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再說了, 希姆萊。我知道你們做事的風格和習慣, 但我今天不想看到血肉模糊的場景。”


    “那也許我們就沒法讓他做到足夠的坦誠了。”


    在黨衛軍指揮部的大樓裏,這裏的主人希姆萊緊跟在帝國元首的身旁。他企圖讓對方改變主意, 可他所效忠的這個男人卻是一如往常那般的堅定著自己的所有想法。


    在希姆萊緊跟上來之後, 希特勒在走上通往那一層樓的最後一節樓梯後停下腳步, 並猛地轉身看向對方道:


    “作為格羅伊茨上校的上級以及他進入黨衛軍的推薦人, 你應該明白他是一個意誌堅定的戰士。我曾聽聞他在中彈後為了不讓麻醉劑影響到他的神經而主動要求進行無麻醉的手術。這樣的一個人,如果他真的想要隱瞞什麽,我想你們就算拷打他也不會問出什麽的。還是你們對待嫌疑犯就隻有這一種手段了?”


    這或許真的是一件讓人感到很不可思議的事了。


    在阿道夫·希特勒的身上,其實有著多重的矛盾。


    一方麵,他是個能夠做出許多殘忍決定的□□者。


    他可以因為南斯拉夫的“毀約行為”而毫不猶豫地命人將她的首都整個炸平, 他也非常喜歡觀看華沙被毀滅的紀錄片電影。


    但在他的個性中又有著柔軟的一部分。


    那樣的一部分以軍人的角度看甚至能夠稱得上柔弱。


    事實上,他其實很重感情,並且尤其聽不得他所認識的人死去的消息。


    但是另一方麵, 他又對前線普通士兵的犧牲無動於衷,那些鮮活的生命在他的眼中似乎不過是一些數字而已。


    他對於國防部、總參謀部以及統戰部的高級軍官毫無信任可言,卻又對身在前線立下了卓越戰功的中下級軍官心中充滿了維護之意。


    但並非所有人都那麽的了解他。而跟在希姆萊身邊的一名黨衛軍官員就因此而撞上了雷區。


    “也許我們可以用格羅伊茨伯爵在意的人來威脅他。很多意誌堅定的人都是這樣就範的。”


    那名年齡和希姆萊相近, 然而軍銜和權利卻是比他小得多的黨衛軍官員搶在希特勒轉回身去之前說道:“格羅伊茨伯爵的母親雖然身份高貴,但他迷戀的那個女人卻不是。她甚至不是帝國公民, 而且我們也知道去哪兒能夠找到她。”


    “你打算找到那個女人,然後怎麽用她來威脅格羅伊茨伯爵?”


    那名官員說的話實在是太過隱晦了, 於是把目光落在了這個人身上的希特勒不得不向他問出這樣的問題。


    當了解納粹頭子的黨衛軍全國總指揮聽到這樣的提問時,他就已經意識到自己部下所說提議的不妥了。但他才開口,打算說些什麽去打斷對方, 就被希特勒以眼神製止了他即將說出口的話語。


    “我們可以把那個女人關到格羅伊茨伯爵的隔壁,隻要她發出些慘叫聲應該就能夠讓格羅伊茨伯爵想起很多可能已經被他遺忘了的事了。或者……”


    “或者什麽?”


    “或者如果我們想要更快一些,也可以用上斯大林對待叛徒的做法。據我們所知,有一個背叛了斯大林的高級官員在熬過了所有的刑罰之後還不認罪。於是他們找人當著他的麵強.奸了他的女兒。那個叛徒當場就認罪了。格羅伊茨伯爵雖然沒有女兒……”


    希姆萊在自己的那名部下還沒把話說完的時候就深吸了一口氣。但他卻沒能搶在希特勒之前就責罵了對方。


    於是阿道夫·希特勒那幾乎能讓唾沫橫飛的咆哮聲就在下一刻傳遍了整個走廊。


    “斯大林能那麽對待那些叛徒是因為他根本不介意那些人到底是不是無辜的!他要的隻是這些人認罪!處死那些人才是他的目的!但你知道我的目的是什麽嗎?如果格羅伊茨伯爵是無辜的,經過了那樣的事他會變成什麽樣的魔鬼?你還不如提議讓我直接就把他槍斃了!”


    走廊上所有聽到希特勒怒吼聲的人全都感覺到呼吸有些緊張。有一名正好身在樓下的黨衛軍官員都因為聽到了從樓梯上傾瀉下來的責罵聲而不禁扯了扯自己的衣領。


    而就站在希特勒麵前那條走廊上的那幾名衛兵卻是在帝國元首的視線範圍之內,連動一動喉結這樣的動作都不敢做。


    但很快,希特勒就從那種暴怒的狀態中恢複過來,並用上了一種甚至能稱得上平和的語氣對希姆萊說道:“我不想再見到這個愚蠢的人。”


    矮個子元首才一說完這句話,希姆萊就直接用眼神示意邊上的衛兵把那名說錯了話的黨衛軍官員請下樓去了。


    而就是在此時,希特勒身邊的那名陸軍副官就說道:“我聽聞黨衛軍現在會在有需要的時候用上一種比較特別的審訊手段。”


    這名陸軍副官的話語理所當然地把希特勒的注意再一次地引到了希姆萊的身上。


    於是那個黨衛軍的頭子很快說道:“在審訊犯人的時候,我們會用到很多種手段。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種。”


    陸軍副官:“我聽說你們有一台機器,可以通過人的心跳、呼吸的頻率、還有血液流動的速度來判斷一個人是否說了謊。”


    希姆萊:“我們是有這樣的儀器。”


    在自己的部下剛剛被帝國元首如此責罵之後,希姆萊很快對希特勒身邊的那名陸軍副官露出了合適的笑容,並說道:“但它並不足夠準確。我們也隻不過是拿它作為輔助設備來使用。”


    阿道夫·希特勒:“不足夠準確的意思是它有多不準確?”


    希姆萊:“用在普通人的身上時,它的準確率大約可以有95%。但用在格羅伊茨伯爵這種接受過特殊訓練的人身上……準確率可能就隻有75%,甚至更低了。”


    阿道夫·希特勒:“但你們可以通過提問的方式,還有問題和問題之間的邏輯關係來盡可能地排除那些不準確的幾率?”


    希姆萊:“我們可以嚐試,但是元首,這樣我就不能保證審訊結果一定是正確的了。”


    在自己十分信任的得力幹將給出這樣的回答後,希特勒並沒有對於此話加以評論,而隻是看著對方,彷佛這就是給予對方的回應了。


    而此時心中也有了想法的希姆萊則就在那之後一個站定,並向對方做出肯定的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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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對於那個綠眼睛的貴族有著更深沉厭惡的男人,保安局局長萊茵哈德卻並不知道希姆萊向帝國元首所做出的這份保證。


    此刻身在地牢之中,對於似乎已經成為了階下囚的艾伯赫特進行著冷嘲熱諷的萊茵哈德甚至不知道他們的帝國元首此刻也已經來到了黨衛軍的大樓。


    並且他更不知道,元首還要求要親眼看到他們審訊這個男人的全過程。


    萊茵哈德:“在假裝我給我的妻子寄去那封信的時候,你很得意吧?我猜你那時候肯定沒想到你還會有這樣的一天。”


    事實上,此刻艾伯赫特雖已被關到了地牢裏,但是去到希臘前線帶他回來的那兩名特派員還算禮貌。


    在被帶到了黨衛軍的指揮部之後的短短時間裏,他也沒有遭到過分的苛待。


    而雙手被手銬銬了起來則更是絲毫未有減少他半分的風采。


    “你和希姆萊坦白了?他是怎麽評判這件事的?我猜他首先會為你的無能而大發雷霆。”


    僅僅是這樣一句簡單的話語,就讓萊茵哈德原先輕鬆的表情凝結在了臉上。


    他看了一會兒艾伯赫特,而後便向對方的那張處變不驚的臉狠狠地揮了一拳。


    在那樣的一拳之後,萊茵哈德又抓著艾伯赫特身上的軍裝外套把他扯向自己,再是向他的腹部打出一拳。


    接著,萊茵哈德便在艾伯赫特全身的肌肉都緊繃住並咳嗽起來之後,抓著這個絲毫不打算還手的男人,並把他一下撞到了地牢內冰冷的牆上。


    “你看起來一點也不害怕,伯爵閣下?那你是不是會有一點好奇,想知道到底是什麽樣的事能讓我們直接把你從前線調回來,而且還能如此隨意地對待你這樣的一位元首的寵臣?”


    似乎是因為想到了眼前這個男人接下去所會遭受的殘忍畫麵,萊茵哈德惡意地笑了起來,並輕聲說道:“我們找到你背叛元首的證據了,參謀官格羅伊茨伯爵。”


    而打斷萊茵哈德與艾伯赫特之間這份敘舊的,則是接到命令來此地找他的一名黨衛軍隊員。


    他把希姆萊的命令以及元首到來的消息帶到了萊茵哈德的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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