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 知道確實是比不知道要好的多。


    齊墨之前在船上的時候,使了一點小伎倆讓林幾邊睡了過去, 免得讓林幾邊被那條鬼鮫迷惑,做出一些出格的舉動, 然後被那位渡船人給扔下去。


    在林幾邊睡過去之後,又過了兩個小時,他們才到了目的地――盲城。


    原主以前來到過這裏,所以也有些熟人,雖然那位熟人和他關係不怎麽好,但是到底有原主的餘威,所以齊墨還是順利地找了一間空樓, 住了下來。


    盲城盲城, 與其說這是一座城,倒不如說這是一個村子。這座城鎮雖然大,但是大多數地方都空空蕩蕩,隻有少數小樓住了人。


    這些稀少的城民人人都黑布裹身, 甚至連眼睛都不會露出來, 盲城所在的地方沒有白天,所以他們每個人手裏都提著燈籠,在城鎮裏悄無聲息地穿梭來去。


    誰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怎麽生活,這些燈籠又為什麽永遠不會熄滅,除了齊墨。


    盲城盲城,盲的不是這裏的居民,而是外麵的世界所來的外來者。


    來到盲城, 你不但要變成一個盲人,還要變成一個聾啞人。


    不然,就會被盲城的人五花大綁地綁起來,獻祭給他們的山神。


    那所謂的祭祀,實際上就是淩遲。


    盲城的人會把外來者綁到盲城中最大的數上,然後用鋒利的刀隔開祭品的手腳,從下往上、從四肢到軀幹,一點點地把人削成一片一片,讓血肉保持相連的狀態,又不會大麵積的粘接。一塊血肉,會像是一個以前的小女孩玩的塑料毽子一樣,血肉一條條地垂落下來,但是又有一個共同的結點。


    盲城位於黃山內部,黃山雖然屢屢有驢友失蹤,但是還是擋不住往這裏來的洶湧人流,所以盲城需要的祭品,是永遠不會少的。


    盲城的祭祀七日一次,每次都會獻祭七個祭品,齊墨算了算日子,如果沒算錯,林幾邊的第一個女友,就會出現在幾天後獻祭的祭品裏麵。


    當然也有可能他們來遲了,林幾邊的第一場豔.遇已經被盲城的山神吃掉了。但是不管怎麽說,隻要是個女的,齊墨就能讓林幾邊和對方把劇情走完,至於對象到底對不對,到也不是那麽重要的問題。


    林幾邊就被齊墨這麽蒙著過了幾天。


    齊墨每天都會按時給他端來飯菜,除了沒有什麽娛樂生活,其他的地方,居然也算是美好。


    林幾邊這麽想著,比起前幾天的那種奇異經曆,他果然還是喜歡這麽平澹的日子。


    然而這樣的日子很快就過去了。


    雖然離獻祭還有幾天時間,但是到底也隻是幾天而已,等到了日子,齊墨故意沒有給林幾邊送去早午餐。就等著對方自己送上門來。


    果然,等到中午,齊墨還是遲遲不回來的時候,林幾邊終於忍不住了。


    他開始焦躁起來,在屋子裏不斷來回走動,時不時悄悄打開窗戶,往外麵偷偷看上一眼。


    可惜還是什麽都沒有發現。


    齊墨一旦出現異樣,這座本來安靜,卻也顯得清幽的小城瞬間就變得詭秘起來,安靜而空無一人的街道瞬間變得鬼氣森森。


    林幾邊猶豫了許久,在齊墨的叮囑和對方的安危麵前猶豫了幾許,最後還是咬咬牙,拿出一把匕首,出了門。


    這種地方,亂跑出去簡直就是作死,林幾邊明白這一點,卻還是出去了。


    他看著空茫一片的街道,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往哪裏去找人,猶豫了一秒,選擇性地找了一條陰氣最重的路,踏了上去。


    齊墨每天回來的時候,身上那濃濃的陰氣,就說明了他每天去的肯定不是什麽好地方。


    林幾邊這麽想著,深吸一口氣,給自己勇氣。


    “他出來了沒有?”齊墨正和他的熟人待在一起,在祭祀地點旁邊的一間小樓上。


    和齊墨與林幾邊住的那間小樓不同,這間小樓明顯顯得有人氣了許多。厚厚的皮毛鋪在地板上,木桌上放著沒有燃進的蠟燭,還有半碗細細的朱砂。


    齊墨正站在桌子前麵,蘸著朱砂在他帶來的黃紙上細細繪製,製成符紙。


    “還有多長時間開始?”齊墨畫完一張,吹了吹未幹的朱砂,他沒有去看窗外的吵鬧景象,反而是對著全身都藏在黑布裏的熟人開口。


    在盲城,所有的居民都會用厚厚的黑布裹住全身,甚至連眼睛都不會露出來。想要辨別他們的年齡老幼,性別男女,隻能憑借他們說話的時候,發出的聲音。


    這個熟人是個年青男人,他說:“怎麽,你等不住了?”


    齊墨沒有說話,他皺了皺眉,眼神不善地看向對方。這人不過幾年沒見,就已經性情大變,也不知道到底是經曆了些什麽事情。


    在齊墨的記憶裏,原主和這人第一次見麵,對方還是一個溫溫柔柔,甚至稱的上懦弱的少年。然而這幾天相處下來,這人卻是完全變了個模樣,不但毒舌,還極為陰鬱極端,不管是什麽事情,都會往最陰暗的地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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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他看見齊墨不回答,也隻是冷笑了一聲。他說:“被我說中了?這才多久時間,你就已經想他想的不行了?”


    齊墨冷哼了一聲,對方對他沒有什麽好態度,他自然也不會有多溫和。因此,他對這人說話的語氣甚至可以稱得上冷漠:“這關你什麽事?”


    “當然關我的事。”年輕人哼笑著,他雖然沒有露出臉,讓齊墨看不到他的神色,但是從他說話的語氣也可以推斷出這人的心情絕對不會怎麽好:“這才多久時間?你當初說好的回來接我,可是我等了幾年…………也沒有等到。”


    現在又多了一個人。當初你對我的好,現在都到了他的身上。


    年輕人一邊這麽想著,心裏越發不甘。他故意用一種譏笑的語氣說:“你的心肝寶貝兒現在可是在外麵晃著呢,要是被其他人發現了,你覺得他會被怎麽樣?”


    這裏除了年輕人和齊墨熟悉一些,其他人都和齊墨沒有什麽交集,但是這人是盲城裏麵所有活人的首領,隻要他發話,所有的事情都能辦成。


    要是真的說起來,這還是原主留下來的爛攤子,他曾經來到這裏的時候,對這人許了一個承諾,說是要回來帶走他,可惜之後原主就經曆了一連串的變故,別說過來這邊了,他連自己都開始自顧不暇,甚至差點死掉,這人也就自然而然被他忘在了身後。


    想到這裏,齊墨還是沉默了下來。他的神色極其平靜,甚至沒有半點波瀾,如果不是年輕人還記得他之前的舉動,幾乎就要以為他對林幾邊毫不在乎了。


    然而這也隻不過是一個錯覺而已。


    因為緊接著齊墨就開口了,他說:“隻要他不死,其他的,你想怎麽做都可以。”


    以齊墨的手段,隻要林幾邊不死,他就法子把人給救回來。而且這裏的陰氣這麽濃重,對他煆煉林幾邊的身體也很有好處。所謂的隻要不死就可以,實際上卻是給林幾邊的一道護身符。


    年輕人咬了咬牙,他說:“你就真的那麽在乎他?”


    “如果你也和他一樣乖,我也會這樣在乎你。”齊墨避而不答,他眼神落到了裹著年輕人臉部的黑布上,神色奇異的溫柔了下來。


    “再相信我一次,這一次,我絕對不會騙你。”


    齊墨的處境,並不像是林幾邊所想象的那樣,危機四伏,生死隻有一線之隔。正相反,本來應該悠哉悠哉,甚至算得上清閑的林幾邊,才是那個身處於危險境地的人。


    林幾邊走的那一條街道陰氣很重,住著好幾戶盲城的居民。這幾家居民數一數也有二三十個,盲城有祭祀的習俗,所以住在城裏的人也不會是什麽善類。


    實際上,除了和自己一樣的盲城居民,以及少部分的外來者――就比如說齊墨這樣的奇人異士。而其他的背包客、普通驢友之類的普通人,在他們眼裏,就隻是祭祀可以用的祭品而已。


    林幾邊沒有了齊墨的庇護,現在在這一群人眼裏,當然也就是祭祀用的祭品之一。


    所以對於盲城的一切都不怎麽了解的林幾邊,很快就被盲城的人五花大綁,然後丟到了特殊的地牢――所有的祭品都要在那裏被洗刷幹淨,隨後,才能被山神享用。


    林幾邊的第一場豔.遇對象,當然也就在那處地牢裏邊,之後他們兩個人會想辦法抓住機會逃出地牢,隨後破壞祭祀,給齊墨帶來一堆麻煩之後,才會安生下來,變成犧牲在山神古窯裏的犧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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