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佩晟說要看看眼界, 自然就是真的要開開眼界。


    前朝的皇帝極為殘暴,喜好發明刑法看人受刑。律法嚴苛, 百姓苦不堪言。也是因此,前朝才被大楚所取代。


    楚佩晟所以那這種刑法, 便是由前朝皇帝所創。


    太醫令很快就已經趕到,與此同時,二十九張新鮮的狗.皮也已經被送入大殿之內。


    那二十九人連哭帶喊,連連求饒。楚佩晟卻是眼皮也沒眨一下,冷然道:“砸了他們的骨頭,再給他們換一身皮。”


    侍衛應下,取來了刑棍。這二十九人, 分別被兩人按住, 緊接著,便被一棍子砸斷了脊椎骨,頓時癱軟在地,動彈不得。


    已經有人麵色蒼白, 搖搖欲墜。這幅景象還未開始, 卻已經讓人有些承受不住。其他眾人哪怕沒這麽嚴重,也都是分別表現出了一絲不適神色。隻有刑部的幾位大人,才能勉強保持住平靜的麵色。


    “繼續打,打到他們的骨頭碎了為止。”楚佩晟卻是麵色如常,就好像麵前的不是二十九個人,而是二十九隻蚊子,現在正要被人拔掉翅膀。


    幾名侍衛沉聲應是, 將一團早就準備好的布團塞入手下之人口中,封住了那淒厲的慘叫聲。


    這一日,注定要成為諸人的噩夢。


    人身上的骨頭不如鐵硬,卻也軟不到哪裏去。侍衛要打碎這些人的骨頭,卻不能讓他們中途死去,這本身就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


    幸好這些侍衛是楚佩晟的侍衛,都學過一些暗衛才要學的東西,並且他們身上還有內力傍身,太醫令也守在旁側。


    很快,這些人身上的骨頭就已經被盡數打碎,軟趴趴的爬在地上,就像是一塊塊軟綿綿的肥肉。


    其中除了一兩個人還勉強有著些神智,其他人都已經昏死了過去,連微弱的□□都發不出來。溫熱的鮮血摻雜著屎尿流了一地,腥臭無比,讓人作嘔。


    “繼續。”楚佩晟神色平靜,他道:“讓他們給朕醒過來。”


    太醫顫巍巍地應是,隨後上前在幾人身上各自插了幾針,讓幾個本來已經進氣少,出氣多的官員又緩了過來。


    於是侍衛們就又開始剝皮。


    剝皮實在是一件技術活,幸好這些侍衛都十分好學,也學得很快。不過片刻時間,二十九張零零碎碎的人.皮就已經躺在了金碧輝煌的大殿中心。


    這個時候,已經有人忍不住吐了出來,更甚者已經昏了過去,承受不住這地獄一般的景象。


    侍衛將這些人都扶了出去,神色十分漠然,對眼前的景象甚至沒有一絲動容。


    接下來的事情,就要太醫出場了。那二十九張狗皮還很新鮮,甚至冒著微微的熱氣,太醫用烤過的銀針金線將這些狗皮縫好,那血淋淋的人便成了二十九隻軟趴趴的狗。


    這般手段,堪稱喪盡天良。隻要消息傳出去,楚佩晟頭上定會多一頂“暴君”的帽子。但是這手段的成效也是極為顯著,旁觀了全程的諸位大臣臉上,已經露出了極為明顯的驚恐神色,甚至有一股尿騷味混雜著血腥氣彌漫開,居然是有人禦前失儀,失.禁了。


    “這刑法倒也沒什麽意思。”


    楚佩晟的語氣依舊十分溫和,像是春日裏暖暖的陽光。但是在其他人耳中聽來,這聲音卻和地府中招魂的無常沒有什麽區別。


    “把他們帶下去,給朕好好養著,以後也好用來逗趣。”


    楚佩晟一邊說著,一邊暗中注意著齊墨的神色。他雖然表麵上漫不經心,實際上對於這件事情還是很重視的――畢竟齊墨一直表現的喜好柔弱的對象,他現在驟然露出真麵目,生怕對方接受不了。


    然而他顯然是多慮了,因為齊墨的神色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在察覺到他落下的目光時,還朝他露出了一個極為輕微的笑容。


    楚佩晟頓時鬆了一口氣。


    他之前在看這二十九個人行刑的時候,是半點眼神都沒敢往齊墨那邊落,生怕從那雙漆黑的眼睛裏看到讓人心涼的情緒。此時此刻,他心裏一直吊著的石頭終於落了地,整個人身上的氣質都變得更加溫柔,如同被微風吹拂而過,輕輕搖曳的細柳。


    ――依舊是齊墨喜歡的柔弱模樣。


    早朝就在一片凝滯的氣氛中散了。


    散了朝後,齊墨照例沒有回到自己的府邸,而是隨著楚佩晟來到了他的寢宮之中。


    楚佩晟的心情依舊十分忐忑,他雖然暫時安了心,但也隻是暫時罷了。實際上,他還是怕齊墨會接受不了他現在的模樣。


    畢竟當時他的樣子,不說猙獰可控恐,想來也絕對好不到哪裏去。


    齊墨卻是神色如常,似乎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般,他甚至還有心思道:“今日一大早便起來了,也沒多吃什麽東西,可是餓了?”


    楚佩晟欲言又止,他張了張口,卻是沒說出什麽話來,最後隻能期期艾艾道:“…………我沒什麽想吃的,阿墨呢?”


    “我隨你便好。”齊墨眸色溫柔,他道:“你到底沒看過,見了那等景象,胃口不好也正常。”


    楚佩晟心中一喜,倒也顧不上什麽了,他道:“阿墨,你不怪我?”


    “你是為了我,我怪你做什麽。”齊墨捏了捏他的手,道:“你我今日出宮可好?”


    楚佩晟自然是欣然應允。


    他們喬裝了一番,看起來便是兩個富貴公子哥兒。一人手持折扇,一人腰佩玉玨在人流中穿梭,與心上人一起的時候總是過得很快,等到回宮的時候,楚佩晟依舊有些意猶未盡。


    到了晚上,兩人一起沐浴,齊墨抱著楚佩晟躺倒在床榻上,神色依舊十分溫和,他道:“睡吧,我看著你睡。”


    楚佩晟十分感動,他道:“不用,我還沒有膽小到這個地步。”他自幼看過的惡心場景多了去了,不在乎多這麽一個。


    然而齊墨卻是出人意料地溫柔體貼,他道:“我睡不著,讓我看著你罷。”


    “…………好。”楚佩晟隻覺心中已經軟成了一片水,他握住了齊墨的手,隻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睡得這麽香甜過,一晚上居然是一個夢都沒有做。


    他隻道齊墨對情愛之事毫無自覺,卻不知他開了竅之後居然是這幅讓人沉淪的模樣。幸好他在這人開竅之前就把人拐了過來,否則隻要一想到這人一片癡心盡負他人,他便覺得心中猶如烈火燒灼一般疼痛難忍。


    幸好讓齊墨開竅的人是他,現在受著對方這一片癡心一腔情深的人也是他。楚佩晟輕輕歎息,隨後在齊墨的注視中沉沉睡去。


    月過柳梢頭時,烏雲已經聚集。齊墨神色溫柔地看著自己身邊熟睡的楚佩晟,那溫柔的視線一直未曾從他臉上挪開分毫。


    然而這隻不過是表麵,實際上,齊墨卻是在和三七在心裏嘮嗑。


    三七說:“沒想到楚佩晟居然能這麽狠啊。”


    “再狠的我也見過,”齊墨道:“他太血腥了………”讓他又想起了前幾天剛剛看過的一部恐怖片。要不是這樣,他也不會睡不著覺,隻能苦逼地看著楚佩晟睡得香甜。


    至於死人他卻我不怕的,畢竟他見過的死人多了去了,當初還看到過萬人屍山,血水流積而成了一處血紅色的湖泊…………等等,他到底是在哪裏看到的來著?


    齊墨想了想沒想起來,對三七說他現在的記憶力是越來越差了,老年癡呆症都不遠了。


    三七安慰他道:“沒事沒事,你還有我,我儲存器裏有你所有的任務記錄,什麽時候忘了,我就調出來給你回憶回憶。”


    這麽打了個岔,齊墨就忘了楚佩晟這一回事,三七對他說:“反正你也睡不著,我們來打牌吧。”


    齊墨說:“拒絕,你們都是人工智能,我又玩不過你們…………”


    三七說:“那就來抽王八?”


    抽王八是一個純粹拚運氣的遊戲,齊墨自然是答應了下來,然後當了一晚上的王八。


    楚佩晟醒來的時候,便看見齊墨支著腦袋倚在床榻邊。暖金色的晨光透過薄薄的窗,打在了他的麵龐上,為他去了三分冷意。


    齊墨這個模樣,楚佩晟卻是從來都沒有見過,他心裏一片柔軟,輕手輕腳地自床榻上爬起,想要把齊墨挪到床上,讓他好好休息。


    然而他隻是微微一動,齊墨便是睜開了眼眸,冷麵將軍麵上寒意盡去,變得柔和下來,他道:“怎麽不再睡一會?”


    他這一次好不容易勝利在望,手裏隻剩下兩張牌,一張就是八,三七這會子正要抽牌呢。


    百分之五十的勝率!


    他一晚上的勝率都沒這麽高過。


    楚佩晟不知道齊墨的內心活動,他微微一笑,道:“我平日裏都是這個時辰起來的,倒是你,可要休息一會兒?”


    “不用。”齊墨在腦海中喊停,先開始應付楚佩晟,他道:“既然不想睡了,我便叫人去取早膳。”


    楚佩晟欣然接受了齊墨的一片好意。


    兩人用過早膳後,一名太監便進來了,那是一個老公公,也是楚佩晟的心腹。那公公恭恭敬敬地垂著頭,眼神不敢亂看半分,他道:“陛下,公主殿下與儷妃娘娘來了,您看…………”


    他昨日才剝了二十九名官員的皮,今日楚佩葶與蘇黛盈便來了,想必也是為了這件事情。楚佩晟想到這裏,皺了皺眉,卻還是道:“讓她們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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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公公應諾,隨後又恭恭敬敬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不過片刻,楚佩葶與蘇黛盈就進了殿內。


    “皇兄!”楚佩葶剛剛進來,便嬌呼一聲,直接把自己整個人投進了楚佩晟懷裏。蘇黛盈則是看了齊墨一眼,盈盈笑道:“表哥。”


    齊墨沉聲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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