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山寺在京都城外靈山之上, 可以稱得上是天下第一的佛門, 靈山四處環水, 極為險峻,來拜佛的香客皆是徒步爬上山頂,以示其誠心。


    蘇黛盈和齊墨皆會武功, 因此爬得不算慢,齊墨腰間還佩戴著長劍, 他神色冰冷,卻是小心翼翼地攙扶著蘇黛盈。


    蘇黛盈:“這靈山果然是佛門寶地, 盈兒來到這裏,居然是連身體都舒適了許多呢。”


    她微微含笑, 含情脈脈地看了一眼齊墨,又羞怯地低下頭去。


    “你喜歡便好。”齊墨麵無表情,語氣卻是極為溫柔,他輕聲道:“你這幾日來諸事不順,來這裏, 也能沾些靈氣。”


    蘇黛盈柔柔一笑,嬌羞地“嗯”了一聲, 嗯得齊墨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一想到這妹子實際上比起他還要威武雄壯,他有點接受不了啊!


    蘇黛盈在其他人眼中,是極為嬌弱的一個俏人兒,倆人男俊女美,溫情脈脈,可稱得上是一對璧人。


    齊墨摻著蘇黛盈一路上了山頂, 兩人先去禮佛,參拜佛祖之後,齊墨領著蘇黛盈往後山去了。


    後山有一處蓮花池,是靈山寶池,據聞曾經有一位大師在這裏念經,一池蓮花冬日盛開,花瓣居然還是純正的金色,自那時起,靈山寺才聲名遠播。


    然而數百年後,這裏的蓮花卻是再未開過那種金色寶蓮,也再未出過曾經那位大師一般的人物。


    然而即便是如此,世人卻還是相信這處蓮花池是寶池,其中之水靈氣充裕,可以調養身體,延年益壽。


    楚佩晟住在這裏,每年蓮花開的時候,是他來這裏調養身子的時候。


    想想看,美人賞花,你賞美人,這是一件多麽美好的初遇——當然要是他沒在更好了。


    齊墨自然是不相信這裏的水靈氣充裕這種鬼話,這裏又不是修.□□,天地間根本沒有靈氣一說,但是原主卻是深信不疑。


    “據聞此處池水極為養人,”齊墨一路往蓮花稀少之處走去,有意無意地靠近楚佩晟居住的地方,他低聲道:“你且看著,我去為你偷一捧水來。”


    蘇黛盈柔柔一笑,今日正好是靈山寺主持講道之日,這蓮花池旁一人都沒有,讓她不由想著,齊墨是不是專程挑了這麽一個日子來,是為了偷一捧池水。


    “你啊,”蘇黛盈拿著一方帕子掩住了朱唇,她眉眼彎彎,眼裏乘著柔柔笑意,在齊墨胳膊上掐了一把:“胡鬧!”


    齊墨麵無表情地道:“你近日來諸事不順,大病小災,且待在這裏,我馬上便回來。”


    蘇黛盈有些無奈,隻能他拍了一把,嬌聲道:“好好好,我依你還不行麽,快些回來,別叫人捉住了!”


    齊墨微微頷首,然後迅速離開,他在心裏問三七:“怎麽樣怎麽樣,楚佩晟出來了沒有?”


    他們兩人這麽說話,楚佩晟又住的近,是能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的,等著他出來看一眼,然後對蘇黛盈一見鍾情了。


    三七說:“出來了,過來了……看見蘇黛盈了!”


    齊墨蹲在池邊,從袖中取出了一個小瓶子,做足了姿態,聽著三七的現場直播,然後擦幹淨瓶子,準備回去。


    蘇黛盈還亭亭立在池邊,俏麗的臉龐上帶著笑意,她看見齊墨回來,連忙迎了上去,問道:“怎麽樣,墨哥哥,沒出什麽事情吧?”


    “沒有,”齊墨摸了摸她的頭發,然後低聲道:“拿到了,我們快些走吧。”


    蘇黛盈輕輕頷首,兩人並肩而行,然後,聽見“撲通”一聲!


    有人落水了!


    ……這地方,現在他們幾個人,他和蘇黛盈都好好的在這裏呆著,所以掉水的人隻剩下了一個楚佩晟。


    齊墨:“……………………”


    三七:“……………………”


    臥槽,楚佩晟到底是怎麽掉進去的啊!


    齊墨隻是頓了頓,轉身朝著落水聲傳來的地方飛掠而去,楚佩晟落水的地方是蓮花池引水的一條支流,不過十來米寬,最深的地方卻是有四米深,而且那水底滿是細軟的淤泥,人若是陷入其中,根本脫不了身!


    齊墨繞了個彎,看見了在水中掙紮的楚佩晟,楚佩晟拚命掙紮,一邊撕心裂肺地咳嗽,一邊叫著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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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救我……咳——”他看見齊墨到來,眼眸一亮,臉上露出了驚惶的神色,看上去居然還有幾分楚楚可憐。


    齊墨自然會水,他看了一眼已經跟著他過來的蘇黛盈,“撲通”一聲紮進了河裏,沒幾下遊到了楚佩晟身邊。


    “咳咳咳!”楚佩晟一把抓住了齊墨的胳膊,然後整個人水母一樣往齊墨扒拉了過去,一雙長腿緊緊環著齊墨的腰,胳膊緊緊抱著齊墨的脖頸,腦袋也在他頸窩裏胡亂蹭著,身體瑟瑟發抖,居然還發出了幾聲啜泣的聲音。


    “你鬆開我。”


    齊墨被他緊緊困住,都快動不了了,他一手抱住楚佩晟,一手劃水,徑自往岸邊遊去,蘇黛盈也絲毫不含糊,看見兩人近岸,淌著水過去,一隻手硬生生地把楚佩晟從齊墨身上揪了下來。


    齊墨鬆了口氣,頭發也濕漉漉地貼在臉上,楚佩晟被蘇黛盈一隻手提起來扔地上了,頓時又是撕心裂肺地一陣咳嗽。


    “墨哥哥——”蘇黛盈看了一眼楚佩晟,兩人眼中都露出了一絲對對方的警惕之色,明顯都是看出來了對方是個不要臉的心.機.婊。


    “這位公子!”楚佩晟的演技比起蘇黛盈還要更勝一籌,再者他還有病在身,刻意做出來的幾分弱不禁風也成了十分。


    他臉色蒼白如紙,唇瓣也沒有一絲血色。他的五官極為精致,線條略顯柔和,黑黝黝的眼睛裏一片感激的神色,一看是一個身體病弱的世家公子。


    “這位公子,咳咳,在下不慎落水,多謝公子搭救,不若公子隨我去換一件衣裳,再聽在下一個不情之請?”


    他剛剛說完,又咳嗽了一聲,把一個病弱公子的形象演繹得淋漓盡致,眼中滿是真摯的神色,叫人不忍拒絕。


    蘇黛盈心裏一緊,心說臥槽這也是一個心.機.婊,碰到對手了!表麵上卻是善解人意地道:“墨哥哥,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們便再幫幫他罷。”


    齊墨神色冰冷,看向蘇黛盈的眼神卻是極為柔和,他道:“那便聽盈兒的。”一邊說著,便一把把楚佩晟橫抱起來。


    楚佩晟苦笑一聲,從善如流地把一雙手臂交纏在了齊墨的脖頸上,道:“在下身體虛弱,讓兩位見笑了。”


    蘇黛盈微微一笑,不動聲色地懟了回去:“不必,盈兒也是自幼身子不好,前幾日才大安,這才來在佛祖麵前拜一拜呢。”


    楚佩晟淡然自若,溫柔道:“這般看來,在下與二位還真是有緣呢,在下也是大病初愈,前來禮佛,望沾一沾這寺廟中的靈氣。”


    齊墨:“……………………”


    齊墨做出一副自己什麽都聽不懂的樣子,麵無表情地往前走,楚佩晟又趁機揩了把油,溫柔道:“公子,朝這邊走,在下不才,與慧能大師有些交集,借住此處。”


    齊墨張了張嘴唇,蘇黛盈眼尖地瞄到了,不動聲色地搶著道:“呀,原來公子如此厲害!盈兒不識貴人,叫您見笑了。”


    “什麽貴人,”楚佩晟眯了眯眼睛,咳嗽一聲,然後將臉頰貼在了齊墨的肩膀上,溫和道:“在下不過是一個文弱書生罷了。”


    “這兩人戲真多,”三七忍了忍,才忍住了他罵一句臥槽的穀欠望,他說:“蘇黛盈看出來了,阿墨,你怎麽看?”


    他指得是楚佩晟自己跳河裏這件事情——楚佩晟手段毒辣,把朝中上下收拾得服服帖帖,身邊還有數位死士保護,怎麽得也落不到現在這種境地。


    再者楚佩晟自幼深諳水性,他是掉海裏都能自己遊出來,哪裏用的到齊墨來救?


    ——所以除了他自己跳下去這種可能,根本沒其他的選項了。


    “他之前是不是想著要蘇黛盈救他?”齊墨說:“他看見蘇黛盈的時候我不是不在嗎,他不是想泡我是想泡蘇黛盈。”


    三七“嗯”了一聲,一邊看著楚佩晟和蘇黛盈各種綿裏藏針地懟來懟去,沒多久,齊墨走到了楚佩晟的住處。


    這裏明顯是專程開辟出來的地方,獨自立著一件小樓,小樓極為精致,處處顯示出一股風雅的韻味。


    楚佩晟還被齊墨抱在懷裏,他臉上露出一絲歉意,對蘇黛盈道:“還要勞煩盈兒姑娘在這裏等一等,叫在下與這位公子進去換一身衣裳過來。”


    這話說得,好像蘇黛盈有多不懂事一樣,齊墨聽不出來,蘇黛盈卻是聽出來了,她柔弱一笑,聲音婉轉得像是黃鶯啼叫,嬌嬌弱弱地道:“盈兒自然知道,不過片刻,等一等又何妨?”


    齊墨麵無表情:“……………………”


    他簡直是夾在正室和小妾中間左右為難,蘇黛盈是那個防小三如防火防盜的正房老婆,而楚佩晟是那個心機白蓮的妖豔賤貨……(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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