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力拔山兮氣蓋世,吼吼吼, 虎軀一震顯神威。m.. 移動  寶玉覺得裝小嬰兒並不困難, 前幾個月吸著奶嬤嬤的奶/頭確實有些恥度,但是小半歲後, 寶玉的進食方式改為用湯匙喝奶嬤嬤擠出來的奶/水了,據說這是大戶人家防止小孩子和奶嬤嬤感情過於深厚的一種方式。等到進學之後, 原本的四人奶嬤嬤配置也會刪減為一人,僅作為管理小主子院子、調/教小丫鬟之用。


    七坐八爬, 半歲出牙, 寶玉前輩子聽福利院的阿姨們念叨過這句話,又親眼目睹許多小孩兒如何從吃喝拉撒皆不能自理的階段慢慢長大, 輪到自己心智成熟了, 再經曆這個階段, 也是頗有趣味, 倒是小心翼翼地度過了這一年。


    周歲前,賈母接到女兒女婿的來信報喜, 說女兒賈敏於今歲花朝節誕下一女。因女兒出嫁多年未有所出而擔心許久的賈母連說三個好,並吩咐下去,院子裏伺候的人,三月的月錢翻一倍。


    把寶玉的幾個奶嬤嬤歡喜的——三月的月錢翻倍了, 下月是寶哥兒的周歲,老太太必是要再賞的。可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麽?


    四月二十六。寶玉抓周,厚實的鬆江布下墊著褥子,上鋪滿了精美巧妙的小玩意兒, 筆墨紙硯自是不用說,刀槍棍棒也是不可少的——畢竟賈家是軍功出身,寶玉的大伯身上還掛著世襲一等將軍的名號呢,還有諸如金算盤、玉製九連環、粟米串……和胭脂!


    王氏的臉都要綠了!寶玉的抓周宴上,怎麽能出現胭脂這樣的東西?必定是那魑魅魍魎看不得寶玉得了老太太的寵,想要設計讓自己的兒子丟個大醜。


    站在王氏身後的元春倒是蓮步輕移,給自己的母親斟了一杯茶,好叫她不要露了聲色。


    坐在最上頭的賈母把下頭的一切都看在眼裏,微微垂了垂眼皮子:“這便開始吧。我的乖孫孫,快去挑一個自己喜歡的。”


    寶玉當然知道,抓周隻是大人對孩子未來的美好設想和祝願,並不是抓了啥以後做啥。可是他更知道,在古代,討一個好彩頭的重要性。即便那個胭脂盒描金畫銀,刻著牡丹花,前幾日有心人拿它逗弄過自己,寶玉也是堅定不移,蹬著小短腿,搖搖晃晃地走向文房四寶。果然,眾人的臉色是越來越喜氣,尤其平日裏板著臉不言苟笑的賈政,現在是一副頗為滿意的樣子。


    結局是圓滿的:寶玉成功拿到了湖筆。


    過程是曲折的:走到一半,小短腿被胭脂盒絆了一下,一個踉蹌,啃了一嘴金黃的粟米。


    逗得大夥兒一笑,連剛剛經曆科舉失利打擊的同胞大哥哥賈珠也神色輕快起來。


    成功彩衣娛親的寶玉在賈母的碧紗櫥裏呼呼大睡。上房裏頭,賈母吩咐身邊的丫鬟如是一番,最後打發了鄭二家的出府。


    睡醒後的寶玉故作懵懂地問了一句:“王嬤嬤呢?”


    賈母笑眯眯地喂了寶玉一口蛋羹:“王嬤嬤家去了,她大兒子娶媳婦兒。這可是是喜事兒,咱們不好叫攔著對不對?”


    寶玉眨巴眨巴眼,一副“我明明沒聽懂可是裝作能聽明白”的表情,小臉嚴肅地說:“喜四(事兒),賞。”


    老太太笑得直不起腰,十歲出頭的元春上前來給老祖宗揉後背,王氏憋不住了,叫李嬤嬤抱著寶玉下去消消食兒。


    等到人小鬼大的寶貝疙瘩消失在視線外,王夫人扯著帕子按了按眼角:“老太太,抓周宴上的事兒您也瞧見了,這還是在我們眼皮子底下的呢,有那起子小人要算計寶玉。可憐見的,他才一歲呀……”


    “這事我心裏有數,到底莊子上的人不比家生子,日後寶玉身邊伺候的人,都給我細細篦一遍,你這個做母親的,也不能隻顧著掌家的瑣事……珠哥兒的親事談的怎麽樣了?我看他這些日子麵色有些不好,家裏供著的大夫怎麽說?”賈母連敲帶打,先暗指王氏料理家事有疏漏,又拿賈珠的婚事和身子骨作點了點這個有些迷障的二兒媳。


    末了,元春攙著王氏回院子,一路安慰母親,道是有老太太照顧寶玉,定是不會有疏漏的。王氏暗咬牙:老太太年紀大了,越發心慈手軟,居然隻是把鄭二兩口子放良了事了,很應該一家子發賣去鹽礦做苦力……


    殊不知賈母放還了鄭二夫妻的身契,卻沒放他兒子一家,並將其調去了金陵老家,兒子問清楚緣由,也抱怨起母親糊塗,心生嫌隙。留下鄭二夫婦居京城、大不易,又因戶籍管理製度而不能隨意遷出去討生活,男人隻好去尋了抗包作苦力的活計,女人日日做針線,不出兩年生生老了四五歲。薑還是老的辣,此為後話。


    到了三歲多的時候,寶玉做了兩回便宜哥哥——他還是聽李嬤嬤嚼舌頭的時候才知道的,自己老爹的姨娘生了一個女兒,然後又生了一個兒子,想來這是探春和賈環了。不過這與寶玉也沒什麽關係,他被養在賈母的院子裏,等閑見不到賈政的小老婆們,而親生母親王氏來與賈母請安的時候,也不會在寶玉在場的情況下說這些個掃興的事兒。


    三年多的時間,位麵交易平台愣是沒有重啟,寶玉都等得有些無奈了——好在現在過的日子衣食無憂、富得流油,不過手握金手指近三十年,忽然沒了它,也著實難熬。


    寶玉知道,自己的血能夠加速交易平台重啟,可是滿屋子也沒個尖銳的物件可以紮自己,並且每次想假摔都沒能成功的他終於意識到,作為賈母的寶貝金疙瘩,想要自殘放點血,這天時地利人和,自己一樣都沒占。


    無奈隻好安安心心跟著大姐姐賈元春背了百三千、又背下聲律啟蒙,學習速度較一般人,已是飛快,這還是寶玉刻意放慢速度的結果。盡管這樣,也令父親賈政興奮不已,不僅給他講了二十四孝,還拿來字帖親手教“逆子”描紅,然一旬過後,見二兒子的書法實在是沒什麽長進,便灰了心。


    寶玉心道:我才五歲,胳膊軟噠噠的都沒什麽肌肉,哪裏能寫出有風骨令人驚豔的字體了?便宜爹真是嚴於待人、寬以律己。


    所幸除了賈政之外,榮國府二房別的人都覺得寶玉以後會是一個讀書的好苗子,連大房的賈赦有時候都拿五歲的寶玉和自己十三歲的兒子賈璉比,弄得本不念書的璉哥兒更加討厭書本了——順帶他決定討厭寶玉三天,不!是五天!


    比寶玉大了十四歲的大哥哥賈珠則是擔心寶玉會因為父親的舉動而傷心,在準備會試的同時擠出時間教寶玉描大字。沒錯,三年前,賈珠終於考上舉人,並迎娶國子監祭酒李守中之女李紈。現在李紈已經有孕,而賈珠也在準備來年二月的春闈。


    賈珠夫婦的院子並不大,位於榮國府的東北角,不過三間小正房和三間小抱廈,夫婦二人宿中間的小正房,將西邊的做書房用,東邊那一間且空著,日後生了孩子有用場。院子的北麵是夾道,南麵和王夫人的院子相鄰,東邊是東角門,西邊是南北寬的大夾道。院子雖不大,可是清淨。


    李紈覺得這樣的日子挺好的,夫君性格溫和、一心科舉,婆婆執掌中饋並沒有時間叫自己日日去立規矩,小姑和藹,小叔子年幼……除了自己之前因為未能有孕而倍感壓力,並沒有別的什麽煩惱了——幸而現在終於盼來送子娘娘的垂青,隻希望自己一舉得男,好在賈府站穩腳跟。她一邊繡著小肚兜,一邊思量著:日子總是越過越好的,不是麽?


    …………………………


    臘月裏,李紈曆經一天一夜,產下一子,取名賈蘭。


    二月春闈開始,全國的舉人在京城會試。賈珠特別重視這場考試,連正月裏都閉門苦讀。


    賈母的心情是複雜的,四王八公之後居然也要靠著科舉才能出仕……


    賈政的心情是微妙的,畢竟他自幼酷喜讀書,原欲以科舉出身,不料其父賈代善臨終時遺本一上,皇上因恤先臣,遂額外賜了賈政一個主事之銜,升了工部員外郎。現在長子會試在即,倒是讓他感慨不已,一麵設想自己當年要是沒有被授員外郎的官職,自己也怕是翰林清貴了吧……


    王氏和李紈的心情是忐忑的,她倆日日拜著廂房裏請來的菩薩,保佑大兒子(夫君)金榜題名……


    趙姨娘想著,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日後我的環兒必定也能勤學上進,給我掙一個誥命當當……


    元春:“保佑大哥哥金榜題名。”


    探春、賈環:懵。


    至於榮國府大房眾人:


    恩,珠哥兒是個有出息的,璉哥兒著實貪玩了些!(賈赦)


    爹,親爹,求您可千萬別想起督促我去科考。(賈璉)


    唔,我還是得自己生一個兒子才行。(填房邢氏)


    我盡管少說少錯便是了。(迎春)


    而寶玉則是暗自琢磨:“雖然不曉得細節,不過我記得李紈是寡婦……嚇!”


    “不妨礙,要不是武三我右邊胳膊沒力,自己可以替自己接上……這少年,應當是皇室中人。”武師傅繼續小聲說話。


    “嗯哼?”那又如何?


    “我這胳膊是救醇親王的時候廢了的,所以記得特別牢,王爺撕開中衣給我裹傷口的料子……與那少年現在穿著的一模一樣。”恐怕還不止是簡單的皇家人,應當是嫡係。


    【我想簡簡單單做個權二代,上進一點像大哥哥那樣考個功名,然後做個什麽文學家之類的老婆孩子熱炕頭。這個願望很難達成嗎?】寶玉煩躁地撓頭:“先找地方靠岸吧。”這句話是對著外麵說的,也是對著武師傅說的。


    東方已經蒙蒙泛白了,寶應渡口的影子也不知道在哪裏,可見昨晚在水下推著船前進的那些黑衣人有多賣力。


    倒是不難找到一片灘塗,可是那少年根本不會劃船,先前也隻是任憑小舟隨著水流往下走罷了。等現在看到了岸邊,卻怎麽也沒本事劃過去。


    寶玉和武師傅在船裏頭被晃得暈乎,待他探出一個頭,見這小舟在水麵原地打轉,可憐了被拴在後麵的兩個人,原本麻醉過去,已經醒來了,又被繞得七葷八素。


    【這難道是最新的刑訊方式嗎?好殘忍!我們絕對不會招供的!】水下的兩人對視一眼,來不及哀歎哥兩個倒黴,臨門差一腳叫煮熟的鴨子飛了,自己成了魚肉,覺得腦仁抽抽想要吐——其實真是冤枉了劃船的少年,這嘔吐欲是麻藥的後遺症。


    寶玉看得心煩,走去船尾。


    “你要幹嘛?”眼見搖櫓到了怪力侏儒,哦不,是榮國府二房二少爺手裏,十六皇子覺得小心肝一顫一顫的:【他不會覺得我太礙事,要把我一竿子掄下水吧?】


    當然,寶玉沒有這麽做。他伸出搖櫓點了點河底,恩,並不深:“你們兩個,把船推上岸。”


    兩個粽子裝死當做沒聽見。


    “曹炆,晨起一泡尿憋了很久了吧?這兩人恐怕需要童子尿提提神。”寶玉黑著臉,還是叫少年曹炆。


    少年麵色一紅:“什麽童子尿,我……小爺才不是童子呢!”


    “喲嗬,看不出啊。”


    “什麽怪聲怪叫,榮國府教出來的小少爺怎麽和市井無賴一樣?”少年被寶玉笑得更加窘迫了。


    寶玉兩手抱胸,麵無表情:“快點。”


    也許是少年見識過了寶玉徒手拎壯漢的本事,終於是唯唯諾諾地開始解褲子了:“你……轉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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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稀罕,要不是武師傅躺著,我也不找你。尿的還沒兩尺遠呢……”


    “胡說!我可以迎風尿一丈!”少年覺得士可殺不可辱,尿程不可被低估。


    船尾兩人商(鬥)議(嘴)間,水下的粽子老老實實地腳踏河底,用胸膛和臉開始推著船往岸邊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摸摸頭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017-04-10 18:1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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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因為敏感字過多被鎖了,嚇了我一跳……


    本來想下班回家加點字數的,被路邊的雞蛋漢堡勾引了,排隊買,等了許久。圖po微博了,沒p,畢竟不是我自拍,不需要修,哈哈哈哈哈哈哈(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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