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人大駭,掙紮的力度更加猛烈,幾乎是嘶吼出聲,“你們怎麽可以這麽說!我今天第一次來!是有人跟我說,這邊有大買賣可以做我才來的!我根本不是他們的老板。”


    原赤青麵色很是嚴肅,“有什麽話,到警察局再說吧。”


    “我不去!我為什麽要去!我根本沒有罪!”


    依舊奮力掙紮著,一瞬間僵持不動。


    梁正一直沉默著,他腦海中總覺得哪些地方有些不對勁,可一時半會又想不出。看這白人好像確實不知道這些事情,也許是他掩藏的太好,倉庫負責人都承認他是接頭人,還有哪裏不太對勁呢。


    丹尼爾掙紮無果,兩個高大威猛的狙擊手下了力道,疼的丹尼爾嗷嗷直叫。


    思索了一番,格薩爾上前,走向了那個年邁的負責人,“你確定?他是你們的老板?”


    負責人害怕地咽了咽口水,皺紋橫生的脖頸艱難地動了幾下,幹枯褶皺的皮膚包裹著突出的喉結,隨著滾動的節奏,皮膚皺了又皺。


    看著負責人再次點頭,格薩爾又看向後方的幾個人,見他們排隊似的跟著點頭,他倒也沒話說了,事情的經過結果,還是得回警局好好審問,在這邊是說不出什麽東西的。


    格薩爾擺擺手,示意這些人全部帶走。


    壓著丹尼爾的狙擊手走在最後,雖然丹尼爾一直在反抗可無奈力氣太小,掙紮隻是徒勞。


    -----“砰!”


    一聲槍響。


    眾人驚慌回頭,隻見丹尼爾頸部中彈,子彈橫穿而過,打穿了勁動脈,鮮血噴射而出,灑在了離他最近的狙擊手和原赤青的臉上。丹尼爾似乎還沒反應過來,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從喉嚨裏“咳咳”發出詭異的幾聲響動,便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是誰開的槍!”梁正暴怒!事情還沒有完全搞清楚竟然嫌疑人就死了,還是眾目睽睽之下!


    狙擊手們麵麵相覷,相繼搖搖頭,舉槍表明自己並沒有開槍。


    “梁局,子彈的方向是從左邊射過來的,斜打進丹尼爾的脖子,說明對方是在比我們高的地方開的槍。我們這的狙擊手沒有一個符合這個條件,所以,還有另外的人。”鴿子發現了疑點,開口道,說完並扶了扶厚重的鏡框。


    梁正望向左邊的方向,高處?那隻有倉庫後麵的那幢居民樓。那是一幢很久都沒人住的樓層,許多窗戶都已經脫落,黑黝黝的窗戶後麵到底藏著什麽?


    “大劉,阿皮你們把屍體運回去,赤青,鴿子,你們和我去那棟樓看看。”


    “是!”


    格薩爾沒有多做停留留了兩個狙擊手給梁正,便帶著大部隊離開蘭鎮。


    “擦一擦吧。”梁正兜裏掏出一塊幹淨的手帕遞給了原赤青。梁正有隨身帶手帕的習慣,因為麵對種種突發情況,手帕的用處會有很多。


    原赤青的臉被血噴濺的有些駭人,濃鬱的血腥味引得書生氣的鴿子有些反胃。原赤青走開了些,置若未聞這個鐵鏽般的味道,默默擦著臉頰上的血跡。臉色沉重,模樣很是懊惱,一語不發。


    走了大部隊,蘭鎮安靜了不少,眼前隻有大門洞開的倉庫和蕭瑟的街道,驚鳥飛過,喳喳喚了幾聲便撲著翅膀掉進樹冠裏。


    血跡有些已經幹涸,原赤青也沒有再管,將手帕塞進口袋便跟上了梁正的步伐。鴿子慢吞吞走在後麵,若有所思,盯著遠去的兩人的背影默默發呆出神。


    倉庫後麵的居民樓是一幢7層小洋樓,但裏麵空無一人,水電因為沒人居住被蘭鎮水電局的工作人員給關了,可以說是一幢廢樓了。倉庫原本是一個車庫,後來因為人口少去,漸漸廢棄被現在的負責人改造成了一個小型工廠。


    根據推算,開槍的人是在三樓樓道窗戶的位置,梁正第一個上樓,他低頭觀察著周圍的情況,樓梯長久年久失修,護欄已經有裂開的哼唧,護欄扶手上積攢著厚厚的灰塵,稍微一碰到就會顛覆。樓梯上的腳印很整齊,沒有匆忙的跡象,走上去和走下來步伐臨危不亂,可想而知開槍的人的心態很平靜,就算開槍後,他依舊沒有慌張,一步一個腳印走下了樓梯。


    梁正來到窗前,鏽跡斑斑的窗戶上玻璃已經脫落,窗台上有一規律的壓痕,是狙擊槍的槍托。現場沒有任何值得考究的線索,這個人就像一場風,來無影去無蹤,漫不經心殺了一個人,在他看來,殺人就像是平常的事情一般,幹淨利落,非常幹脆。


    原赤青蹲下身子看了看足印,抬頭望向梁正,同樣搖搖頭。


    “算了,回去再說。”


    法醫很快給出了鑒定報告,子彈橫穿脖頸打穿勁動脈,流血過多致死。子彈型號送去檢驗,很快大劉拿著報告回來,麵色失望,子彈是市麵上很普通的子彈,這意味著尋找凶手更是大海撈針。


    不過根據倉庫那些人的交代,和格薩爾方麵的調查取證,丹尼爾·a·格林,丹源籍米國人,31歲,從小生活在丹源。父親是個賭鬼,和一個女支女生下了他。母親生下他後不久就跟別人跑了,父親為了錢將丹尼爾賣給了當地的一個軍火商,從小耳濡目染各種軍械,年紀輕輕就出來跟著養父出來混,因為同時是養父的男寵,所以他行事一向非常隱秘,他一心想要擺脫養父的控製,最近幾年一直有在外麵走動。而在他住的地方也搜出了dl01。


    種種證據表明,丹尼爾就是倉庫的接頭人,而聯係了邊境警察,他們說法都一致,丹尼爾就是殺害警察的凶手。至於那個開槍殺死丹尼爾的凶手,除了推斷可能是丹尼爾的同夥想要殺人滅口之外,想不到別的理由了。


    這起邊境走私案暫時落下了帷幕。


    可梁正的心裏卻很是沉悶,這會不會太順利了點,一切證據都擺在了眼前,可又挑不出毛病。人證物證俱在實在是沒有其他疑點了。


    原赤青笑他是職業老毛病犯了,回國休息隔幾天就好了。


    梁正不置可否。


    梁格在大學裏逗留了一會,也不見evan從曆史係出來,她有些泄氣,同時又覺得自己不該這幅欲拒還迎的模樣。可她今天竟不受控製,主動接近這個男人,這讓她無比的懊惱。


    她現在對evan的感情很矛盾,一方麵她無法原諒他對林丹微的所作所為,可另一方麵她控製不住自己想要見到他的心。這讓梁格有些許的苦惱,喜歡上一個人原來是這麽苦逼的差事,感覺自己快要分裂成兩個人了。


    在學校圖書館門口躊躇了一段時間,她便走下台階,往校門口走去。


    “梁格。”熟悉的聲音在後方響起,梁格腳步停住,心裏微微一窒。


    evan大老遠就看見梁格一個人走下台階,他加快了腳步趕上了她。


    梁格回頭,向他稍稍頷首,嘴角扯出一個友好的弧度。“下課了?”


    evan點頭。大批的學生因為下課一窩蜂地向校門口湧來,好多女學生看見evan停留在圖書館門口都上前害羞地打招呼,evan皆以微笑適應,沒有一絲的不耐煩。


    “你的笑容現在怎麽變得那麽廉價了?”梁格看著人來人往的學生,隨口問道。


    evan的笑容驀地僵住,意味深長地看向梁格,麵前有個女生因為evan突然的變臉顯得有些無措,匆匆打了聲招呼便急忙逃開。


    梁格後知後覺才意識到自己說太快,她心裏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雖然表麵還是一如既往的鎮定。


    果不其然,evan下一句話就讓梁格失了情緒。


    “你知道我以前的笑容不廉價?”evan幽幽開口,似笑非笑地語氣讓梁格恍然覺得回到當初,他總是用這樣的語氣來挑逗自己。


    “我的意思是,做老師就不要賣笑給學生了。”


    evan聽著梁格言語中的不自然,惱羞成怒的語氣讓evan竟覺得有些受用,沒再拘泥於剛剛梁格的話,從公文包裏掏出車鑰匙,在梁格麵前晃了晃,“免費專職司機要麽?”


    “幹嘛不要?”


    兩人一前一後走向停車場,身後帶起一陣風。


    evan走到那輛熟悉的吉普旁,按了開鎖,坐了進去,梁格自覺地坐進了後座,她不禁想打趣駕駛座上的男人,“老爺子走了把這車也留給你了?”


    evan抬頭望向後視鏡裏促狹的梁格,眼角微彎,雙眼皮因為笑容顯得有些淡了,他對上梁格的眼睛輕笑一聲,沒有應答。


    看著沒人坐的副駕駛,又想起第一次坐這輛車的時候evan說的話,掩下心中那突如其來的緊張,裝作漫不經心的問道,“你這副駕駛為什麽沒人坐啊?”


    evan瞥了眼身邊那個位置,忽然又想起什麽,將兜裏的手機掏出放在檔位後的暗格裏。淡淡開口,“沒什麽,就是我不習慣別人坐我旁邊,影響我開車。”


    “有人坐過嗎?”


    開出停車場,evan打了一個彎,良久後他才開口,“有過。”


    一副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繼續下去的模樣,梁格不免有點小失望,頭靠在副駕駛椅背上也沒有再說話。


    開了一段路,十字路口有個紅燈,車子慢慢停下。evan湊近擋風玻璃低頭往上瞄了眼外麵的紅燈,又將頭縮了回來,手指敲著方向盤,時不時看一下後視鏡裏的梁格,她低頭玩著手機,沒有抬頭。


    想了一會,他斟酌出口,“你要是後麵坐著難受,你可以坐到副駕駛。”


    梁格聞聲抬頭,看了一眼,又將頭低下,淡淡說道,“不用了。反正就一段路。”


    梁格突如其來有些冷漠的語氣讓evan吃了一個癟,evan有些無語地搖搖頭,這女人脾氣還是這麽任性啊。


    一路上沒有再多餘的交流,隻是偶爾evan問一句,梁格嗯啊哦的應一句,evan倒也不生氣,像是習慣了般。


    ------叮


    放在暗格裏的手機屏幕亮了。


    梁格瞥了一眼,手機設置的是丹源語,她沒看懂發信人是誰,隻看懂屏幕上那兩個英文單詞:made it.


    事情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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