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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發之日,杜子騰謝絕了所有親朋故舊的相送,真是的,小爺是去提升實力回來成為更加英俊聰慧的男子的!你們那風蕭蕭兮易水寒的眼神別來打擾小爺了。


    橫霄劍派最後前去的弟子有三百多名,並不算多,其中還有部分內門子弟,雖說外門上三院的弟子都有資格,但因為此次上三院中居然破天荒地有兩個院子都不是劍修之院,對於丹修和符修來說,要報名去那種地方,如果你不是個仙N代身上掛滿逆天法寶的話,那你一定和眾人眼中的杜小爺一樣——是個瘋子。


    最後橫霄劍派前去的隻有兩個人,杜子騰和林叢。


    林叢好歹是個煉氣八層,而且從進飛毫院的第N天開始,就開始不走符修之道,沒什麽人注目。


    而坐在門派專用的運輸大劍上,幾個經過杜子騰身邊的修士不自覺地嘴角抽搐,煉氣五層要去破曉秘境,這小子不是來搞笑的?師門長輩居然也同意他這般胡鬧?


    但很快,這樣的修士又會被自己交好的同院/同門拉過去切切私語,向他科普,雖然隻是煉氣五層,但卻是個闖過了磨劍崖的劍閣弟子,別小瞧雲雲。


    林叢早受不了這種非人待遇,扔下杜子騰一人另找相識去了。


    隨後,杜子騰發現,等本門這些內外門弟子消停了之後,居然其他門派的人也來了!


    破曉秘境曆來本就由七大門派共同開啟,部分其他六派的弟子此次參加蕭辰的結丹大典之後,順道也和橫霄劍派一起啟程,不必再費事地回自己門派去。


    因此,當諸如雲寧、辛秋平、那毛姓修士……一張張他不太喜歡的麵孔再次晃到他麵前時,杜子騰忍無可忍地道:“我說,真傳首席的位置在那兒。”


    杜子騰伸手不甚恭敬地點了點前方某個臨風翩翩、引來無數弟子仰慕眼神的月白身影。


    雲寧好奇地道:“杜師弟似乎對蕭真人……?”


    杜子騰翻了個白眼,不隻是所問蕭辰一事(又不是人人都是他的NC粉!),更是因為雲寧的稱呼,所以說他最煩這些名門子弟,看看,才見過一次,就已經變成她師弟了,不要太會攀關係。


    雲寧卻是莞爾一笑:“我以為,寫出那《雲橫首席傳》,杜師弟必也和橫霄劍派其他道友一般呢,沒想到你卻是這般……”


    有一搭沒一搭間,這眾多法寶已是夾著瑞氣千條降到了燕山地頭。


    此時烈日當空陽光正熾,碧空萬裏無雲的籠罩下,此時燕山群脈正應了:峰巒如聚,波濤如怒。那些峰巒極其奇特地,在最高處聚攏成一個旋渦狀,看著那吞吐不定的靈力煙塵,眾弟子都紛紛興奮起來,那就是傳聞中的秘境入口了!


    然而,此時蕭辰與其餘六派的長老聚在一處,神情卻極不樂觀。


    “入口已經這般不穩定,這秘境維持不了太久了。”妙思書院的長老藍如晦已經皺眉下了斷語。


    卻沒有一個長老反駁於他,藍如晦已是如今修真界這方麵一等一的大師,而且,即使他不說,看到底下那秘境入口的模樣,所有大修士們都知道這是個事實。


    上次前來時,這旋渦雖然已有不穩之勢,卻不像現在這樣,吞吐不定的模樣像隨時有可能崩解。


    “既然如此,此次便多派些弟子進去!能采多少是多少!”蘭舟盟來的是副盟主雷山,此時也是一臉陰沉。


    好幾人卻幾乎同時道:“不可!”


    這幾人互相對視之後,藍如晦歎了口氣道:“雷盟主,我等如何不知這精晶塵礦的重要,隻是,入口已是這副模樣,裏麵隻怕會愈加不穩定,上次各門各派死傷之烈,我等可還記憶猶新……”


    雷山卻是目視藍如晦、蕭辰在內所有人道:“各位,雷某何嚐不體恤弟子,我蘭舟盟可也是有精英弟子要入內的!精晶塵礦的重要雷某無需多言,看這秘境的樣子,此次強行開啟還能否有下次已經不好說,這其中牽涉到霄河,厲害之處已不必雷某多言,各位想必心中有數,雷某所言可絕非隻為蘭舟盟一家!”


    大修士們登時沉默。


    蕭辰卻率先打破沉默:“雷盟主,蕭某卻有一事要講。”


    雷山詫異地看向蕭辰,對方代表的身份不凡,即使言辭間太過篤定令他有些不快卻也點頭道:“蕭掌座請講。”


    “上一次秘境開啟時,蕭某恰巧身在其中,事後據蕭某觀察,這入口崩壞如此之速,亦與上次進入的弟子太多有關。”


    藍如晦頷首道:“正是,藍某多年以來研讀典籍記載,但凡某一次開啟進入的修士過多、或是修為過高,皆會令這入口崩壞加速,雷盟主的提議我等雖理解,可若是弟子太多……中途未等他們出來這入口便崩毀,隻怕是一塊精晶塵礦都無法帶出,豈不是與我等所願背道而馳?”


    這領域不是蘭舟盟專長,但蕭辰和藍如晦都這樣說……破曉秘境幾十乃至上百年才一開,出現這種現象更近幾次才有,蕭辰是他們中唯一的經曆者,而藍如晦是他們當中對此研究最深之人,兩人的觀點都如此,其餘門派此次的掌事者也心中有了個大概看法。


    碧月城的副城主於慎卻直接道:“既然如此,藍真人您就說一個數吧,此次秘境該讓多少弟子入內?”


    藍如晦卻是遲疑起來:“這……論理來說,入口這不穩定的程度遠勝上次,隻怕裏麵的危險程度也更甚當初,該當隻令築基弟子入內,可築基期弟子修為遠勝煉氣期……隻怕這人數上就……”


    不少大修士的眉頭已是皺了起來。


    根據上次反饋的情形來看,精晶塵礦的分布早已徹底打亂,不論是築基弟子還是煉氣弟子一旦入內,論起找礦石的能力而言已經沒有太大區別——都是蒙頭去找,純拚運氣。


    在這種情況下,派築基弟子入內無疑是太過奢侈的行為。


    蕭辰卻問道:“那依您之見,一名築基弟子入內對秘境造成的影響相當於多少煉氣期?”


    這個問題藍如晦隻是閉目半晌之後道:“這些煉氣弟子均在八、九層之間,可算六七個吧。”


    蕭辰又接著問道:“那您看此次該當多少煉氣弟子入內方算妥當?”


    藍如晦皺眉掐算:“最多一千,不可更多了。”


    春山池的長老明鏡突然皺眉道:“那金丹修士……”


    藍如晦直接搖頭:“金丹修士此次絕不可入內,跨過金丹這一大境界,與築基已是天壤之別,我怕還未入內,這秘境已先崩塌。”


    蕭辰點頭,他本來隻是打算看情形再決定要不要入內,現在看來隻能作罷。


    明鏡也是歎息,他是知道掌門與蕭辰口頭有約的,但情勢如此,蕭辰也進不去,隻能傳音與蕭辰商議兩家弟子在裏麵互相照應了。


    蕭辰隨即道:“既然如此,事不宜遲,我等先將這人數之事分配了,至於派築基弟子還是煉氣弟子,總之一個築基弟子算六個名額,各位可自行斟酌。”


    一眾大修士紛紛頷首,然後接下來的唇槍舌戰便是在如何瓜分這一千個名額。


    待到計儀已定時,各個門派的安排分配方案也已經出來。


    橫霄劍派弟子已經收到蕭辰令人傳來的訊息:“此次破曉秘境入口極不穩定,險難之處比上次更甚,眾弟子自行斟酌是否入內。”


    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杜子騰正扒在大劍邊上努力打量底下那秘境入口,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周圍那漩渦模樣的山勢好像是被那入口吸過去的一般。


    林叢急急過來:“那裏麵的情形不太樂觀,”他看了看周圍,抬手設起一個小小的陣法:“我剛剛聽說,葛公子已經退出此次秘境之行了!”


    杜子騰倒是真的驚訝了。


    林叢點頭:“千真萬確!我方才在一個執事師兄身邊,親耳聽到的。”然後他舔了舔有些幹澀的嘴唇,隻盯著杜子騰的反應。


    此時此刻,分明他修為高了杜子騰不少,內心卻惶惶無主,期望這個一直心念堅決的少年給個主意。


    杜子騰低頭看著底下那吞吐的漩渦,好像隻張開欲噬的巨口。


    然後,自在修真界睜開眼來的一幕幕在眼前閃現,最後定格在了萬人歡呼之上的那一雙帶著好笑神情的眼睛,那雙俯視的眼睛中沒有故意的嘲弄鄙夷,對杜子騰的影響卻更有甚之——因為對方或許認為,他這樣的小修士根本不配他施舍那樣的情緒。


    此時此刻,看著底下那可怖的入口,杜子騰卻驀然平靜了下來,他介意的並非是那個人是蕭辰,而是會因為別人一個不經意的眼神而受影響的自己……終究還是不夠強大啊,不論是修為還是內心。


    若是他修為足夠,早可以當麵回擊,叫任何人都不得不正視自己。


    若是他內心強大,隻可當那些東西是輕風拂麵,一笑置之,何來現下的心中糾結?


    前者他可以奮勇去追,後者卻需要時間與曆練。


    不過短短幾個念頭閃過,杜子騰已經拿定了主意。


    杜子騰隻是平靜地起身道:“林師兄,這個決定我無法代你做。”他看著林叢的雙眼:“師兄,你想一想,你真正想要的是什麽呢?想清楚了你自然會有決定,現在這種境地,參加並不見得光榮,退出也不見得是恥辱,不必理會旁人,你隻管問問你自己的想法。”


    林叢一怔。


    杜子騰卻已經開始邁步朝那邊集合去秘境的弟子們而去了。


    林叢在原地怔愣了好久,開始糊塗起來,自己所求到底是什麽?是叫父親、嫡母、兄弟們匍匐在腳下?可現在看著那堅決而去的瘦弱身影,林叢卻莫名覺得,似乎那些曾經追求的東西現在看來如此可笑。


    他不再猶豫,加快了腳步也朝杜子騰方向而去。


    此時,最終的名單終於定了下來,橫霄劍派這邊領頭是個杜子騰完全不認得的修士,叫程向風,同樣入內的築基修士還有崔絕塵、聞人淩等八人,基餘近兩百名弟子皆是煉氣期,這些煉氣弟子也各自分組,十來人跟著一個築基弟子。


    杜子騰目光掃過,除了自己和林叢,竟再沒發生一個非劍修弟子。而他和林叢竟還分到了不同的組裏,杜子騰所在小組領頭的竟然是聞人淩,而林叢那邊那築基修士杜子騰卻是不認得了。


    執事弟子正在發著令牌樣的東西,內門另一名金丹長老正在交待著最後的注意事項:“……秘境之中什麽都有可能發生,爾等需團結一心,築基弟子需照看好本組內其他修士,如遇意外勿要驚慌,捏碎手中傳送符即可離開秘境,爾等明白?”


    “是!”


    頭頂蕭辰不沾染任何煙火氣息的聲音在所有門派弟子耳邊響起:“各派弟子須知,爾等所持傳送符皆會記錄一言一行,切記,我七派乃正道代表,齊心協力定可克一切之艱!”


    話音剛落,七大派各有幾位金丹同時出手,齊聲喝道:“開!”


    十數位金丹同時發力,杜子騰看到底下那漩渦狀的入口竟像被無數巨手生生撕扯一般漸漸張大,隻看得杜子騰目瞪口呆,敢情所謂需要七大派共同開啟的方法——就是暴力開門啊!難怪會越來越不穩定……


    那入口仿佛極其脆弱隨時要裂開又仿佛極其憤怒地在反抗,噴湧出無數可怕的濤濤煙塵遮天蔽日,刹那間,天地風雲大變,晴空萬裏立時化作烏雲滾滾,竟是突然之間變得伸手不見五指。


    杜子騰還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時,突然聽到一聲震耳欲聾的怒斥:“誰?!!!!!”


    好像有什麽東西在烏雲中翻湧不休還夾著嘶啞狂笑與眾鬼長嚎,然後就是無數弟子的尖叫求救,這等變故之下,杜子騰根本不敢遲疑,直接掏出一把符籙拍在自己身上又捏了一把在手中,聞人淩俏臉更是冷凝,一把將杜子騰提到了自己身後。


    烏雲翻滾更加劇烈動蕩,那嘶啞笑聲聽來更加恐怖詭異:“嘖嘖,這老兒血太膩了,還是換個細皮嫩肉的吧。”


    此時此刻,一道劍光似閃電撕裂長空,又似夾著開山劈海之勢直朝那嘶啞之聲而去:“手下敗將,滾!”


    那嘶啞之聲音驀然憤怒一般厲聲長嘯:“蕭辰小兒,爾敢!”


    金丹之間的交手令天地間烏雲激蕩,似怪異黑潮洶湧怒嚎,不時露出戰場一角,而杜子騰就看到了此生最為血腥的一幕,那不知是哪個門派的長老頭顱此時已經幹癟如風幹的桔子一般自高空掉落下來,那眼珠已經因為太幹而像兩粒葡萄一樣吊出頭顱之外,隨後更是身體的其他部件,心肝脾胃手足軀幹……杜子騰一件不落地全部看在了眼裏,甚至強迫症一般將那些幹枯到沒有形狀的部件一一辨認了出來。


    周圍弟子紛紛開始幹嘔,聞人淩嘖了一聲:“邪門就是惡心,喂,小子看不出你還有點膽量嘛!”


    杜子騰直勾勾的眼睛此時才回到聞人淩臉上,然後道:“那邊。”


    聞人淩頭也沒回,一劍出鞘,那淩厲肅殺的劍意激得杜子騰雙眼刺痛當場流下眼淚來,直到此刻,他才意識到,選擇進秘境可能意味著什麽。


    那死人一樣的玩意兒是什麽?僵屍麽?居然還有這麽迅速的行動力來攻擊他們?


    杜子騰再次能睜開眼時,聞人淩長劍所到之處已經將那僵屍切得傷痕累累,動作卻是半點也沒慢下來,那玩意兒恐怕堅逾金鐵,以聞人淩的攻擊力居然沒有將它一斬兩截?!


    杜子騰思索之速,手上一道最新加強版本的火球符已是激飛而去,狠鬥中的聞人淩隻見一張輕飄飄的小紙片咻地一聲粘在了那僵屍的腦門上,隨即他身後傳來一聲“爆”,聞人淩立即後退,就看見那玩意兒的腦袋像個西瓜般炸開,紅白之物四處飛濺。


    聞人淩那張豔麗麵孔上半點沒沾到,隻是看著杜子騰的神情有點奇特:“你怎麽知道要打腦袋 ?”


    杜子騰一臉莫名其妙:“僵屍、喪屍,不都是攻擊腦袋才能生效麽?”


    聞人淩一臉好奇:“這玩意兒叫僵屍?喪屍?”


    這電光火石的一刹那,竟然又有三隻冒了出來,各奔向聞人淩和杜子騰二人,此時就顯現出杜子騰的短板來,他那一手符籙對戰之術是在磨劍崖上練出來的,意識是有,但戰術完全是對付劍修的——誰叫那磨劍崖的闖關中隻有劍招呢?


    杜子騰應對得手忙腳亂險象環生之時,聞人淩一聲長嘯,長劍揮灑間竟是戰意縱橫,將三隻僵屍都圈在了他的劍下,杜子騰退開之後駭然發現那聞人淩此時眸若春水麵如桃花——居然是一臉開心幸福得不行的模樣……


    果然聽大師兄的沒錯,那兩個笨蛋還不肯來,說這是保姆任務,哼,現在打得這麽爽,讓你們後悔去!


    劍氣開闔之下,一排腦袋就像葫蘆骨碌碌地掉落在地,那東西也如杜子騰所說,失去腦袋之後就像去了生機一般攤倒在地立時融化成一攤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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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待杜子騰表達惡心之感,已經有更多的僵屍湧了出來,大修士們紛紛出手,可這些東西撲天蓋地而來,數目更是多得好像根本沒有盡頭,總有些漏網的朝著所有弟子們奔去……


    它們不知疼痛不知疲倦,迅猛行動間常常撕扯開**吸食血液,隻看得人驚懼欲狂。


    這極端的混亂險惡之中,杜子騰幾次遇險,又幾度生還,更甚至親眼目睹了身邊幾個同門被這東西咬斷喉嚨生食血液,驚悚戰栗早不足形容此刻心中恐懼。然而,杜子騰在聞人淩再次替他擋下一道致命的撕咬時,竟然抖著手直接掏出自己那唯一一張“意在符上”之境的神行符,媽的,與其在其中苦苦掙紮求生,不如學聞人淩好好享受這僵屍牙口上跳舞的滋味!


    下一瞬間,他的身形已經飄忽不定起來,在極高的速度之下,別說僵屍,就是同門正常的臉孔都會被光影扭曲得不成人形,周遭一切仿佛都放緩變慢、徹底安靜下來,隻剩下那光怪陸離中的己方和敵方,杜子騰手中的符籙再無一張浪費的,在那放慢的同門對戰僵屍的動作間隙間,間不容緩地補上一張張火球符。


    無數橫霄劍派的劍修們忽然發現,恩?怎麽總有個飄忽的影子在周遭撒著小紙片,還一灑爆頭一個準,於是,當那飄忽身影再次出現在自己視線餘光中時,戰鬥成直覺的劍修已經學會壓製著僵屍留出頭部空當來,然後在小紙片咻地起飛聲中迅速退開靜看西瓜炸開,漸漸地,局勢竟然就這樣穩定了下來。


    杜子騰十指翻飛間,身形飄渺符籙飛揚,總是伴隨著身後啪的一聲音響,視覺效果更是絕了,杜子騰回頭瞥到時淡定地想到,嘖,別說,遠遠看去,小爺還挺像放煙花的。


    總有些僵屍身形迅捷力大無窮,像是漏網之魚一般撲向杜子騰,卻總有同門劍光吞吐間替他擋下,讓杜子騰發揮得越加自如,他突然明白,磨劍崖上那一遭不僅令他知道和劍修對戰,也令他熟悉了解了劍修作戰的習慣,才能在短短時間內配合得這般天衣無縫。


    聞人淩遠遠看到這邊的一幕,露出一排貝齒,竟是亮出了一個璀璨微笑。


    杜子騰還來不及說些什麽,在聞人淩驀然大變的臉色中,他隻聽到身後一聲驚呼,一股大力傳來,杜子騰的身形已經騰空而起,恍惚間,杜子騰好像聽到了一聲快意到得意的女音在笑,來不及細辨事情是如何發生的,他看著越來越遠隱沒在雲霧煙塵中的同門們,心中一沉,他好像已經是落到巨劍上同門護持的範圍之外了!


    聽到周圍無數隱沒在烏雲之後的興奮嘶吼,杜子騰根本不假思索,下一秒人已經在蘭舟之中,卻依然聽到無數的撞擊之聲,他透過蘭舟一看,隻覺得冷汗已經濕透重衫,他現在前後左右俱是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密密麻麻將他包圍,隻隔著一個法寶,杜子騰甚至能嗅到它們身上那股聞之欲嘔的腥臭,還有那些自撕咬的犬齒間滴落的惡心涎水。


    撕咬撞擊不見成效之下,這些東西突然齊齊一震,然後嘶吼著挾裹著蘭舟朝某個地方而去。


    此時此刻,蘭舟中的杜子騰卻異常冷靜,他不知道為何會這樣,但他知道,所有的長老此時要麽忙於維持秘境入口,要麽死磕這些東西和這些東西的指使者,而其他的同門們都在浴血戰鬥,再沒有什麽人會替他擋住接下來可能更悲慘的遭遇——他隻有靠自己!


    蘭舟那素雅色彩早被這許多醜陋無生氣卻怪異地行動有素的血肉所淹沒,就好像全無掙紮地要被帶向不知名的恐懼之處。


    可下一秒,熾烈到耀眼的斑斕光芒亮起,就好像天地間多了一輪太陽般,連周遭烏雲也逼退數丈,然後這亂戰中,無數的修士們、非人們便看到了奇異一幕,數不清的僵屍裹成一個奇大的肉球,那無數醜陋肢體間卻刺出耀眼到極致的璀璨光芒,整個古怪肉球在這光芒穿刺下夾著雷霆萬鈞之勢朝地麵狠狠砸去,而目標赫然正是那被撕裂開口的秘境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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