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醇親王派船下江南還真不是做戲,江南杏林有名的神醫沈千針,也確實是被他請來了,要與十一皇子等人一道兒的,被請去京城了,要到回春堂坐診一年——這是他與醇親王原本的恩怨的,此處倒是暫不為人知。


    回春堂的管事與賈府三兄弟說:“王爺特意通知小的,謝過寶二爺和這位武師傅,另給您三位與武師傅留了兩間房,您看著剩下的……”


    賈府剩下的下人自然是要坐別的船了,沒那麽大臉好坐親王的船。賈府管事倒是聯係好了商船,錢嬤嬤與一月二月倒是為難了,說這可如何能伺候寶玉。寶玉搖搖頭:“這王爺統共給我們留了兩間屋子,嬤嬤與一月二月倒是不必過來擠著了,些許小事,有青鬆哥和蒼柏哥在呢。”


    於是賈府主子和下人分了兩艘船,好在下人坐著的那一艘跟在親王府的船後頭,也算是背靠大樹好乘涼了。


    …………………………


    人員到齊,這便要起航了,至於未破解的案件,自然由陳府台協助京裏來人一起繼續努力。


    賈府三人是先上船的,禁衛軍查得還挺嚴,三兄弟並武師傅,連帶賈珠的倆書童,都被搜了身。然後賈璉藏在靴子裏的匕首被沒收了。


    “哎哎,這是我防身用的!”賈璉心痛,從前也沒摸過利刃呢,男人麽,好刀槍很正常。


    “與皇子同船,不得攜帶利刃,違者按刺客處置。”不愧是皇宮裏的禁衛軍,一臉正氣,毫不留情,哪管你是哪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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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璉也不是分不清輕重的,隻好歎口氣說:“這位兄弟,可要記得下船的時候把匕首還我呀。”


    賈璉才說說罷,被賈珠瞪了一眼:“等到了京城安定了,你還帶著這凶器做甚?拿進府裏頭,無端添是非!”


    說起來,賈珠倒是擔心寶玉衣角的銀針哩,可是那些禁衛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寶玉年幼,草草搜了一下了事了。


    【幸好,不然自己兩個弟弟都帶著武器,又都被沒收了去,可尷尬了。】


    結束了這一茬,登上甲板,方要進各人的房間收拾一下,聽到一道粗獷的北地口音:“武三兒!哎呦,武三真是你啊!”然後見一身著皮甲的壯年男子大步走過來。


    “這不是老許嗎?”武師傅與來人撞了撞肩膀,“你小子,混的不錯呀。”


    “好久沒見啦,年年喝酒也尋不著你……”眼見三位皇子要來了,被喚作老許的男人用力拍了拍武師傅,“回頭再說,今晚找你喝酒啊!”


    不論怎麽說,從京裏出來的禁衛軍校尉是武師傅從前的同袍這件事總算是好消息。至少方才沒收了賈璉匕首的那士兵客氣多了:“原來您和我們校尉認識呢,這位爺下船的時候再來取匕首是了。”


    喲,看來這一次,賈璉還沾了武師傅的便宜(bian第四聲yi第二聲)。


    進了船艙,說是兩間房,每一件都配有耳房。武師傅略有不安:“要麽璉二爺睡我這邊。我在耳房住便是了?”


    賈珠搖頭:“既然船上的管事這麽說了,那便讓蒼柏過去吧,青鬆與我們住隔壁這間。”


    賈璉也是無不可的:“畢竟武師傅也是救了皇子的人,這沒什麽的,我與珠大哥和寶玉正好可以秉燭夜談!”


    “璉哥兒,回頭記得,不可把救過皇子這樣話的掛在嘴邊,這是挾恩。知道了嗎?”賈珠見武師傅神色難安,略一思索知道對方在擔心什麽了。


    果然聽完賈珠的話,武師傅一臉讚同地點頭:“不過是湊巧與賊人乘了同一艘船罷了,也是自保,哪裏能說有救命之恩呢。”


    皇子三兄弟倒是與賈府三兄弟住在同一層,不過他們的待遇好多了,一人一個房間,三個房間在船艙正中間,兩麵和對麵都是住著禁衛軍。大約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吧。


    神醫沈千針待遇同上。


    …………………………


    當晚,武師傅和老許終究是沒能喝成了酒。原因見下。


    沈千針是個脾氣古怪的神醫,其祖父是前朝太醫院院首,因為一些宮闈秘事,被下了大獄,最後調查結果雖然證明老沈太醫是清白的,但是經此一事老沈太醫傷了身子骨,第二年便去世了。


    其子原本也在太醫院當值,借著守孝歸鄉的名頭,遠離京城,搬回祖籍——金陵。三年一過,前朝竟然是氣數將盡了,值此亂世,誰還記得一個回鄉守孝的太醫?


    於是從前的小沈太醫在金陵開了一座醫館,倒也是有了些名頭,但是作為外來戶,風頭過了,便是遇到本地杏林中人的傾軋,給金陵望族薛家老太爺看診的時候出了些岔子,被人砸了鋪子——薛家在今上起兵的時候資助錢財萬貫,本朝初定這老太爺便被封了紫薇舍人,欽賜皇商名號。


    得罪了薛家,也沒人敢請沈大夫看病了。恰逢籌軍糧的醇親王——當時還是郡王爺因機緣巧合結實了沈大夫的幼子,便從中說和,解了沈家的圍。


    誰能想到那資質一般的沈大夫居然有個天資聰穎的幼子,如今憑著一手出神入化的好針術名揚江南——尤其善治經絡淤堵導致的頭風、偏癱等症。


    待到賈府一行六人鋪好床鋪、又令蒼柏去取些熱水,有人扣門了。


    青鬆去開了門,隻見一年年約四旬的美中年踱步進來:“那添頭在哪裏?”說的是醇親王叫禁衛軍帶來的信,上頭說了托他看看武三的胳膊,沈千針把武三叫做上京城的添頭了。


    哈?不明真相的眾人蒙。


    “不是說有一手殘需我醫治麽?人呢?”美中年開口倒是挺臭的。


    寶玉心道:武師傅胳膊不便,被叫做手殘,那神醫給頭風病人治病,是不是直呼為‘腦殘’?


    胡思亂想間,另一背著藥箱的小童快步進來:“師父,你慢些。打擾各位了,我師父受醇親王之托,來給這邊一位胳膊有舊疾的病人看診……師父最不耐煩人情俗事了,如有得罪還望見諒。”


    這叫賈珠怎麽說,人家畢竟來頭大,是醇親王請去京城的,難道要與他交惡了?氣走了要給皇後娘娘看病的神醫,賈府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嗬嗬……神醫真性情。武師傅便在隔壁,容我叫人將他請過來。”賈珠招手叫青鬆去請人。


    武三過來的時候其實是沒怎麽抱希望的,畢竟回春堂的老大夫看了十多年了也沒能把自己的胳膊治好,現在這個嘴上兩撇毛(那叫美須)的大夫到底有幾把刷子,誰也不知道。


    武三的疑慮沒有持續多久。


    沈千針到底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陳年老傷,猛獸抓的。呸,庸醫,要我說,原本你這胳膊陰雨天酸痛不已,近年來已經比較少出現這情況了,是也不是?”


    武師傅點點頭。


    “早十年遇到我,現在你胳膊能跑馬。”沈千針一手在武師傅右臂上捏來捏去,一手向小童伸過去:“茯苓。”


    那名為茯苓的小童便打開藥箱,鬥開針包,一排銀針赫然在上。


    沈千針食指微動:“該用哪一根?”這是在考校自己的徒弟。


    “投石問路,當選馬鬃。”話不停,手不停,茯苓利落地選取了八根銀針,馬鬃粗細,左手指縫每縫兩根,然後取出火折子,將藥箱裏原本剩下半截的蠟燭點燃。待火焰穩定後,把那銀針於火焰炙烤。


    寶玉心道:這便是消毒了吧。


    不一會兒又聞到冉冉藥香,眾人皆好奇不已:莫非神醫問診,也是有異象的?


    隻有賈寶玉注意到,那小童在蠟燭下置一瓷碟,燭淚滾滾盡在碟中,想必還是要被回收起來在利用的。


    晃神間,武師傅嘶嘶幾聲,竟是吃痛不住。


    寶玉想著,當夜與那遊俠兒搏鬥,都沒悶哼一聲的武師傅竟然此時沒忍住,看來神醫下手挺重的。


    賈珠賈璉等人也是有些憂心的——憑誰沒有被走過針啊,但紮準了**位,至多是略酸脹感,武師傅如此大反應,可是神醫紮得不準了?


    那小童似是知道眾人心裏所想,輕聲細語地解釋:“這位病人是舊傷,風毒入體已久,師父要以針問路,看看他還剩下幾條完好的經絡,故而用的針比平時的粗一些,痛感也會強一些。要我說,會痛才是好事,你們沒見我師父在笑麽?”


    “與他們解釋那麽多做甚,一群……”剩下的字寶玉沒聽清,估計不是蠹蟲是蠢貨?


    賈璉:我以為他是紮人紮開心的笑哩,果然神醫的脾氣都是古裏古怪的,還是府上的馮大夫好。


    “耽擱這麽多年,治好倒是難了,至多隻能讓你提桶水、扛袋米什麽的,上山打虎、下水捉鱉是不用想,下輩子吧。”神醫從頭到尾說話都不好聽。


    隻聽沈千針的前半句,武師傅覺得是在自己意料之內,再聽到後半句,頓時難以置信起來:“神醫說的可是真的?”


    “哄你有錢?”沈千針嗖嗖把幾枚銀針甩回布包上,茯苓笑眯眯地將八根一一重新拿那藥燭熏了一遍,方插回去。


    要說不想胳膊恢複,那是假的,至少現在好了,回家能抱著自家小子拋一拋也好,不過武師傅想到這麽有神通的人,出診費用一定不便宜,自己恐怕不好花這個大錢:“敢問神醫診金怎麽算?”


    賈珠倒是怕武師傅因為銀錢的緣故耽誤了難得能治愈胳膊的機會,忙不迭開口:“銀錢的事兒,武師傅盡管放心,此番多虧您盡心盡力,這費用當是我們榮國府來承擔的。”這也不算先斬後奏,作為榮國府孫兒輩第一人,這樣開口的資格,賈珠還是有的。


    沈千針冷眼旁觀:“榮國府好大的口氣。我告訴你,要是榮國府出錢,我還偏偏不治這個人了。”


    雖不知緣由何在,但是一看神醫原本板著的臉更黑了,賈珠也知道,要麽對方是與榮國府有舊的,這舊事恐怕還不是什麽好事。


    小童茯苓連忙開口:“武師傅是吧,您放心,醇親王囑咐過我師父了,說您與他有恩,一切診金藥資,回春堂的管事那裏報便是了。”


    最後,沈千針黑著臉來的,又黑著臉走了,丟下一句:“針灸期間禁煙酒腥辣。”


    賈璉撓頭:“咱們府上是怎麽得罪他了?”


    賈珠搖搖頭:“我也不知。”


    當晚,老許來找武師傅。


    “不能喝了?男人怎麽能說不能!哦,那神醫要給你治胳膊?這是好事兒,行吧,回頭京裏咱們再走幾個。”老許還是有點失望的,轉念一想,還是武三兒的胳膊要緊,“不能喝酒咱吃點菜吧,我跟你說,這船上的廚子做的河鮮加上點紫蘇,那可是一絕!”


    武師傅抱歉地笑笑:“也不好吃腥物哩。”


    “怎麽怎麽說的,這是要做和尚了?”


    等了解到武三兒要杜絕煙酒辛辣之後,老許咋舌:“這樣活著可沒意思了啊。”


    “我不能吃河鮮,這不是還有別的菜麽。不說我了,老許,你也是變得夠快的哈。原本咱們旗裏頭,你是滴酒不沾的,怎麽現在喝起來了?”


    “都十多年了,能不變嗎?哎,不說這個,怪道故人說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嘛,男人是要喝酒……你家小子有好大了吧?”


    “大的九歲,小的六歲,我媳婦兒去年又給我生了一個閨女。”


    “好家夥,兒女雙全呀。”


    說完家長裏短,又說起事業。


    “武三兒,當年你在我們旗可是百步穿楊的好手,要不是……哎,等神醫治好了你,你有什麽打算沒有?”


    “過去的事兒還提他幹嘛,我現在這不也是挺好的,教教榮國府的幾位小少爺,回頭這份差事結束了,繼續回村裏媳婦兒孩子熱炕頭。”


    “可別,到時候我給你留意著,你的身手,回去做一個農夫實在是太可惜了。”


    “荒廢多年,不比你們啦。”


    “我可是聽上頭說了,這次你救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人物——首功,回去怕是得論功行賞。”


    武師傅聽得一時間心頭難安:這,這不是貪墨了寶二爺的功勞麽。


    “以訛傳訛,信不得,你別損我了,我聽得心裏發虛。”


    因為武三兒一直是有一說一的性子,老許一聽:喲,這事兒還有什麽□□?不過看著對方並不想詳細說的樣子,他也止住了話頭。


    其實,哪有那麽多的兄弟情深。大家做同袍也不過兩三年,分開倒是有十多年了。從前武三剛回到鄉下的時候,起初幾年還有弟兄上門走走,後來也是漸漸淡了,究其原因是不在同一個圈子裏,一則步步高升,一則麵朝黃土背朝天,見著了,說話也變扭起來。


    此番如此親熱,老許和武三心裏都有數,做戲的成分更濃,但是做戲麽,做多了可以假戲真做了。老許思量,武三的運道還是不錯的,能夠接二連三救貴人。武三覺得,自己一窮二白也沒甚好圖的,既然曾經同袍願意處著,那處著唄。


    是如此。


    第二天下午,沈千針又帶著茯苓過來了。


    他倆進了武師傅的屋子沒一會兒,蒼柏小跑過來:“珠大爺,那神醫說需要人來按住武師傅,恐其亂動,傷了經脈哩……”


    賈珠點點頭:“青鬆,你也過去幫忙吧。”


    青鬆過去了沒一會兒,又見一頭汗的蒼柏跑出來:“神醫說我和青鬆力氣不夠,叫我們喚兩個禁衛進去。”


    這倒也不是難事,賈珠叫蒼柏去與那許校尉說了一聲,便借了兩個力氣大的。


    沒想到過了再一會兒,沈千針一臉嫌棄地看著許校尉和另一位肌肉賁張的大力士:“都把勁兒用到娘們身上去了嗎?叫你們按住他,不能移動分毫,聽不懂官話是不是?要不要我用蠻子的話再說一遍?”


    許校尉還沒說什麽,那大力士委屈了:“底下人掙紮得厲害,我總不好把人家胳膊掰斷吧?那神醫你還得多治一條胳膊……”


    “你理由多是吧?起開起開,換人換人來。”


    武師傅屋裏熱熱鬧鬧的,皇子三兄弟也憋不住過來看熱鬧了,美其名曰觀察一下這個沈千針是不是名副其實——畢竟他是皇叔找來給母後治病的哩,萬一徒有其表怎麽辦!


    這其中,以十六皇子尤為擔心,畢竟皇後娘娘是他親媽。


    因之前沈千針嫌棄男人多,汗味重,叫茯苓開著窗子和門,倒是方便皇子三兄弟和賈府三兄弟不請自來——包括暈船吐得歡的十五皇子。


    十六皇子膽最大:“為何不用麻沸散?”


    “人蠢如豬,不值得我用提煉繁瑣的華佗麻沸散。”沈千針頭也不抬。


    茯苓趕快解釋:“因師父需要武師傅隨時給予反饋感覺如何,倒是不好叫武師傅昏迷過去。不然紮了睡**也是了。”


    好麽,這是個無盡不循環題。


    沈千針需要根據武三的反應施針——紮針時需要人按住武三——一般人的力氣按不住武三——武三不能用麻沸散——一般人按不住武師傅……


    “蠢笨如豬”的武三無奈笑笑:“老許,原諒則個,我這是控製不住。”受針後控製不住的抽搐。


    許校尉一頭汗水:“帶待會兒我得多吃兩碗米。”


    “你們還行不行了?不行先把他捆起來。”沈千針的耐心一向是不好的,說著要叫茯苓去找麻繩。


    皇子三兄弟紛紛瞟了一眼賈寶玉。


    講真寶玉也覺得武師傅要是被麻繩捆綁起來任由沈千針紮針感覺怪怪的,於是他挺身而出:“按住身子不叫武師傅動彈?我來試試吧。”


    “你?貴人家小少爺,邊兒去。還沒斷奶吧。”許校尉頭一個覺得賈府的少爺不討喜,什麽時候都要出風頭、湊熱鬧。


    “那麻煩寶二爺了。”武師傅倒是完全相信寶玉。


    沈千針的視線在武三和寶玉的臉上徘徊了一會兒:“那別囉嗦,趕緊的。完了我還要回去小憩一會兒。”


    行家一出手,知有沒有,寶玉身材短小,幹脆咕嚕一下爬**,坐在武師傅身側,一手按住他右邊肩膀,另一手按壓他右手掌。


    沈千針再次紮針,周圍的人隻見那武師傅悶哼一聲,身體幾乎要從床上彈起來了,可是被寶玉壓著的右邊肩膀以下,紋絲不動。更加沒有發生許校尉、大力士與茯苓腦子裏的畫麵:這賈府的小少爺被武三撬飛出去。


    可見,是人不可貌相的!


    武師傅一邊留著汗,一邊給拿著麻繩準備捆/綁、正在發楞的茯苓說:“寶二爺天神神力……”


    沈千針再次飛快走針:“廢話真多。”


    抱著武三腦袋的許校尉一臉呆滯:“我再是相信這小少爺能夠打倒三五壯漢了……”憑這一把子力氣!好苗子!


    接下來幾天,寶玉成了武師傅針灸時候的必備品了。


    四月二十九,抵京。


    武師傅的針灸還沒告一段落,但是沈千針表達的出來的意思是絕對不進賈府的門,於是賈珠給想了個折中的法子,到時候叫武師傅去日日回春堂。


    賈璉覺得到了京城好了,十六皇子得回宮呀,再不會纏著寶玉了——天可憐見,避火圖看得比較多的璉二爺偶爾會換換口味看看分桃斷袖的類型,思來想去,寶玉這樣白白嫩嫩的,怕是最得龍陽君的喜歡……罷?不過寶玉力氣大,想來也不會吃虧?


    不得不說賈璉的腦洞已經要衝破天際了,可與寶應縣成縣令引為知己。


    方到碼頭,三撥人被不同人接走了。


    沈千針和茯苓去了回春堂。


    皇子三兄弟是回皇宮(十六皇子要走了一半的高郵鹹鴨蛋半成品)。


    賈府三兄弟被守在碼頭的榮國府下人飛快拉回家。


    礙於出門的都是小輩,在家的都是長輩,賈母之流不好去門口候著,不過那一門子一堆的丫鬟婆子代表她們的心意了。


    等三人到了賈母正屋,一府的女眷密密麻麻。寶玉首當其衝被賈母很熟練地摟進懷裏了:“我的寶玉啊,可瘦了許多呀。”這都暫時忘記了喪女之痛。


    王氏上上下下打量賈珠。


    李紈不好上前過於親昵,隻是站在王氏身後一勁兒地偷看夫君。


    邢氏的表麵功夫不是很到位,幹巴巴地對賈璉說了幾句辛苦了之類的,倒是迎春,不聲不響地紅了眼眶子——不過賈璉這時候一心覺得沒媽(親媽)的孩子像棵草,也沒顧上自己妹子紅紅的眼眶。


    好半會兒子,賈母才想起來:“璉哥兒,你老爺還在外書房等著你呢,去給他瞧瞧。”


    因賈政還在當值,賈珠與寶玉倒是暫時不能從女眷手裏脫身了。


    因三兄弟被醇親王的管事提點過,路上也商量好了說辭,將這一路的風波都輕描淡寫地說了,隻說是與身份貴重的人一同落難,大抵是無妄之災。


    這其中,賈母不愧是人老成精,聽了個大約明白了:這是涉及皇室中人,不好大肆聲張呢。


    於是她很明智地沒有深入追問,還喝止了蠢兒媳想要刨根問底的行為。(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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