概劇情——大不了就是破產出家麽,能比交易平台緊急製動要痛苦?


    ………………


    上首的老太太——也就是史老太君當日在寶玉出生之後倒是想要給府裏頭噤口,說萬事不要太張揚。可是賈府家大業大人多口雜,說實話家風還略有些拿不出手,上行下效,仆婦們的嘴巴可是一點也不嚴實,沒過幾日。榮國府二房太太生了個銜玉的哥兒這件事就被傳遍京城了。


    好歹今上是是個不敬鬼神的,聽聞這個異事隻是一笑了之,蓋是因為他對榮國府的兩兄弟也很了解:老大紈絝、老二木訥,都是不堪大用但也不會作大死的人。若是換了別的宗室或者權臣府裏頭出現這麽一個“祥瑞”,那指定是沒有活路了。


    嗚呼哀哉,可是有說“伴君如伴虎”,此刻的皇帝念著舊情也頭腦清醒隻把這個當做趣聞,誰曉得以後翻舊賬起來是甚麽樣的光景;又有說“一朝天子一朝臣”,現下的皇帝老兒對此事一笑了之,也不知以後繼位的皇帝會不會膈應這個不知道真假的“祥瑞”。


    要賈母說,這樣的名聲還是不要的好,因此看到那眼皮子淺的二兒媳王氏一臉忍不住的得色想要回答那婦人的話了,便揉揉額頭笑著開口:“李恭人說笑了,小孩子家家的,但凡家裏疼愛,都怕慣的嬌氣了,我方才還和老二家的說,給他取個小名,喚作寶玉,叫周圍的丫鬟婆子日日喊幾回,也好壓一壓。至於什麽仙家寶貝,那都是以訛傳訛罷了,要說玉,哪家沒有幾塊好料子?”


    便是將掛在寶玉脖子裏的紅繩給扯出來,手托玉石,好叫大家看清楚,此。


    玉是好玉,可是一看個頭就不是能夠從一個小嬰孩嘴裏掏出來的,也不知道是哪些個人以訛傳訛,將史老太君給孫子準備的好東西說成是娘胎裏帶來的吧?以上是大部分在場的貴婦們心裏所想。


    至於為何從榮國府的下人裏傳出這麽離譜的謠言,這就不是大家所關心的了,京城人多是非多,水深著呢。


    被賜小名寶玉的吳用方在花團錦簇的女眷們中間適應了各種香粉的味兒,還沒來得及弄清楚來的人都是誰和誰,當然,就算弄清楚也沒甚麽用場。就有丫鬟掀起珠簾來報說:“二老爺讓把哥兒抱到前頭去給各位老爺瞧瞧呢。”


    於是吉祥如意大紅包又被奶嬤嬤抱去了前院。


    前頭爺們的酒席上觥籌交錯,大家禮節性地誇了誇滿月的孩子來日必有大前途、大造化,寶玉吐了個泡泡,幸好這樣的場合裏頭,名義上的是主角的他並不是實際上的焦點,於是便宜爹揮揮手,又把他送回後宅去了。


    “揚州那邊來信,你妹妹的身子有些不大好了。”賈母把手裏的信遞給賈政,“你看看,說是心血耗盡、恐有油盡燈枯之相……”


    “兒子那裏還有一株二百年的人參,這就叫王氏拿來。”要麽說賈政和王夫人怎麽是夫妻呢,頭一個想到的就是人參。


    賈母哽咽:“哪裏就用得著你的了,我方才已經叫鴛鴦去我那私庫取了一支老山參。怕就怕,人參也難以救回你妹妹的性命呀!”


    “那老太太的意思是?”賈政難得機靈一回,馬上就想到去年春日裏自己大兒子險些因風寒加傷寒而去了的事情。


    賈母自己也是猶豫、焦心又有些難以啟齒:“老二,你看,你看能不能叫珠哥兒、璉哥兒帶著寶玉去一趟揚州?”


    “老祖宗!”賈政睜大了眼睛,老娘這是糊塗了麽!


    “這不是璉哥兒和寶玉都還沒見過他們的姑父和姑母麽,我想著,總歸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戚,也該去認一認人了。”賈母的聲音出奇的小,但是帶著一些固執的意味。


    “兒子不同意。”賈政甩甩袖子搖頭。


    “老二!”


    “母親!妹妹她已經嫁出去了,做了林家婦十餘年,生死自當是由林家操心、操持。”賈政情急之下脫口而出。


    “好一個生死自當由林家操心。難道我敏兒嫁出去了,就不是我的女兒了、就不是你嫡親的妹妹了?我問你,若是元春日後如此,你當如何?”賈母的手哆嗦著。


    三綱五常深入骨血的賈政一臉理所當然:“元春既已過了旨意,出嫁從夫,是皇家的人。那日後生老病死怎會與我賈家相幹?”出嫁從夫四個字,賈政說的有些含糊,大抵是因為他也知道,妾用嫁這個字實在是有些不妥當。


    “好一個維護三從四德的賈存周!那我問你,夫死從子,這可是你的夙願?我這老不死的,是不是以孝挾持了你?”


    賈政無奈起身跪下:“老祖宗!母親!求您體諒兒子。寶玉那玉也不是次次都能有神通的吧?許是會對寶玉有什麽折損呢……敏兒是我的妹妹,我怎麽能不疼愛她。可是寶玉畢竟也是我的兒子呀。再者說,即便那玉真能救人性命,也隻剩下兩次機會了,您也有年歲了,許是將來用得著,剩下的最後一次,那就是咱們賈家的保命符了呀……老祖宗……”


    賈母被說的有些軟化了:“你妹妹,她命苦呀……沒能為林家開枝散葉,她是硬生生把自己熬成這樣子的。叫我這個做母親的如何能放心得下……老二,我都是一把老骨頭啦,需要活的那麽久幹什麽,就把我的那一次,舍給你妹妹用吧。算是我這個做母親的求你了。”


    賈母也是微微顫顫地起身,作勢要給兒子跪下。


    誰想到賈政一個愣神沒來得及扶住賈母:弄巧成拙,這可如何是好?


    賈政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心裏頭的小算盤的:寶玉剩下的兩次機會,一次給自己,一次給賈母用。說出來的時候,自然要避嫌,不能把自己算進去,不然有用老子身份欺兒子的嫌疑。他料想,老祖宗聽到自己數了這珍貴的唯二機會,也許會打消了叫寶玉去揚州的念頭,沒想到……沒想到賈母居然舍得舍棄了自己的那一次機會。而身為人子,以後賈母若是有不好,自己到底是舍不舍通靈寶玉的最後一次機會呢?


    當然,這個時候的賈政是完全無視了寶玉主人的意見,因為他是賈寶玉的老子,兒子聽老子的,天經地義。


    目送二兒子神不守舍地離開。賈母拿出帕子揩了揩眼角:“鴛鴦,把我庫房裏那個顏真卿的《李玄靖碑》拓本給收拾出來,回頭給二老爺送去。”


    薑,還是老的辣。


    王氏萬分不解:元春就要進宮了,這節骨眼上,珠哥兒和寶玉居然要去揚州,探病!老太太這是糊塗了罷?


    難得,二房的夫妻又想到一塊兒去了。


    這下子原本事不關己、無關痛癢的王氏就不高興了,雖然元春到時候隻能坐青帷小轎從側門入太孫府,但是榮國府這邊還是會開幾桌酒席的,好麽,這一下子呼啦走了元春的三個兄弟,就叫兩個糟老頭子出去應酬,像什麽話?


    不論王氏如何腹誹,趙姨娘如何得意賈環能在前頭露臉,賈母決定的事情都是無可更改的。


    賈珠連著兩日都心不在焉,也瞧不進去書,李紈給他收拾行李的時候,他也是支吾隨便應了幾聲,弄得李紈上下打量他好幾眼:煙花三月下揚州,夫君不是貪花之人,應當不至於……吧?


    最後,賈珠合上書本,去尋了他老子:“老爺,去揚州見姑父便罷了,寶玉畢竟年紀小,不若這回我與璉哥兒去就夠了吧?”


    “唉,你懂什麽,這是老太太的意思,寶玉是必須得去。”賈政含含糊糊又說不清楚,隻一口咬定老太天必須要寶玉也去揚州。


    賈珠哪裏還不清楚:恐怕這個家裏,知道寶玉玄妙的人自己算一個、老爺算一個、老太太也算一個了。寶玉自然也是算的,但是他年紀小,恐怕不是很能理解他擁有的是怎樣的至寶,真是懷璧其罪啊。


    於是賈珠與賈政開誠布公地談了一談,父子倆首次就同一問題達成高度一致:無論如何,寶玉的秘密不能讓第四個人知道了!就連王氏也不行!


    賈政很欣慰,自己的大兒子是站在自己這邊的,見識就是比婦人要長遠一些,於是他帶著賈珠去找賈母。本不指望能說動已經下決定的賈母,但是也為了表明榮國府二房的一個態度:此事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雖然因為站在輩分製高點的賈母贏得這一場算計,但是二兒子與長孫都不讚同的態度還是讓她有些不安的。這份不安暫時被一顆愛護女兒的赤誠之心給遮掩了。


    賈珠作為知情人裏的最小輩,又是通靈寶玉的受益者,肩負起為寶玉打掩護的責任。為了做好萬全的準備,他還準備了一**大如米粒的糖豆……


    賈珠的行李是李紈收拾的,寶玉的行李則是被賈母、賈政、王夫人都過問了一遍,剩下的賈璉就有些小可憐了,邢氏自然是不經心的,賈赦給兒子塞了一百兩銀票零花:“機靈著些,吃喝都跟著你珠大哥。”


    王氏差人同親妹妹的夫家薛家商號的掌櫃講好了,同他們的貨船隊一起下揚州,一路也有照應。


    隨行人員有,賈珠的書童青鬆、蒼柏,小廝:知禮,知義,知廉,知進,以及上次立功的家丁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他推說此下揚州是探親,順道向林姑父求指點學問,帶著丫鬟不像樣。於是李紈暗自開心地這麽回報婆母了。


    王氏怎麽會不知道兒媳婦的小算計,不過是想著賈敏若是真不好了帶著丫鬟去,回頭得被老太太挑刺了,於是輕輕放過這件事。


    賈璉被賈珠比照著,自然也隻能帶小廝四人:隆兒、興兒、旺兒、昭兒。以及家丁八人。


    去年臘月,賈母和王氏就給寶玉甄選了小廝,寶玉挑了四個,分別叫一更、二更、三更、四更,名字也是簡單粗暴。因族學裏頭並不興帶書童,賈珠的書童也是考上秀才,從族學“畢業”之後才配置的,所以寶玉不必絞盡腦汁多想幾個名字了——暫時。


    若是說起出門子,兩位兄長都沒帶丫鬟,寶玉自然也是不要帶的,可是賈母這就不答應了:“他們幾歲?你才幾歲?這如何能一樣?”


    於是寶玉折中帶上了錢嬤嬤並初一初二。


    在此說一嘴,李嬤嬤和吳嬤嬤年後就家去了,不過她們的小子分別是一更和二更,原本應該是寶玉親隨的李貴成了四小廝之一的一更,這就是書中人所不知道的事了,無關緊要。


    三位主子的隨行人員有:管事一人,婆子一人,丫鬟二人,書童二人,小廝十二人,家丁十六人,另有武師傅負責領著家丁們。連主帶仆統共三十八人。


    又有衣裳、鞋襪、幹糧、臘味、油傘、蠟燭、各色炭、藥材零零總總,把雇來的那艘船排得滿滿當當。


    三月初六。賈府三兄弟出行,出了京郊就是渡口,此時天已回暖,順水而下一刻不停隻需五六日,就能抵達揚州城外。不過行船自然是聽船老大的,就算賈府管事得了賈母吩咐,要盡快趕到揚州,也得按照水上的規矩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大保丹的作用,這一年來賈珠頭疼腦熱都沒有一次,這次坐船也是一點事兒也沒有。


    賈璉有些慘,上了船就開始暈,吐個稀裏嘩啦。


    寶玉的身體素質一貫很好,從幾輩子前也是江南人,也不暈船。


    上船當日,賈珠就安排寶玉與他一起睡,入夜後與弟弟說了悄悄話,外人並不得而知。


    賈寶玉甚是無奈:看吧,人人都不是傻的,榮國府幾個主子倒是一大半都知道通靈寶玉的事兒了。幸好留下了次數限製這個伏筆,不然……還是自己不夠低調謹慎啊……去年救了賈珠的那一份自得很快就被寶玉收藏好了,仍舊打算秉承低調做人的原則。


    一三旬男子手持《春秋》,細細研讀。


    麵白無須的人開口,分明就是太監:“王爺,南邊兒來信了。”


    那被稱呼為王爺的,必定就是許貴妃所出的皇七子、齊郡王無疑了。隻見他右手持書不動,左手輕扣桌麵,示意來人將東西放下。


    那太監小心翼翼地放下蠟丸,退到五步之外,弓著身子不敢抬頭地等候吩咐。


    齊王將兩張紙條都對了一遍,然後才著手破譯,讀完之後便將它們湊近燭火燒了:“林如海的妻侄今日啟程回京?吩咐下去,本王要——片紙不得出山陰。”


    “是。”


    灰燼落在書桉上,不留一點字跡。


    …………………………


    回程的船是林府安排的,跟在官船後頭,船體要更大一些。然則逆水行舟,會比來的時候要多花一些時間,萬幸不再暈船的賈璉撓頭搔耳,很是好奇:“寶玉,那錦囊裏頭到底是什麽?”


    “打開就是個白條,我也不知道是啥意思呀。”因為賈璉是悄悄對著寶玉問的,所以寶玉也小聲地回答。這並不是敷衍,而是寶玉第一時間就打開過了錦囊,裏頭隻有一張白紙。


    在不遠處撫琴的賈珠咳嗽一聲,賈璉馬上坐直了身子,擺出一副什麽都沒有做的樣子。複而又說:“珠大哥,武師傅這個人還是挺不錯的哈。嘿,不知道武師傅與那道人誰更厲害?一個手有疾、一個腿不便,若是動起手來,我看還是武師傅更占便宜些。”


    “璉哥兒,武師傅雖然不是我們師父,但是也可算半師,提起之時不能如此無禮。”


    “……是。”眼見珠大哥不撫琴了,又開始撫摸書箱子,好像對待美嬌娘一樣的溫柔多情,賈璉小聲嘀咕,“林姑父送的書就有這麽好?不過是一套四書五經罷了。”


    寶玉搖頭:“璉二哥這就外道了,上頭必定是有林姑父的注解呢,探花郎用過的四書五經,外頭的舉子們想要一本,是千金難求。”


    “林姑父的學問是極好的,這次沒有時間好好討教,他便將這套書贈予我。我答應了林姑父,一定好好研讀,無論冬夏,必筆耕不綴……”


    …………………………


    “十一哥,咱們什麽時候到揚州呀?”開口說話的少年正是與賈珠等人有過二麵之緣的十六皇子。


    “咱們今日便可抵達寶應縣,若是順利,明天日落之前就能到揚州了。”十一皇子午後剛問過侍衛,對行程倒是心中有數,“不過小十五的身體……若是不便,恐怕明日還不能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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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皇子歎了一口氣:“真是麻煩。”


    十一皇子:該歎氣的是我才對好嗎?母妃不出眾、母族不顯赫,我好容易在父皇露出要給我建府封爵位的口子上爭取到了差事,誰知道會帶著這兩個拖油**出來?一個是皇後幼子,一個是貴妃幼子……哪一個出了差池,我都賠不起好嗎?明明都是皇子,怎麽我的命就這麽苦?


    “早先我就說把小十五安置在七皇兄那兒,要不是小十六你與他置氣,他也不會強撐著要繼續南下了。”十一皇子欲哭無淚,多麽好的安排啊,把其中一個燙手山芋丟給對方一母同胞的親哥哥,便是有什麽不是,貴妃娘娘也不好明麵上給自己不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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