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墨一時之間,有一種自己搶了男主戲份的微妙感覺。


    雖然感覺略奇異, 但是他下手卻毫不含糊。直接衝入屋中, 一把握住狐妖圓潤的肩膀,把人給掀開了。


    狐妖摔到地上, 痛呼一聲, 無奈這裏的兩人一個是和尚,一個又是個小混蛋, 對她的作態毫不理會。


    齊墨手上一劃,就把寧不流給解開了,道:“你怎麽……”


    寧不流欲哭無淚, 他道:“我才築基啊!怎麽可能打得過她!”


    於是就被拖上床了麽?


    齊墨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說出話來, 拉著寧不流就要離開。


    這狐妖是個欺軟怕硬的性子,見引誘不成,自己又打不過齊墨,還往後挪了挪,給他們讓開道來。


    齊墨帶著寧不流與一群人匯合, 這下子, 除了杜漸然諾連著他手下的幾人, 其他人都被找出來了, 衣冠不整地聚集在走廊裏。


    這少說也有三十個人了,齊墨拉拉寧不流,低聲問他:“阿彌陀佛,不流, 你可知曉這秘境中的情況?”


    寧不流道:“我也不知道……誰能想到那位真仙居然這麽坑!”他語氣裏頗有一種咬牙切齒的意思。


    齊墨:“…………”


    一時之間居然有一點微妙的心虛。


    寧不流倒是沒再多說什麽,隻對齊墨道:“待會兒我得找個辦法,把他們甩開,你別多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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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墨有些疑惑,微微點頭,算是應下。


    寧不流便清了清嗓子,先是大大地“嗯哼”一聲,把眾人的視線都吸引過來,才開嗓子大聲道:“諸位師兄師姐!如今咋們已經入真仙傳承之中,尋到這處的出口之後,我等便必須要分開行走了。”


    他這話說得算是委婉。


    雖然真仙傳承誘人,但是這裏的人,除了傻和尚,其他人都是不如許多年前,那些聚集的天之驕子的。便是那些天之驕子中最差的一人,都強過他們百倍……


    傳承好是好,但是也得看有沒有命拿。


    若是求最保險的方法,無非就是跟著傻和尚一起走,有戰力最為出眾的和尚給他們打頭陣,再以佛修寬和溫順的性子……真見了那傳承,傳承能到誰手裏也還說不定呢。


    打著這等主意的人不說十個,七八個卻也是有的。


    尤其是除去他自己之外,混入金丹修士群的兩個築基修士,估計早就打著算盤,想抱一抱這佛修金燦燦的大腿了。


    寧不流確實算中了這些人的想法,尤其是那兩個築基期的,心裏敞亮著,頓時就泛起了嘀咕。


    寧不流又道:“這秘境這般大,我等要是一直一起走,遇到了什麽機緣也難分啊!”


    他一拍齊墨後背,道:“我與了緣哥哥已經費了不少時間,諸位師兄師姐也要快些啦……我們先走啦!”


    寧不流話音一落,就把旁邊的房門一腳踹開,門板哐當一下摔得震天響!一人剛剛想問那“哥哥”到底是什麽意思,話還沒出口,就被寧不流這一手給震住了。


    寧不流拉著齊墨的袖子,無視裏麵還被五花大綁的男狐妖——之前被清淨寺弟子打了的那個——一巴掌扇開窗戶,抓著齊墨就要往外跳。


    齊墨揪著他的衣領把人拖回來,道:“這底下還不知道是什麽。”


    也太莽撞了些。


    寧不流沒他高,被提得腳離地麵,嗷嗷道:“傻和尚,先放我下來!”


    “…………”傻和尚忽然有點想把他扔出去。


    最後齊墨還是把人放下來了,寧不流腳一沾地,便又顛顛地趴到了窗上,探頭探腦地往下看。


    那窗外是一片濃稠的黑,也不知道底下到底有什麽東西,齊墨現在的性子,肯定是不會讚同他們就這樣跳下去的,寧不流想了想,咳嗽一聲,道:“了緣大師,我之前聽見那杜漸然諾就是這麽跳下去了的。”


    他一叫了緣,齊墨就覺得有些不好,他道:“……嗯?”


    寧不流回過頭來,繼續鬼扯:“真的,我之前那房間隔壁就是他,他那邊動靜大極了,我聽見他跳了下去,這底下一定有出路。”


    齊墨:“…………”你這瞎扯澹的本事倒是見長。


    寧不流用真誠的眼神看著齊墨,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樣,看著可招人疼。


    齊墨沉默了片刻,眉尖微蹙,最後還是鬆口道:“……阿彌陀佛,罷了,咱們便下去看一看。”


    寧不流立刻高高興興地拉著他,幹脆利落地從窗口跳了下去。


    齊墨:“…………”


    剛剛沒入黑暗,齊墨就覺得一片頭昏腦漲,緊接著,他們兩人便“噗通”一聲跌入水中。


    出乎意料的,這裏居然是一片水潭!


    齊墨有些驚愕,他指尖開出一朵小小的蓮花,漂浮起來,照亮了周圍的景色。


    寧不流還扒在他身上,呸出一口水,道:“這裏是哪?”


    齊墨道:“阿彌陀佛,小僧也不知曉。”


    這裏約摸是山洞之中,那白蓮綻出的光芒照亮了一片崎嶇古怪的石柱,石柱都被凋刻成人的模樣,赤身果體,大多隻有上半身,男子皆是光.裸,女子身上還披了某種看起來材料輕薄的布料。


    寧不流道:“咱們還是先上去吧,我看著心慌。”


    齊墨應了一聲,兩人便往岸上遊去。


    他們上了岸,便發覺這一片地方居然是鋪了光滑冰涼的玉石磚,這便不能算是山洞了,更像是什麽古怪的宮殿。


    宮殿深處還有一條走道,寧不流先發現的,他拉了拉齊墨的袖子,道:“那兒有路,咱們進去看看罷。”


    來都來了,齊墨就沒有再勸阻。他與寧不流一齊進了那條走道,才發現了裏麵隱約傳來的明亮光輝。


    “…………”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收斂氣息,齊墨把蓮花也收回來,朝著那光亮的地方行去。


    那些光把這裏也模糊照亮了一絲,寧不流與齊墨都看見了走廊兩旁刻著的壁畫,寧不流看了看,有些猶豫,但是最後還是低聲開口:“……是劍法。”


    不錯,走廊上麵刻著的東西正是一式式不同的劍法,每一式都精妙無比,讓人忍不住沉淪。


    齊墨也道:“阿彌陀佛,還是先看看那邊有什麽。”之後回來再看這裏的劍法。


    寧不流聽出他弦外之音,頓時欣喜,微微頷首,不再說話。


    那光亮看著近,守則距離卻不短,兩人又走了好一會兒,才看見了光源。


    那是一口玉棺。


    走廊通向一處裏室,裏室最裏處擺著玉棺,那玉棺光華璀璨不可直視,明明是通透白玉,卻看不出裏麵有什麽東西。


    寧不流與齊墨分開在這裏室中轉了一圈兒,沒看出來什麽名堂,糾結道:“難道那位真仙口味奇特……”


    齊墨:“…………”


    齊墨清咳一聲,道:“阿彌陀佛,那是真仙大能,一點靈識可存萬年不滅……尊重些。”


    寧不流也是嘴上沒個把門的,平日裏習慣了嬉笑,見齊墨這般嚴肅,這才咳嗽一聲,正經下來,與齊墨一起去研究那玉棺。


    玉棺雖然光華流轉,但是還是隱約可見其上刻著的玄奧符文,寧不流看了許久,道:“傻……了緣,你看出來這上麵刻著什麽了麽?”


    齊墨看了半晌,沉默不語,眼裏一片暗沉之色,伸手去摸上麵的符文。


    寧不流道:“哎,哎,你倒是說句話……你認得麽?”


    齊墨把手收回來,道:“嗯。”


    “嗯是什麽意思?”寧不流點點他的肩膀,道:“你認得?”


    “…………”


    齊墨被他纏得無奈,隻能開口,道:“小僧看得懂。”


    寧不流“哦”了一聲,問:“能不能把這棺材撬開,我見這裏也沒有其他出路,不如試一試罷?”


    齊墨道:“這裏……關著一尾妖獸。”


    寧不流道:“那就是說不能開了?”


    齊墨有些糾結,他蹙著眉,道:“……開吧。”


    語氣十分勉強。


    寧不流歎了口氣,道:“你們佛修忌諱這個?算了,放著我來!”


    他話音一落,便“鏘”地一下抽出劍,一劍砍在了玉棺上。


    玉棺上麵迸發出一串火星,連個印子都沒留下。


    齊墨:“…………”


    寧不流:“…………”


    寧不流道:“這棺材怎麽這樣硬!”


    齊墨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上前一步一甩袖子,道:“退後幾步,小心別傷著你。”


    寧不流乖巧地往後退了幾步,見齊墨還在看他,又退了幾步,最後無可奈何,站到了角落裏。手裏還把劍護在了身前。


    齊墨見他準備好了,這才手一推,把玉棺推開,與此同時出手一朵蓮花,動作迅疾如風,準備先下手為強。


    玉棺猛地被推開,裏麵居然空空如也,內部還用金色的絲線刻著精細的花紋,半點兒危險的征兆都沒有。


    齊墨:“…………”


    寧不流:“…………”


    寧不流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收起劍,一邊走一邊道:“看來這是一出空城計啊,裏麵不是什麽都沒有麽……”


    他話沒說完,背後忽地生起一片悚然涼意,齊墨臉色巨變,往他的方向拍出一掌,一邊急道:“小心!”


    寧不流心中發寒,早已經察覺到危險,正有閃開,便覺心口一疼。


    他張了張口,還想說些什麽,話還沒說出口,就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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