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輕舞使勁兒一推,夏侯睿怔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越矩了,連忙鬆開了手,他剛才隻是一時情難自禁所以才……剛想解釋,可在看到樓輕舞的神情時,微微一怔,順著樓輕舞的視線回頭,就對上了鳳夜歌虛眯起的眼,裏麵瀲灩著極深的怒意,翻滾著,蒸騰著,仿佛下一刻就會爆破而出。


    夏侯睿麵容一僵,直覺想要解釋,“夜王,我隻是……”


    “睿王有事嗎?”鳳夜歌的聲音淡漠的聽不出任何情緒,夏侯睿還是覺得後脊背驀地一寒,連忙搖了搖頭,“睿來此,是告知夜王妃一聲聖旨的事。”


    “那現在你已經傳達到了,還有事嗎?”


    夏侯睿明顯感覺鳳夜歌在發怒,可偏偏他臉上雲淡風輕的,看不出任何息怒,“沒……了。”


    “十一,送客!”


    鳳十一剛才剛巧不巧地看到了全過程,默默看了一眼樓輕舞,在心裏默哀了一把,才走到夏侯睿麵前,垂眼,表情恭敬中帶了幾分疏離:“睿王爺,請吧。”


    夏侯睿懊惱地皺了皺眉,可那張麵癱臉上看不出很清楚的情緒,隻是最後歉意地看了樓輕舞一眼,想了想依然覺得自己已經再解釋一下,畢竟讓夜王誤會了自己的舉動,恐怕會對樓姑娘造成影響。隻是在他開口之前,樓輕舞揉了揉眉心,“睿王,你還是先回去吧。”


    夏侯睿長了一半的嘴,慢慢閉上了,最終點點頭,告辭離開。


    夏侯睿一走,十一默默跟了上去,隻是走到遠處還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大廳:王妃啊,您保重!


    他倒不會懷疑王妃真的會爬牆,畢竟這些時日王妃對爺的感情,隻要和他們接觸過就能感覺得到,更何況是他們這些暗衛。隻能歎一句,這睿王什麽時候不好抱,偏偏等爺到的時候抱,真是……


    夏侯睿和十一一走,整個大堂隻剩下樓輕舞和鳳夜歌兩人。


    鳳夜歌難得抿著薄唇沒有出聲,隻是目光直勾勾瞧著樓輕舞,讓她湧上一股罪惡感,可她也很無辜啊,她怎麽會想到夏侯睿說抱就抱了一下。鳳夜歌也隻是沉默了一會兒,就恢複了正常:“晚膳時間到了,該去用膳了。我來和你說一聲,沒想到打擾了你們。”


    “……”這話怎麽聽著這麽酸呢?


    樓輕舞垂下眼,嘴角揚起了一抹笑,看著他明明心裏不舒服卻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嘴角忍不住揚了揚,就忍不住想要逗一逗他。低咳一聲:“啊,沒事,反正該說的事情也說完了。你說用完膳啊,那我們去吧。”


    鳳夜歌:“……”你確定以及肯定不應該給我解釋一下?


    樓輕舞走了兩步看他沒動,回頭,眨了眨眼,很無辜地歪了一下頭:“咦,怎麽不走了?”


    鳳夜歌薄唇抿得更緊了,心裏壓抑著一股小憂傷,還冒著酸泡,可看著她坦蕩蕩的目光,直接問出他們剛才到底說了什麽還抱上了反而會顯得他多疑,這樣很不好,可是……很鬱悶啊。半晌,鳳夜歌才頓了頓,默默搖了搖頭:“沒、事。”


    樓輕舞忍著笑,慢慢轉身,心情大好地回了輕歌小築,鳳夜歌幽幽跟了上去。


    隻是心裏的焦躁卻一直為消散,早早就悶悶躺下閉上眼閉目養神,燭光淺淺地打在他的臉上,染上了一層如玉的質感,看起來格外的精致。隻是整個人懶洋洋的無精打采,樓輕舞原本倚著床頭在看書,不經意瞅見了,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再吹滅燭火之前,踩著極輕的步子走到了軟榻前,蹲下身,烏漆漆的眸仁噙著笑意瞅著他,鳳夜歌從她一靠近就感覺到了,卻沒有真開眼,很明顯還在生悶氣。可真正氣的卻又是夏侯睿那廝,連他的人的便宜都敢占,早早的就應該直接扔到大西北戰場上去,眼不見為淨。


    可樓輕舞也不說話,就那樣蹲在他麵前看著,鳳夜歌被她看得呼吸都有些不穩,默默翻了個身,無聲表達自己的抗議。


    樓輕舞嘴角的笑一個更深了,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後背:“還氣著呢,當心氣病了沒人給你醫治。”


    鳳夜歌背脊一僵,頓了頓,默默吐出幾個字:“我就是大夫。”


    “可醫者不自醫啊。”


    “還有禦醫。”


    “……”嘿,還真氣上了。樓輕舞低咳一聲,“老是麻煩禦醫多不好,你忘了還有一個人也會醫術了?可還是盡得你的真傳……”


    鳳夜歌沉默了片許,才道:“忘記了。”


    “這樣啊,看來師妹和師兄果然不容易記住,不如,我改拜你為師?”


    鳳夜歌終於忍不住了轉過身,睜開眼,一雙鳳眸黑漆漆的,薄唇抿了抿,才得意道:“我們已經拜過堂了,所以不能再當師徒。”


    “呦,你還記得我們拜過堂了,不氣了?”樓輕舞眼底的笑意更濃了。


    “……”鳳夜歌默默為自己默哀了一把,歎息一聲,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發,“下次別在被人占便宜了。”她不稀罕,他可稀罕了。


    樓輕舞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噯,隻是當時在想事情,一個沒注意罷了。”


    “嗯?”鳳夜歌虛眯起眼,“在想什麽?”竟然專注到連夏侯睿抱過來都沒有來得及躲開,這其實才是他最鬱悶的,畢竟以她的警惕心想要躲開輕而易舉,可她竟然放任夏侯睿抱她,是可忍孰不可忍。


    樓輕舞垂下眼,把玩著他散落在軟榻上的一縷墨發,“……夏侯睿一被封了王,就帶著賀禮來了夜王府,雖然他自己清楚是來找我的,可在外人看來,卻是來找你夜王的。傳到宗帝的耳中,難保不會以為你站在他那邊,我很不喜歡他這種做法。”所以,她在想夏侯睿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或者他明明知道,還是來了,隻是想向世人昭示夜王是站在他這邊的。這讓她極為不滿,所以連帶的不願意搭理夏侯睿,最終的目的,隻是她不想讓鳳夜歌攪合進這權勢的漩渦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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