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 包括那些大能修士在內,眾人目光忍不住看向那大衍界來的修士, 當即便有人認出,這修士甚至都不是普通的大衍界修士, 此次分明就是代大衍界來參加鬥寶會的。


    雖不是來采買或是售賣之類的大事,但以大衍界的地位,必是需要時刻關注著周天諸界的時局變化,派出來參加這級別大會的修士,亦絕不會是什麽泛泛之輩。


    但這修士,出身一個陣法大師所在世界的修士居然說蕭大師是他生平所見最強大的陣法師之一?


    此人知道他自己在說什麽嗎!


    出身大衍界,他必是見識過大衍真人的。


    那麽他的言下之意, 難道是認為這位蕭大師在陣法上的造詣竟可與大衍真人並肩?!


    這震駭至極的揣測叫一眾大能一時間都不能出聲確認。


    大衍此人, 他們中亦有熟識者,依稀記得,大衍曾經自誇,已經得到前代斬梧淵墨部部首二成真傳。大衍此人, 雖然狂傲, 卻絕不浮誇,他這樣講,必是實事求是的判斷。


    可大衍那是數百年前就侍奉在墨部部首階下,曾得光耀千古的一代符師親自指點,現在已經是分神期巔峰修為,傳聞隨時可能突破,可眼前這小子呢, 不過是個金丹期的小兒,跨越四重大境界,竟說二人可以並肩,這豈非天大的笑話?


    而那修士似乎也知道自己說出的是何等驚世駭俗之語,眼神複雜地看了杜子騰一眼,亦是默然再不出言。


    先前那麵相斯文的大能卻是上下打量著杜子騰道:“你這大陣法從何出?何以能阻住妖族?”


    這個問題出口,一眾大能目光灼灼向杜子騰看來。


    他卻皺眉,小爺說了你們也不一定明白,卻偏偏要擺什麽大能的譜,做出一副垂詢的樣子,哼,也罷,就叫你們見識一下什麽叫超越修為的智慧!


    杜子騰澹澹一笑:“既然諸位大能願意撥冗聽我一敘這粗糙小陣,豈敢不從?”


    眾人:……


    粗糙小陣?


    將十來個合道、分神修士追得屁滾尿流的妖族大軍都被大壩截流一般被攔住而無可奈何的陣法你tmd敢小粗、糙、小、陣?


    它的出現幾乎是逆轉整個飛天界結局、甚至是左右了周天諸界局勢,你居然敢管它叫粗、糙、小、陣?!


    這一刹那,眾修士都感覺到了這位蕭大師看似無辜笑容之下森森的鄙夷與殺氣。


    那斯文修士咳嗽一聲,似是終於覺察自己這般直剌剌的刺探有窺探甚至是逼索他人修行機要之嫌,在杜子騰這“粗糙小陣”四字之下,合道修士的麵皮也有些掛不住。


    杜子騰卻是渾不在意,好像沒覺得對方這行為有多無恥一般,帶著滿臉榮幸的笑容道:“其實說來很簡單,就是以靈氣驅逐妖氣而已啊。”


    場中修為從高到低,所有的修士再次謎一樣的沉默了。


    然後無數修士在心中咆哮:那靈晶壁障厚得快趕上你蕭大師的臉皮了!誰還能看不到嗎?!看到了誰tmd不知道是靈氣驅逐了妖氣所致嗎?!這說和沒說tmd有什麽區別?!


    可杜子騰一臉笑容可掬的模樣,對著那笑容,再沒有一個大修士再能厚得起臉皮追問了,因為,他們已經發現,這家夥的臉皮比在場每一人都要厚……


    便在這謎一樣沉默的尷尬時刻(杜小爺哼著曲是完全不覺得有什麽尷尬的!),有人遠遠飛速而至。


    弘宇、謝乾元皆是一驚,然後站定身形:“見過苗真人!”


    苗大安看到眼前這詭異至極的局麵,隻匆忙朝一眾弟子按了按手,示意有話後說,便衝那斯文修士等人團團作揖:“公孫道友、關道友、熊道友、陸道友……”


    這些大能修士彼此圈子不大,俱是熟知,雖然看到苗大安此時才至,他們麵色上都有些不太好看,甚至冷眼旁觀未曾見禮,但苗大安既是趕來,必也知道一些因果,此時麵上毫不介意,反而歉然道:“我守一軒與諸位皆是數百年的交情,各位道友本是為我守一軒捧場而來,卻累得諸位如此,實在是過意不去。軒主因鎮守之職,脫不得身,令我來向諸位致歉……”


    不待苗大安講完,那麵相斯文卻並不簡單的合道修士公孫若鬆皺眉打斷了他的話:“蒼寒真君已知此間事?”


    公孫若鬆此問並非沒有緣故,以大乘修士之尊,若早知此間變故,要伸手阻攔隻怕根本不必他們這些人如此狼狽。


    蒼寒真君他們自是不敢去問的,但苗大安在眼前,他們卻是可以質詢的。


    苗大安苦笑道:“真君常言,天道無常,修真時日愈深,愈是如履薄冰,心中戰戰……若他真能卜得此間變故,又怎麽可能令我守一軒全無防備遭遇此間事?”


    苗大安言下之意這些人俱明了,不論如何,此次損失最大的便是守一軒,這麽大的事情已經不可能瞞得住。堂堂守一軒,早古時候靠著兩族交戰俘虜妖族販賣妖族為奴而起家,現下差點被妖族端個底掉兒,說出去必是笑柄。


    蒼寒真君又怎麽可能坐見守一軒陷入這樣的境地?


    這一眾大能麵色稍霽,他們傳音之時,底下那些修士自是無法窺聽的,而苗大安之後自有弟子跟隨,妥善安置這一眾驚魂未定的幸存修士和自己的同門。


    那頭的商議卻是剛剛啟了個頭,苗大安無奈解釋道:“蒼寒真君亦是從水天寒鏡中窺見此處驟然妖氣大盛,神識一掃才覺察此處方才幾乎命懸一線之局,不過見危機已然解除,真君又無法脫身,這才命我前來。”


    苗大安這番話說很誠懇,沒有什麽矯飾之辭,就是公孫若鬆這樣心有七竅的人物一時間也是無法再挑剔什麽,或者說,是不能再挑剔什麽。


    他們當中是有幾個合道期修士,看似距離大乘不過一線,可事實上,如果說修真的前麵幾重境界煉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分神、合道之間的差距都是階梯式的,且一級階梯比前一級要陡峭個十倍百倍甚至千倍,那麽在合道與大乘之間,便是一道懸崖天嶄,越過就此斬斷凡俗,隻究天人之法,越不過,終此一生,任你躋身大修士之列,亦不過隻是天下芸芸眾生間苦苦求索的一員,走得再遠,亦未能超脫。


    方才他們幾個合道修士,雖然並非此境界中的強者,可若與餘人相比,戰力不可謂不俗,然而,眾妖圍攻之下,險些無法脫身,甚至還比不得這些普通修士悠然從容。


    再看蒼寒真君,萬裏之外亦覺察到此處妖氣異象,若依公孫若鬆判斷,這妖氣從始至終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在紫霄天鎖的控製之下,隻除了那詭異靈氣壁障起來的短短一刹。


    由此可見大乘修士的恐怖,不過那樣一刹,跨越萬千世界竟也被其洞察,派了苗大安出來。


    這種隱隱的震懾或許才是他們此時無一人再繼續追問下去的真正緣故。


    苗大安似是對這些人隱秘的小心思一無所覺,依舊一臉的誠懇。


    不過修士到了這個級別,彼此間早難通過此許言詞來決定什麽,不過幾個眼神交換之後,又有人突然道:“苗道友,我還有一事不明。”


    苗大安看到出聲的此人,心中咯噔一聲,連忙道:“俞道友,請講。”


    俞崇風說話間,這一眾原本各有心思的修士俱是凝神細聽,表情端嚴。


    俞崇風此人睿智明達,絕非無的放矢之輩,周天諸界有口皆碑,他在這個敏感的時候發聲,必是有話要講!


    “我方才靜靜思量,越發覺得此事詭異。方才若非那小道友出手及時,恐怕此時周天諸界已是天翻地覆血雨腥風,然而那變故發生之前,現在回想起來一切也太過湊巧。


    七尾天心狐諸位皆知,這位階正好是我等分神修士乃至合道初期可用之物,甫一出來便擾亂我等之心,此是其一。


    再者,那妖族先前出現之時,我等並未警惕,先是對方戰力不強,再來彼時情勢皆在控製之下,我等竟無一人覺得有何不妥之處……豈非怪哉?修為至我等境界,莫說是那可能將周天諸界都卷入的滔天浩劫,就是隻關於己身亦會心有所以感,為何偏偏彼時全無感應?此是其二。


    其三,我現在回想,真正的劇變是自……苗道友莫怪,怕是自你們門中那潘得昌潘道友他劫走七尾天心狐,潛入庫房中始。這時間上太過巧合,叫我不得不懷疑,前後是否真有關聯,我並不能完全判定,若有不當之處,還請苗道友見諒。”


    如果不是俞崇風素來光明磊落,他這一番話中指向的東西幾乎是在說守一軒中弟子勾結妖族了,這罪名可大可小,往小裏說,誰門裏沒有一兩個逆徒呢?往大裏講,門下弟子有問題,你守一軒呢?是不是與妖族也有什麽勾連?


    可是俞崇風所說的都在關鍵之處,在一眾大修士的目光中,苗大安不得不慎重思慮之後,才拱手道:“此次事無論如何,我守一軒難辭其咎,方才我已經命門下查探了,我門中弟子潘得昌命牌已碎,究竟事實如何,恐怕還要諸位道友容我等查證之後都能通稟。”


    命牌既碎,那便是身死道消,再如何追究都顯得有些不憫,可俞崇風所問句句是關鍵,這般棄之不顧又未免有因情誤事、因小失大之嫌。


    而彷佛已經知道他們心中所想,苗大安團團行禮鄭重道:“無論如何,此事事關重大,遠不是我守一軒之事,就是為周天諸界我人族的福祉,我守一軒也必會查清事情真相,給諸位一個交待!至於此處,沒有定論之前,我守一軒定會派重兵看守,絕不再出亂子!”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以他們這些人的地位自然也不會糾纏下去,卻也知道,既然守一軒如此表態,隻怕此事不會小,說不得,他們這些親曆者還需多耽誤一些時日。


    可既事涉人族大局,自斬梧淵之誓起,在這個問題上,所有修士皆是有心一誌,絕無二話。


    他們這些人各自在守一軒安排下休憩調息不提。


    而杜子騰舒服地在柔軟的臥具上,簡直要呻.吟出聲來,他的臉頰在那潔白柔軟的臥具上摩挲了一下:“唉,從離開修真聯盟開始,都多久沒過過消停日子了。”


    先是百城界那攤破事,緊接著又是要惡補常識,然後又一頭紮進這更加凶險的飛天界,杜子騰是真沒有消停過。


    杜子騰忍不住在腦海裏同小木棍嘀咕:“要說這外麵的世界也是有好處的,別的不說,這資源可真是豐富,你看看這個臥具,像雲朵一樣,四肢都不用著力,真舒服,好像名喚吉雲天?嘖嘖,我們修真聯盟不是造不出來,隻是沒有這些原料吧?”


    小木棍在他的腦海裏哼唧:“……又不好吃!”


    杜子騰:……


    好半天,小木棍才道:“如果是在那裏,還不知道汝等會用這天錦棉折騰出什麽東西來呢。”


    反正絕不可能是吉雲天這麽個雞肋般的東西就是了!正經修士個個筋骨強健、坐臥有力,誰會用這種臥具?!


    杜子騰嘿嘿一笑:“那自然!”


    想到臨行前修真界,凡界的工廠、修真界百家爭鳴、禦獸宗與無憂集團還有橫霄劍派、聯盟成立的盛況,那一副生機勃勃的景象竟如昨日般曆曆在目。


    此時已經略微見識了一下周天諸界的杜子騰忍不住晃神,外麵的世界自然是更加遼闊浩大,可是,他一手參與打造的修真聯盟,她的魅力竟沒有一點遜色,反而因為那種雜糅與包容的獨特魅力,越發顯得難能可貴。


    一時間,杜子騰有些思念故土與斯人,竟是癡了。


    然後,蕭大師狠狠一捶臥具:“可惡!那個混賬到底在哪裏啊!”


    大陣外立時傳來叩陣波動:“蕭大師,您可是休息了?”


    杜子騰:……


    杜子騰打開大陣,來人正是謝乾元,不過,看他的神色,似乎亦知自己在此時上門打擾杜子騰休息頗有些不安。


    先前他奉命招待蕭大師之時,對方不過是眾多貴賓中的一個,禮遇款待即可,其餘的,他是個修士,自然隨心而行。


    可現在已經不同,蕭大師於危難之中救過自己數次,救命之恩恩重如山,於任何一個相信因果的修士而言,這皆是一重斬不斷的羈絆。


    更重要的是,方才他在自己的室中輾轉反側,此次奪寶大會的重重變故在眼前回放時,那雙大亂中安靜寧定的雙眼叫他越是回想越是覺得心中崇敬,於是才幹出這休憩之時貿然上門、與他平素沉穩作風絕不相符的事來。


    看到謝乾元這神色,杜子騰了然。


    今日這變故,別說是謝乾元這樣平日迎來送往、形同公關沒見識過太多生死凶險的守一軒弟子了,就是杜子騰生平也是不多見的。


    那種心神衝擊也許在當時隻想著活命時還未明顯,等到夜深人靜獨自安寢時,一幕幕可怖與驚心重複播放,似乎依舊身在原處未能逃脫,那種恐懼的感覺讓修士都無法定下心神。


    杜子騰是謝乾元在那危局中的拯救者,他來此向杜子騰尋求慰籍亦是情有可原。


    而杜子騰亦未多說,隻笑著端了杯茶。


    謝乾元喃喃道謝,這種尷尬的感覺於他這般長袖擅舞的人而言,已經很久未曾體會――或者說,他已經很久沒有這般衝動行事了。


    然而一飲之下,他一怔道:“悟本草茶?”


    杜子騰點頭:“是啊,寧神靜氣嘛。”


    然後謝乾元視線一掃,果然看到杜子騰這房間中的臥具是吉雲天。


    悟本草茶與吉雲天若論功用的話絕非是什麽逆天靈物,可卻是十分偏門的特產,悟本草茶隻產於紅芝界,那界中隻有一株幾近生靈的老樹之下才產得此茶,十分稀少;吉雲天所用的天錦棉亦隻有泉沙界出產,十年開花結果一次,百年經泉沙衝洗方可做一具吉雲天,除了睡起來舒服甚至並沒有什麽特殊的靈效,向來被視作是周天諸界那些不思進取隻知享受的奢靡仙n才會配置的玩意兒。


    而眼前這位蕭大師,若根據先前的資料,他自一偏遠小界而來,也不似那種會對這些奢靡之物有收藏癖好之人……那麽就隻有一個解釋了。


    杜子騰吹著茶微微一笑:“不錯,謝兄你並非第一個蒞臨我這下榻之所的。”


    謝乾元啞然,敢情他輾轉反側,猶豫糾結之時,先前陣中那幫修士中早有人來找蕭大師安撫情緒了啊!


    難怪這些東西會這麽眼熟,分明就是先前在陣中時,那些家夥掏出來討好蕭大師卻被嫌棄對大陣無用而被拒絕掉的嘛!


    想到那些家夥事後竟然又眼巴巴地找上門來,必定抓耳撓腮無法講出自己到底為何登門,最後靈機一動把這東西摸出來當作謝禮的模樣,謝乾元神情古怪地與杜子騰對視一眼,竟是不約而同大聲笑了起來。


    然後謝乾元歎道:“說來好笑,我於這飛天界鬥寶大會上見識過太多人心動蕩世事周折,自問亦是練得心平如鏡難起波瀾,沒想到事到臨頭竟如此經受不起衝擊,還這般冒昧登門要您來安撫,見笑了。”


    謝乾元這般坦然,倒叫杜子騰油然而生好感:“恭喜謝道友!敢於直視,你便已跨過這道阻礙,心境再上層樓!”


    謝乾元一怔,端著手中茶杯才恍然大悟,原來從自己進門的那一刻起,從自己尷尬難開口的時候,蕭大師遞上這杯茶就是在為這一刻,助自己破除這層心障!


    謝乾元哈哈大笑,向杜子騰拱手道:“大陣扼妖邪已然是神來之筆,現在竟能盞茶破心障,簡直聞所未聞,或非我親曆,於您的手段我怕是絕不敢相信的……難怪弘師兄會那般斷語,謝某現在心服口服。”


    二人說開了此事,氣氛一時融洽下來,方才那一場同生共死的經曆才真正化為莫逆的交情,二人亦不拘話題,就著這悟本草茶隨意閑談,謝乾元在守一軒中身為核心弟子見多識廣,博聞強識,而杜子騰於事物上頭每每有獨到見解,二人聊得十分投機。


    隨後,謝乾元卻似不經意道:“蕭兄弟是否還要往斬梧淵去?”


    杜子騰放下茶盞:“謝兄何以教我?”


    謝乾元沉吟半晌:“雖有交淺言深之嫌,我卻也有些話不吐不快。妖族,萬年之前就已經被我人族斬落,素來視為我族附庸。可方才我路過天星院時,聽聞有幾位大能已經下令要處置自己的坐騎。”


    杜子騰一怔。


    謝乾元一歎,聲音驀然低沉:“妖族與人族,在周天諸界雖說並不是同一而視,可亦並行日久,今日變故雖未能令妖族大軍真正降臨飛天界,卻亦是令諸界氣氛一變……妖族此次的舉動雖功敗垂成,可我亦從中嗅到一股驚心的味道,怕是妖族並不是興起為之,不日之後,我擔心將有更恐怖的變故發生。


    那斬梧淵乃是因人族共守斬梧之誓而立,大能如雲,二族若起紛爭,斬梧淵必不會袖手旁觀,甚至若無意外,定會身先士卒!


    我觀蕭兄弟你並非那等借時局殺戮而成之道,反倒是有些窮究玄宙的意味,何不避開那些糾葛紛繁,靜心做些自己喜歡的事呢?”


    杜子騰凝神沉吟,他聽得出來,謝乾元的話句句肺腑,並無誇飾。


    既然話已到此,謝乾元亦不吝將話說破:“非是我自誇,萬載以降,我守一軒雖跨諸界行此商賈俗事,看似最為紛雜繚亂,其實內裏卻是最為簡單,一切無它,不過一數耳。難道不是如此?”


    杜子騰聽得怔住,不過一數耳?


    他現在都記得,當初在大陣中征集靈石時,那些隨隨便便收上來的靈石都比修真聯盟的央行儲備要多――要知道,這些靈石都是那些修士或者是他們背後的勢力用來與守一軒做買賣的!


    換句話說,比修真聯盟央行儲備還要多的靈石,在守一軒的賬上,也不過隻是一筆流水罷了,可想而知,守一軒的財富會有多麽恐怖。


    可現在,守一軒的人居然說那不過隻是個數字而已?


    這種耪ㄌ斕目諂拋猶otz


    抱歉,在閃亮的寶貝們麵前,杜小爺永遠……隻是個凡人。


    看到杜子騰這樣震撼的表情,謝乾元卻有些心虛,為了說服杜子騰,他連大乘修士的悟道之語都搬出來借用了,想必真君知道他一片好心,必不會怪罪的吧?


    可然後,杜子騰卻是驀然起身,雙目閃亮振振有辭地道:“謝兄此言差矣!你觀這天上星辰來去,會否覺察星跡玄奧,昭示天理命數?”


    謝乾元有些摸不著頭腦:“呃,諸界中確有修士以此為窺天之道,十分繁複玄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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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子騰點頭:“蓋因世事流轉,皆有痕跡,我等修士修行卻非天人,無法世事周知,卻可借痕跡而見微知著,這便是所謂窺天之道。而守一軒橫跨諸界,靈寶財富往來間,多少數目流轉其間,每一個皆是世事之跡,若逆轉推循,如何不是窺天?怎會隻是‘一數耳’呢?!”


    一時間,謝乾元平時再巧舌如簧也啞口無言,他隱隱覺得,大乘修士自然無誤,是大道之一,可是他這位蕭兄弟所說的,竟然亦正確無瑕難以辯駁,赫然乃是天道的又一重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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