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輕舞斂下涼薄的眉眼,沒想到是舒雲彥。


    不過讓他看到了也沒什麽,這整個坊間都知道的事,他身為西涼國最有能力的丞相,不可能不提前打探清楚。


    視線往一邊繼續移了移,是一個戴著麵紗的女子,一雙美目仿佛上好的琉璃玉石,望過來時,眸底水潤一片,給人一種含情脈脈的感覺。


    隻是看著這雙眼,樓輕舞有種女子長相定然不俗的微妙感。


    這應該就是前來和親的三公主西涼緋月了。


    陌上人如玉,美人世傾城。


    西涼國的第一美人,西涼國君主倒是真舍得。


    宗帝踏著時辰點來到了宴會,眾人起身,樓輕舞抬眸看去,這一次跟在宗帝身邊的還是兩個人,皇後在右,隻是左邊的人卻是換成了眉妃,雀眉。


    “都平身吧,今晚主要是為了給西涼國的使臣接風洗塵,眾卿家隨意,西涼國的使臣也不要客氣。”


    舒雲彥和三公主起身回禮。


    接下來就是其樂融融,舞姬翩然而舞,朝臣把酒言歡,宗帝卻是沒有提和親的事。


    隻是宗帝不提,可以西涼國這次來的目的,不可能就這樣錯過今晚這麽好的機會,所有的皇子都在,可是難得的好機會。


    舒雲彥抬了一下眼,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身側的使臣,後者立刻站起身,“宗帝,吾皇來之前,給貴國準備了三件禮物,不知可否現在呈上來?”


    宗帝抬了抬手讓舞姬停了下來,這才挑了一下眉眼:“哦?不知是什麽禮物?”


    “來人,搬上來!”


    那使臣朝外喊了一聲,有西涼國的隨侍搬著一個裝飾極為華麗的箱子到了正中央,輕輕放好。箱子不大,看起來隻有人的三分之一高度,長和寬也隻有人的三分之一,從外觀上來看,看不出裏麵是什麽。


    宗帝看到箱子,來了興致,“這裏麵是什麽?”


    “這是吾皇為宗帝準備的第一件禮物。”


    “哦?”宗帝眼睛在掠過箱子上綴著的各種寶石,最後落在扣鎖上,“打開來看看。”


    “宗帝請慢等,使節還有話要說。”


    “嗯?”


    “使節來之前,吾皇一直聽聞貴國人才濟濟,所以,在這件禮物上稍微討了一個巧,希望宗帝能夠滿足吾皇的好奇心。”那使臣滿臉真誠,話很得體,隻是話裏的意味卻值得探討。


    宗帝的臉色當下僵了一下,卻又不動聲色地緩和下來。


    “哦?不知道怎麽個巧發?”


    “這扣鎖上加了一把特製的鎖,宗帝想要看到禮物,隻需要把這把鎖打開就行。”


    “……”


    時辰這話一落,整個宴會徹底死寂一片。


    隻要打開就好,可如果……打不開呢?那整個東昱國麵臨的豈不是一個天大的笑話?這傳出去讓人怎麽說,別的國家的君主送來了一件禮物,隻可惜東昱國沒能耐,連一把鎖子都打不開,這真是……讓人怎麽想都覺得東昱國這臉都丟盡了。所以如今唯一能夠彌補的就是,這鎖一定要想辦法打開。


    “宗帝,請!”那使臣仿佛看不到宗帝黑沉下來的臉,笑意盈盈。


    樓輕舞眉頭卻是皺了起來,這是什麽情況?


    西涼國這一次是來和親求合作的,可這樣為難有求之國,真的好嗎?還是西涼國其實有別的打算?


    視線不經意落在斜對麵的舒雲彥什麽,不知道為何,她有一種感覺,這定然和他有關,根本記憶裏對舒雲彥這人的印象,大概就是一個身體不好,卻又偏偏孤傲陰狠到骨子裏的執拗狂。


    難道都這個節骨眼了,他還要測試一下東昱國的實力?


    默默端起一杯清茶,樓輕舞抿了下,決定當個看客。


    宗帝臉色已經是相當不好看了,卻依然沒有表現出來,隻是涼涼看了一眼下方,“既然西涼使臣已經提出來了,眾卿家可有好辦法?”


    “臣願意一試!”


    出列的是一名副將,樓輕舞喊不出名字,那副將滿臉對西涼國都是不屑。


    樓輕舞讀懂了他心裏的想法:不過是一把鎖,有什麽難的,他徒手都能夠打死一頭牛,肯定也能徒手把那鎖直接拽開。


    宗帝看了一眼他肌肉虯結的手臂,滿意地點點頭,“朕準了。”


    那副將立刻上前,先是活動了一下手臂脖子,蹲下身紮了一個馬步,就拽著那鎖子的兩端,想要直接用蠻力把那鎖子分開,隻可惜,半柱香後,那副將額頭上布滿了冷汗,卻依然沒有拽開那普普通通的一把鎖。


    眾人臉色各異,宗帝原本澹然的臉上再起波瀾。


    “嘭!”那副將最後一個大使勁兒,結果鎖子沒弄開,他自己倒是一屁股蹲在了地上,頗為狼狽。


    這要是別的宴會,眾人肯定會笑出聲,可這會兒,當著西涼使臣的麵,誰也笑不出來。


    那副將一張臉漲得通紅,爬起來想繼續試。


    宗帝一擺手:“退下吧。”


    “……是。”那副將隻要垂頭喪氣地低下了頭,走回到自己的位置。


    接下來又有幾個人上前來試了試,依然沒有人能夠打開,整個宴會頓時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中,冷場的讓人發寒。


    樓輕舞不動聲色地瞧了一眼舒雲彥,他嘴角揚起了一抹諷刺的笑,眼底帶了嘲弄。


    樓輕舞端起杯子又喝了一杯茶。


    把今晚的宴會如果比喻成一盤棋的話,眼前的情況肯定就是死局了,樓輕舞身邊的樓曲風也很急,雖然他唯利是圖,不過對眼前的情況倒是很急,畢竟今晚上東昱國如果丟了人,宗帝心情定然不好,連鎖反應,他們這些當臣子的也好不了。


    “連最大力氣的聶副將都沒有辦法,這可怎麽辦好?那到底是什麽鎖,竟然這麽厲害?”


    樓曲風似乎是真急了,一遍遍的絮絮叨叨,樓輕舞耳朵都快生繭子了。


    在自己的情緒也變得暴躁之前,樓輕舞決定解救自己的耳朵。


    “千年玄鐵。”怎麽可能憑蠻力打開。


    “啊?”樓曲風訝異地轉眼,也被樓輕舞吐出的四個字給震住了,畢竟玄鐵製成的鐵鏈是迄今為止最難打開的鐵鏈,而千年玄鐵更是強上千倍百倍,就算在場的所有武夫都上去,也打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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