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中二少年被那些雪團子甩了個滿頭滿臉但他們卻不怒反喜。


    越是烈性的坐騎降服以後就越有成就感將來騎著它出門,光是那一股桀驁不馴的傲氣,都能甩那些尋常驢馬好幾條街,光是想想心裏頭就覺得特別美。


    “快!我們幾人一起,把它圍起來!”少年人看向五對的眼神就好比是餓狼見著了肉。


    “小心點別讓它跑了!”其他人也都是一臉的躍躍欲試。


    “!”五對一看氣氛不對,再看看對方又有人又有馬它這邊隻有一頭驢,於是當機立斷,掉頭就往村子的方向跑去。


    “昂嗯昂嗯!”一邊跑一邊還不忘記求救。


    平時羅用就沒少教育四娘五郎他們,遇到壞人的時候就得跑,別傻站在那兒等著別人來抓一邊跑還得一邊喊喊得越大聲越淒慘效果就越好。


    這法子四娘五郎他們目前還沒有機會用上,今兒倒是被五對給學以致用了一回小樣兒嚎得那叫一個淒慘啊,嚎得都破音了。


    “快追!”


    “這頭野驢跑得真快!”


    “叫得也太難聽了!”


    “你倆去前邊別讓他再跑遠了,我們把它圍起來。”


    “昂嗯!!!昂嗯!!!!!”


    這一跑一追的,還沒等他們把五對圍起來,前邊在水泥作坊幹活的一大群漢子就扛著鋤頭扁擔氣勢洶洶殺過來了隻當是哪個缺德冒煙的想偷羅三郎家的驢。


    那幾個少年人追得正興起呢,然後抬頭一看,對麵凶神惡煞跑出來一大群人,個個都是要跟他們拚命的架勢,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哥兒們幾個頓時心裏頭就開始有點發虛了,大好人生才剛剛開了個頭兒,今日可別是要折在了這裏?


    “爾等何人?因何要追趕這頭毛驢!”打頭的一個黑狀漢子幾步走上前去,一把就將一個少年人的馬韁繩給扯住了。


    這便是提防他們逃跑,這些人今日既然敢追趕羅三郎家的毛驢,那他們必然就要與這些人好好掰扯掰扯,至少也要弄清楚對方的來路,若是不明不白就把人給放跑了,將來還不定給羅三郎惹出什麽麻煩。


    “你做什麽?”那少年人明顯是有幾分慌亂了。


    “你可知自己這是在與誰說話?”另外幾個少年人也紛紛向這邊聚攏了過來,倒是沒有要拋棄同伴自己逃跑的意思。


    “你們自己不說,我們要從何得知?”人群裏一個長得一臉凶相的高壯漢子嗤笑道。


    “我”那少年正要回答,卻見對方那群人後麵又趕過來幾個人,頓時眼睛一亮,張口就向那其中一人大呼道:“二叔!”


    “這是怎的了?”身著玄色衣袍的中年男子幾步走上前去,皺眉問道。


    “這幾個小郎君騎馬追了三郎家的驢子一路。”在場便有人道。


    “我等怎知它是那勞什子羅三郎家的驢子?又無韁繩,這冰天雪地的它一頭驢子在外頭閑逛,隻當是頭野驢。”見著自家親人以後,這少年人膽兒也壯了,說話也大聲了。


    “不得無禮!”他二叔當即喝道。他家這個臭小子著實是越來越不像話,就在這羅三郎的地盤上,竟然對他口出不遜。


    “我便是那勞什子羅三郎,你又是勞什子的哪位?”羅用這時候也趕了過來。


    剛剛他在許家客舍上完課,正回家歇息呢,結果屁股都還沒坐熱,就聽到五對那一通慘嚎,急急忙忙下得炕來,一路小跑往這邊趕,待到走得近了,發現他們兩邊正在對峙。


    五對倒是沒什麽事,閑閑立在一旁甩著尾巴,見著他來,還衝他昂嗯昂嗯地一通叫喚,也不知道是給嚇的還是興奮的,羅用隱約感覺這驢子有點像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三郎莫怪,這小子就是個渾不吝的,你莫要與他一般見識。”他那二叔連忙賠罪道。


    “我管他是不是渾不吝,驚了我的驢子,總得給個說法。”羅用才懶得跟他裝大方,要論年紀,對麵那幾個小子看起來明顯是比他還要大上幾歲看起來而已,憑什麽他們就能渾不吝,羅用就得識大體。


    “”他二叔被噎了個沒話說,心道自己前些天剛剛寫信給他的那些老友,把這羅三郎天上地下地誇了一遭,這才幾天,棺材板兒的本性就又暴露出來了。


    “還不快向羅三郎賠罪!”這件事總歸是自家這些子侄做得不對,陪個不是肯定是要的。


    哪知那群臭小子們竟然也不肯配合:“既是有主的驢子,因何這大雪的天氣竟讓它獨自在外閑逛?所謂不知者不罪,我們哪知它是你家的驢子。”


    “不知者不罪?”羅用嗤笑道“我隻聽說過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們卻說不知者不罪,我倒是不知道,原來傻子比皇帝還大。”


    “你這是說的什麽歪理?”中二少年們也都聽出來了,那棺材板兒罵他們是傻子呢,隻可惜這時候卻是不能把這個話挑明了說,一旦挑明了,那就成了對號入座,白白叫人看了笑話去。


    “尋常走在路上不慎碰撞了別人,尚且還要賠個不是,你們幾人今日這般驚擾我家毛驢,竟是不肯道歉?”羅用對眼前這幾個人的印象已經差到了極點。


    “還不快給我下來?”他二叔這時候也怒了,這群小崽子果真是欠收拾了,事情擺在眼前竟然還要這般狡辯,半點都無世家子弟的涵養風度,淨知道扯一些狗屁不通的道理,幾句話就被人給堵得啞口無言,當真是給他們幾家丟盡了臉麵。


    這幾個少年口頭上沒從羅用那裏討得什麽便宜,這時候見白家二叔像是真怒了,便不敢再說什麽,隻好蔫蔫下得馬來。


    “還不快向羅三郎賠罪!”白二叔也已經到了耐心的臨界點,這渾小子若是還敢跟他犯倔,他絕對二話不說,立馬就把他拖回長安城去跪祠堂上家法。


    “三、三郎莫怪,方才是我等唐突了。”白以茅打了個寒戰,封建大家長製那可不是說著玩的,這白二叔雖未出仕,但學問超群,眼光獨到又善計謀,他的話不僅在白家好使,在相熟的幾家之間也都是好使的。


    “確是我幾個唐突了。”麵對白二叔那張黑臉,其他幾個少年也都慫了。


    “”羅用看了他們一眼,轉身就走了,連個客氣話都沒留一句。


    “昂嗯昂嗯”他家那頭大毛驢屁顛顛跟了上去。


    “走了走了,回去幹活。”那些旁觀的工人,以及羅用的弟子們,雖然對於這幾個少年的無理還是有幾分不滿,但是既然羅用都沒說什麽,他們便也不說什麽了,有人招呼了一聲,然後大夥兒便都扛著鋤頭扁擔回去幹活了。


    不多會兒,這條大路上就隻剩下白以茅叔侄等人,還有幾個從許家客舍跑出來看熱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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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叔。”白以茅囁囁道。


    “先去吃飯。”白二叔到底心疼他們騎馬跑了這一路,自家小孩管雖管,卻不好叫他們傷了身子。


    “哎!”中二少年立馬咧嘴笑了起來。


    “”白二叔立馬就後悔了。


    幾人來到許家客舍,白二叔給這幾個臭小子點了一桌吃食,店裏的氣氛有些微妙,但這幾個中二少年卻半點不當回事。


    他們來這裏花錢吃飯,難道還要瞧誰的臉色不成。


    “二叔!這角子可真好吃!”白以茅接連往嘴裏塞了好幾個餃子。


    他的那幾個朋友也差不多,一個個都跟餓死鬼投胎一般,這許家客舍的飯食本就十分可口,他們這幾日頂風冒雪地趕路過來,也沒怎麽好好吃飯,這時候吃到嘴裏,隻覺格外美味。


    “這便是那勞什子羅三郎的阿姊做的。”旁邊那桌有個好事的,笑嘻嘻湊過來跟他們說了一嘴。


    “”白以茅嘴裏的動作頓了頓,他先是往廚房的方向瞄了一眼,然後又飛快地夾起兩個餃子丟進嘴裏,不說話了。


    待到填飽了肚子,白二叔便讓他們回屋休息去了。


    今日到這裏來聽羅用講課的人不少,所以許家客舍的那些客房基本上也都滿了,眼下便隻剩下一個大房間,那屋裏的炕頭足夠寬敞,這幾個少年人擠一擠,倒也擠得。


    連日的勞頓,再加上先前那一場對峙,極大地消耗了這幾個年輕人的精神和體力,這會兒吃飽喝足,躺在熱炕上,便覺有些昏昏欲睡。


    “喂,白毛。”那邊有人喊白以茅。


    “嗯?”白以茅這會兒正憂心呢,今日剛來西坡村便惹了禍,還不知道他二叔會怎麽跟他老子說這件事,一個弄得不好,挨頓打都是輕的


    不用說,他這幾個兄弟,肯定也在為這個事發愁呢。


    “你說我們明天還點不點餃子了?”對方卻道。


    作者有話要說:上一章的紅包在昨晚十二點已經發完了,十二點以後發評論的筒子們便沒有參與到,這一章我打算等到明天更文的時候再發。


    看到評論區有人問怎麽參與,這個隻要留個評論就可以了,記得打兩分哦。(8中文網 .8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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