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偉笑了,說道:“舅舅去上班,原來寶寶從來都是讓舅舅去上班的。”


    寶寶說道:“這是北京,舅舅不用上班。”


    夏霽菡說:“舅舅在北京也有公司,也是要上班的,寶寶該讓舅舅去上班的。”


    寶寶想了想說:“舅舅不回福州了,就在北京上班吧。”


    李偉笑了,說道:“你的小腦筋轉的真快,那姐姐怎麽辦呀?”


    “姐姐也不回,我跟爺爺說,讓姐姐在北京上學,再把姑姑接來。”寶寶在一一做著安排。


    “嗬嗬。”李偉笑了,說道:“那我的公司怎麽辦呀?”


    “搬到叔叔的公司裏。”寶寶繼續做著安排。


    “那我的業務和客戶怎麽辦呀?”


    “爸爸說可以上網指揮。”寶寶歪頭看著舅舅說道。


    “哈哈。”李偉笑了,說道:“你幾句話就把我們全家和我的公司都搞定了。”


    在場的人都笑了。可能大家誰都沒想到,幾年後,李偉放不下寶寶,果然舉家遷來北京,和關昊寶寶作伴。


    這幾天,夏霽菡在家陪豆豆練鋼琴,她們隻彈一隻曲子,那就是《婚禮進行曲》。後來夏爸爸和夏媽媽來後,就由夏爸爸輔導豆豆練琴。


    李偉很擔心,怕豆豆完成不了這麽重的任務,關昊就安慰他說不要緊,豆豆能行。


    李偉很感激他們對豆豆的信任,也知道夏霽菡對豆豆的良苦用心。


    夜裏,關昊和李偉經常聊到很晚才睡覺。有一天晚上,夏霽菡照顧兩個孩子睡覺去了,客廳裏隻有關昊和表哥。表哥拿出一張外幣活期存折,說道:“小關,我知道去美國看病花費很大,這點錢不算什麽,興許你能用得上。”


    關昊不要,他說:“表哥,搞企業的沒有閑錢,而且非典時候所有的企業的效益都受到影響,這錢我不能要,您還是拿回去吧。”


    李偉說道:“你說的沒錯,非典期間公司效益的確受到重創,但是我們及時調整,打出幾個短平快的產品,也發了非典的小財,因為茶葉是解毒的,我們立刻做了幾個非典期間產品,小包裝,供不應求,別的企業都放假了,我的工人卻在加班加點,等別的企業效仿的時候,我早就賺錢了。我們走的的品牌差異化的路子,不過在出口、建設環節中也受到了影響。”


    關昊跟佩服表哥經營企業的獨到之處。就說:“今年形勢怎麽樣?”


    表哥說道:“去年非典後期,我們就在市場營銷方麵,更加注重銷售渠道的維護和管理,特別在“非典”過後,公司加大市場投入,修複受到“非典”衝擊的銷售渠道,積極協調與經銷商的關係,在鞏固老市場的基礎上,積極穩妥地開發新市場,擴大銷售區域;在鞏固老經銷商的基礎上,發展新的有實力的經銷商,我這次來北京就是要給北京的辦事處下達這樣一個任務,擴大在北京周邊地區的銷售領域。今年形勢應該不錯。”


    關昊說:“表哥很有思想,以後多教教小垚。”


    李偉笑了:“小垚做的蠻不錯的,不過我倆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都涉及到銷售。不同的就是小垚是賣方說了算,我現在是買方說了算。相比之下他在銷售上比我們省心,但是在商務投入上可能會比我們多的多。房地產受到政策掣肘可能會多些,我們這方麵就少些,就像劉梅說的我就是一茶販子。”


    關昊說:“表哥您太謙虛了,您是一個跨國的大茶販子。”


    李偉笑了,說道:“跨國,完全是形勢需要。我的公司現在是股份製企業,因為我沒有繼承人,將來公司大權不可能傳給我的孩子,所以他們都特別賣力氣,尤其是一些老員工,真是以公司為家,心特別齊,因為公司是大家的,搞好了大家得實惠,搞不好大家跟著倒黴。將來就想像福特那樣,老了退出公司管理層,交給有知識懂經營的人去管理,給孩子和親人留點股份,家族成員不參與管理,甚至都不在公司上班,但卻能維持全部生活,那樣的話,公司才能繼續常青下去。我哪,就有時間和朋友吸雪茄,做孤版的紅木家具,領著豆豆遊山玩水, 她喜歡野花 我就帶她到大自然中去。嗬嗬,很輕鬆的生活。或者,參加一些政治活動,做做慈善工作。”


    商人對政治地位的追求永遠都是中國特色,當年的胡雪岩就反映了商人這個心結,中國目前的體製結構也是這樣一種趨勢。關昊笑笑說道:“表哥,您描繪的生活太美好了。也許,您可以在適當的時候考慮一下個人問題……”


    還沒等他說完,李偉就抬手製止他說下去:“這個念頭年輕的時候還有過,現在年紀大了,早就塵封冰凍了。我有豆豆就行了。”李偉心裏有一絲痛楚和無奈,這痛楚和無奈於他也可能會是一輩子。他繼續說道:“小關,當時存這筆錢時我也犯了很多思量的,別說是堂堂的你,就是我,我也不會輕易接受別人的資助的,何況是異姓外人……”


    關昊剛要解釋,就聽見表哥說道:“你讓我把話說完。說真的,這錢早就存好了,你可以看看存款日期,當你說要去美國看病美國還沒同意的時候表哥我這錢就兌好存上了。一直猶豫要不要給你,我猶豫不是我舍不得錢,是擔心你們不接受。憑什麽要用我的錢,關家是不缺錢的。可是小關呀,今天我喝酒了跟你說實話,我呀,愛極了寶寶,盡管不是我親生,可是跟親生沒什麽兩樣。”


    關昊不住地點頭,他知道表哥對寶寶的愛是發自真心的。


    李偉繼續說:“你體會不到,當大姐把他從產房抱出來的時候,他那兩隻小眼睛就滴溜溜的看著我,我說他認得我,護士還跟我抬杠,說剛出生的嬰兒看不到東西的,是無意識的。我說不對,他要是無意識為什麽眼睛不往別處看。為了證明寶寶是有意識的看我,我移動一下,你猜怎麽著,他的眼睛也跟著動,就是速度慢些。我就問護士,你說他沒意識,這又怎麽解釋?護士說我抬不過你,說完就走了。”


    李偉很激動,又說道:“小關,你說我要是跟寶寶沒緣,能在他媽懷著他的時候就遇上嗎?那個小人精,肯定是認得我。”


    關昊笑了,他倒了一杯水,恭敬的放到表哥麵前,表哥的眼睛有些濕潤。


    李偉晚上的確喝了酒,跟關垚倆人還沒少喝,但是表哥並沒有說錯話。他接著說道:“小關,豆豆出生時我沒在場,但是寶寶出生我卻在場,那個心呀,真是提到了嗓子眼,感覺裏麵躺著的就是我的親人,寶寶就是我的孩子。”


    “謝謝您表哥,您替我承受了一切。”關昊由衷地說道。


    “小關,表哥說這些不是為了讓你感謝我,是讓你收下這錢,給小夏治病。你娶了個好女人,我們全家和我們公司的人都很敬重她,包括我李偉個人。我剛才說了,我拿寶寶當親生對待,就希望他有一個完整的家,我也特別希望我能為寶寶的家做點什麽,盡管我知道微乎其微。當是將來跟寶寶說起我這個當舅舅的好有炫耀的資本,你說對吧?”李偉擦擦眼睛,看著關昊。


    關昊深深的看著表哥說道:“表哥,您早就有跟寶寶炫耀的資本了,是您把他養這麽大。沒有您,我不敢想象他們會過怎樣的日子,您是我們全家的恩人。”


    李偉轉過頭,說道:“小關,這個話題上次就說過了,永遠不再說了。怎麽又提起了。這可不是傳說中的你的性格。我剛才說了那麽多,你還不明白嗎?”


    李偉的眼睛紅了,他拿起存折,接著說:“小關,我知道你們不缺錢,這是表哥的心意,表哥希望寶寶好,希望你們全家好。”


    關昊再也不能拒絕了,他被表哥感動了,他拿起存折,紅著眼睛說道:“表哥,我收下,謝謝您。”


    李偉見關昊收下存折,剛剛擦幹了的眼淚,就又流了出來,他伸出手,握住關昊的手說道:“小關,努力,一定努力,表哥支持你!”


    關昊的手和表哥的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關昊說道:“表哥,您或許可以考慮一下寶寶的安排意見,即便不來北京定居也可以搬來住一段時間,將來讓豆豆在北京上學,寶寶不是說了嗎,讓爺爺安排。”


    李偉笑了,想了想說道:“那我就得兩頭跑了,人啊,歲數一大就不願挪窩,考慮考慮再說吧。”


    “剛才您不是說要擴大北京的業務範圍嗎?北京的市場很大。”關昊說道。


    表哥樂了,說道: “是啊,小垚我們倆已經談好一筆業務了,我以後可以常來。覺得還是在哪裏呆時間長了哪裏就好。不過我對北方是有感情的,我在北方舅舅家呆到了上學年齡才回到南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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