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入族學念書開始至今,賈珠足足已經寒窗苦讀二十年,如今一朝得中,又如何能不欣喜若狂,而這樣金榜題名的喜事兒,又豈是他一人的榮耀?


    反正榮國府是給下人發了雙份月錢,同榮府交好的人家也紛紛送上賀禮了,王氏領了老祖宗的差事,滿心歡喜幹勁兒十足地開始操持給大兒子辦的宴席。


    更不要提連著兩天都對賈珠掛著笑臉的賈政(簡直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平日裏低調溫和的李紈說話的聲兒都大了一些,三春姐妹和黛玉都紛紛給賈珠送去賀儀,連太孫殿下和元春也差人送來賀禮……寶玉更直接,給賈珠送了一萬兩的銀票。直叫賈珠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然後是寶玉笑嘻嘻地說:“大哥哥不要同我客氣了,我聽說當官以後用錢的地方多了呢。”


    賈珠搖頭:“哪裏多了?有俸銀、有祿米、三節兩壽有賀禮、還有冰敬炭敬、平日給別人作序或者寫稿的潤筆費……”


    寶玉咕噥一聲:“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看赦大伯和老爺都常常叫人去賬房支錢的。大哥哥總是要與同僚應酬吧,還有買點風雅的文房四寶、古籍古畫什麽的……”


    說起這個,不得不提,自賈赦研究香水方子失敗之後,好一陣子醉心於去尋古籍古畫,估計是想要找到漏之魚。他哪裏會想到自己府裏的古籍都是寶玉做出來的?當然最後是一無所獲。


    最後寶玉兩手一攤:“大哥哥你也知道,薛家每個月的口脂分紅都是直接給我送來的,弟弟我別的不多,是銀子多。”


    賈珠最後無奈接了:“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兜裏是有的,不過也不能亂花。要是被我知道你像薛家表弟那樣胡來,我一定叫老爺打折你的腿。知道不?”


    賈寶玉失笑:自己這個大哥哥,真是永遠都把自己當做是小孩子的。遂奶聲奶氣地點頭:“謹遵大哥哥教誨。”裝模作樣的聲音差點沒把他自己惡心吐了。


    當然,寶玉也沒那麽傻,他明麵兒上是給賈珠送了一個羊脂白玉平安扣,銀子是藏在袖子裏偷偷給的——畢竟府裏頭人多眼雜,要是鬧騰開,指不定誰誰誰把自己當做冤大頭了呢?


    賈珠表示:自己這個弟弟好歹還是有點兒心眼子的,叫自己不用太過操心。


    最後,賈珠記下了寶玉的好,心想著日後要好好當差,早日升官,以後要是寶玉一直不去科舉,自己也得盡好做大哥哥的責任,盡量給他遮風擋雨。


    兩兄弟相視一笑,兄弟情深不在言語中,卻在心頭。


    …………………………


    福有雙至,皇太孫府裏的賈元春又有孕了——二月裏號出了喜脈,如今足足三個月了,才對外公布。緊接著,太孫妃小胡氏給賈氏上折請封,如今,元春已經是賈側妃,下人們可以稱呼其一句側妃娘娘了。


    元春的這一胎來得太不容易,所幸和上一回一樣,禦醫診平安脈之後,說側妃娘娘的身子挺好,不必進補,適當走動便是。


    王氏整個人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花想容鋪子開了兩年了,王氏存了六七千兩銀子,再要貼補女兒,也是過了明麵兒的事了。


    等到忙過了三月賈珠這一陣,王氏收拾好自己,又去太孫府探女兒了。


    這一回,她又比上次更大方了,直接塞給元春兩千兩,叫她拿著補補身子,元春也是曉得,家裏女眷現在有個胭脂水粉鋪子,收益還很不錯,便依舊紅著臉收下了母親給的銀子。因為在這府裏頭,確實是看著是吃穿用度皆有分例,可是打點人情、打賞下人、額外點個菜什麽的都需要銀子。


    王氏笑道:“和你太太我客氣什麽?我這一輩子,不是希望你、珠哥兒、寶玉都能過得好麽。珠哥兒現在是有前程了,你也在太孫府立住了,是寶玉……我這想起來,覺得是老祖宗把他給慣壞了。去年的童子試也不去考,那賈芸如今都成了秀才!”王氏見著女兒忍不住抱怨起來了——畢竟家裏頭沒人聽她抱怨這個,對著賈政、賈珠方正的臉,她不敢說出口;對著寶玉?嘿!寶玉那個臭小子一條心朝著老太太,肯定容不得自己說老太太的不好。


    元春聽得前幾句還好,聽到了後麵幾句越發不像話了,於是輕輕搖了搖頭:“太太,老祖宗是真心疼寶玉的,又怎麽會慣壞寶玉呢。再者說,寶玉如今這樣的名頭,我也聽過呢,咱們府上還摻了一股香皂的事兒,殿下也數次誇寶玉機靈懂事。要我說,殿下很是欣賞寶玉,若是太太以後擔心寶玉的前程,我也可托殿下給寶玉尋個差事的。”


    王氏一聽,高興啊,她是不太懂朝堂上的事兒,也不知道那太子如今和齊郡王鬥得和烏雞眼似的,隻覺得皇太孫,未來的東宮、未來的皇帝都記掛著自己小兒子……女兒真是個貼心又好的,比臭小子們強多了:“此話當真?會不會你開口了惹得皇太孫殿下不悅?”


    賈元春答道:“自然不會,殿下與我說了兩三回了,都透著欣賞寶玉的樣子呢。”


    王氏這下子開心了:“那臭小子,是有些小聰明罷了。此事……暫且不急,等你肚子裏,我的乖外孫生出來了,再說罷。反正寶玉還小,再緩兩年尋差事也行。”


    元春偷笑:方才太太還在抱怨老祖宗寵溺寶玉,現在她自己露了餡兒,同樣也是溺得不得了的。這樣被嬌寵著長大,寶玉從小都不嬌氣,也是殊為難得了。


    母親對自己也是體諒的,擔心自己懷著身子與殿下提要求有些不妥,有仗著懷孕作妖的意思,叫自己先不要開口。元春心裏頭暖暖的,便應下了。


    也幸虧此事緩了一緩。


    王氏回府之後去與老祖宗請安,悄悄說了元春的意思,賈母眉頭一皺:“你做的很對,寶玉年紀還小,先不要與太孫殿下提這事兒,不然倒是顯得我們太輕浮了。”


    其實王氏想說,寶玉已經十三了,再過兩年可以看媳婦兒,不是小孩子了……分明不記得剛才和元春說她弟弟年歲尚小的事兒了。


    賈母眼見王氏還是有些意動的樣子,在心裏歎了一口氣:老二媳婦啊,人是不蠢,是缺了點遠見。


    於是賈母隻好把朝廷裏的現狀掰開了說:“如今太子和齊郡王,很有些那個的意思。咱們這樣的人家,往日裏有什麽值得太孫惦記的呢?如今卻是這樣的暗示與招攬,恐怕這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也不是那麽容易叫人吞下去的。”


    王氏是不懂外頭的事兒,被賈母提點了才發現,自去年起,一些宴會上,每每總有哪幾家的夫人相互別苗頭,現在回想起來,倒好像不是單純的後宅爭鋒了:“哎呦,可是大丫頭她……”她入太孫府這麽多年,自家早被歸做太孫一派了吧?


    賈母歎了一口氣說:“好歹,明麵上皇太孫還沒參與進去。寶玉啊,我寧可他自自在在地搗鼓搗鼓小玩意,練練拳腳,也好過去參與這樣子一個不慎粉身碎骨的事兒。”


    王氏被嚇住了,恨不得立即再去太孫府和大女兒講清楚其中利害關係。不過理智阻止她這樣冒失的行為,隻好想著盡快再去一趟,好把事情說明白了,叫元春不要再對皇太孫提兄弟差使一事。


    又過了一個多月,王氏厚著臉皮又往太孫妃小胡氏那裏遞了帖子,然後給含糊著給元春說了,寶玉前程的事兒先不勞煩太孫殿下了。


    元春先時還有些不解,然後看太太眼神閃躲,便是恍然大悟:“太太以為這是我替太孫殿下招攬人麽?可真是叫女兒傷心。女兒確確實實是擔心寶玉日後沒個好前程,才……若是要替殿下招攬人,豈不是大哥哥更合適?”


    王氏看女兒眼眶子紅了,連忙說:“大丫頭,你有著身子呢,可不能哭!我這也不是疑你啊。你也曉得,我整日裏在後宅圍著柴米油鹽打轉,哪裏能想到這麽多?是老祖宗說的……”


    元春止住了眼淚珠子,往榻上一歪:“既是老祖宗說的,那此事便作罷了。太太隻要曉得,我從來都隻有盼著寶玉好的心的,也便是了。”


    “你是我肚子裏出來的,我能不知道?”


    ……


    此事便算是揭過去了,回頭皇太孫再說起元春親弟弟的時候,元春隻說他年歲還小,且沒有定性,恐怕要是交給他什麽差使,自己還要擔心弟弟會不會壞了太孫殿下的事兒呢。


    …………………………


    端午前,閩北郡王府和蘇北郡王府完工,沒錯,這意味著曆時兩年多,賈政終於“**”完成一項大工程,他覺得自己的白頭發都多了好些。當然,這也不是沒有好處的,至少因為蘇北郡王砍掉四成的建造預算,叫賈政領著許純安跑了很多地方,想著怎麽用盡量少的錢采買盡量好的材料,很是把京城及附近的建材原料價格摸個透徹,現在下頭的人等閑沒辦法用比如說“牆灰五十文一擔”(實際大約二十文)的報價來騙過賈大人,人家心裏頭清楚著呢!


    後遺症便是:賈政如今看到啥房屋、家私、擺件,都想著在心裏頭核算一下價格……


    日子便是不鹹不淡地過去了,轉眼是八月,又逢三年一度的選秀年,今次皇室裏頭嗷嗷待哺——哦不,是急需婚配的大好青年正多呢,比如說蘇北郡王、閩北郡王、北靜王等等香餑餑。


    去歲薛家人進京,是說寶釵待選。


    原本已故虛銜正五品官嫡女,在可選與不可選之間,然後薛家人走了東宮的路子把薛寶釵的名字報上去了,隻等今年中秋一過,去宮中參選。


    可是八月初,應選秀女的人家名冊出來了,並無金陵薛氏女。


    這當初銀子也花了不少、請吃請喝也做了不少,怎麽臨了了出了岔子?


    薛姨媽趕緊叫兒子出去打聽,先前收了好處的內侍官在宮外有置了宅院和媳婦兒的,輪休的時候出宮享受一下做老爺的威風,見到來人是薛蟠,皺著眉頭說:“這事兒,可怨不得雜家,誰叫那薛氏女有個兄長犯過事呢,留下案底了,這一回篩選嚴苛得很,叫人給剔出去了。”


    薛蟠也曉得,自己這回是把妹妹坑慘了,連忙問內侍官有沒有什麽補救的法子,一邊問,一邊把手上的紅寶鑲翠玉的扳指摘下來往老太監手裏送。


    老太監收也不收了:“這事兒,沒戲,另尋法子也沒戲。”齊郡王那邊的人巴不得多找些東宮的毛病呢,抓到一個薛家做典型,又怎麽會輕易鬆口。


    垂頭喪氣的薛蟠回到梨香院,把這事兒和薛姨媽一說,薛姨媽拿手捶打薛蟠:“我怎麽生了你這麽一個討債的?你這樣如何對得起你妹妹!嗚嗚嗚……”


    哭鬧的動靜大了,原本在裏頭屋子的薛寶釵自然聽見了,薛蟠看到妹妹走出來,原本還躲閃母親捶打的動作,現在也不避了,耷拉著頭作懺悔狀。


    寶釵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不論哥哥在外頭怎樣聲名狼藉,總歸對自己和母親還是不錯的,往近了說,要是沒有個哥哥,自己家的產業能保住多少還不好說,恐怕都得被族裏吞了去,自己和媽媽得仰仗薛家族人的臉色過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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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事情已經如此了,再責怪哥哥有什麽用呢?


    寶釵安撫好了母親,又寬慰了哥哥,倒是叫薛姨媽更加憐她、叫薛蟠覺得更對不住妹妹。


    至於寶釵自己心裏頭,多少還是有一點遺憾的:空有青雲誌,無力借東風啊……


    寶釵連選秀的資格都被取消了這件事,自然是瞞不過榮國府的,同樣,薛蟠在金陵犯事兒的事情也被榮國府小輩知道了。


    賈珠聽聞此事,更加對寶玉諄諄教誨:“萬萬不可學那薛蟠!”連薛家表弟都不說了。


    賈璉聽聞此事,不是為了個女人麽,隻覺得這薛家表弟做的實在是有些過了。


    寶玉隻覺得當初給薛蟠喂了固陽丹還真是便宜了他。不過男子漢大丈夫,一碼歸一碼,寶玉不是聖父,沒有立場替金陵那個可憐冤死的紈絝討回公道,隻是在心裏記下一筆:薛蟠此人驕橫跋扈,仗勢欺人,不可深交。


    …………………………


    因為宗室子弟總被聖上因為種種原因耽擱婚期,大齡青年頗多,譬如說本次選秀,工部尚書孫女陰氏賜婚閩北郡王,兵部尚書幼女郭氏賜婚蘇北郡王,年前完婚,遷入京中郡王府過完除夕,來年元宵後隨郡王藩。另外,大理寺卿嫡長女文氏賜婚北靜王。


    選秀前,老皇帝問過小兒子,對未來的妻子有什麽要求,十六皇子撓撓頭說:“隻要別太粘人好。”又忙不迭補充:“父皇,您可別給我賜一堆妻妾,我實在是不耐煩嘰嘰歪歪的女人呀。”


    這也是有典故的。皇後娘娘去世之前,十六皇子身邊的丫鬟已經有些蠢蠢欲動了,不過因為掌事嬤嬤管的嚴,沒人敢胡來。後來十六皇子守孝,更加沒有想找死的敢去勾引他了。等到今年八月底,十六皇子出了孝期,往他麵前鑽的宮女可多了,不過木頭不太解風情,覺得鶯鶯燕燕好礙眼,讓初一命人把她們叉出去了。


    後來老皇帝心急啊:小十五太好色不是好事,小十六完全不好色,更加不是好事啊。莫不是還沒開竅?


    遂給小兒子賜下兩名宮女,教他人事。然後十六麽本著不能讓父皇擔憂、不能讓十五嘲笑的原則把這倆宮女給睡了。覺得滋味麽,也那樣吧,摸著軟綿綿的,稍微用點力青紫一身,倒是好像自己欺負人似的。然後那樣的運動出汗倒是能出汗,可是一點都不夠痛快,叫人覺得biu過之後無比空虛,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所以十六睡完倆宮女轉頭把她們忘了,過幾天早上小小十六支著帳篷把十六皇子鬧醒,然後他在自己房裏看見兩個一臉幽怨的女子,說要服侍自己梳洗,兩雙眼睛綠油油地盯著自己的胯/下,差點沒把小小十六嚇縮回去。偏那兩個宮女渾然不覺,一個搶著給自己脫/衣/服、一個搶著給自己脫/褲子……


    由此,蘇北郡王覺得女人麽,還是別來太多了,忒恐怖。


    閩北郡王和蘇北郡王的婚禮都是在他們自己的府邸舉辦的——拜天地,拜父母(左上首位置擺的是老皇帝欽賜的玉如意,右上首皇後娘娘的位置是空著的),又對拜。


    十月是閩北郡王,十一月是蘇北郡王。


    前一場與寶玉沒什麽關係,榮國府連請柬都沒收到,隻是隨大流地差人去送了一份賀禮,誰叫人家是皇帝的兒子,即便沒發請柬來,還是得隨禮,真虧。


    第二場麽,十六皇子早早說了叫寶玉做自己的男相儐,寶玉以為他隻說著玩呢,沒想到在閩北郡王婚宴之前(十月初的時候),蘇北郡王府差人——熟人,初一,領著針線上的人來了,給寶玉量體裁衣,說是要做郡王殿下大喜之日,寶二爺作為相儐得穿的禮服。


    哎嘿!


    這一回王氏倒是機靈起來了,慌忙找老祖宗拿主意:怎麽辦呀,又有皇子看中我兒子啦,我兒是不是太能幹了點木秀於林啊不拉不拉……


    賈母心說:該機靈的時候不機靈,不該想太多的時候瞎琢磨。然後又給王氏說明白了:“蘇北郡王已經差人來了,再如何用借口拒絕,都是得罪。寶玉自來和這位殿下玩得好,外人也是知道的,如果推拒,反而顯得欲蓋彌彰了。再說,蘇北郡王畢竟年紀還小……”才開府,沒什麽實力,還沒被牽扯進朝廷中的事情裏頭。


    平心而論,賈母對十六皇子的印象比對皇太孫的要好多了,大約是因為十六皇子和寶玉投緣,老人家屋及烏?當然,以上是玩笑,實際原因是因為皇太孫遮遮掩掩想要招攬卻擺出施恩的態度,叫賈母起了小脾氣。


    當然寶玉做十六男相儐的事兒是沒跑了。自然,榮國府的主子們也收到了蘇北郡王大婚的請柬,這一份賀禮送出去送得情願而豐厚多了。


    於是蘇北郡王成親那一天,他身後跟著四個男相儐:兩個是從前的伴讀曹家小子和李家小子,一個是寶玉,一個是跟著他的禁衛軍隊長,柳岩。


    寶玉這才知道,這個娃娃臉男子是四王八公之一的理國公柳彪的幼子,柳岩。由此可見,榮國府是被遠離權力中心多久了呀,當年太爺爺、爺爺輩分一起征戰是過命之交,如今曾孫、孫兒居然見麵不相識。


    那欽賜的蘇北郡王妃郭氏是兵部尚書的幼女,娘舅是江南水師的統領,論起來,倒是比閩北郡王妃更有家世背景一些。不過這也是人們私下說說的。


    相儐是舉行婚禮時替主人家接引賓客和讚禮的人,要求年輕瀟灑,氣度謙和,諳悉禮規,反應靈敏。蘇北郡王自己挑的四人隨便哪一個擺出來都是儀表堂堂、沉穩有禮的,雖然那“胭脂二郎”賈瑛年歲還小一點、家世稍微遜色點,但是架不住他是四個人裏頭相貌最好的那一個!


    麵容如玉、烏發似墨、杏眼含波、麵頰兩個酒窩若隱若現,與其他三位年歲較長的相儐站在一起,也是差不多的身高,儀態俊美,站如青鬆,舉手投足,自帶風韻,藏藍色的鬥篷在風中獵獵抖動,居然有那兵部尚書府的小丫鬟看得羞紅了臉。


    畢竟是郡王迎親,郭府的人有心攔門也不好叫蘇北郡王下不來台,便是卯足勁兒要為難四個男相儐。幸好蘇北郡王考慮周到,四個人裏,兩個能文,兩個能武,分工合作,順利突圍。


    其中,最為人津津樂道的並不是曹家小郎和李家小郎作詩如何精妙、對子如何無雙,而是那柳岩與賈瑛。


    眾所周知,攔門不外乎是新娘子的娘家人出一些難題刁難男方,一來乞討更多花紅,沾喜氣;二來顯示新娘乃是需曆經磨難才能娶回去的,有對新郎殺威的意思。


    譬如說,上個月閩北郡王大婚,陰氏詩書傳家,早有那陰家的小郎君寫好對子、字謎、詩題等等——然而最後大顯身手的卻是閩北郡王身邊的男相儐——因為傳言說閩北郡王、蘇北郡王昔日都是皇宮裏學業最末的人,肚子裏墨水不多。然後,一場婚禮之後,蘇北郡王肚子裏墨水有多少,別人還不知道,但是閩北郡王迎了新娘子,在郡王府前落轎,三箭定乾坤的時候好險沒把轎子旁的嬤嬤給射中了這件事被人恥笑了許久……可見這真是個文不成武不的荒唐郡王啊。


    現如今等著看蘇北郡王好戲的人也不少呢。果然,如大家所料的一樣,曹家小子和李家小子包攬了所有文鬥的題目,叫人看著有些沒意思,隻能指望後頭——因為郭家人大多好武,所以照理說後頭還有著難題等著他們呢。(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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