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可能直接會把這話說出口,比如父母、比如黨校的趙阿姨,他們都曾跟她公開明確過這個意思,讓她做好彭長宜生活和事業上的幫手。但是以呂華的性格他是不可能直接把這話說出來的,因為呂華深知自己的地位,這位基層官場上的老手,從來都不隨意說話的,他說每一句話都是有著他自己寓意的,但是從今晚他的話中,呂華對孟客的某些做法是不滿意的,甚至是失望的,如果孟客能低下身來,跟這位秘書長真誠溝通,呂華會成為孟客很好的政治參謀的。


    舒晴甩了甩頭,彭長宜的這個甩頭動作也被她學到手了,她不去想這個問題了,也可能是她把這個問題想深了,但是後來的事實證明,此時舒晴的感覺完全正確。


    第二天早上,當舒晴睜開眼醒來的時候,就見床上沒有了彭長宜,她伸了一個懶腰側耳傾聽,就聽見浴室裏有動靜,一會兒,彭長宜裹著浴巾回到床邊,他的身上彌漫著好聞的沐浴露的清香。


    “你洗澡了?”舒晴問道。


    “是啊,昨天晚上渾身上下從裏到外都是煙味、酒味,沒洗就躺下睡著了,醒來後自己聞著都惡心,就去洗了個澡。”


    “時間還早,來,再躺會。”舒晴將手伸給他,當彭長宜握住她的手的時候,舒晴一用力,就將彭長宜拉倒在她的身上,舒晴就勢抱住了他,在他的耳邊說道:“你昨天晚上光顧著自己睡了,一夜都沒理我,我要你補償回來……”說著,一隻手纏上了他的脖子,一隻手扯下了他的浴巾,同時嘴就主動吻住了他……


    清晨的男人是經不住這般誘惑的,彭長宜低吼一聲,立刻熱血沸騰……


    兩人一番激情後,彭長宜又舒舒服服地睡了個回籠覺,這種情況是從來沒有過的,他隻要醒來,就會起床,但是今天,顯然破例了……


    彭長宜原計劃今天早點走,後來舒晴建議還是下午走好,他們三人怎麽也要在一起吃一頓飯,盡管寓意不用說,但還是要有一個這樣的形式。


    彭長宜聽了舒晴的話,他吃過早飯後就接去家裏接娜娜,由於昨天晚上跟沈芳吵了幾句,所以今天彭長宜不敢直接去家裏了,就給娜娜打了電話,說來也巧,沈芳不在家,娜娜一聽爸爸已經到門口來接她了,就高興的跑了出來。


    彭長宜看見女兒後很高興,說道:“鎖好門了?”


    娜娜喘得顧不上說話,一個勁地點頭。


    “給媽媽留紙條了?”


    娜娜撫著小胸脯說道:“留了。”


    “好,今天你說去哪兒玩就去哪兒玩兒。”


    娜娜想了想說:“最沒有意思的就是玩兒了,我哪兒也不去,要不你跟我去看看咱們這裏的高中英語補習班吧,我上個高中的也行吧。”


    “可以去看看,不過咱們要先回去接舒阿姨,她英語水平比爸爸高。”


    娜娜看著爸爸笑了,點點頭說:“好。”


    彭長宜和舒晴陪著娜娜看了兩個高中英語補習班,舒晴不滿意,因為已經到了暑假的末期,娜娜來學就要當插班生,而且不是係統地從頭學起,最後還是放棄了,彭長宜給女兒說道:“娜娜啊,這樣吧,爸爸給你下一個任務,你頭開學的這段時間吧還是玩兒吧。”


    娜娜說:“我不是不想玩兒,是沒人能跟我玩兒了,同學們都太幼稚,所以隻能在家裏跟著光盤學學英語,然後就是看電視。”


    舒晴看了看娜娜,又無奈地看了看彭長宜,彭長宜理解舒晴的心情,跟女兒說道:“那就看些課外書吧,但是要記住,切不可沉迷,還要記住保護視力。”


    彭長宜和舒晴又到書店幫娜娜挑選了幾本課外讀物,這才打道回府。他們中午沒有到外邊的飯店吃飯,彭長宜怕碰見熟人,就在部隊的招待所吃的午飯。


    飯後,將娜娜送回去,彭長宜舒晴又回到住處,他們休息後,才往回趕。


    【40】訓斥舒晴


    一整天的時間裏,舒晴都沒問他昨天晚上砸孟客車的事,因為她已經隱約知道了彭長宜的用意,再問他也沒什麽意思,更何況,她不願意讓瑣事破壞掉他們在一起的時間,盡管他們已經結婚,但還處在蜜月期,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也是蠻奢侈的。


    但是,這並不代表彭長宜忘了這件事,在回去的路上,他的話很少,而且路上一直在沉默,能讓他沉默不語的隻有這一件事,舒晴故意打斷了他的思緒,直截了當地說:“抽個時間給老孟打個電話,解釋一下……”


    不等舒晴說完,彭長宜就甕聲甕氣地說道:“解釋什麽,我什麽都不記得了,昨晚喝多了。”


    舒晴笑了,說道:“我昨天給老呂打電話了,大概知道了你的用意,你跟我說過,說你喝酒向來是酒醉心不迷,別拿喝多了說事,沒人信。好朋友之間,還是解釋一下的好,其實你用不著說別的,就把剛才跟我說的話再跟他一遍就行,就說,我昨晚喝多……”


    彭長宜再次打斷了她的話,說:“哼,我壓根就沒喝多,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我就不解釋,他願意怎麽想就怎麽想,我不在乎!再說了,他要是在乎這事,我就是怎麽解釋也沒用,他要是不在乎,我解釋半天也是對牛彈琴,這種事,作為我,隻能做到這步了,他找死,誰也攔不住!還跟臭顯擺他的車,別說不是你的,就是你的你都不該跟我顯擺,我早就聽說他的一些風言風語了,正找不著機會教訓他呢?亢州,這是什麽地方,說好聽一點,是給上一級培養後備力量的地方,說不好聽一點,這裏就是地獄,多少人盯著這個地方,你再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別人暗算,這裏完蛋了多少人,他又不是不清楚,我一看見他那作死的勁兒就一腦門氣。我看他是離不開榮曼了,各種場合都想帶著她,昨天還想把她叫來陪你,我攔了兩次才攔下,別說是一個女的,就是個男的,你也不該跟一個搞企業的走這麽近,明擺在就是讓企業給你買單,不買單的話你把一個女的叫來,就更不應該了,你們倆好,私下裏好行,還真以為到了亢州就坐進了直通車了?不努力照樣升遷不了,想起昨天晚上我就生氣,以後那車別讓我看見,看見我照砸不誤!”


    看得出,彭長宜不但不為自己昨天的行為後悔,反而還振振有詞,一幅怒氣難消的樣子。


    舒晴試探著說道:“其實,我認為他如果真的跟榮曼好上了,開開她的車也不過分,戀人關係跟我們說的政商關係還是有區別的。”


    “真好上也不行,一個市委書記,天天開著自家的豪車出來進去的就好?再說了,他們倆要真是戀人關係了,為了避嫌,組織上也得把他調離,那樣的話他當初來亢州還有什麽意思?在清平呆著好了。”


    舒晴看著他,說道:“你好像不看好他們的關係?”


    “當然了!那個女人,孟客未必能降得住她,非常有心機。”


    舒晴笑了,故意開玩笑說道:“為什麽?你好像對榮曼有很深的偏見,但是當初你可是沒少幫她的忙啊?”


    “我當初幫的不是她,我幫的是企業,是亢州的企業,而不是她榮曼個人。”


    “但是人家榮曼也沒得罪過你,沒做過有損亢州利益的事啊,你幹嘛對人家這麽偏見?是不是當初你們也有過……那個啥?”


    彭長宜一聽就火了,他厲聲說道:“舒晴,我告訴你,女人適當的吃個小醋,會很可愛,但是你給我記住,不是什麽女人都可以用來吃醋的,也不要隔著門縫看我彭長宜!”


    舒晴萬萬沒想到她的一句話惹彭長宜不高興了!跟彭長宜從戀愛到結婚,他還從來都沒這樣不客氣地跟自己說話,而且顯然是惹惱了他,夫妻之間,即便是自己說錯話了,那也無傷大雅,他幹嘛發這麽大的火?而且,以前她也吃過小丁的醋,還是實實在在的的吃醋,也沒見他不高興啊。想到這裏,舒晴偷眼看了他一眼,就見他表情冷酷嚴肅,她感到很委屈,鼻子一酸,眼淚就要出來,她趕忙將頭扭到一邊。


    車裏,出現了可怕的沉默,舒晴滿以為彭長宜會主動跟自己說話,哪怕不安慰自己,也會扯點別的,緩解兩人的緊張和尷尬氣氛,哪知,他老先生真的半天就不說一句話,她就更委屈了,說真的,她從參加工作到現在,從來沒被哪個領導這樣厲聲訓斥過,而且訓斥自己的還不是別人,羞愧、委屈、懊悔,一起襲上心頭,眼淚就不受控製地流了出來……


    彭長宜早就意識到了她的變化,但是他就是不勸她,就像他說的那樣,女人適當吃醋會有可愛的一麵,但醋不能隨便吃,什麽人的醋都吃,那就不是可愛而是可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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