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力拔山兮氣蓋世, 吼吼吼, 虎軀一震顯神威。  既然沒能按照老祖宗的心意救了姑媽,那麽將林黛玉的身子調養好了, 也算是變相達成了老祖宗的願望了吧?


    他從賈珠支支吾吾的講述中明白了老祖宗與老爺的分歧,雖然他們倆都有各自的小心思, 但是通靈寶玉能夠救人性命這麽大的誘惑,不論是於誰而言,都是難以抵擋的吧。不然曆史上哪會有那麽多富有四海的皇帝要追求長生不老?


    寶玉可以理解他們, 卻不打算縱容他們的**, 越是稀少所以才會顯得珍貴。至於黛玉身體好轉?不過是一顆大保丹的事情,何足掛齒。


    想的相當瀟灑的寶玉在回頭之後還是心疼了三秒鍾:畢竟當初真的通靈寶玉隻有那一塊,大保丹原有6粒,現在還剩4粒。下回不知道還能用什麽東西打動雲穀子前輩的……罷了, 好歹林黛玉也是紅樓的主角麽,後人說起病嬌的前身可不是黛玉?


    現在黛玉雖然不至成為金剛芭比, 但是和弱不禁風是一點也不沾邊了,本不受束縛的劇情會走向哪裏?寶玉是不會在意的。


    三七二十一天, 於賈家三兄弟來說過得很慢, 因賈敏病故, 他們也不好在此關頭去逛逛揚州城什麽的, 那便隻能在林府呆著了。


    賈珠還好些,畢竟年紀大一些,能靜心,安安耽耽捧著林姑父叫人送來的書籍, 連帶著上頭的注解都仔仔細細地研讀過去,倒也覺得受益良多。


    賈寶玉也不無聊,到這兒的第二日瞅了機會,將大保丹投進黛玉的茶水裏,並在有限地每日祭拜的時間觀察丸藥對黛玉的作用,間或紮紮馬步、寫寫大字。


    賈璉無聊得緊了,他本是貪玩的性子,原想著腰纏十萬貫(並沒有)、騎鶴下揚州的瀟灑,現在也不行了。不要提想去脂粉巷子啦,更不要想能叫歌姬作陪什麽的好事了,想尋些話本解悶,小廝雖也伶俐地買進來了,看著發奮的珠大哥和奮發的寶玉,他又有些不好意思拿出話本子來。


    這期間,他們收到賈府的來信,老祖宗的意思是,要他們幫襯著林姑父分擔些瑣事,順便提一提將黛玉接去榮國府養一陣子這事兒。眼下,賈珠和賈璉已經很有眼色地主動去幫忙了,剩下尚未換牙的寶玉被分配的任務是照顧好黛玉。


    這倒是更加方便寶玉觀察賈寶玉的官配。這一看,果然了不得,如果說自己是占著心智成熟與醒腦丸的便利,能夠在念書的時候過目不忘,那麽小小年紀能寫出一筆簪花小楷的黛玉無疑才是天生的神童——這是寶玉瞄到黛玉燒給賈敏的經書呢。


    待到賈敏出殯,已經是鶯飛草長、春意盎然了。


    時間總是撫平傷痛最好的良藥,至少林如海的氣色比一開始也好多了,衙門的事兒不能耽擱,前幾日報來,鹽務賬房走水,險些燒毀曆年賬冊,現下衙門裏頭上下都焦頭爛額,林如海身為巡鹽禦史,不僅負責揚州一地鹽務,可以說整半個江南都是他的轄區。賬房失火一事,非同小可,耽擱不得。因案情刻不容緩,林如海反倒是忙得暫時忘記了喪妻之痛。


    是日,賈氏三兄弟提出,自己三人也該告辭了,走之前倒是提了老祖宗的意思。林如海卻是抬眼看向自己的掌珠。


    黛玉仍舊嬌嬌怯怯,卻也是有主見的:“玉兒身上熱孝未過,恐不適合去外祖母家。請三位表兄先替玉兒謝過老祖宗的記掛。”


    三人一想,也確實如此,老祖宗肯定是先提一提,也沒打算立即把黛玉給帶走的。


    而根據賈璉觀察,林姑父後宅的兩個妾室老實得和鵪鶉差不多,也不必擔心她們敢與小表妹別苗頭,這後院比自己老子那兒清靜多了,嘖……


    …………………………


    四月初十。


    宜:除服、交易、沐浴、捕捉


    忌:齋醮、修造、破土、出行


    因林如海公務在身,又是長輩,便是不與賈府三兄弟送行也不失禮的。黛玉年幼,又素來有不足之症,也不方便去渡口吹風,隻將表兄送出二門外。倒是林府大管事、二管事按照老爺吩咐,整理好要送去京裏的東西,將之裝車,又早早安排好了船事,躬身親自送三位表少爺出門。


    三賈即將登上馬車——賈珠乃是文弱書生,不會騎馬;賈璉乃是紈絝子弟,不善騎馬;寶玉身長三尺,不及馬背……


    便是此時,有人驚呼:“幾位請留步——”


    林府所在的這一片也相當於是權貴住宅區了,很少有人高聲說話。


    眾人皆是不解,抬眼看到有一僧一道飄然而來,一個癩頭跣足,一個跛足蓬頭,雖邋裏邋遢,但是因一手縮地成尺的好功夫,眨眼從遠處到了眾人跟前,倒是叫人不敢小覷。


    武師傅一個箭步跨到了賈氏三兄弟的馬車旁邊:“來者何人?裝神弄鬼!”


    賈珠也不知是想起了什麽,欲將寶玉推進馬車裏。之間那道人拂塵一甩,寶玉從“即將被大哥哥推進車廂跌個狗吃屎”變成了被莫名之力拉正了身子。


    賈璉對這一頭官司沒甚頭緒,反而是感興趣地問:“大和尚,你們是怎麽做到的,方才瞧著分明還遠,怎麽嗖地一下近在咫尺了?”


    賴頭和尚合了個十:“雕蟲小技,不過是貧僧見勢情急想要喚住施主的小把戲。”


    “不知道長與長老因和路經此地,我兄弟三**往京城去,恐怕不能招待,你二人還是去別處找有緣人罷。青鬆……”賈珠客客氣氣,言罷讓書童去取些銀錢,好將這二人打發走。


    倒是林府的大管事一臉驚嚇:“你二人怎地又出現在此地?我們老爺說了,不會叫姑娘出家的,你們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再來胡言亂語,定是叫人將你們打出去。”


    道人搖頭:“非也,非也,今日我二人要尋的有緣人並非貴府的千金,而是這位小少爺。”


    武師傅:這兩人行如乘風,下盤有力,是好手,要戒備。


    大管事:兀那僧道,想要忽悠我們姑娘出家不成,改忽悠表少爺了?


    賈珠:這二人是真有神通還是騙子之流?不管他,走為上策。


    賈璉:啥?


    賈璉聽清了林府大管事的話,倒是自覺明白了緣由,嬉皮笑臉道:“我們家寶玉也不會出家的,當然我與珠大哥的主意,你們也不要打了。還是收好布施速速離去吧。”


    僧道對賈璉的譏諷恍若未聞,那道人距離寶玉最近,眼神也是極好:“你這通靈寶玉……”


    說的正是從寶玉領口露出來的項圈。


    賈珠不露聲色地將寶玉推到自己身後,又用靠在背後的左手把寶玉的項圈往衣領子裏塞。


    寶玉:【大哥哥,求輕點,懟死我了……】


    道人無視了賈珠的小動作,徑自顧自的掐指盤算:“不應該啊,奇怪了……怎生是好?”


    “怎麽了?”賴頭和尚也上前一步。


    “和尚,我們這一趟算是白跑了,走罷……”


    和尚也開始掐指,然後露出一副非常吃驚的神色。


    僧道二人相互看了一眼,感慨:“一睡經年,喝酒誤事啊。”


    於是留下懵逼的賈氏三兄弟與仆從眾人:啥?


    道人搖搖頭,表露的好似不想吐露天機的樣子:“癡兒,我與你一個錦囊,此番北上山高水遠,望自珍重。”


    賴頭和尚給的卻是一個小巧的護心鏡,不知是何用意。


    賈珠總算是鬆了一個氣,對方既然沒有點破寶玉的與眾不同又沒有想要點化自己弟弟出家的意思,收個錦囊什麽的便也收了。


    “二嬸不必如此,十六皇子天真爛漫,乃是真性情。總是想一出是一出的,皇上和皇後娘娘並不會因此怪罪。”太子妃已經年近四旬了,因為保養得宜,瞧著不過三十餘歲。


    正事一說完,眼見太子妃身邊伺候的宮人是如何進退有度,曹二太太的眉頭又不由自主地皺起來。


    “二嬸可有什麽煩心事?”


    “還不是我生的那個潑猴,上天攬月、下水捉鱉,哪樣都能來。我想著,要是她能有昨個兒榮國府的大姑娘一半文靜秀氣,我的肝也不會總是頂著疼了。”


    太子妃眉頭一挑:“二嬸可不誇大了說人的。榮國府大姑娘果真如此好?”


    “是吧,雖然是五品官之女,但是不愧是養在一品國公夫人跟前的,倒是有幾分揚州巡鹽禦史林夫人的氣度了,果真是親姑侄。”


    曹二太太走後,太子妃沉吟半晌,吩咐廚下做一份銀耳蓮子羹給太子送去。


    晚間。


    “可是有事尋我?”


    “無事不能尋你了?”


    夫妻之間打了會兒小機鋒。


    太子妃正色道:“我也不是那不能容人的,不過秦氏要是再照顧不好大姐兒,那便抱到本宮這裏來養。”說的正是側妃秦氏最近有些恃寵而驕,用孩子爭寵。


    “不過是個妾,值當你這樣生氣?”


    “不與太子說笑了。前些日子,太子感歎過那禦史林如海一心為公,我突然想起來,這林夫人姓賈。不巧,今日名滿京城的純孝姑娘也姓賈。卻恰好是親姑侄呢。”


    太子皺眉:“那一府,自老國公病逝之後無甚大才之人,行事也太小家子氣……”


    “榮國府雖是小把戲,但是走出了與別人不一樣的路子。你看現在宮裏頭都知道了《千手觀音》,聽母後說,貴妃娘娘也打聽了一句賈府的大姑娘……”太子妃大事方麵不含糊,在後宮聽到什麽,都會與太子說。


    貴妃許氏,從前不過是一個伺候皇上的宮人,雖無顯赫家世,於朝中無援,但是扛不住人家能生孩子!先後生了三皇子(歿)、七皇子(現得封齊郡王)、十五皇子(尚未開府)、端孝公主、端儀公主。雖然現在活著的皇子與嫡出皇子一樣,都是兩個,但是論起出生數量來,許貴妃生出來的孩子是皇後的兩倍多。


    “依你看,貴妃是替孤哪個弟弟看的人選?”


    “恐怕還是齊郡王。畢竟十五皇弟隻比十六弟大半歲,還沒到年紀。而齊王府裏現在僅一庶子,側妃之位雖滿,還有庶妃的空缺。殿下您的後院不也是有空缺麽……”


    “瞧你醋的,修遠都這麽多大了,我這個做老子不能不講究,五品官之女,多巧多藝?給修遠添個人是了。我莊子上送來一盆墨菊,明日你送去給母後賞玩。”


    太子妃點頭,聞言知意。


    太子慢慢地拍著太子妃的手背。思忖著:齊郡王的封地在運河上遊,林如海管著運河下遊,如何也不能讓他們成了姻親。


    太子妃猶豫著:“可是母後早先替修遠相看了胡家五姑娘……”


    “不妨事,那賈家的門第確實低了些,給修遠做個側妃吧。”


    太子妃心道,一開口是側妃,日後豈不是升無可升?


    上頭一番計較,賈府自然是不知道的,於是旨意下來的時候,賈元春成了太孫侍妾。


    所以賈寶玉的疑惑並不是沒有原因的。按照他不清楚的原著來說,賈元春本應該入宮做了女史,後因得許貴妃賞識,才被賜與齊王。至於如今明明有太子而為何那原著中入了齊王府的元春日後會成為賢德妃?此處官司頗多,先按下不表。


    因東宮之內需修繕太孫後院,太孫的婚期定在來年四月底,而李氏與賈氏則是於來年三月入宮,今歲是皇恩浩蕩,允許她們在家過的最後一個除夕。這也未嚐不是皇後給胡家五姑娘作臉,免得兩侍妾早她太多時日入宮,站穩腳跟要作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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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是與家人團聚,可是皇後賜下來的教養嬤嬤已經入駐榮國府了,好在元春平日裏規矩都是極好的,教養嬤嬤比較滿意:有些個姑娘家,是被家裏頭寵壞了。聽聞太子妃的族妹在宮裏待選期間還出了岔子,幸而有太子妃作保,才沒被懲處,僅僅是最後一關撂了牌子,可回家自行婚配。要是家家的大姐兒都那樣,那教養嬤嬤寧可去浣衣局麵對那一群粗手笨腳的宮婢,至少看不順眼了可以任打任罵。


    元春現在基本是專心入宮前“專職培訓”了,王氏帶著李紈理家,賈蘭被賈母抱過去了。賈寶玉樂得有小孩給老祖宗逗樂子,好多花時間看書習字。


    大寒這天,賈璉哆哆嗦嗦地從被褥裏掙紮起身,等他冒著寒風小跑到綺散齋的時候,果然,賈珠和賈寶玉都已經紮好馬步了。綺散齋內沒有地龍,隻是燒著銀霜炭,饒是如此,也暖得讓一路吹著冷風過來的賈璉打了一個哆嗦。


    作者有話要說:  律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017-04-14 18:03:1


    天花亂墜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017-04-14 18:1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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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過了一個假的周六,遇到客戶,說成交後60天付款……扯皮很久。風險太大了,我沒答應


    攤手,小七萬塊錢呢……(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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