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本攻擊陳歌的電腦花了不少功夫。


    早就聽聞江豐市警察局有網絡大神,劉本算是領教到了,同時他也無比的興奮能碰到這樣的對手,花了將近一個禮拜的時間才攻破他的防火牆。


    原赤青在一周的最後一天收到了劉本發給他的加密文件。


    鼠標掃過那一行行字,一張張照片,還有幾個視頻,越往下看手指捏得越緊,指節發白,像是要將鼠標捏碎。


    那天一閃而過的文件名字引起了原赤青的懷疑,又想到從丹源回來後陳歌若即若離的態度,原赤青留了一個心眼。事實上,他無比慶幸自己讓劉本去攻破陳歌的防火牆。


    陳歌懷疑走私案,他懷疑自己。走私案疑點這個文件夾裏全是他買通殺手殺丹尼爾的證據,金錢交易記錄,車程跟蹤記錄,以及他們交易槍支的視頻,全都有。甚至殺那老頭子的一些證據他都十之八九掌握了些。


    劉本還說,這個文件夾還沒有發送出去的記錄,那就表明還沒有人知道這個消息。除了自己、劉本和陳歌本人。


    塞了封口費,劉本自然有職業道德,而且他也知道如果消息散布出去他不會有好下場,早早拿了錢劉本就出了國。


    天氣很是悶熱,原赤青扯了扯領帶,脖頸被勒的有些喘不過氣,不知不覺走到了mq大廈門口,街道上的法國梧桐遮了一些刺眼的光束。


    原赤青穿著警服走在林蔭道上惹來許多路人妹子的目光,他的板寸稍稍長了一些,頭發因為長了就軟軟地塌了下來。原赤青很容易出汗,在寫字樓門口轉悠了一會就有晶晶汗珠冒了出來,淺藍色的警服後背早已滲出一大塊汗漬。


    門口的保安資質老一些的將他認了出來,他之前經常來接雜誌的梁格,最近梁格和新來的外國男模打得火熱就不見他來了。這次又是穿著警服,保安心裏打鼓,難道是為公事而來?


    保安上前幾步,走向在大樓門口打轉的原赤青,不確定地開口:“警察同誌?你在這站了有一會了,請問是找人嗎?是找梁小姐?”


    原赤青一怔,沒想到還有保安認識自己,他不太好意思地用手掃了掃頭發,幾番猶豫,“那麻煩你了,幫我叫一下梁格。”


    “那你要不要進去坐坐?外麵熱...”保安看他滿頭大汗有些不忍,想來拉他進大廳坐坐。


    原赤青擺擺手,隨意撈了一把汗,大手上一片濕透,“沒事,你去叫吧,我就在這邊等她。”


    梁格很快就下了樓,大老遠就看見太陽底下那個淺藍色的身影。


    走進叫了一聲,原赤青回了頭。


    他咧嘴輕笑,一口白牙帶著深深的酒窩印入梁格的眼簾。臉又黑了些,下巴上青色的胡渣好幾天沒有打理,顯得格外憔悴。


    自前段時間兩人通過電話後就再也沒有聯係,原赤青有在微信發過道歉的話但梁格都沒有回,她覺得沒有回的必要,已經分手應該還是要保持些距離。


    梁格被陽光晃得有些睜不開眼,撐起手掌抵在眼前,眉頭緊鎖,向四周張望了一番,“咱們找個地方坐下聊吧。”


    走進一家咖啡館,這個時間人很少,梁格找了一個靠裏麵的位置坐下。服務員看到穿警服的原赤青有些唯唯諾諾,猶豫地上前。


    原赤青心情不太明朗,服務員問他點些什麽語氣不太和善,梁格靜靜盯著他沒有說話,服務員惶恐地退下。


    “你最近過得不好。”梁格問的是陳述句。


    “看到你們這麽甜蜜,我怎麽好的了?梁格。”


    原赤青自嘲地輕笑出聲,把玩著手裏的打火機,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火,火光砸幽暗的咖啡館格外地醒目。


    經理上前友好地提醒,“先生,我們咖啡館是禁止吸煙的,可不可以......”


    “啪”的一聲,冷不丁重新蓋上打火機的蓋子,其餘兩人都被嚇了一跳,原赤青舌尖抵了抵後槽牙,微微抬了抬右眼,眼角抽動,瞥了一眼那咖啡館經理,緩緩吐字,聲音不大,卻讓人汗毛豎起——


    原赤青說:“滾。”


    梁格和經理都變了臉色,經理是個年紀不大的女生,被原赤青說了滾感覺無地自容,說了句抱歉便離開了他們座位。


    “赤青,你怎麽這麽說話?”梁格有點生氣,印象裏的原赤青是個很有禮貌的男生,並不是現在這番模樣,見原赤青黑著臉,梁格語氣稍微緩和了些,“如果是因為我讓你不高興,我可以走,你不要這樣子。”


    咖啡端上了桌,原赤青不停地夾著方糖,像是要將咖啡杯堆滿。冷氣嗖嗖地,梁格竟覺得有些寒毛直豎。


    “梁格,我有沒有說過,要是被我知道那個人是誰,我會忍不住掐斷他的脖子?”原赤青的口吻稀鬆平常,可在梁格聽來卻是詭異的很。


    梁格有些警惕地看著麵前這個讓他覺得陌生的男人,良久,她說:“你說這話對得起你身上這身警服嗎?”


    “對不對得起,又怎麽樣呢?梁格,你欠我的。”


    說了一句讓梁格沒頭沒腦的話後,他起身離開了咖啡館,徒留梁格在座位上發呆。梁格很困惑,望著麵前還冒著熱氣的咖啡,幾塊方糖還沒完全融化,乳白色的一角露在咖啡的外頭,像冰山,又像鋒利的小刀。


    剛在寫字樓外原赤青回頭的笑容好像就是一個泡沫般的錯覺,梁格後來想,那或許是原赤青留在這個世上最純,最美的笑容了,像是看見了什麽美好的東西,像是小女孩得到了洋娃娃,像是在沙漠渴到快虛脫的旅客看到了一汪清泉,又像是....原赤青看見了他最愛的梁格。


    梁格沒有再回寫字樓而是撥通了evan的電話,她現在急切想要聽到他的聲音。電話很快接通,梁格的心比剛剛靜了些,拋開因為原赤青產生的不舒服,走出了咖啡館。


    ——在哪呢?


    ——我在家。


    ——我想你了。


    ——那你回來,我在家等你。


    ——好。


    梁格拉起長裙,邁開了步子向前奔去,路邊梧桐樹投下來的碎影灑在了她的臉上,她追上了那一輛差點錯過的公交車。


    梁格剛走出電梯就看見梁正拿出鑰匙準備開門,梁格不免驚訝,“爸。你怎麽回來了?”


    梁正開門的手一頓轉頭看了一眼梁格,嗯了一聲,“沒什麽事我就回來了。”又想起什麽,“你那男朋友呢?”


    梁格聽聞有些紅臉,指了指隔壁的門,梁正茫然,隨即又反應過來,“他住這?”梁格點頭,他無奈搖頭,失笑出聲,“帶過來給你爸媽瞧瞧,今晚我下廚,一塊過來吃個飯。”


    梁正進門,見梁格沒有進來的意思,無語的點了點她,“記得早點過來,你媽不在咱早點燒。”


    evan脫了上衣正打算洗澡,西褲皮扣“啪”的一聲打開,褲腰隨意鬆垮地搭在腰上,聽見開門聲,止住了動作,向門口望去。


    梁格回來了。


    他沒有係上褲子,就這樣看著向自己走來的梁格,淺笑著,梁格蹦著跳到了他身上,雙腿搭在他的腰間,使了力氣夾得緊些,雙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吻了下去。


    一個深喉吻。吻得兩人都有些呼吸急促,停下後梁格紅著臉猛喘氣,evan笑她要多練練肺活量了。


    “梁格。”evan喚了一聲。


    “嗯?”梁格眼神迷離,看得evan下身一緊一緊的,喉結劇烈滾動著。


    他說:“我發現你變了。”


    梁格問:“怎麽變了?”


    他思索了一會,笑顏輕笑,抱緊了些,伸頭又咬住了她的薄唇,肆虐了一番才緩緩開口,“變得讓我更愛你了。”


    evan將梁格放了下來,繼續脫外褲,健美的腿部曲線在梁格的眼前一覽無遺,像是完美的雕塑作品,每個肌肉線條都恰到好處,梁格眼角不易察覺地抽動了幾下,忍不住上前摸了幾把,“真硬。”


    “對了,我爸出差回來了,他想見見你,晚上去我家吃飯吧。”


    evan踏進衛生間的腳停住,回頭看梁格,見梁格一臉期待的樣子,嘴邊拒絕的話硬生生地給憋了回去,輕輕點頭。


    梁格沒錯過evan眼底的情緒,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跟著他進了浴室。


    浴室門有隔間有簾子,梁格斜靠在洗漱台上聽著evan打開了蓮蓬頭,簌簌水聲落地的聲音急促有力。


    梁格穿著拖鞋的腳在濕漉漉的地板上打磨著,把心裏好久的疑問問了出來。


    “evan,丹源那個走私案...是不是你?”


    隔間裏的水聲小了些,evan似乎在用香皂搓身體,肥皂打滑的聲音聽得梁格心裏直發癢。


    “你當時在大學裏問我的時候就懷疑了吧。”evan的聲音有點悶,許是在隔間的原因,聽著還有些回聲。


    梁格沒想到evan的記憶那麽好,過了多久的事兒了都還記得。


    “嗯。赤青和我說,那子彈型號是dl01,那是之前你們軍隊的子彈型號啊,所以,嗯哼,你懂得。話說你怎麽就想生產這個了?”梁格有些無聊,轉了個身照起了鏡子。


    “紀念。”水聲又繼續大了起來,evan的聲音顯得不太真切。


    簡短有力的兩字卻像是兩記重拳打在梁格的心上,風水輪流轉,梁格有些恍惚,怔怔出口,“那你有想過回去嗎?”


    水聲停下,隔間門“嘩啦啦”地被拉開,evan下身裹了條浴巾,手上拿著另一條毛巾擦著頭發,淺棕色的短發因為拍攝要求被染成了白金色,倒顯得更加性感慵懶了。


    濃濃的蘭花香皂味充斥著浴室的每一寸角落,他將毛巾隨手扔在了洗手台上,兩手將梁格控在他的身前,耳鬢廝磨了一番,輕咬著梁格的耳垂。梁格的腳忍不住發顫,幾欲站不住。


    evan深情地盯著她看了一會,額頭頂了頂她的額頭,浴室裏水蒸氣始終彌漫著,梁格的臉頰緋紅,額間又細小的汗珠冒出,他溫柔撫去,又將梁格收入懷中。水汽朦朧帶著他的聲音似乎也清遠了些——


    “梁格,我和你不一樣。我回去那也不是原來的世界了,那邊我無依無靠,又犯了錯,回去也是等死。況且,那邊,沒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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