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刻,嵐白從茅廁出來之後,感覺肚子舒服了不少,剛走到倚風閣外,在看到一個惴惴不安的婢女時,笑了笑,“是你啊,怎麽樣?沒有被罵吧,我就說,我熬出來的銀耳羹可是一絕。”當年在府裏的時候,可沒少用這一手討好父親。


    那婢女感激地笑笑,“今個兒多虧你了,不然我就慘了。”


    “安了,是我不小心撞到你的嘛。”


    拍了拍那婢女肩膀,嵐白不在意地笑著搖頭,隻是她的手剛靠近那婢女的肩膀,就感覺有什麽東西紮進了她的後脖頸。


    她渾身一僵,下一刻沒等她想到原因,意識就陷入了昏迷中。


    嵐白再次從昏迷中醒過來,覺得自己整個大腦都是木木的。她晃了晃頭,好半天才讓自己清醒一些,等頭沒有那麽疼了,她才睜開眼。隻是等她看清楚了眼前的情景時,臉色卻是一變。皺著眉頭瞧著不遠處的椅子上坐著的女子,二夫人阮珍,她偷偷去看過好幾眼。


    沒少給主子下絆子,是個毒婦。


    視線再往旁邊一移,在看到阮珍身旁坐著的樓曲風時,就更加訝異了。


    再環顧一圈,竟然還看到了四夫人郝眉兒和三小姐樓允兒。


    頓時眉頭皺得更深了,這是怎麽了?


    她動了動,想要坐起身,卻發現自己動不了,雙臂被用繩子綁在了身後,渾身軟趴趴的,根本動不小,顯然是著了他們的道了。


    “你醒了?”


    二夫人阮珍從主位上走下來,繞著嵐白轉了一圈,勾著眉眼,嫵媚的眼睛裏有寒意一閃而過,“可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


    “不知道。”嵐白環顧了一圈,哪裏知道這是什麽地方。


    阮珍笑容更深了,“這裏是樓府的祠堂。”


    “哦。”嵐白不鹹不淡的應了聲,如果不是怕給主子添麻煩,她真是懶得搭理她。


    “知道我們今天為什麽把你帶過來嗎?”


    “……”嵐白偷偷翻了個白眼,鬼知道她想做什麽?不過這樣費盡心思把她帶過來,肯定沒安好心就是了。


    阮珍也不急,繞了幾圈,又重新回到了主位上,坐在了樓曲風的身邊,端起杯盞啜了一口,才看向樓允兒,“三小姐,你說說吧,你這腳是怎麽傷的?”


    樓允兒巴掌大的小臉聽到這,弱弱朝著郝眉兒懷裏躲了躲,“允兒不敢。”


    “有什麽不敢的?”


    樓允兒似乎更害怕了,“她、她是姐姐的人,好、好凶的……”隻是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朝著嵐白做了個鬼臉。


    嵐白氣急了,狠狠瞪了她一眼。


    她哪裏凶了?


    樓允兒尖叫一聲,把頭埋進了四夫人郝眉兒的懷裏,“嗚嗚嗚,娘,她瞪我!”


    樓曲風原本還有些疑慮,卻偏偏剛好看到嵐白瞪樓允兒的那一眼,頓時猛地一拍桌子:“混賬!你是什麽東西?竟然敢對主子無禮!來人,掌嘴!”


    樓曲風話音一落,立刻有嬤嬤上前,拽起嵐白的衣襟,拖起來就是“啪啪啪”幾巴掌。


    嵐白哪裏受過這等屈辱,眼神也狠戾了起來,隻可惜被下了藥,渾身無力,否則,憑她的身手,還不至於這樣被人按著打。


    瞧著她這桀驁不馴的眼神,樓曲風氣得狠狠把杯子砸在了地上。


    他見到的婢女哪個不是對主子規規矩矩的,這個倒好,連主子都敢欺負,翻了天了,“說!是不是你踩了允兒的腳?”


    嵐白嘴角有血淌下來,聽到這句話,也知道自己這會兒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了,肯定是樓允兒不知道在主子爹耳邊說了她什麽壞話,為了不連累樓輕舞,嵐白脖子一橫,“是又怎麽樣?四夫人教不好女兒,我幫她教教!”


    “天啊,老爺,妾身以後沒臉見人了!這大小姐教出來的好婢女,竟然連主子都敢罵了!”


    四夫人郝眉兒一聽這,頓時哭嚎了起來。


    芙蓉節的事允兒一回來就和她說了,她也氣得不行,可對方是大小姐,她也隻能吃啞巴虧了,可沒想到今天老爺竟然要給允兒做主,她不好好趁此機會給允兒報仇,她就不是郝眉兒了!


    郝眉兒哭得樓曲風耳朵嗡嗡的,更加煩躁,看著嵐白的目光也更加凶狠。


    “你一個小小的婢女,竟然敢傷主,簡直罪不可恕!不僅傷了主子,還導致主子不能好好表演,更加罪加一等!”


    樓曲風惡狠狠地咬著牙。


    尤其是看到樓允兒還裹著白紗布的腳,更是氣憤。


    不能好好表演?


    嵐白怔怔的,她不就是踩了一腳,挨表演什麽事了?


    目光一晃,看到樓允兒突然得意洋洋的神情,再向下看,看到她包裹的像是粽子一樣的腳,頓時明白過來了,她這是中了賤招了,“老爺,我隻是輕輕踩了三小姐一腳,她不能好好表演,是自己技藝不精扭了腳,不關我的事!”


    “你還敢狡辯!”樓曲風氣在心頭,隻覺得這婢女越看越討厭,自己剛才還承認踩了允兒的腳,現在又否認!


    可惡至極!


    “老爺,不要氣了,為了這樣的賤婢氣壞了身體不值得。不過是一個婢女,按照家法處置了也就算了,別氣了,今個兒主要是為三小姐出氣的,怎麽你倒是生起氣來了?”阮珍看這事基本上是成了,安撫地走過去,替樓曲風拍著胸口,隻是眼角掃過嵐白,嘴角彎起了一抹弧度。


    樓曲風平複了心情,才接過阮珍遞過來的茶喝了一口,“按照家法這婢女應該怎麽辦?”


    阮珍垂下眼,眼底瀲灩著狠辣,“按照規定,欺主辱主,不知悔改的,應該亂棍打死。”


    “亂棍打死?”樓曲風眉頭稍微皺了皺。


    好歹是樓輕舞的婢女,打死了,萬一讓她知道就不好了。


    阮珍自然猜到了他的顧慮,笑了笑道:“亂棍打死的確狠了些,不如,就打斷她的腿扔出去任她自生自滅好了。”


    樓曲風想了想,“嗯,就這麽辦。”


    嵐白卻是傻了眼,反應過來吼了起來:“你們敢!”


    她到底不過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雖然經曆過一段奴隸生涯,可也隻是受些皮外傷,一想到自己從此以後可能再也站不起來,一張小臉徹底白了下來。


    阮珍怕她再說些什麽讓樓曲風改變了主意,朝著嬤嬤使了個眼色,那幾個嬤嬤立刻就上前,堵住了嵐白的嘴,同時,其餘的嬤嬤則是按住了她本就虛弱的身體,把她翻了過來,同時,把她的雙腿懸空放在了一方凳子上……


    與此同時,一個人高馬壯的仆役拿著一根粗棍子走了過來,抬起了手。


    嵐白瞪大了眼瞧著,想要躲開,可偏偏中了藥,根本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瞧著木棍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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