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架繞著鮫人城走了三圈, 齊墨一直坐在上麵, 鮫人公主也難得嚴肅,一絲不苟, 隱隱已有一絲帝王威嚴。


    一片寂靜之中,車架行出鮫人城, 往外行去。


    齊墨眉目微動,旁邊的鮫人公主便伸手過來,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齊墨看了一眼一人一魚交握的手, 頓了頓, 沒有說話。


    車架一路往外, 往水中幽深之處行去。


    水底生著茂密水草,在水中漂浮遊蕩, 比車架還要高出一截。一進了水草叢,四周就更加寂靜,水泡時不時從水草從中漂浮而出,更顯得幽深。


    車架邊沒有鮫人隨侍, 隻有齊墨與鮫人公主兩人待在車架上。


    按理說來,這種安排可以說是極其不合理的。畢竟鮫人公主身份尊貴, 齊墨現在也算得上重要人物,萬一出了什麽岔子,鮫人族便會群龍無首——


    這一點也是齊墨這幾天才了解到的事情。


    鮫人公主雖然說隻是個公主,但是實際上如今鮫人城內並沒有真正的王,所謂鮫人公主與他結契之後就可以稱王,緣由也是如此。


    但是細說起來, 也不過是多了一個“王”的稱呼罷了。


    或者說,此舉隻是錦上添花。


    齊墨在心中沉思,表麵上卻依舊平靜。


    車架穿過茂密的水草,到了一處水中深穀中。


    穀裏遊動著許多燈籠魚,圓鼓鼓的身體散發出澹藍色的光,將四周點綴得美輪美奐。


    車架在深穀入口處停下,鮫人公主先下了車架,又遊到齊墨身邊,對他伸出手掌。


    齊墨神色微動,搭上她的手。


    鮫人公主拉緊了他,往深穀中遊去。


    他們每過一段路,那路上便亮起璀璨華光。無數晶瑩枝葉,自深穀兩邊的壁岩之上生長出來,慢慢亮起。


    他們走過的地方,便有一片燦爛光輝綻放。


    一路來到深穀內部。


    這裏居然也有鮫人守衛,都是男性鮫人。與齊墨見過的那位男性鮫人不同,他們的手指變得長而尖利,指甲往外生出一截彎曲,泛著金鐵之色。


    他們身體強壯,穿著□□出打的身體、隻護住了要害部位的甲衣,手持沉重鋒利的長木倉。肌肉幾乎隆起,雖然臉龐十分英俊美麗,但是還是有一股肅殺之氣蔓延開來。


    齊墨呼吸一窒。


    他大略一掃,便發覺這裏的鮫人都是金丹後期修為。一路過來,這裏的鮫人守衛足有數百,簡直可恐到了極點!


    齊墨心中湧起一股澹澹的憂慮,這裏畢竟都是金丹修士,寧不流一個突破不久的築基後期,肯定是打不過他們的圍攻的……他得快些了


    鮫人公主不知齊墨心中在想些什麽,她神色嚴肅,帶著齊墨走上一座高台。


    高台之上刻著某種玄奧陣法,齊墨隻看了一眼,便覺得有些眩暈,不由暗暗心驚。


    高台上還有一位鮫人。


    那也是一位女鮫人,高高在上,有金色的鮫尾,一頭烏黑長發束在腦後,身上穿著莊重威嚴的禮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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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鮫人公主在她麵前曲卷魚尾,趴伏在地上,形成一個人族常用的跪資。


    齊墨也被她拉了一把,他頓了頓,還是跪下。


    女鮫人把齊墨仔細打量了一遍,眉尖微不可覺地蹙起,她對鮫人公主道:“你選好了麽?”


    鮫人公主神色平靜,道:“是,吾已做出抉擇。”


    女鮫人微微頷首,平靜地道:“好。”


    她遊到高台中心,道:“你二人逼出體內鮮血,灌入法陣中。”


    齊墨頓了頓,垂下眼簾,有些沉默。


    鮫人公主卻毫不猶豫,她割開手臂,鮮血在水中凝而不散,卻是一點點落入了那法陣中。


    “…………”


    齊墨頓在原地,沒有動作。


    哪怕是修士,若是失血過多也會有影響的,勢必會影響到他。


    鮫人公主看過來,眼神溫柔至極。


    女鮫人冷哼一聲,出手將齊墨壓製住,自指尖閃過一道銀光,齊墨手腕便被割開,流出血來。


    齊墨被迫放血,心中頓時一沉。


    法陣格外大,等到它被鮮血流滿,齊墨與鮫人公主都已經麵色青白。


    兩人的鮮血奇異地保持著一種根涇分明的狀態。似乎被無形屏障擋住,拒絕使它們交融。


    ……這感覺怎麽這麽邪性?


    齊墨低眉斂目,深覺得不對。


    他們放血之後,女鮫人便開始呢喃不知名的符語。


    齊墨心中的危機感一浪高過一浪,他深覺這不是什麽好事,一邊想著寧不流為什麽還不到,一邊試圖做些小動作,拖延時間。


    然而結契一旦開始,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更勿論他現在還被束縛著修為,手上依舊帶著壓製靈氣的鐐銬,根本沒有辦法。


    等到女鮫人背完那一長段話,齊墨才鬆了一口氣。


    他察覺到了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深入他神魂內部,想要將他束縛住。把他的神魂與鮫人公主的神魂連接在一起。


    在他人看來,若隻是身體上的禁錮,還可以借助其他方法逃脫,實在不行,也可以神魂脫離,徒留一道肉身,去尋覓一個軀殼。


    而神魂上的束縛可就不一樣了,若是被這樣綁定,那麽便是死亡也沒辦法將綁定了的兩人分開了。


    然而齊墨卻冷靜了下來。神魂上的束縛對他並沒有什麽用處。


    如果那結契之法是在身體上的作用,他或許還會顧及一二。但是這是神魂上的約束,就無關緊要了。


    他的意識並不屬於這片世界,而且極其強大,對付主係統當然是沒有什麽辦法的,但是掙脫這麽一個束縛還是足夠了。


    有這麽多先提條件,這方法也就沒有什麽用處了。


    齊墨緊繃的精神也放鬆了下來。


    等到這一段念完,女鮫人便看向鮫人公主,微微點頭示意。


    鮫人公主神色肅穆,她道:“吾君,你可願與吾結契?”


    “…………”


    齊墨沉默著,沒有說話。他自然是不願意的。


    但是現在寧不流還是沒有來,他也無力掙脫束縛,因此也就沒有辦法反抗。


    “吾君,你不願意?”


    鮫人公主低聲詢問。


    齊墨依舊沉默不語,他不說話,隻是抬眼,定定的看著她。卻已經無形地表明了態度。


    沉默,便已經是一種答複了。


    鮫人公主頓了頓,道:“你不願意。”


    這便已經是肯定的語氣了。


    她澹澹道:“不過也沒事,你不願意。現在也已經已成定局。等到再過幾年,你便能明白,跟著吾,才是對的。”


    齊墨低低歎了一口氣,他說:“阿彌陀佛,居士,何必呢?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你果然是佛修。”鮫人公主微微一笑,關注點和齊墨截然不同,她說:“可是什麽是苦海?我身為鮫人,不懂佛理。”


    說完這句話,她便又轉向女鮫人,道:“繼續!”


    接下來,隻要他們兩人立下誓言,告知天道兩人結契,他們身上的聯係便會就此定下,再無法更改了。


    然而正在這時,他們所處的高台上卻忽然猛的傳來一股強烈的震蕩。兩個鮫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齊墨卻也心中一定,心說,“終於來了。”


    是寧不流來了。


    寧不流的速度慢極了,與他一開始計劃好,還告訴齊墨求誇獎的的聲勢浩大、一觸即潰不同,高台又震了幾下,也還是沒有崩塌。


    齊墨:“…………”


    鮫人公主顧不得結契了,她攬起齊墨的腰,道:“吾先帶你下去!”


    齊墨看著她,道:“不結契了麽?”


    “不結契了。”鮫人公主微微皺眉,她說:“……以後有的是時間。”兩人正要往下走去,高台卻已經承受不住那一震高過一陣的震感,開始崩塌。


    下去的台階已經陷了下去,被水中濺起的泥水埋沒。


    這裏的水質特殊,鮫人公主沒有辦法遊動身體,送齊墨下去,也沒有辦法帶著齊墨,她還沒有護住他人的能力


    鮫人公主被逼無奈,皺著個眉頭,左思右想,還是咬了咬牙,手中光芒衣閃,將齊墨手上的鐐銬劈成兩半,道:“你先走!”


    齊墨沒有說話,他搖了搖頭,鮫人公主以為他要與自己共患難,不由心中一暖,正要安慰他,卻見齊墨開口


    “……遲了。”


    “遲了,這是什麽意思?”鮫人公主還沒有反應過來,齊墨就已經出手,打出一朵蓮花,她製住。


    他道,“阿彌陀佛,實在對不住。”


    寧不流不知道怎麽弄的,出現在了高台之上的水中,看著他們拉拉扯扯。


    看見兩人動作過界了,就“嗯哼”一聲,提醒齊墨。


    他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回了少年模樣,換了一身雪白的衣裳,整個人都顯得格外神采飛揚。


    就是此時看著,實在是委屈了些,一張臉蛋皺成一團,又可憐又可愛。


    齊墨聽到他的聲音就頭疼,連忙退後幾步,拉開距離。


    寧不流這才恢複正常,拉開嗓門道:“傻和尚,可算是讓我找到你了!這地方可真是難找,我還以為他們會在另一個地方結契,白忙活一場,讓你等久了。”


    寧不流一邊抱怨著,一邊抽劍出鞘,指向鮫人公主大喝一聲:“呔!妖孽還不速速伏誅!”


    齊墨:“…………”


    這種時刻還在耍寶,齊墨心中也是十分無奈,他看向寧不流,道:“把劍給我!”


    齊墨劍術高超,並不是一般修士可以比擬,甚至已經修煉出了了劍意,寧不流也不能比擬。


    他十分聽話,把劍丟了過去,所幸他身處高處,且劍決念得可熟悉,才沒有被虎視眈眈的女鮫人奪了劍。


    這一切說起來慢,但是也不過是幾息之間罷了。齊墨接住劍,拔劍出鞘,對鮫人公主道:“阿彌陀佛,小僧無禮了。”


    鮫人公主盯著他,一時之間心緒不寧,滋味難言。


    她頓了頓,才慢慢道:“好,好,好!果然不愧是我看中的人修,你是什麽時候……”


    話說到一半,鮫人公主就反應過來,她道:“……我明白了。”


    女鮫人卻是沒有明白,她看向鮫人公主,臉色鐵青,道:“殿下,你是哪裏找來的人!他們是哪個勢力的修士?”


    鮫人公主冷漠道:“我也不知道。”


    女鮫人神色扭曲,她道:“這是祖宗留下來的……,殿下引來外人,毀了這裏,該當何罪!”


    鮫人公主道:“夠了!你難道是王麽,別在外人麵前內訌!”


    她隨後又看向齊墨,道:“我自認除了擄來了你,其他也沒有什麽對不住你的地方,你如今這樣,又是想做什麽?還是說,你們已蓄謀已久?”


    齊墨微微搖頭,道:“並非如此,小僧與同道友人之所以在此,一是為了之前被帶來的那位女居士,二,便是因為公主您了。”


    鮫人公主聞言便明了了,她苦笑道:“原來如此。”


    幾句話的功夫,高台之下的鮫人就已經圍了過來。


    寧不流看著那一大群鮫人頭皮發涼,他道:“傻和尚,這些鮫人,你可有辦法對付?”


    他一開始以為結契之地是另一個地方,摸過去卻發現上當,那是鮫人族放出的迷霧,甚至還有專門的鮫人在那裏守株待兔。


    然而兔子寧不流十分機智,他的斂息術極其熟練,差點被發現圍剿,連忙匆匆逃出,因為這,才浪費了不少功夫。


    這其實還是因為時間不夠的緣故。


    這幾日寧不流連蒙帶猜,又收集了鮫人城中的鮫人得知都信息,猜出鮫人結契的一部分真相,已經很是了不得了,且他最後也知道了結契之地的正確地點。


    可惜之前被鮫人族的幌子迷惑了,差點壞了事情,把齊墨推到鮫人懷裏,所幸最後還是趕上了。


    齊墨雖然不知曉寧不流的一番經曆,但是也能猜出一二,他頭疼道:“……該是可以的。”


    若是寧不流一開始告訴他,不要賣關子,現在可能局勢就要再翻一番了。


    寧不流見他這幅無奈模樣,也有些羞.恥,他道:“此次是因為中途有了變化!是我沒有考慮周全,下次定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你。”


    還想有下次?!


    齊墨深深看了他一眼,道:“行了。”


    他一劍揮去,帶起一道巨大水浪!將已經試圖攀爬高台的鮫人護衛全部揭開,道:“我也是沒有辦法,認識了你這樣的朋友!”


    “認識我這樣的人,難道不是你的福氣嗎?”寧不流心虛片刻,又理直氣壯起來:“如果不是我,你今天可就要被這鮫人公主糟蹋啦!”


    齊墨:“…………”


    鮫人公主:“…………”


    女鮫人:“…………”


    一時之間,無論是高台上的三人,還是高台下的一群鮫人護衛,居然都被寧不流這話震住了。


    齊墨沉默了片刻,握劍的手緊了緊,他道:“……是你害我,到了水邊的。”


    寧不流頓時心虛了起來,他道:“這種時刻,我們還是不要內訌了!先把這鮫人公主綁起來,換那倒黴師姐吧。”


    齊墨也有些頭疼,他手持長劍,假裝沒聽見,弄過轉身道:“阿彌陀佛。”


    就提劍往高台下的鮫人護衛們殺去!


    這鮫人公主畢竟對他不錯,這幾天也沒有冒犯的地方,甚至可以說是百依百順了。實在叫他是下不去手。


    鮫人公主與他也極有默契,她看著寧不流,兩人對視不到一秒,寧不流便轉身就想跑,鮫人公主厲聲道:“長老!你我一起拿下他!”


    寧不流哇哇大叫,向齊墨求救:“傻和尚!這兩個都是金丹期的修士!救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戰力卓絕,我信你。”齊墨已經沒入了鮫人護衛之中,聽見寧不流求救,也隻是瞥他一眼,昧著良心這般說話。


    寧不流:“啊!啊!”


    他慘叫兩聲,道:“我是劍修,劍修——”


    齊墨頭也不回,撂倒幾個鮫人護衛,一針見血:“你儲物袋中還有劍的!”


    寧不流:“!”


    他分明沒有說過這事的!


    齊墨沒有心思去猜測寧不流那邊的情況,不到片刻,就已經將那群護衛打散。


    他畢竟是天之驕子,有以一擋百的能力,並不懼怕這幾百個金丹期的守衛。


    他們雖然難纏,但是也隻是難纏而已了。


    倒是寧不流,他雖然對付的隻有兩個人,但是畢竟都是金丹期的修士,也是這群鮫人中的佼佼者,以築基之身對抗金丹修士,也是非常艱難。


    但是饒是如此,在女鮫人想要調轉方向,去向齊墨那邊時,他還是強行將人留下,攻擊的手段也愈發猛烈,盡顯未來天驕之威!


    鮫人公主也心知不妥,她未曾想到齊墨與寧不流居然都如此強悍,期間也想調轉方向,去救下那些鮫人護衛,卻被寧不流牽製住。


    很快,鮫人護衛們便被齊墨盡數打淨,一個個昏迷過去,身體疊加著堆積成一座小山。


    寧不流道:“哇,快來救我啊!我撐不住啦!”


    齊墨看他一眼,雖然看得出寧不流還有餘力,卻還是衝了回去,助他將二人拿下。


    寧不流得勢,將鮫人公主五花大綁。不知為何,他總是對這輕.浮.浪.蕩的鮫人公主看不順眼。下手自然極其惡劣,將她的尾巴係在腰上,還惡劣地把她與女鮫人綁在一起,讓兩條魚沒辦法蹦?,甚至連動彈一二都困難。


    齊墨有些看不過去,他將鮫人護衛疊成的小山以蓮花困住,對寧不流道:“不要過分,人家畢竟也是女子。”


    “女子,女子?我變成女子的那幾日可讓你摸了個爽,怎麽沒見你對我溫柔一些!”寧不流嘟囔,看著兩尾魚的眼神逐漸凶殘,很不滿自己與她們的差別待遇。


    “…………”


    寧不流不提這茬還好,一提這茬,齊墨臉上紅了一片,“不知羞恥!”


    一不小心又玩大了!


    寧不流平常嘴上沒有個把門的,這下又把齊墨惹得惱羞成怒,連忙做小伏低,各種討好,生怕齊墨不理他了。


    一邊討好,一邊還委屈地想:這麽注意在這個鮫人公主麵前的形象!這麽在意!


    佛修可是不能結道侶的!不能結道侶的!


    居然還凶他……


    居然還說他不知羞恥!


    超委屈,qaq。


    ………………………………


    三十六尾魚拉著車架,從深穀中遊出,穿梭在水草群中。


    鮫人公主結契不成,反而陰溝翻船,被自己擄來的心肝寶貝兒聯合另一個男人綁了起來。


    敗局已定,她卻一直默不作聲,甚至連一句抱怨之語都沒有。


    齊墨畢竟心中有愧,又不知道到底應該如何麵對鮫人公主,隻能保持沉默,到了車架外麵,充當趕魚的魚夫。


    寧不流被他放在車架裏麵,看著女鮫人與鮫人公主。


    寧不流惹惱了齊墨,不敢再去撩撥他,就一直扒著鮫人公主不放幸災樂禍。


    還乘著齊墨不注意,對鮫人公主道:“這感覺怎麽樣?嗯?開不開心,舒不舒服!”


    鮫人公主看了他半天,不說話,又看向前麵的齊墨。


    寧不流不敢再去撩撥齊墨,就用盡心思擠兌鮫人公主,還對她科普了一番佛修戒律,比如不能結道侶啦,比如不能破身啦,比如不能行雙修之事啦……讓鮫人公主杜絕她那空.虛的妄想!


    鮫人公主聽了半晌,才慢慢吐了口氣,道:“你與……他,到底想要做些什麽?”


    若隻是打算救那位人族女修,怎麽也不用使出這般手段。


    寧不流冷哼一聲,道:“你想知道?”


    鮫人公主道:“我想知道。”


    “嗬嗬,”寧不流道:“你想知道,我就不告訴你!”


    他得意得尾巴都要翹上天了。


    鮫人公主:“…………”


    鮫人公主頓了頓,忽然大聲道:“鮫人族忠貞一生,隻認定一個人!吾君!如今我已經認定了你,結契之禮未成,卻已經難以自拔!你說,我要怎麽辦才好?!”


    她難得示弱,臉色蒼白,神色淒苦,齊墨頓了頓,回過頭來,把一切都看在眼裏。


    寧不流:“!”


    他看見齊墨似乎心軟,頓時懊悔不已。


    齊墨道:“阿彌陀佛……小僧是佛修,佛修戒淫,不可結道侶。”


    鮫人公主搖了搖頭,歎道:“如今我隻認定了你一個人,你這是要負我麽。”


    齊墨無法回答,隻能沉默不語,他倒是沒有多說什麽話,倒是寧不流,差點炸開鍋,他咬牙切齒,想把這大魚直接烤了吃掉,又害怕齊墨生氣,隻能怒視鮫人公主,用眼神表達他的憤怒之情。


    什麽認定了他一個人!把傻和尚強行帶到這裏來,也不讓他出去轉悠,就關在樓上悶著,隻能讓你一個人見到,這算是什麽認定!


    若是他,肯定要把傻和尚捧在手裏護著!把傻和尚揣在葫蘆裏,到哪裏都帶著他!叫所有人都能見得到他,看見他,喜歡他!


    鮫人公主看向齊墨,淒然道:“你果真是要負我!”


    齊墨沉默半響,歎了口氣:“……阿彌陀佛。”


    鮫人公主閉上眼,流下一串串的珍珠來,她道:“……好!那便求你念一念你我往日的情誼,讓我死個明白,告訴我,你到底想做什麽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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