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渴望一旦出現就再也無法被壓製下去, 就仿佛你無法去拒絕快樂本身一樣。於是他的腦海中開始不住地想起那個女孩的樣子。


    想起她的每一次微笑, 與她的每一個親吻,甚至是站在馬路的另一頭遠遠地,遠遠地看著她時的那種心情,並想象那個時候她如果回頭看向自己, 那究竟應當是怎樣的感受。


    他不知道如果那一幕真的發生, 他究竟會怎樣, 是去追那個一氣之下就跑走了的女孩,還是在她之前就像是一個膽小鬼那樣的跑開了。


    才想到這可能的一幕, 綠眼睛的貴族就笑出聲來, 並在這片大雨中開著車去到了兩個月來他已經很熟悉很熟悉的那棟小樓。這一次, 他再沒有停在離那棟小樓有著好一段距離的地方。而是徑直把車開到了它的樓下, 而後也不打傘, 就隻是在雨中站在那個女孩辦公桌所對著的窗戶的樓下,並抬起頭來,望向那個嬌柔的身影。


    這是九月中旬的柏林,空氣中的寒冷已經不那麽的友好。但是林雪涅所在的辦公室裏卻是十分溫暖。打字機的清脆聲音帶著一種充滿韻律的節奏不斷地響起。當她打完了手頭的那段話之後, 她並未有直接繼續往下打去,而是把這張紙從打字機上取了下來,把它細細地讀了一遍, 然後便在伸了個懶腰之後站起身來, 拿上自己的杯子打算再去倒些熱水來。


    可是當林雪涅拿起杯子的時候,她的眼睛餘光卻是看到了此時就站在樓下的那個黑色的身影。那讓一腳已經要跨出去的林雪涅整個人都怔住了,然後她連忙放下杯子, 並走向窗邊,往樓下看去。


    但此時的雨勢實在是太大了,讓她根本就沒法在大雨衝刷著窗戶的時候看清樓下那個讓她感到分外熟悉的身影。於是她不得不推開窗!而那些帶著涼意的風才一湧進這間溫暖的辦公室,她就已經看清了此時站在樓下的男人,正是艾伯赫特!


    而在林雪涅看清艾伯赫特的時候,綠眼睛的貴族也看清了她,並甚至還在大雨中對她露出了笑意。可眼下的情況讓林雪涅又要怎樣才能對他笑得出來!她連忙關上了窗,並找起了她先前就備在辦公室裏的那把傘。


    當她翻到了那把傘之後,她又把今天早上帶來辦公室的那把傘也一起帶上,連外套也沒想起來要穿就衝下樓去。


    當她衝下樓去的時候,她的腳步明明是很快很快的,快得仿佛一個不小心都會從樓梯上跌下去了。可當她看到了那個就站在那裏,也不打一把傘,任由大雨侵襲、擊打著自己的綠眼睛貴族時,她的腳步又會不自覺地慢下來。


    仿佛她還沒有想好,還沒有想好要在兩個多月後的再相見時對這個男人說些什麽。


    於是她隻能走完了那些台階後打起一把傘,並且手上還拿著一把未有展開的傘,在看了那個男人一眼後向著就在一旁的,不會被辦公室裏的人在無心的一望時發現的拐角走去。


    艾伯赫特則當然看明白了她的意思,並直接跟上了她。


    他不知道驅使著自己的究竟是什麽,讓他就連隻是這樣跟在那個女孩的身後走著都能夠感到一種無法言說的,幾乎要滿溢出來的幸福感。他甚至可以這樣一直走下去,直到……直到那個女孩為他而停下腳步,並轉回頭來看向他。


    對,就好像現在這樣。


    “這麽大的雨,你為什麽不打傘?”


    這是林雪涅在兩個多月之後問他的第一句話。由於雨實在是太大了,她不得不提高一些音量才能確保對方能夠聽清她所說的話語。可是在那之後,綠眼睛的貴族卻沒有馬上回答她的這個問題,而隻是一瞬不瞬地看著近在咫尺的林雪涅。


    眼見著林雪涅都要失去耐心了,甚至是對他發火了,綠眼睛的貴族才連忙著急著開口,他說:“我隻是……我隻是太著急了,著急想來看你一眼,忘了我沒有打傘。”


    說著,他又看向隻是穿著一件單薄襯衣裙的林雪涅,並說道:“你該穿件外套再下來的。”


    可那卻是讓林雪涅瞪了他一眼。兩人在兩個多月前不歡而散。在那之後,林雪涅在這間報社裏找了一份工作,艾伯赫特也每天都會來這裏遠遠地看著她,甚至是跟著她下班回家。可是林雪涅卻並不知道每天傍晚都會有這麽一個家夥一直一直跟在她的身後。


    因此,對於林雪涅來說,這就是一個已經兩個多月不見的,已經有了未婚妻又不知為何突然和人解除了婚約,她曾經的戀人突然出現在了她的麵前。然後,這個家夥還對她說了一堆奇怪的話語。那簡直讓她覺得莫名其妙!


    即便林雪涅的脾氣再好,她也還是無法在這種時刻對眼前的這個男人笑臉相迎。於是她隻是瞪著這個男人,並一言不發著把自己手上拿著的那把並沒有打開的雨傘遞給了對方。那讓艾伯赫特隻是忘卻了一切的那樣看著林雪涅,並從她的手裏接過那把傘。


    可他卻是沒有想到,自己在劫後餘生後才終於有勇氣衝破一切去見的這個女孩卻是想要在他接過傘之後就轉頭離開。


    “雪涅!”艾伯赫特不禁焦急地叫出林雪涅的名字,並在對方停下了腳步後問出了困擾了自己多時的問題:“你為什麽會選擇留下來?你為什麽沒有回去你的家,而是留在了這裏,成為了報社裏的一名記者,一名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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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伯赫特確信他所深愛的那個女孩一定聽到了他所問出的話語,可這個在雨中打著一把大大的傘,襯得她的身影格外柔弱的女孩卻是並沒有馬上回答他。她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雨中,並且她的肩膀隨著她的呼吸而幾個起伏。


    最終,她猛地一個轉身,用一雙已經紅了的眼睛虛張聲勢地看向他,並說道:“因為我向你承諾過的!我說過,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你送不走我,也趕不走我!盡管這對於你來說可能已經不重要了,你也早就已經不需要了。但我會依舊遵守它,我會和你待在同一座城市裏,和你看一樣的日出日落,和你呼吸同一份空氣。直到……直到讓我可以繼續留在這裏的魔力消失。”


    當林雪涅甚至是帶著**說完這些話語,無論是她還是艾伯赫特都愣住了。


    接著,回過神來的林雪涅幾乎是逃也似地再次轉身。可是這一次,艾伯赫特卻是再也不會讓她就這樣逃走了。這個渾身都被雨淋得濕透了的男人在時隔那麽多年後終於又是一把抓住了自己深愛的這個女孩的手,並擁住她,動作有些粗暴地吻住了她的嘴唇。


    可他才終於又嚐到了那種甜美的,沁人心脾又仿佛冬日暖陽一樣的味道,卻是被企圖掙脫開他的林雪涅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


    那一巴掌當然打不疼人,卻是止住了艾伯赫特的進一步靠近,以及那還未來得及加深的吻以及侵占。


    雨聲一直未停,並且它似乎也成為了兩人間的這個世界裏在這一刻僅剩的聲音。


    下一秒,林雪涅很生氣地問他:“你怎麽能這麽混蛋!”


    “我……”


    可是艾伯赫特根本還沒有來得及解釋或是說些什麽,就隻見林雪涅丟開了傘,並撲到了他的身上,雙手捧著綠眼睛貴族的臉踮起腳來吻住他的嘴唇。那可不是一個輕柔的獻吻,而是用牙齒咬上了對方的嘴唇,卻是帶著一股子狠勁咬住了人又不舍得真的用力地把人給咬出血了。可是她的這份不舍得卻是讓被她捧住了臉親吻的這個男人得到了空隙。


    綠眼睛的貴族在得到了這樣的信號後很快就反客為主,並一手護著林雪涅的後腦勺把人牢牢地按在了牆上親吻,連一點反抗的餘地都不留給她。


    天知道他有多麽多麽多麽地想要更溫柔地對待懷裏的這個女孩,可是近乎要衝昏了理智的渴望卻讓他根本就忘了要怎樣輕柔地去吻一個人。他隻能粗魯一些,更粗魯一些地去索取,並把這個被他按在了牆上親吻的女孩再用力地摟住,直到兩人之間連雨水都打落不進,直到……他能夠感受到從那個柔軟而纖瘦的身體上傳來的心跳。


    可是他的這個吻太過強硬也太過深入了,那幾乎要讓他懷裏的人在大雨的侵襲下窒息了。於是林雪涅隻能用抵在他鎖骨上的手不斷地拍打他。


    那樣之後,綠眼睛的貴族才似乎是回過神來了,他鬆開了懷裏的女孩,卻是在看到了那雙不知是哭紅的,還是被他吻得發紅的眼睛,以及感受到近在咫尺**聲時再次吻上那雙唇……(8中文網 .8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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