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對麵的房間陸續進來了幾個戴著手鐐腳鐐的犯人,林岩仔細看了看相貌,沒有一個麵善的。


    “能認得出來嗎?”莫丹慧問。


    林岩仔細看著對麵屋裏的每一個人,由於身著犯人服,辨認起來還有點困難。不過對麵屋裏的人體格都很健壯,倒是與凶手有幾分相似。


    “好像沒有,”看了一會,林岩搖了搖頭,“我也記不太清楚了,當時的情況,你知道的,很突然。”


    莫丹慧沒有言語,點了點頭,示意同事將犯人帶回。


    奇怪的感覺再一次襲向林言心頭,自從冷尊升階,他辨別真話和謊言的能力大幅增強,他覺得,自己進入了一個局,卻又絲毫找不到問題所在。


    “既然這樣,就請先回去吧,案件有進展了,我會通知你。”莫丹慧下了逐客令。


    “那麻煩莫警官了。”林岩笑了笑準備離開。


    “在門口把聯係方式留下。”莫丹慧又囑咐道。


    “好的。”林岩關上房門,按捺住不安的心,在派出所門口的來客登記表上留下了自己的電話。


    當晚,林岩家中。


    “你說你感到了怪異?”小乖踱著步問。


    “嗯,那個莫警官,態度上很是冰冷,話卻特別多,幾乎是有問必答。也許是他們的服務態度好,我也說不上是哪裏出了問題。”這算是第六感嗎?都說女人的第六感比較準,他一個大男人,也有第六感?


    “你已經接受了冷尊的傳承,你感覺到奇怪,就一定有其他現在還不知道的事情發生。”小乖定下了結論,“總之你以後小心一點。”


    “小心一點?”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睡覺吧。”小乖居然直接去睡覺了。


    “嗯,晚安。”


    當晚,林岩反複做著同一個夢,同一個場景。一個困擾了他很多年的夢,那就是前一刻還俏生生的敏晴悠,在他眼前被飛馳而來的汽車撞飛,他想救,每次都隻差一點點。


    林岩在夢裏掙紮著,他已經意識到了是夢,卻無法做到無動於衷。看到敏晴悠時的欣喜,車禍時救不到敏晴悠的失落,看到敏晴悠在眼前香消玉殞的絕望。三種情緒反複湧上心頭,重重的擊打著他剛剛被時間修複的靈魂。


    床邊上,一張貓臉,以及一個酷似敏晴悠的俏麗容顏正緊張的盯著林岩的不安的睡顏。


    “紫電火貂大神,謝謝你讓我得以化為人形。”卻是夢瑤的聲音。


    “叫我小乖。”小乖沉沉地說,“你不能隻是在夢中存在,在現實中讓林言完全接受你,你就能隨時進入他的夢中了。”然後他們就能知道在夢中發生了什麽事情。而現在,誰也救不了他,隻有靠他自己了。


    “我這樣出現在他麵前合適嗎?”夢瑤指的是她化成敏晴悠的樣子。


    “讓你以這種樣子出現,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小乖無奈地說,“隻能到時看林岩的反應再說了。”


    “可是我現在隻能在晚上出現。”夢瑤憂心忡忡地說。雖然得到了小乖的幫助,她得以化成人形,但是她的法力依然不夠維持她在白天出現。


    “白天你還需要潛心修煉,七七四十九天後,你煉化了天靈果,就能在白天出現了。”小乖的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睡夢中的林岩。


    “是。”夢瑤不再說話了。


    “啊!”林岩大叫一聲從夢中驚醒坐起。睜開眼睛看到眼前酷似敏晴悠的夢瑤,一把抓起夢瑤的手,言語混亂得說:“晴悠,不要過馬路,不要過馬路!”


    說完,林岩又躺下了。此時的表情平靜了許多,握著夢瑤的手一點也沒有鬆開的痕跡。


    小乖點了點頭,看來讓夢妖化成敏晴悠的樣子的選擇是正確的,它的存在讓林岩安穩了許多。這下,它可以放心的回紅顏穀了。


    夢魘,是每個人心裏最脆弱的反應。小孩子會夢到玩具被搶走,學生會夢到考試失利,犯罪分子會夢到自己被逮捕,都是自己內心恐懼的體現。隻要能夠主動從夢魘中把自己解救出來,他就什麽都不怕了……


    第二天早晨林岩是被鬧鍾叫醒的,由於後來做了些奇怪的夢,之前的噩夢不是很清晰了。但是他依然記得關於晴悠的一切,車禍,死亡。雖然後怕,但是林岩沒有再沉浸在悲傷中,他在思考。


    自從得到門派傳承,夢瑤就無法輕易入他的夢了,而在這之前,每次做同樣的夢,夢瑤都會體貼的將夢境轉化讓他得以喘息。那麽,不能再依靠夢瑤的他,又能如何自救呢?


    搖了搖頭,林岩起身,準備再練習下掩月九步,下周就是年會的預定日期了。到時候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突發事件,他可要做好充分準備。


    路過餐廳,林岩驚訝的看到桌上擺好了兩碟一盞,都被保溫蓋蓋著。林岩好奇地打開一看,居然是小米粥、蔥油餅和小鹹菜!他的習慣是在醫院的餐廳就餐,而且他自己住,這飯是怎麽回事呢?


    林岩注意到盤子下麵還壓著一張便簽,在椅子上坐下,打開便簽,娟秀的小字躍然紙上。


    “主人,吃了早飯再出門吧!


    愛你的瑤。”


    是夢瑤?林岩驚訝的站起來,跑到書房。他發現,在玻璃瓶中原木色的桃木人,現在已經隱隱有了金色,並發出微弱的光。林岩左右翻看,並試著叫夢瑤的名字,可是讓他失望的是,桃木人沒有任何反應。


    難道不是夢瑤?林岩疑惑的重新回到餐廳。突然,一個突如其來的想法出現在他的腦海裏,難道夢瑤變成了田螺姑娘?就是神話故事裏為了報恩給男人洗衣做飯的那個田螺精。那夢瑤是不是以後也要跟他結婚生孩子?今晚一定要找夢瑤問個清楚!說起來,這個家,也應該有個女人出現了!


    打定主意,林岩享受地把夢瑤準備的早餐吃了個精光。男人在外走,帶著媳婦的手。雖然林岩習慣了單身,衣服和家裏的衛生也有鍾點工負責,有個女人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打電話跟韓曉燕約了時間,林岩心情愉快的下樓。和煦的笑容耀花了每一個跟他有照麵的人。


    在背人的地方,施展著掩月九步,林岩很快就到了醫院的舞蹈教室。這次他約韓曉燕來是為了商量舞蹈動作,還有十天的時間,他們應該練習下默契了。


    等韓曉燕的空檔,林岩又熟悉的練起了掩月九步的騰挪動作。越練林岩就越覺得,掩月九步的好處真多,就好像金庸武俠小說中段譽的淩波微步,一直以來他都認為小說是虛幻的,現在看來,有些事情也不得不信。


    “林岩,你來這麽早!”韓曉燕穿著一身玫紅色的休閑運動服,鮮豔的顏色襯托出她臉色的蒼白。


    “表妹你來啦!”難得韓曉燕主動跟他打招呼,林岩笑著回應,隨即發覺不對。“怎麽臉色這麽蒼白?”


    韓曉燕勉強的笑了笑,倚著門框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歪歪的倒下。


    “曉燕!”林岩長手一伸,把韓曉燕抱在懷裏,“怎麽了?”


    “林岩你別緊張,隻是崴了腳。”韓曉燕安慰道。


    “隻是崴了腳嗎?臉色怎麽這麽差?”林岩不放心的問。


    “大概是太痛了吧。”韓曉燕的額頭已經滲出了冷汗。


    “怎麽這麽不小心!我看看。”說著林岩扶著韓曉燕坐在地上,幫她脫下鞋子,褪下襪子,露出了腫脹的足踝。


    “嘶,你輕點!”韓曉燕咬著牙堅持。


    林岩給她檢查了下,韓曉燕的腳能向一邊扭,初步判斷隻是扭傷,但是還需要檢查一下才能確定。林岩把鞋子拿在手裏,在韓曉燕身前蹲下身子,二話不說把她背在了背上。


    “你--”韓曉燕被他嚇了一跳。


    “你確實太瘦了,有一百斤嗎?”林岩顧左右而言他,腳下已經穩穩的常放射科走去。


    韓曉燕沒再說什麽,乖乖的趴在林岩背上,絲毫沒有了平時的驕傲。路上,韓曉燕給林岩指了指她扭腳的地方,這條路韓曉燕幾乎每天都走,平坦的路麵上沒有絲毫異常。


    在放射科拍了片子,證實韓曉燕的腳踝並沒有骨折,隻是簡單地扭傷,但是學醫的他們都很明白,下周要舉行的舞會,韓曉燕是肯定要缺席了。


    “對不起林岩,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那條路我每天都走,好巧不巧的今天把腳給扭了!”雖然自己很失落,韓曉燕還是急著跟林岩道歉。


    “說什麽呢!你知道我沒有這個意思。”林岩的沉默,是因為這件事情的巧合,難道之前小乖說讓他小心的,是這件事?


    “那下周怎麽辦?”韓曉燕著急的問。


    “沒事,大不了我也不去了!”林岩輕鬆的說,他去,也隻是因為韓曉燕希望去,而他也在跟劉曉蒙賭氣,如今的情形,不去也罷。


    “那不行,不然我叫詩詩來跟你做舞伴?”韓曉燕又道。


    “我先送你去舅媽家裏吧?”林岩笑著搖了搖頭。


    “嗯。”韓曉燕沒有再堅持,已經在算計著給劉曉蒙打電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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