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早已掉好頭,離大門口五十米的地方停著。


    丁一拉開車門,坐了進去,甜甜地說:“辛苦了,江市長。”


    江帆笑了,說道:“心不苦,命苦。”


    丁一說:“為什麽?”


    “你說為什麽,我工作這麽晚,卻不能直接回家,因為我就是回去,家裏也空無一人。”


    “嗬嗬,有意見了?不過我跟你說,你以後就在家裏等我,別來接我了,我坐公交車回去。”


    江帆說:“你這人,真是的,都不讓人抱怨一下。”


    丁一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台裏已經有人知道我們的事了,你再天天來接我,被人看到,說你公車私用。”


    “沒有啊,我沒公車私用,我隻是晚上隔一天來視察一次電視台的大門口。”


    丁一笑了,說道:“走吧。”


    江帆不動。


    丁一說:“怎麽了?”


    江帆說:“你有項工作沒做,所以我沒有動力開車。”


    丁一笑了,側過身,摟過他的脖子,親了他一下。


    江帆說:“好了,馬上回家。晚飯吃了嗎?”


    “吃了。”


    “又是一個雞蛋,一杯牛奶?”


    “外加一片麵包。”


    “我想想,今天晚上給你做什麽吃?好像咱們家隻有牛奶雞蛋,不行,去超市。”


    丁一趕緊說道:“好了,好了,我都胖了,以後晚上下班絕不加餐了,再說,現在超市都快關門了。”


    江帆說:“嗬嗬,別說,臉是圓了點,不過你胖點更好,我不嫌棄。”


    “那不行。我以後絕不加餐了,要加,你自己加。”


    江帆笑了,說道:“自己加有什麽意思。”


    江帆隻要喝了酒,就會吃得很少,他不像彭長宜,又能喝又能吃,自從結婚後,他更加注重自己的飲食,力求清淡,有營養,既能保持體形,又能保持健康飲食,酒,也喝得很少了。盡管妹妹說讓丁一半年後再懷孕,半年期限很快就會到,他必須提前做好準備。所以,丁一回來後,他都要給丁一準備一點簡單的飯菜,或湯,或是麥片粥,所以,丁一說她胖了就不奇怪了。


    回到家裏,丁一換上衣服,就來到洗漱間卸妝。江帆這時穿著一件薄睡袍,趿拉著拖鞋也走了進來,說道:“你確定不餓?”


    丁一笑了,說道:“一點都不餓,如果江先生餓的話,我可以效勞。”


    “你不餓,我也不餓。那我就洗澡”


    丁一衝他笑了笑,開始低頭洗臉。


    江帆從後麵抱住了她,說道:“我要你跟我一起洗。”


    丁一轉過身,說道:“我先卸妝。”


    江帆說:“我來給你卸。”


    丁一說:“你哪會,好了,別鬧了,你先去洗。”


    江帆不鬆手,固執地說道:“邊洗邊卸。”說著,雙臂一用力,就把丁一抱到了浴缸前。


    丁一說:“今天太累了,不泡了。”


    她的話還沒說完,身子的睡袍早就被江帆剝了下來,緊接著,江帆就打開了噴淋開關,立刻,花灑就噴出了水花。


    丁一沒有絲毫準備,輕呼一聲:“涼——”隨後,整個人就落入了江帆溫暖的懷中了……


    洗完後,躺在寬大的床上,當然又是一番纏綿,風平浪靜後,丁一摸著他胸前的肌膚,說道:“你今天去華光小區了?”


    江帆閉著眼說道:“是不是當天晚上的新聞就播了?”


    “是的。”


    江帆說:“嗬嗬,看起來你以後足不出戶,就能掌握我一天的動靜了。”


    丁一笑了,調皮地說道:“大部分時候我掌握不了。”


    江帆感覺她的手撥弄得自己的肌膚有些癢,就將她的手夾在腋下,不說話了。


    丁一顯然不想讓他入睡,就掰開他的眼睛說道:“我還沒說完呢?”


    江帆看著她,“嗯”了一聲,同時雙臂用了一下力,緊抱了她一下,說道:“乖,累了,睡吧……”說著,就將丁一的身子往自己懷裏抱了抱,再次閉上了眼睛。


    丁一感覺他的確累了,就不再說話,悄悄關上了床頭燈,依偎在他的懷裏睡著了。


    等丁一睡醒一覺後,她發現自己枕的不再是江帆的胳膊,而是枕頭了。她睜開眼睛,借著朦朦朧朧的光亮,看見江帆雙手枕在頭下,似乎他已經醒了。


    可能是江帆感覺到了她的動靜,就從頭下抽出手,伸到她的脖子處,又將她攬向自己的懷裏。


    丁一輕聲說道:“怎麽了?睡不著嗎?”


    江帆的下巴噌了一下她的額頭,說道:“沒什麽,在琢磨事情。”


    丁一伸手摸著他的下巴說道:“是拆除違章建築的事嗎?”


    “都有,不光這一項工作。”江帆答道。


    丁一說道:“華光小區有個加蓋兩層樓的住戶,你要注意工作方式和方法。”


    江帆知道丁一工作的性質,料定她是聽到了什麽,就問道:“你聽到什麽了?”


    丁一打了一個哈,說道:“是的,汪軍的父母就住在他家後麵,他在樓頂上加蓋兩層後,就擋住了汪軍父母的園子,倒是擋不住屋裏的陽光,但菜園的菜不愛長,為這事,他們找過物業好多次,都不管用。後來汪軍也找過,汪軍跟物業說,如果不解決的話,他就去起訴。後來物業告訴他,起訴也沒有用,這戶人家的舅舅是省政協副主席,姓沙。”


    江帆沒吱聲,事實上,這個情況他已經掌握了。


    丁一又說:“還有,殷家實跟這戶人家的關係非常好。”


    江帆笑了,說道:“你連這都替我偵查到了?不簡單啊小同誌!”


    丁一說:“沒有,不是主動偵查的,都是汪軍主動告訴我的。”


    丁一沒有說出汪軍道歉的話。


    江帆親了一下她的額頭,說道:“你是不是為我擔心了?”


    “當然了,這還用說。”丁一理直氣壯地說道。


    丁一撒嬌地說道。


    江帆說:“放心,情況我都掌握了。”


    “殷家實跟他們走得很近你也知道嗎?”


    “嗯,知道。”


    丁一說:“原來你都知道啊,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


    江帆用下巴摩擦著她的頭發,說道:“意想不到的事情總會發生,關鍵是思想上每時每刻必須有所警惕、有所準備,我必須知道別人不知道的東西,甚至要比別人提前知道,這樣才能有所準備。”


    “嗯,那就好。”丁一打了一個哈。


    江帆抱著她,說道:“睡吧。”


    “嗯,你也早點睡,別太累。”


    江帆拍著她的後背,直到她的呼吸變得均勻起來,才停住了拍打。


    丁一有所不知,許多工作靈感,包括實施辦法,都是江帆夜間思考的結果。當丁一熟睡的時候,江帆如果心裏裝著事,一般情況下都是眯一會就醒了,醒了後,腦子異常清醒,這個時候,也就是他的思想最活躍的時候。


    華光小區的拆違工作正在按照既定計劃正在緊鑼密鼓地進行中。


    這個工作分三個階段進行,第一階段,是宣傳發動,第二階段有針對性地走訪通知,下達有關拆除違章建築的文件。先是業主自拆階段,這個階段中,有一部分業主在接到市政府文件之後,已經在進行拆除自家之外的違章建築。但部分業主大部分是屬於汪軍家的情況,屬於小打小鬧,真正加蓋樓層和在院子裏加蓋小房子的還沒動,顯然就是在等待觀望。第三階段就是由政府出麵強拆階段。


    然而,隨著拆遷工作的進一步深入,想象不到的阻力也越來越大。


    城建局下文後,正在擴建和準備擴建的幾家馬上停了工,已經修建好的幾家卻堅持不自拆。有三家公然抱成團,對抗拆除,揚言隻要小區內有一家不拆的,他們就不拆。矛頭指向非常明確。


    這天,城建局局長蘭匡義來到江帆辦公室,將一包東西放在他的麵前。


    江帆說:“什麽東西?”


    蘭匡義說:“錢。”


    “什麽錢?”


    蘭匡義說:“行賄我的。”


    江帆皺著眉說:“為什麽不當場退回?”


    蘭匡義說:“找不到人,我的車在華光小區裏停著,我入戶座談去了,車窗半開著,等我回去的時候,就在座位上發現了這個。當時司機也下車了。”


    江帆看了一眼桌上的東西,蘭匡義打開,裏麵有一張字條:請蘭局長行個方便,給別人方便,自己也方便,不給別人方便,自己也不方便,你們已經取得了拆除違章建築第一階段的勝利,拿著這錢開個慶功宴去吧,華光不歡迎你們!!!後麵是三個大大的感歎號。


    江帆說:“你估計是誰?”


    “周福才。”蘭匡義篤定地說道。


    周福才就是丁一說的那個沙副主席的親戚。


    江帆點點頭,從字裏行間中可以看出對他們的輕蔑,還有暴發戶的傲氣,甚至還有恐嚇的味道。


    江帆說:“多少?”


    “不知道,估計有一萬。”


    江帆掂了掂,說道:“一萬少點吧?”


    蘭匡義立刻明白市長的意思,嘴角露出一絲笑,說道:“有就比沒有強。如果誌剛市長再有一萬,或者是您再有一萬兩萬的話,費用就出來了。“


    江帆笑了,說道:“離最後期限還有幾天?”


    “兩天。”蘭匡義說道。


    他的話音剛落,常務副市長鮑誌剛手裏拿著一包東西就進來了。


    江帆和蘭匡義對望了一眼。


    鮑誌剛說道:“今天一早上班時,門口的警衛給我送來的,說有個人讓將這包東西轉交給我,我一看,是一萬塊錢。裏麵還有個紙條。”


    他一邊說著,就將這個紙條遞給了江帆。


    江帆一看,跟蘭匡義的一模一樣,也沒有留下姓名。


    江帆不動聲色地說:“知道是誰嗎?”


    鮑誌剛說:“肯定是華光裏的違建戶。但以這種傲慢方式行賄的,估計隻有周福才。因為,隻有他自認為有靠山,而且財大氣粗,囂張無禮,更主要的是,他的問題最大最嚴重。”


    江帆將兩疊錢擺在一起,說道:“你們能這樣做讓我感到很欣慰,一個將車裏發現的錢交了上來,一個將不知什麽人送的錢交了上來,說明我們這個領導小組是有黨性原則,有政治底線的。”


    鮑誌剛這才看清江帆的桌上還有一包這樣的東西。他也笑了,說道:“是老蘭的?”


    “是。”江帆就將手裏的紙條遞給了鮑誌剛。


    鮑誌剛看後,氣憤地說:“真是太囂張了!簡直就是挑釁!”


    江帆說:“他挑他的釁,我們該幹嘛幹嘛。這個錢既然沒名沒姓,我看用不著還回去,就當為財政節省了一筆拆遷的開支吧。”


    鮑誌剛說:“蘭局長,今天去華光小區著嗎?”


    蘭匡義說:“他們去了,我直接上這來了。”


    鮑誌剛說:“那抱成團的幾家中,有沒有周福才?”


    “沒有。我也正納悶。”


    江帆說:“有什麽可納悶的,他自認為有關係,有門路,又有錢,當然不屑於跟其他人抱團了。”


    蘭匡義說:“的確如此。其實,現在這幾家之所以不自拆,主要是都在看著周福才,隻要他拆了,其他就都拆了,他要是不拆,他們也不拆,所以我們要想好對策。”


    江帆說:“對策就是強拆,按既定方針辦。在這個問題上不能含糊,不然讓老百姓說我們的閑話。”


    於是,三人又在一起開會研究了兩天準備強拆有可能出現的種種情況。


    中午,江帆回家吃飯,丁一先他回來,早就做好了飯菜等他。最近,丁一的廚藝進步很大,江帆看著桌上顏色搭配就很有食欲,說道:“你現在做菜越來越像回事了。”


    丁一說:“主要得益於你的教練和指導。”


    江帆說:“是啊,我的胃就是你的試驗田,等你成長為家庭優秀廚師的時候,我的胃也就千錘百煉了。”


    丁一給他盛上一小碗米飯,自己隻盛一小碗湯。江帆說:“你為什麽不吃主食?”


    丁一拍著肚子說:“我最近已經在長肉了,都是你,晚上回來還讓我加餐。”


    江帆哈哈大笑,說道:“一點都不胖。”


    “等真的胖了,我就出不了鏡了。”


    “出不了換別人。那麽晚回來,生物鍾都不正常了。”


    丁一說:“其實我還是喜歡幹記者,每天工作內容都是新鮮的,是有挑戰性的,還能表達自己的意誌,主持人就是個說話的機器,根本不能有自己的思想,說白了,我就是一隻巴哥。”


    “哈哈,是一隻可愛的巴哥,但是幹記者也會累,而且時間上更沒有規律了。”


    “那倒不一定。”


    江帆說:“隻要這一行你幹膩了,就說話,我們換清閑一點的工作。”


    丁一說:“省省你的權力吧,用不著。”


    吃完飯,江帆在家眯了有半個小時,他最近很累,這半小時對他就如同加油站。哪怕不睡,在家身心也能得到放鬆。無論丁一是否上直播,中午如果沒有特殊應酬的話,丁一都是在家的。上正常班的時候,丁一每次都比江帆回來的早,所以中午飯大都是丁一做。


    有時候丁一也學做一些費事的菜肴,比如魚、排骨,如果丁一晚上有直播,她就會在家有多半天的時間,這個時間她也會做餃子,煲湯。所以,江帆非常享受跟丁一在家的時光,他現在的生活非常有規律,幾乎不參加外麵的應酬,能推就推。當然,大部分情況下都是能推掉了,他在這個城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差不多的應酬都可以退掉,除非是上級領導來閬諸,但也要看是哪些領導。


    有人說,家,是遊子的港灣,確實不假。江帆大部分光陰,都在漂泊中度過的,現在,他終於將心安定下來了,所以他很珍惜,也很享受和丁一這種居家過日子的生活。他對未來,充滿是希望。


    為了讓江帆能有半個小時的午休時間,他們吃完飯後,丁一幾乎不洗碗,她怕聲音吵到他,另外他喜歡抱著她,讓她陪自己一起休息。所以,江帆回來的這一中午,丁一都是圍著他轉的,他太累了,她沒辦法讓他圍著自己轉。


    下午,剛一上班,江帆就接到了一個電話,一看是省裏的電話,就趕忙接通了:“喂,您好,請問您哪位?”


    “你是江帆同誌嗎?”


    江帆一聽,此人居然跟他叫同誌,而且語氣平和,但卻有著一種潛在的威嚴。他知道凡是這樣說話的人,一般都是領導。他立刻客氣地說道:“是的,我是江帆,您是……”


    “我是省政協的沙洲。”


    “哦,沙主席,您好,您找我有什麽指示?”江帆感覺熱情地說道。


    “江市長,我不是給你下什麽指示,今天給你打電話,是有一件私事相求。”領導還是依然四平八穩地說道。


    江帆屏住呼吸,他已經能知道是什麽事了。


    沙洲說道:“是這樣,聽說你們政府要對華光小區的個別擴建的別墅進行拆除,我外甥的房子就在這其中。”


    “哦?他叫什麽?”江帆故意問道。


    “周福才。”


    “哦,這個情況我真不知道。好,沙主席,請您接著指示。”


    沙洲說:“昨天,我外甥給我打電話,說他隻在原來的基礎上加蓋了兩層,地基什麽的也做過加固處理,並且圖紙都是找專業人士設計的。當時施工的時候,城建部門也沒有加以阻止,現在人家都蓋好了,人也住進去了,也裝修了,又要強行拆除,有點說不過去,我給你打電話的意思就是能不能讓他交點罰款,也算進行了處理,你跟同僚也能交差,你看行不行?”


    江帆沒有跟沙洲接觸過,他在亢州的時候,沙洲是省委副書記,在職期間,力主查處了兩名基層縣委書記的貪腐問題,史上有“殺書記”的外號。如今,因為年紀關係,到了政協任副主席。現在,這個大人物,卻是為他的親戚說情。他不明白,這麽大點事,他居然願意拉下臉來給他這個小人物打電話。江帆在心裏就有些瞧不起他了。但是在嘴上是萬萬不能表現出來不敬的,他連忙說:


    “您說得非常有道理,拆違這事在常委會上研究決定了的,我來的時間不是太長,我壓根就不知道他是您的外甥,還真不了解這一情況,開會的時候,也沒人提起過,如果知道這層關係,當時就想辦法規避了,不至於弄了這麽大的動靜。請您放心,我馬上就跟佘書記通報這一情況。”


    沙洲說:“江市長客氣了,至於是不是我外甥這倒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一定要把握好執法力度,要講究人性化執法,別造成人為的幹群矛盾,你們離首都那麽近,真把矛盾激化了就不好了。我盡管從省委退到了政協,但還是參與一些省裏正常工作的,請你正確對待我的意見。”


    江帆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他非常反感這種暗示性的威脅,不過嘴上卻恭敬地說道:“是是是,您說得極是。”


    沙洲似乎很滿意江帆的態度,他又說道:“當然,我這樣做不是幹涉你們地方黨委和政府的工作,我的意思是,有了微調,或者是決策上出現了偏差,要及時糾正,至於文秀書記那裏,我已經給他打電話了,他說這是政府工作,他作為黨委一把手,不好幹涉。另外他說你已經在電視上、報紙上把話說出去了,輿論造出去了,如果現在就收場的話恐怕不好跟社會交代。我說這有什麽不好交代的,有些工作犯了極左的錯誤後就要糾正,這才是副主任的政府。”


    江帆心說,好啊,直接就把閬諸市委、市政府集體決定的工作說定性為錯誤,真是官大一級壓死人。他說:“這件事您放心,我一定會給您一個交代。”江帆故意沒說“滿意的交代。”


    對於這個電話,江帆倒是不感到意外,他似乎也知道這個電話早晚就會來。沙洲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了,如果拆違工作繼續往下進行,搞不好他就會付出代價,甚至還拿離首都近威脅他。


    江帆就決定去找佘文秀。


    敲開佘文秀辦公室的門,佘文秀一看是他,就說:“你來的正好,我正要打電話叫你過來。”


    江帆坐在他對麵的椅子上,說道:“書記找我有什麽指示?”


    佘文秀睜著兩隻亮晶晶的眼睛,說道:“你先說吧,你來有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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