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弟,是誰?


    不是說十三皇子還在繈褓之中麽,趙啟平的這句話什麽意思?


    除了心理早有準備的古輝,龔千、付誌平等人全懵了。


    看到這一幕,古輝不由在心底感歎:


    “前世的那些倫理劇還真是有點用,起碼可以讓我現在不用和傻子一樣……”


    一番腹誹,外人不知。


    龔千愣了很久,才循著趙啟平的視線意識到了他在看誰。


    丘山!


    丘山竟然是皇室成員?


    一時間,龔千想到了很多。


    出現在庭院外,據說已經等了數天的那輛金色馬車。唯有皇室之間才流通的金色請帖。四位皇子的聯名相邀……


    原來,他們邀請的不是自己,而是丘山!


    這一刻,所有人都成了吃瓜群眾,目瞪口呆,難以掩飾心頭的驚駭。


    大廳瞬間安靜下來。


    丘山的真實身份,更是在龔千等人心頭連續震蕩,揣測不已。


    這也太巧了吧!


    唰!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丘山的身上,等待他的反應,包括古輝也是如此,眼底充滿看好戲的神采。


    這可是一場大戲。


    關乎淩波公國皇室之間的好戲。


    是皇子之間的爭權奪勢,還是兄弟相認,一場和睦?


    前世看到的諸多類似劇情在腦海裏連續閃過,這一刻的古輝,當是看的津津有味。


    丘山神色尋常。


    一如既往的冷漠。


    之前他一直低著頭,一言不發,此時趙啟平突然把話頭指向他,他才終於抬起頭來,但神色間仍然沒有半點變化,似乎早就對此前一幕有所準備。


    冷冷看了趙啟平一眼,丘山還是沒有說話。


    冷漠!


    自從確定丘山是皇子的身份後,古輝看向他的神色也有點不一樣了。


    之前是不近人情,現在是獨具個性。


    “淩波國主的兒子,是不是都這麽奇葩,各具特色啊?”


    古輝心底腹誹不斷,關注著局勢的發展。


    趙啟平對於丘山的反應似乎也早有準備,霸氣的站起身來,繼續道:


    “我這話說的不對麽?”


    “十三弟難道不認可?”


    這一次,丘山終於有了反應:


    “不認可。”


    “我的武道修為都是通過自己的努力修煉而來,和你們有什麽幹係!”


    丘山聲音冰冷,說出口的一瞬間,把龔千都嚇了一大跳,差一點忍不住出言提醒,他現在麵對的可是一個皇子!


    然而,他緊接著又想到,聽趙啟平的話音,丘山也是皇子啊……


    這是皇子間的對話。


    當丘山的身份被揭開的一瞬間,他就變成了一個吃瓜群眾……


    龔千沒有貿動。


    趙啟平聞言,不怒反笑:


    “十三弟,你這話可就說錯了。”


    “你以為正常的人的生活裏,會有那麽多的奇遇麽?”


    “五歲那年,你隨便在一條小巷子裏過夜,就能發現飲水槍?”


    飲水槍?


    就是丘山背在身後的那柄銀色長槍?


    一時間,包括古輝在內,所有人的視線聚集在丘山背後的長槍上,若有所思。


    丘山本人的神色也終於有了動蕩,眼瞳驀地一縮。


    緊接著,趙啟發也站了起來,俊美的臉蛋,深邃的微笑,再配上他身上的百花圖,驚豔的感覺撲麵而來:


    “月掛銀河那門武技,是我受父皇囑托,差人放在你寄宿的那戶人家的。”


    接下來。


    是清秀的趙啟程:


    “知道十三弟練槍受傷,黃益丹是我故意安排藥鋪掌櫃,以試藥之名,強行贈送給你的。”


    “效果還不錯吧?”


    “那可是我們家的獨門秘方。”


    趙啟明狂放不羈,也不閑著,站起身來,直說埋怨:


    “十三弟太固執。”


    “重於武道,不是你的錯,但是以八品巔峰的武道修為強行獵殺堪比六品武者巔峰的人熊,實在是太吧理智了。若不是有位將軍跟著我,尚可出手,我們恐怕就不能邀請十三弟和我們會麵了。”


    “太莽撞!”


    有人提醒,有人示好,也有人聽似責罵,實則是在勸說,透出的,都是關切之意。


    丘山聞言,整個人徹底愣住了。


    這些都是他經曆過的事情。


    其中一些,甚至是他從未給任何人說過的秘密!


    但是這些,趙啟平他們都知道!


    是他們做的?


    他們一直在暗中照拂我?


    丘山眼底的冰冷終於緩和了不少。


    洞悉真相的他,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趙啟平四人見狀,對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底的驚喜,不等丘山說些什麽,趙啟平再度啟口:


    “我們說的,隻是其中一小部分而已。”


    “這樣的事,太多了。隻是你一直沒有察覺。”


    “雖說一直是我們四兄弟出麵,但這都是父皇叮囑的,讓我們不要打擾你,隻要秘密保護就行,我們不敢違背,直到今日,才托盤而出。”


    “你看,咱們父皇還是惦記你的,否則的話,也不可能讓我們四兄弟這般關照你了。”


    父皇?


    這些都是淩波國主的安排?


    古輝、龔千等人聞言,自然驚訝。


    可是,當丘山聽到趙啟平後麵這些話,眼底的波動突然消失,一雙眼睛再度冰冷,宛若冬日寒冰,毫無畏懼,直視趙啟平的雙眼,一字一頓道:


    “是你們的父皇,不是我的!”


    丘山的語調陡然拔高,拒人千裏之外的冰冷,人人可以感知的到,甚至覺得他都要拍案而起了。


    趙啟平聞言,臉色大變。


    “十三弟,你這是什麽意思?”


    丘山反應激烈:


    “不要叫我十三弟!”


    “他如果真的如此在意我,為何不把我母親接到宮中?”


    “如果不是因為他當年一走了之,杳無音訊,我母親又怎可能日夜難眠,受盡周圍人的譏諷嘲笑,最後懸梁自盡?”


    “而我,也淪落為孤兒,衣不遮體,飯不果腹,背井離鄉,靠乞食生存?”


    “你們說的是我五歲之後的事,那麽,五歲之前呢,誰知道我到底經曆了什麽,我的母親又經曆了什麽?”


    或許因說到過去,戳到了心裏的痛處,丘山的情緒波動越發激烈,到最後,真的拍案而起了,猛地從桌子後麵站起來,反手扯下背在身後的銀色長槍,拍在了桌子上——


    “嘭!”


    強烈的響聲,讓在場所有人的心神都是驀地一震。


    丘山麵色潮紅,前所未有的激動,聲嘶力竭:


    “這槍還給你們!”


    “這個父親,我不認!”


    說完,丘山再也不看趙啟平四人一眼,直接從長桌上跨過,一甩衣袖,揚長而去。


    激烈!


    剛硬!


    丘山的突然爆發,著實嚇到了一群人。


    包括古輝。


    他沒想到,一瞬間的功夫,局勢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看著丘山離去的背影,趙啟明眸瞳一縮,似乎也有怒火,一步跨出,就要追上去。


    “你給我站住!”


    可是,還未等他邁出第一步,一隻厚實的大手落在肩頭,阻止了他想追上去的舉動,扭頭一看,是趙啟平。


    趙啟平搖頭:


    “算了吧。”


    “你也曾按照父皇的叮囑,跟隨他很多次,知道他的性情。”


    “他是不會回來的。”


    “哪怕強行擄回來,他也不會改變想法。”


    “今日之事,是我們莽撞了,不該違背父皇的意願,向他揭露這一切。”


    趙啟明聞言,更加著急:


    “但是父皇他……”


    趙啟明一句話並未說完,已經被趙啟平一個眼神止住,眼神銳利。趙啟明似乎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了,連忙閉嘴,可眉宇之間,仍充斥著焦灼。


    在製止趙啟明之後,趙啟平這才臉上堆起微笑,無奈看向龔千:


    “龔兄,失禮了,提前沒有給你打招呼,也怕是防止他心生抗拒不來。但現在,局麵也著實沒有好到哪裏去。”


    龔千聞言,連忙從之前的震撼中醒來,拱手道:


    “沒事沒事,這是你們自家的事,我們也幫不了什麽。”


    今日發生的一切,著實讓龔千感到入墜夢中。


    他可沒有古輝那樣的洞察力,更沒有那麽大的腦洞,怎能預知到今晚發生的這一切?


    震撼。


    驚愕。


    至今不曾淡去。


    自己竟然招收了一位淪落民間的皇子作了自己的追隨者?


    在此之前,這種事他是想都不敢想啊。


    但緊接著,龔千又意識到一個更重要的問題。


    丘山可是自己選定的追隨者!


    而成人禮考驗和測評明天就要正式開始了,出現了這樣的波瀾,丘山還會跟隨自己麽?


    沒有了飲水槍,他的戰力又能發揮出幾成水平?


    龔千鬱悶了。


    這還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一旁,自幼聰慧的趙啟程似乎通過龔千的神色變化猜想到了這一點,美眸深處,一縷精芒驟然閃過,上前道:


    “龔兄,既然十三弟已經選擇作為你的追隨者了,今日之事,他肯定不會改變主意。”


    說著,他拿起剛才丘山摔下的飲水槍,遞了上來。


    “這柄槍也請龔兄帶回去。”


    “他需要它。”


    龔千聞言,沉默了一下,還是把飲水槍接過來了。


    事已至此,必須彌補。


    飲水槍,是重要的一環,關乎他涼山奪旗的名詞評定。


    見龔千接過長槍,趙啟平的臉色也好了很多,道:


    “今日之事,還請龔兄不要說出去。畢竟,家醜不可外揚。”


    “至於成人禮的考核,我們還是對手,沒有身份參雜,萬一遇到,誰贏誰輸,手底下見真章。”


    “但還請龔兄在此事之後,幫我們勸說一下十三弟。今日之事,我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甚至瞞著父皇做了這些。”


    “父皇,需要他!”


    龔千聞言,精神一凜。


    不說,這是必然。


    事關淩波皇族,就是再給他兩個膽子,他也不敢隨意宣揚啊。


    至於趙啟平最後的囑托,他也預想到了,並不驚詫,當即一點頭:


    “好。”


    “八皇子放心,這件事我盡力而為。”


    話至如此,已到盡頭。


    丘山都走了,四位皇子又不是專門宴龔千的,龔千自然不會再多滯留,找了一個理由,告知離開之意。


    四位皇子也沒有阻攔。


    唯有古輝,在離開之時,對趙啟平剛才的話心起狐疑。


    淩波國主需要丘山?


    這是什麽意思?


    而不等他多想,已經出了通天閣,門外夜幕下,一道削瘦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隱若現,不是丘山又是何人?


    看著他的背影,古輝不免心頭一顫,想到剛才發生的種種,心裏唏噓不已。


    到底是怎樣的往事,才能讓丘山如此激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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