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頭暗號:1345你們等得不辛苦。


    …………………………


    因老祖宗吩咐給寶玉燉了血燕雪耳羹,於是他香噴噴地吃完,還多勞心地詢問:“老祖宗也吃了嗎?”得到肯定的答案後,老氣橫秋地說:“嬤嬤,我要洗洗睡了。”


    錢嬤嬤和吳嬤嬤像往常一樣,打來溫水伺候寶二爺洗漱,因為寶玉手腕子纏著的紗布是幹幹淨淨的,而小臉蛋也是紅潤粉嫩的,二人倒想著:那些婆子每回都見風是雨的,寶玉明明是劃破了點子油皮,說的好像開了大口子一樣。難怪老祖宗把李氏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了。


    吳嬤嬤端走水盆子,又去向老太太請示要不要給寶玉換藥,得到否的答案之後,便又回來了——因寶玉夜裏不太多人圍著,隻留一個嬤嬤、兩個丫鬟守夜,三個奶嬤嬤便是三日輪到一回,也算輕鬆。而今日因寶玉受傷,未免夜裏發起熱或者害怕,賈母吩咐多一倍人守夜。


    錢嬤嬤給寶玉臉上擦了麵脂,又理了理早已放湯婆子進去的被窩,給寶玉掖好被子,輕聲詢問是否放下床幔。


    畢竟伺候寶玉的人都知道,寶二爺金貴而不嬌氣,但是主意正著,凡是都要按照他的心意來——雖然都是些諸如自己吃飯、自己走路、睡覺要放下籠紗的床幔等等小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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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所料,已經躺著的寶玉點點頭:“和往日裏一樣。”


    吳嬤嬤在一旁整理自己和錢嬤嬤的鋪蓋,聞言抬頭想要插嘴,被錢嬤嬤一個眼神製止了:這是個不長腦子的,寶玉堅持的意見,哪一回不是成了的?這關頭還要拿些許小事到老祖宗麵前去扯皮,眼力勁兒呢?


    寶玉很滿意錢嬤嬤的識趣,他已經是花了大工夫才克製自己不要用非兒童的態度對待下人的。畢竟,金手指再次打開了。


    ……………………


    話說回來。白日裏在賈珠嘴裏消失不見的通靈寶玉實則被收納進了位麵交易平台,而被放進去的自然是一顆“一旬”。


    曆經鬥智鬥勇奪剪刀、拚搏演技編夢境、十萬火急救賈珠、心不在焉吃晚飯、以及應付完下人之後,寶玉終於可以安安靜靜地躺著好好看看久違的位麵交易平台了。


    這一看看到了白天沒來得及注意的,與從前相比顯而易見的區別:交易平台裏,原本隻有五個位麵坐標被點亮,現在多了一個。這也是白日裏剛啟動時候一串叮咚的由來。


    前五個是寶玉意料之中的,畢竟第一次緊急製動之後,也保留了已上一輩子定位的坐標,後一個則是……因為足夠充能贈送的?!


    寶玉心想:原來位麵交易平台還可以這麽玩?大出血的禮包?


    所以現在,除了第一世的末世、未來、修真,第二世的原始社會、異世古代之外,他白得了一個西幻的坐標——小字:贈送。


    西幻到底有什麽好東西,寶玉不著急去開發,當務之急是一事不煩二主,找修/真/世/界的雲穀子求助。


    幸好這是個擁有位麵交易平台的道長,他和一般的修真界道長不一樣,並不好動不動閉關幾十幾百年修煉,而是對深入了解交易平台興致勃勃。所以寶玉很快聯係上了他。


    “何事?可是有新的食鐵獸幼崽畫像?”道號雲穀子的前輩對於寶玉現在的模樣倒是一點也不奇怪,開口直奔主題。


    寶玉真的不太能理解仙風道骨的高人居然是熊貓控——這內心也是相當的柔軟了:“雲穀子前輩,晚輩又被緊急製動了,現在的世界裏頭,沒那麽多的科技手段給食鐵獸存下影像了。真是抱歉。”


    雲穀子很會抓重點:“也是說,你那兒有是有的,隻是你沒本事惟妙惟肖地畫下來?”


    “當是有的。晚輩不敢全然打包票。”


    “行吧,找到之後再聯係我。”雲穀子欲切斷聯係。


    寶玉這還沒說到重點呢,連忙喊停:“實不相瞞,晚輩這一世的親人身患傷寒、藥石無醫,現已服下一旬。晚輩這裏也沒什麽能拿得出手的寶貝,唯有一塊通靈寶玉是從胎中帶來,或許前輩會感興趣?”


    位麵交易平台有驗貨功能,會先給出待交易物品的屬性判斷,然後對麵的交易者可以有幾秒鍾的時間感受交易物品——當然,能看能摸是偷不走搶不走,也算是人性化設計了,避免賣家錯賣、買家錯買。有什麽新奇玩意兒的時候,大家都會用這個功能。


    果然雲穀子對通靈寶玉挺感興趣,幾息之後點點頭道:“有些年頭了,該是上古時期的物件,又有一縷仙氣……我也不占你的便宜,你且看看這樣可是滿意?”


    雲穀子那邊顯示待交易物品分別是:


    大還丹3粒,醫死人肉白骨,哪怕剛咽氣,隻要心口熱乎氣還在有救。


    大保丹6粒,除外斷肢不可再生外,內疾外傷,藥到病除。


    醒腦丸1粒,可使普通人增長心智、一目十行,天資高者用後可達過目不忘。


    大力丸4粒,強身健體、力大如牛。(寶玉懵)


    生肌丸、生血丸各48粒。


    金葉子50000片,一兩5片,合黃金一萬兩。(寶玉再懵)


    銀錠子100000塊,一塊半斤,即八兩,合白銀八十萬兩。(寶玉星星眼懵)


    懵完之後,是冷靜。


    雲穀子給出了這樣豐厚的物資,必定是因為通靈寶玉值這個價錢。


    值得嗎?


    若是原裝的寶玉,離了玉也許不行,不過現在的賈寶玉卻是覺得很劃算——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這個社會沒有消炎藥、沒有輸液、沒有血常規、沒有外科手術……現在交易到手的這些,都是他以後保命的資本。


    再想得左性一點,如今將《石頭記》的石頭都賣去了別的位麵,那麽以後的事情越來越偏離既定軌道也是理所當然的,對吧?


    “如何?”雲穀子見寶玉神色莫辯,追問了一句。


    “前輩所提供的正是晚輩所需。不過晚輩還有一個不情之請,因玉來源稀罕,家人頗為重視,希望前輩能仿一塊一模一樣的給我,好讓晚輩不必多費口舌。”


    成交之後,從文字意義上的一夜暴富並沒有讓寶玉的心跳加快幾分,大抵是因為從前他也曾飛黃騰達過了,位麵交易平台裏頭儲存的金銀財寶也是不少的,他不是沒見過世麵的人。相比較金銀起來,那些丹藥才令他心動不已。


    後半夜雲穀子給寶玉送來了通靈寶玉的仿品,果然是一模一樣,並因寶玉的要求,在背麵“二療冤疾”處做出一道裂痕。


    次日天明,寶玉難得睡起了懶覺,要知道,往日裏他可是第一個給老祖宗請安的——當然,住得最近的也是他啦。今個兒,除了賈珠之外的所有人都到齊了老祖宗的院子,他仍酣睡中。


    吳嬤嬤想要輕輕推醒寶二爺,被錢嬤嬤攔住,反而去給老祖宗匯報。


    寶玉這比平時都晚起的舉動卻讓賈母並賈政憂心不已。平日裏根本不會進老太太正房之外地方的賈政破天荒地跟在賈母身後,見到睡得香甜、臉蛋紅撲撲的二兒子,政二老爺忽然覺得這個“逆子”睡著的時候還是挺乖巧的。


    許是因為屋裏的人多了,寶玉睡得並不安心(並不是,其實是老黃瓜又在飆演技),皺巴皺巴小眉頭,慢慢睜開眼。微微慌亂之後,鎮定大方地給老祖宗賠罪、請安問好,又略帶羞澀緊張地給老爺請安,小模樣別提多招人疼了。


    賈母第一個受不了,心都要化了:“乖孫孫喲,別怕,有老祖宗在這兒,你老爺不敢捶你。”


    賈政覺得膝蓋一痛:親媽,此刻我並沒有想要嗬斥兒子的意思。


    “梅花兒……給大哥哥送去了嗎?”寶玉充分表現了一個六歲孩童應有的邏輯,追問昨天自己沒做成的‘大事兒’。


    “送去了,你大哥哥很歡喜,說等他好了,帶你去放風箏。”賈母覺得孫子輩裏頭,珠哥兒和寶玉兄友弟恭,比自己的兩個“逆子”要順眼多了……什麽?璉兒?璉兒根子上也是孝順聽話的,隻是他老子沒教好!


    然後寶玉再次強調:“昨天不怪李嬤嬤,是寶玉沒拿住剪子。嫂嫂院子的小丫鬟還勸寶玉來著。”雖然女高音平時尖酸刻薄了一點(這還並不是針對自己的),但是昨天的事兒對她來說絕對是不該背的鍋。


    賈政帥不過三秒,立刻開始吹胡子瞪眼:“既知道是你的不對,怎麽還作出如此頑劣不堪的事!”


    寶玉瑟縮了一下身子,條件反射地想去摸胸前。(此處請為他的絕佳演技鼓掌)


    “大清早來我這兒大呼小叫逞老子威風了?”賈母斜了一眼二*愣子*兒子,寶玉昨個兒做這樣的好事,今天這個愣兒子敢對自己乖孫孫甩臉子,這是當自己不存在呢?我的乖孫孫可真要委屈壞了。


    賈政看到寶玉胸前空落落,想到前因後果,又覺得自己方才是有些嚴厲了,頓時泄了氣。


    見到賈政偃旗息鼓,賈母才笑眯眯地摸了摸寶玉的腦袋:“老祖宗幫你扣了李嬤嬤半年的月錢,叫她以後將功補過。你嫂嫂的那個丫鬟有些憨厚,倒是有一把子力氣,調/教一番,可以放到小廚房去。你說好不好?”


    從榮國府孫媳婦院子裏掃落葉,到榮國府老太君院子的小廚房打雜,丫鬟柳枝可以說是撞大運了。


    “那老太太的意思是?”賈政難得機靈一回,馬上想到去年春日裏自己大兒子險些因風寒加傷寒而去了的事情。


    賈母自己也是猶豫、焦心又有些難以啟齒:“老二,你看,你看能不能叫珠哥兒、璉哥兒帶著寶玉去一趟揚州?”


    “老祖宗!”賈政睜大了眼睛,老娘這是糊塗了麽!


    “這不是璉哥兒和寶玉都還沒見過他們的姑父和姑母麽,我想著,總歸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戚,也該去認一認人了。”賈母的聲音出奇的小,但是帶著一些固執的意味。


    “兒子不同意。”賈政甩甩袖子搖頭。


    “老二!”


    “母親!妹妹她已經嫁出去了,做了林家婦十餘年,生死自當是由林家操心、操持。”賈政情急之下脫口而出。


    “好一個生死自當由林家操心。難道我敏兒嫁出去了,不是我的女兒了、不是你嫡親的妹妹了?我問你,若是元春日後如此,你當如何?”賈母的手哆嗦著。


    三綱五常深入骨血的賈政一臉理所當然:“元春既已過了旨意,出嫁從夫,是皇家的人。那日後生老病死怎會與我賈家相幹?”出嫁從夫四個字,賈政說的有些含糊,大抵是因為他也知道,妾用嫁這個字實在是有些不妥當。


    “好一個維護三從四德的賈存周!那我問你,夫死從子,這可是你的夙願?我這老不死的,是不是以孝挾持了你?”


    賈政無奈起身跪下:“老祖宗!母親!求您體諒兒子。寶玉那玉也不是次次都能有神通的吧?許是會對寶玉有什麽折損呢……敏兒是我的妹妹,我怎麽能不疼她。可是寶玉畢竟也是我的兒子呀。再者說,即便那玉真能救人性命,也隻剩下兩次機會了,您也有年歲了,許是將來用得著,剩下的最後一次,那是咱們賈家的保命符了呀……老祖宗……”


    賈母被說的有些軟化了:“你妹妹,她命苦呀……沒能為林家開枝散葉,她是硬生生把自己熬成這樣子的。叫我這個做母親的如何能放心得下……老二,我都是一把老骨頭啦,需要活的那麽久幹什麽,把我的那一次,舍給你妹妹用吧。算是我這個做母親的求你了。”


    賈母也是微微顫顫地起身,作勢要給兒子跪下。


    誰想到賈政一個愣神沒來得及扶住賈母:弄巧成拙,這可如何是好?


    賈政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心裏頭的小算盤的:寶玉剩下的兩次機會,一次給自己,一次給賈母用。說出來的時候,自然要避嫌,不能把自己算進去,不然有用老子身份欺兒子的嫌疑。他料想,老祖宗聽到自己數了這珍貴的唯二機會,也許會打消了叫寶玉去揚州的念頭,沒想到……沒想到賈母居然舍得舍棄了自己的那一次機會。而身為人子,以後賈母若是有不好,自己到底是舍不舍通靈寶玉的最後一次機會呢?


    當然,這個時候的賈政是完全無視了寶玉主人的意見,因為他是賈寶玉的老子,兒子聽老子的,天經地義。


    目送二兒子神不守舍地離開。賈母拿出帕子揩了揩眼角:“鴛鴦,把我庫房裏那個顏真卿的《李玄靖碑》拓本給收拾出來,回頭給二老爺送去。”(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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